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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重生)——燕孤鸿

    在如此恐怖的敌人面前,只看着它就能让所有人丧失所有斗志,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甚至想绝望跪地求饶。看着看着,周局长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他终于明白了陈血手为什么那么绝望。
    这头无比恐怖高大的坟兽平举的手中,竟然站着个人!
    竟然有人能控制这种恐怖的凶物,如果覆灭安全区的坟场也是他弄出来的,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无异于螳臂当车,就像耗子在猫爪中无望的挣扎。
    周局长心里也生出一丝绝望,神情惨淡。蓦然间他看到远方战场上陡然出现轮金光闪闪的佛祖虚影。佛光如离弦利箭冲向巨型坟兽,恢弘浩瀚的力量中正平和,瞬间就让大片被坟虫污染的土地恢复正常。是苦禅大师!看到这一幕的人们刚心生振奋,下一刻却跌落更深的绝望。
    只见那道凝聚了苦禅大师全部力量的佛光撞到巨型坟兽的手上,却如烟花般溃散开来。光芒散去,巨型坟兽竟没有受半点伤害!这是绝对恐怖的力量,它被激怒般抬起脚,巨足的阴影笼罩整个防线和防线后的营地。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它只要一脚下去就能毁灭无数养鬼人和天师拼尽全力,甚至不惜牺牲守护的防线。
    无计可施,再没有退路。陈血手身上突然燃起浓浓血光,威势惊人。但血光中他痛苦颤抖,咬牙硬撑。陈血手这是豁出一切,宁愿让鬼反噬也要拼死一搏,为人类谋个生机!周局长不用看就知道,他脸上身上各处皮肤鼓胀,突然皮肤从中裂开,睁开了一只只眼睛。
    像他们这般决定牺牲自己,燃烧生命拼死一战的人有很多。甚至就连营地里染上坟虫,准备躺着等死的人也全都咬牙站了起来,压榨出最后一分力量。一道道鬼气冲天而起,就像生命燃烧筑起的坚固城墙。面对覆灭的危机,人们选择背水一战!
    但当那巨足缓缓落下,轻而易举碾碎数十道鬼气时,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绝望。甚至有些连无信仰的人都开始祈祷。
    救救他们,有谁能救救他们。
    有谁能像当年傅清南剑斩白骨鬼王一样,力挽狂澜
    万籁俱寂,天地安静,绝望笼罩所有人类的时候。
    忽然间,悠扬号角声自战场深处响起。
    第149章
    万籁俱寂的战场上忽然响起号角的声音。低沉的声音恍若天地呜咽,不可思议的沧桑悲凉。号角声回荡这片战场上,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安静停滞下来,无论是巨型坟兽将落的巨足还是一望无际翻涌如海的漆黑浓浆。
    号角声不像其他乐器那般音调变化多端,清越悠扬。它更像是亡魂间共鸣发出的声音,是古战场上响起的音乐,献给亡灵们的镇魂歌。古朴神秘,悲怆忧伤,仿佛从深渊最深处的黑暗演奏出来的乐章,浅吟低唱间潜藏着无人能抵御的诱惑,就像靡丽华贵盛开的地狱之花,天使与恶魔都会为它而悸动。
    陈血手眨了眨眼,愕然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刚才透支生命流淌的血液却消失不见,甚至他体内的坟虫都不再躁动,仿佛也被号角声吸引了一样。号角声能引起所有心底隐藏最深的情绪,勾起源自灵魂的悲怆。
    与此同时,它却又像是火焰吸引飞蛾般让人情不自禁想去靠近,更靠近一些。甚至甘愿沉沦,只为加入这场史诗般恢弘沧桑的乐声中。
    这,这是
    陈血手打了个哆嗦,意识到什么,骤然望向周局长。却见他脸上也有泪痕,目光极为凝重复杂的遥望向战场方向。
    周,周局,这
    这是鬼王的灵魂之歌。
    战场上,苦禅大师面如金纸,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头。但他却是最早从号角声的诱惑中清醒过来的人之一,浑浊眼珠动了动,最终缓缓阖上了眼:最顶端的,高星鬼王引起的灵魂共鸣。
    就像深海中蓝鲸的歌唱声,明明没有歌词却恢弘空灵,如恶魔的声音般让人沉浸其中。这是鬼王的天赋,灵异复苏初期欧洲某小国在鬼王歌声下举国人自杀成鬼,心甘情愿堕落追随鬼王,成了支赫赫有名的鬼军。传说中那是位至少七星的强大鬼王。
    现在响彻整个战场的号角声让苦禅大师直觉认为,这名鬼王的实力绝对在高星,甚至比那位传说中的高星鬼王更强大。因为这乐声不会让人自杀,却能让他们情不自禁倒戈向鬼的一方,没人能抵挡的住这充满诱惑的乐声。
