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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怪宁绥不会多想,实在是周鹤这洁癖……
    他有次下山除妖回无归山时,带着一身的血污,周鹤差点没把他赶下山。
    故而在听到周鹤那话时,宁绥心里泛起的一点涟漪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他面无表情的后退了一步,抬起自己没有被提线纠缠的手,用手背蹭了下自己的脸。
    周鹤瞧着他没半点感情的眸子,又捻了捻自己的手指,到底还没藏住眼里的笑意。
    他也懒得藏。
    然而宁绥偏过头后就再也没看过他,这令周鹤有些微的遗憾。
    “你竟然找到他们了。”玉素对于自己的手心被穿透了一事丝毫不生气,她抬手将自己的手从土刺上拔出,鲜血落了一地后,她手上那个狰狞的血洞自动愈合:“这迷阵可是结合了戏园特殊的设计特意设计的呢。”
    果然。
    这戏园一开始的设计就不同于寻常宅邸,而是作为迷阵的基础来设计的。
    魅即便实力再强也无法更改建筑布局,所以戏园本身就是一个迷阵。
    可这是为何?
    谁会从最开始就把戏园设计成迷阵?
    宁绥并不精通阵法,相反还有点一窍不通,但周鹤不同。
    周鹤虽什么都会,但他自己本身是主修术法和阵法,对于他来说,这点迷阵着实有些不够看。
    故而宁绥看向周鹤,语气平淡:“你有看到她的尸首吗?”
    周鹤长长的“唔”了一声:“这院里头有不少死路,兴许在里头。”
    宁绥想起了那没有门却有路的小树林。
    他头也没回就往外走,玉素在他身后笑吟吟道:“有劳玄师大人了。”
    周鹤不意外他的举止,抬脚跟上他,陈寡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身想要跟上去,还没有弄清楚情况的几个玄门弟子也是跟着转身。
    宁绥走了几步,这才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一群人。
    他顿了一下,扫了周鹤一眼,周鹤摊手:“你总不能将他们扔在这里吧?”
    宁绥没答话,只是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瞧着他。
    周鹤捻着手指:“是可以,但我不太想和他们一起。”
    他这话说的礼貌而又温和,但只有宁绥能听懂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这个毫无耐心的男人在说:我不想带孩子。
    巧了。
    宁绥冷着脸想,他也不想。
    但这些到底是玄门的人,宁绥总不可能头也不回的把这些小崽子丢给周鹤,所以他正想说那你去找尸首,就听周鹤无奈的叹了口气。
    周鹤的眼睛直视着宁绥的眼眸,像是冬日的暖阳与冰河下不化的雪层,明明表面上是两个世界的,但却又有相同的特性。
    周鹤抬手轻轻揉了一下他的脑袋:“谁要你带他们走了的?你脑子里除了兵分两路就不能有些其他的么?”
    他没好气道:“你这慧根开到哪去了?”
    宁绥只冷冷抬眸瞧他,右手更是举了起来,杀意隐隐而出。
    陈寡和那几个玄门弟子都被他降下的雪弄得瑟瑟发抖,周鹤却不怕他,还得寸进尺的再薅了把他的脑袋:“一道吧,左右他们也挺安静,不会吵了你耳根子。”
    那几个没见过宁绥的玄门弟子忙点头表示自己绝不会多嘴只求宁绥不要抛下他们。
    陈寡虽不喜玄门,但看着这些也同他一道上过课的“同门”,到底没忍住劝了宁绥一句:“宁哥,要不一块吧?你不想分神我帮你看着他们点,我反正也能勉强跟上你的进度了。”
    他们几个小心而又紧张的瞧着宁绥,周鹤却知根本无需这样。
    他家这位小朋友,瞧着不好相与,其实是脾气最好的那个。
    就是惯会虚张声势。
    宁绥被这些人瞧着,表情也没一点变化,甚至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是抬手打掉了周鹤的手,便直径朝着前方走去。
    周鹤低笑了一声跟上他同他并肩而行,在发现了点什么后,周鹤便不会避着自己的视线了。
    即便小刺猬就在身边,他还是会侧目将自己的余光全数落在他身上。
    他看惯了这世间太多的景象,唯独一个宁绥他怎么也看不够。
    陈寡忙跟了上去,他走了几步,发现那几个玄门弟子停驻在原地不知所措,便道:“愣着作甚?等着再被抓一次再叫鹤哥替你们跑一趟?跟上啊!”
    其中一个同陈寡说过几句话的玄门弟子小声道:“可是……”
    他给了个眼神给前头走的不算太快的宁绥。
    陈寡:“哦我哥这意思是随便,想跟就跟,不想跟他也不会救。”
    他声音也没压着,前头的宁绥自然是听见了,但宁绥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什么,倒叫那几个玄门弟子安心了。
    而在他们放下心的同时,他们又不由得升起了个念头——陈寡这小子在潭州不就只有一个“我哥”吗?他这个哥不是只会甩甩提线吗?怎么就让那个魅那般恭敬又怎么让救他们的周师这么听话了?
    玄门弟子们感到了人生迷惑。
    他们正想着,就见宁绥利落的翻上了墙头,动作迅速而又潇洒,像极了话本里那些会轻功的江湖人士。
    事实上大部分偃师都有站在高处操纵木偶、提线的习惯,宁绥也不例外,毕竟只有这样才能纵观全局。
    只是宁绥不像旁的偃师总得手脚并用或者借助木偶才能往高处走,他靠自己这么轻轻一跃,带着点风和黑影,人便立在了墙头,瞧着就让那一干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亮了眼睛,心里嗷嗷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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