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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白甜反派改造计划[穿书]——山河不倦(18)

    傅斯乾微讶:你之前提到的,秘境做了点变动,指的就是观音幻阵?
    是啊。晏君行耸耸肩,看来也没多凶险,你那小徒弟不是安然无恙地出来了,你真的没帮他?
    我能如何帮他?!我在狐狸崽子身上出不来,风听寒失心疯,合着都是拜你所赐,傅斯乾目光似刀,一刀刀往晏君行身上剐,上古卷轴说得就得,观音幻阵说设就设,长陵仙尊真是好样的。
    傅斯乾说完就往风听寒那边走,晏君行不由失笑:没有就没有,怎么还生上气了,至于吗?
    至于吗?当然至于!
    傅斯乾越想越气不过,转身就把刚擦过手的帕子扔到了晏君行脸上:你这段时日最好躲着我点。
    咳咳。晏君行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我哪用躲着你,你的事可还多着呢。
    傅斯乾忙着去找风听寒,没听见他这一句,不然指定得祭出三秋与他打上一架。
    朔风吹散流云,恍惚又入惊梦,隔着十数级台阶,傅斯乾低下头,正撞进一双缱绻的桃花眼中。
    清朗的声音平静如水,他说:师尊,我回来了。
    第27章 识卿何相似7
    傅斯乾唇角漾起清浅的笑, 他抚平袖间的褶皱,仿佛掬起一捧春水,柔和亦温软:你做得很好。
    观音幻阵破得好, 名声大噪, 一时风光无两, 瞧这各门各派, 尽皆记住了你, 再不仅仅是作为昭元仙尊的徒弟被记住, 而是你自己, 风听寒本人。
    他从殿前徐徐而来, 抬手遮住了云间清光,将空中的三枚檀木小令掷予乐正诚,指尖搭上风听寒冷白的腕子, 后者躲了一下,又被他强硬地捏住,细细查探起来。
    怎么, 还在记仇?
    温热顺着指尖烫到血液, 他记得,风听寒向来体热,不似他, 总捂不透的寒凉。
    风听寒眉目半阖, 唇间轻启, 淡如疏烟的话音辨不出情绪:不敢。
    没发现任何异常, 傅斯乾方才松开手, 他视线扫过四周,果不其然没看见那位英姿绝然的神秘女子,只有姜九安姜九澜手执长枪, 站在风听寒身后。
    他心下了然,凝视着风听寒的目光沉而静,突而嗤笑道:我瞧你胆子大得很,有什么不敢的。
    风听寒拂过腕间,将残留的一点凉意抹去,微低的头只露出小半张侧脸,长睫如卷刃,削去所有多余情绪:听寒不明白师尊的意思。
    晨暮钟轰然而响,傅斯乾侧目远望,天边云澜雾散,他的声音隐匿在浑厚的钟声中,渺远得恍如隔了一道水幕,带着一丝凉意:再敢记仇,就剁了你这爪子。
    风听寒愕然抬头,每一个字都像敲在他心口,烫开了冰霜雪层,只余一片烧灼的快意。
    传音符的点点碎光落在傅斯乾指尖,他瞟了风听寒一眼,视线落在那腕上,不急不慢地补了一句:剁了喂狗。
    是他,他真的在。
    风听寒远远凝望着去往圣贤殿中的翩然身影,旋即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心中情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起伏跌宕,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知道自己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然而没等他细想,心口处就传来一阵刺痛,痛感蔓延奔涌,像是有一把刀,在五脏六腑中翻搅,直要捣碎他的经脉才肯罢休。丹田中九灭突然暴起,以碾过血肉的霸道气势,正面迎上那股痛劲儿,二者相冲,风听寒深受冲击,猛地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大殿中各门各派尽数列座,傅斯乾朝其余众人颔首示意,顺着乐正诚安排的位置坐下。
    比试大会结果一目了然,乐正诚提了一句,这事儿结果便算定下了,只待明日召集众人宣布。
    赵正阳面色青黑,此次他藏剑峰死伤惨重,从秘境中出来的修者不过一二,因而提起之前他门下弟子被攻击神魂一事,言语间夹枪带棒,堪堪是把气撒在了乐正诚身上:正道中人手段毒辣,如此藏污纳垢,不知凌云仙尊要给个什么交代!
    凌云仙尊乐正诚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他虽然心头不快,面上仍不显分毫:此事我已派人查过,那位藏剑峰的弟子擅自放出神识窥视他人,对方不过是小施惩戒,赵长老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正阳打断了:小施惩戒?神魂重创有如废人,凌云仙尊如此轻描淡写,莫不是觉得此等手段正常得很?