    这是多么恐怖,多么邪恶的音乐。如果在人鬼战场上响起,鬼方甚至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人类溃不成军。苦禅大师注意到身旁花神婆的目光不断在清明和沉迷之间挣扎变化,就连他们也无法阻挡这首灵魂之歌,更别说那些更弱的能力者,乃至普通人了。
    但是
    苦禅大师望向高耸入云的巨型坟兽。它像尊雕塑般立在那里很久了,将要落下的脚再也没动过。高星鬼王灵魂之歌的诱惑不分种族,不分性别,对阴性生物更具有莫大的吸引力。巨型坟兽失控了,就连它的控制者也无法消除乐声的影响。
    无论是堵住耳朵,屏蔽声音,切断听觉,都没有任何用处。
    因为这是直接引起灵魂共鸣的乐声。
    苦禅大师僵立良久,最后颓然叹了口气,不再抵抗。他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寄希望于鬼王的灵魂之乐能压过坟场控制者,力挽狂澜。
    是所有人都成为鬼王潜在的忠诚信徒,或是被坟虫寄生感染,整个安全区全军覆没,到底哪个更严重。
    长远来看,前者对未来的影响远超过后者。
    但苦禅大师难得糊涂,轻叹一声,闭上眼,默念心经。
    南无阿弥陀佛,如果死后有地狱的话,他愿意永生沉沦地狱。
    只愿众生平安。
    不仅是苦禅大师,其他从鬼王之歌中挣扎清醒的强者们都神情复杂,却全默契般没有出声。
    牧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满脸冰凉。他茫然四顾,记忆渐渐回笼。他刚才正坐在篝火旁,和一个也感染坟虫的大哥聊天。刚才沉浸在号角声里的记忆却格外模糊,只能回想起那种令人心悸的沉醉感,仿佛一场哀伤的,永远不会醒来的梦。
    牧阳梦到了牺牲的父亲,这才骤然摆脱诱惑惊醒。现在想想,这号角声绝对有古怪!
    哥,大哥,快醒醒!
    牧阳立马焦急去推火堆旁默默流泪的大哥,但是怎么着都不能把他唤醒。牧阳心急如焚,又去叫营地里其他人。却发现他们全都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牧阳叫的嗓子冒火都无济于事。他急的开始咳嗽,但咳着咳着,牧阳愣住了。
    自从感染坟虫后,除了无时不刻恶心干呕外,他还能感觉到坟虫在体内游走的毛骨悚然感。但现在,坟虫停住不动了!牧阳惊诧万分,仔细感受,发现它确实不再动弹了。
    这是为什么!
    牧阳震惊中忘了身前有人,噗通一声那人被牧阳撞到,头磕到地上肿起了个大包,看着都疼。但即便如此他也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默默流泪。这让牧阳在无语的同时,心里忽然生出个荒谬的念头。
    难道说坟虫也像人一样沉浸在号角声里?
    这怎么可能呢。
    有点意思。
    停滞不动的巨型坟兽上,站在它手掌上的大祭司望向号角声传来的方向。他身披黑红相间的华贵长袍,头戴白色为底,冰蓝点缀的鹿角面具。只是弯曲鹿角上串着婴儿头骨,畸形骸骨等物,看起来诡异邪恶至极。面具遮住他上半张脸,银色纹身从面具下端延伸到脸颊,直到过于殷红的唇瓣。
    提灯鬼王没这个能耐。安魂曲呵。
    他轻笑,手中权杖上的铃铛微动,却没发出任何声响。他从巨型坟兽掌心跳下,轻盈的像一只鸟儿,祭袍被风鼓动翻飞。
    让我看看,你是谁。
    但没等大祭司落地,响彻整个战场的号角声突然变了。听到变化的号角乐声,大祭司神情微变,红唇紧抿,再没了笑意。
    呜
    号角声变了,悲凉沧桑依旧,却又多了股雄浑威武的气势,声音越来越响亮。如果说刚才的乐声是打扫战场时抚慰悼念亡者的悲怆镇魂曲。那现在号角吹奏出来的就是一曲战歌!是活着的战士们收敛同伴遗骸后,重整旗鼓,在号角声中聚集成军,坚毅决绝,随时准备着再次冲锋。
    就算牧阳刚才自发清醒过来,对号角声有了些抵抗力。但听到这乐声他仍一阵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冲锋到战场杀敌报仇。号角的主人在呼唤,呼唤英勇的战士去到他的麾下。浓烈的战意让牧阳情不自禁向前走了几步,然后用尽全部意志力才勉强停下。
    他攥紧拳头,并不尖锐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疼痛与坚韧意志让他摆脱影响,恢复理智,同时升起了深深的担忧。照刚才号角声的强大影响来看,主使者能轻而易举将绝大部分人类全都吸引过去,就像他刚才难以控制自己一样。
    如果这是一个阴谋,他能对这些人做任何事情。甚至让他们全都染上坟虫都不会遭到任何反抗!