    确实不至于此。隐花楼七姑姑附和道,虽罪有应得,但各门各派同气连枝,此番委实叫人心寒。
    傅斯乾给自己倒了杯茶,听得这话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同气连枝,这话确实在理,我也有一句话想说与诸位听听。
    修真界盛传昭元仙尊的名号,与他同一辈的人已不多了,昔日荣光早已被常年的闭关清修所湮灭,此时圣贤殿内有不少人都没见过他,只是通过坊间话本了解过关于他的事。
    玉骨披雪色,长剑送三秋。
    被誉为人间谪仙的人走出了话本,众人心中不免有几分好奇:仙尊明言即是。
    只见这人抿了口茶,眼底锋芒闪过,话音陡然一转,厉声道:先撩者贱,诸位可曾听过?
    殿内陡然一静,连乐正诚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如同冰川砸下的死寂,低沉的气压与那句掷地有声的先撩者贱一并笼罩在众人心头。
    清润如草木的气息袭来,吹开冰尘飞雪,笑声渐近:我来迟了,看样子没错过,诸位可是在说藏剑峰弟子一事?
    你切莫添乱了。乐正诚向他迎来,可带来你那宝贝了?
    晏君行把手上的锦盒递给他,手执玉扇一步一摇,朝赵正阳看了一眼,笑意更盛:怎就是添乱了,我与昭元还未追究,倒教人逼到家门口了。
    这是个不惹事不罢休的主儿,乐正诚没指望能拦住他,捧着锦盒落座,只当自己盲了聋了,不再掺和此事。
    七姑姑神色微滞,喃喃道:三公子与昭元仙尊原是如此,也罢也罢,确实是小施惩戒,正常得很。
    昭元仙尊成名于西河镇,三秋一剑诛杀千万亡灵,他从血海尸山中归来,胜雪白衣不染分毫,从未在意过天下人的议论,不问世事只是懒得计较,又怎会委屈容忍?
    更不必说另一位,红粉知己遍天下,踩着成堆白骨踏出来的风雅无二,他是温柔识趣的三公子,亦是修罗殿的活判官。
    莫说是藏剑峰弟子了,就是他们在座之人用神识去挑衅那二人,也只会有这一个结果。
    赵正阳比之昭元仙尊,差的不只是一个辈分,还有几十载岁月积累下的声望,他也曾以这位尊者为目标,却不想世事无常,到头来竟落得个这样的交集。
    乐正诚适时开口,换了个话题:江阳邪祟出没,昭元已决定带队前往,不知诸位意下如何?若没有异议,明天我就一块宣布了。
    意下如何?
    刚发生了那档子事,他们敢有其他意见吗?
    瞧那位笑的模样,哪里像好相与的。
    傅斯乾倒没在意他们怎么想,前去江阳不过是为还乐正诚的人情,顺便带着风听寒历练一番,其他别个如何,都与他无关。
    他此时在意的,是晏君行拿出的彩头,老神棍偶尔替人卜一卦,收了不少好东西,不知这回拿出的是什么。
    像是早就知道他要前往江阳,晏君行离开圣贤殿时还特意过来关怀了一下,傅斯乾不知道这人犯了什么病,他俩委实没熟到这种地步。
    晏君行送完关怀就脚底抹油溜了,傅斯乾一头雾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果不其然,他刚抬起脚就被乐正诚叫住了。
    其余人都离开了,乐正诚凝视着傅斯乾,幽幽地叹了口气:昭元,我都知道了。
    傅斯乾:?
    我没想到,你竟乐正诚说着又叹了口气,唉,是我疏忽了。
    傅斯乾:???
    联系起刚才晏君行的行为,傅斯乾心下一咯噔,隐隐有些不安。
    乐正诚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关于你的道侣,我会尽快着手安排,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可有属意之人?若是没有,那我就在各大门派中为你物色一番,定选个配得上你的。
    傅斯乾平静的表情裂开了。
    乐正诚还不觉,仍自顾自地说:算来你也到年纪了,如若不是君行说你闭门研习追求道侣,我都要忘了此事了。坊间都传,说隐花楼的女修性格开朗,青云门
    乐正兄!傅斯乾挤出一丝笑,不劳烦乐正兄了,此事我自由安排。
    乐正诚满不在意地一挥手: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你跟我还客气干嘛,直说便是,你要与人结为道侣,也是我们无极山的大事。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傅斯乾咬牙闭眼心一横,直接道:我已心有所属,正在追求之中。
    他此言一出,乐正诚顿时转了话锋:原是如此,那你追求过程中若遇到困难,尽可以来问,闭门造车不可取。
    傅斯乾皮笑肉不笑地点了头,召出三秋就要往外冲,今日不将晏君行好好收拾一顿,他就不姓傅!
    他提剑转身,正与一人擦肩而过,甜腻的香气熏得他皱了皱眉,脚下步伐愈快。
    在他身后,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响起:爹爹,风师兄晕倒了!
    傅斯乾转过身,目光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你说谁晕倒了?
    第28章 识卿何相似8
    傅斯乾这一声问得突兀, 他本已出了圣贤殿,闻言又提着三秋气势汹汹地回来。他飞身疾行,袖底拢起的流光在剑锋上吻过, 如沸雪温酒烹茶, 轻而热切, 仿若一个不如意, 下一秒就能一剑劈开山川。
    晕倒的人, 可是风听寒? 傅斯乾眉目如霜, 声音愈发沉凉, 说话!
    年方二八的小姑娘被乐正诚捧在手心, 纵着惯着多年,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当即被傅斯乾的强大威压逼得说不出话, 缩着脖子全然忘了自己来圣贤殿是为了什么。
    乐正诚眉间流露出不悦,但碍于面子并未直接出手,只拍了拍乐正瑶的胳膊让她退后, 自己上前一步挡住了傅斯乾的视线:昭元, 瑶瑶年纪小,经不起折腾,只是晕倒而已, 先把你那气势收收。
    只是晕倒而已
    你家闺女经不起折腾, 我家傻白甜就经得起耽搁?
    傅斯乾差点没直接把这句话甩到乐正诚脸上, 他目光变了变, 嗤笑一声, 带着极浓重的嘲讽意味,用得着的时候把人夸上天,用不着了就一脚踢开, 凌云仙尊世故圆滑,也得在修真界排个头号。
    他向来不是会克制自己脾气的人,乐正诚还上赶着来招他,傅斯乾气急攻心,言语上便不留情面,直接回怼道:麻烦凌云仙尊的宝贝女儿大发慈悲,告诉我一声,晕倒的是不是我家那经得起折腾的徒弟。若不是权当我无理取闹,也跟你小辈道个歉赔个礼,若是,无论晕倒还是怎么着,在我这里都是顶了天的大事。
    话说到这份上,便有些过了。
    乐正诚被这一通阴阳怪气的话说愣了,面前还是那个清风朗月不问世事的昭元仙尊吗?什么叫晕倒都是顶了天的大事,你那徒弟就这么金贵?他动作忽然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傅斯乾。
    我已心有所属,正在追求之中。
    难道
    言犹在耳,细枝末节尽皆浮上心头:一心修炼的人破天荒的收了徒,闭关几十日就出关,甚至为了帮那人拿到雪中焰而答应下山乐正诚又想起风听寒,那个有着艳丽容貌的男子,丰神俊朗温润如玉,只消一眼便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如此看来,倒也不是绝无可能,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只是师徒恋委实不体面,传出去难免惹得一身唾沫星子。
    迟迟不见回答,傅斯乾不耐地蹙了蹙眉:一句话的事,还要耽搁多久?
    乐正诚自以为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多少也能理解傅斯乾的心情,便不再阻拦傅斯乾的追求,他拍了拍呆若木鸡的乐正瑶,体贴地主动帮忙问道:瑶瑶,风师兄是听寒吗?晕倒了是怎么回事?
    乐正瑶还沉浸在昭元仙尊形象崩塌之中,经乐正诚提醒,方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当即嘴巴一瘪,眼泪汪汪地点头:听寒师兄突然吐血晕倒了,刚送到药石堂,爹爹我怕,听寒师兄一直没醒,你说他到底怎么了,会不会是在秘境中受了伤?
    秘境之中傅斯乾心一紧,话都没说直接御剑往药石堂去。
    当时风听寒疯狂地往尸体上扑,像被魇住了一样,整个人三魂不见七魄,观音幻阵究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玄妙之处,竟会使风听寒吐血?
    傅斯乾内心升腾起一股无力感,混着怒意,烧得他气血直往头顶冲。明明他都跟着进了秘境,却依旧让风听寒受了伤,怎会如此?怎能如此?
    三秋飞速在空中划过,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残影,不多时便到了药石堂。
    姜氏姐妹在屋外站着,见傅斯乾过来连忙上前一步,两人一左一右挡在门口。姜九安将长抢往地上一杵,厉声喝道:闯什么闯,没见屋子里正忙着吗?!
    傅斯乾飘然落地,三秋化为一道赤光飞回他手上,剑刃断风碎雪,横亘在姜九安面前,他反手往前一送,剑风吹开了姜九安额前的碎发,正停在她眉心前一寸。
    让开。
    姜九澜目眦尽裂,俨然已看出傅斯乾的身份,她迅速将姜九安拽到一旁,沉声道:昭元仙尊说一声便是,何必刀剑相向!
    屋内传出一声痛呼,傅斯乾目光一凛,顿时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挥手将二人扇落一旁,抬脚踹开了门。
    白发长须的老者朝门口瞥了一眼,又淡然地收回视线,自顾自地将细如毫发的银色长针举在眼前端详:要进就关上门,不进就出去,我这门可当不起你几脚。
    风听寒脸色苍白,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他倚着床头看向门口,眸中尽是诧异:师尊?
    我听说你吐血晕倒了,怎么回事?一路上提心吊胆,此刻看到人平安无事,傅斯乾这才放下心来,收了三秋走到床前。
    风听寒摇摇头,露出个浅淡的笑:并无大碍,劳师尊挂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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