    不行,他得阻止这件事!他要去找周局长和陈血手他们,一定不能让恶人的阴谋得逞!
    牧阳心急如焚立刻动身,却被脚前的障碍物狠狠绊了一家伙,差点摔倒。他勉强稳住身形低头看去,却见是个刚才那个不小心被他推倒,躺地流泪的人。牧阳心里道了声歉,顾不得把他扶起来就匆匆往外冲。
    冲了几步,牧阳突然停住,以一种要把脖子扭断的速度力道回头,见鬼似的死死盯着地上那人看。
    他怎么还在躺着哭?号角声都变了,不该精神振奋冲出去杀敌吗?
    不,不对劲。
    牧阳压下焦虑粗粗转了营地一圈,发现所有人都还是刚才那副样子。要么抱在一起流泪,要么哭的累了睡着。竟没一个人和他一样激动的。
    难道号角声单只是在呼唤他?
    牧阳震惊,下意识否了。他不过只是个普通警校学生而已,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特殊。冷静,要冷静。牧阳艰难咽了口唾沫,努力思索。
    如果这次号角声的呼唤不是针对人类的
    那会是针对什么?号角声在呼唤什么?
    呜
    恐怖惊悚的呼啸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牧阳面露痛苦捂住耳朵,头脑嗡嗡作响。他是考进警校的高材生,短暂晕眩后立刻辨别出了这是什么。
    这是鬼啸的声音!
    鬼魂碰撞间会因为阴气鬼气冲击,发出啸鸣声。教授在课上讲过,百鬼军团是鬼啸产生的最小单位,大约有二十分贝。千鬼军团聚集的鬼啸声有四十分贝,罕见危险的万鬼聚集时,鬼啸声如同暴雨倾盆,浩大恐怖的声势甚至能激起人类军队哗变。
    但是教授从没讲过有什么鬼啸声能如此惊天动地,如炸雷般隆隆作响,又像排山倒海的巨大浪潮,震得人头晕目眩,心肝震颤,骇人至极!
    这究竟得有多少鬼,几千?几万?还是
    牧阳头皮发麻,不敢再想了。他抱住手臂,寒毛直竖满是鸡皮疙瘩。一是为恐怖的鬼啸声,二是为骤然降低,仿若严冬的温度。
    大着胆子,牧阳向外看了一眼。
    他震惊骇然僵在原地,眼珠像被胶水黏过似的,一动不动,瞳孔骤缩,倒映出漫天雪白不是鹅毛大雪,是如鹅毛大雪般漫天飘飞的纯白幽灵。
    白色幽灵遮蔽了灰霾阴沉的天空,它们是阴气凝成的,最低等的幽魂。就连普通人拿桃木剑也能轻易杀死。但当成千上万幽魂聚集起来时就像灰椋鸟群迁徙般挡住了整片天空,恢弘震颤。大地也在颤抖,数不胜数的骷髅从地下钻了出来。
    它们大多残缺虚弱,走动时还会掉落身上的骨骼,却如行军蚁般密密麻麻从地下爬出来,摇摇晃晃向号角声响起的方向走去。战场上那些坟兽们突然崩溃,阴气剥落化作青面獠牙的漆黑怨魂,如黑色水流般涌出。
    所有鬼怪的目标一致,都是号角声响起地方。它们争先恐后,虔诚至极,如去朝圣的狂热信徒。
    是王在呼唤。
    如此威严,如此神圣,像创造他们的父,又像最深沉黑暗的深渊,是所有亡灵最终的归宿。
    王在呼唤他们,呼唤他们归来。
    安全区内,空荡荡的街道上空,号角声在回荡。棺老人呆坐在棺材上,微微颤抖。忽然间他眼前绷带晕出血红,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血泪滑过刺入银钉的眼眶,湿漉漉的绷带滑落,露出满是划痕伤疤的脸颊,以及脸上那逐渐出现,越来越明显的银昙花与怨藤枝叶的纹路。
    是王,真的是王,王在呼唤他,魂契正在发烫!
    黑棺骤然缩小,和棺老人的身影一同消失。他再等不及了,他再不能忍受片刻耽误时间。
    这是王的号角声,王在呼唤他!
    多久了,等待有多久了。
    安全区外,正撤退人民们的车队处。红衣艳鬼飘然站立,痴迷望向号角响起方向。她比之前更美了,那是从灵魂深处弥漫开来的,惊人的魅力与诱惑。是艳鬼中的王者才能拥有的绝美颜色。唯一破坏这处完美的,是她右半张脸上微微泛红的银色魂契纹路。
    因太长时间没得到回应,魂契在用灼烧般的疼痛催促。艳鬼抬起手,纤长白皙如水葱的手指轻触脸颊,没露出半分痛色,反倒有几分无法抑制的喜悦珍惜。
    多久了,这里的魂契没有任何动静多久了,简直要和她那颗心一样死寂下去。
    上辈子死在王的怀中,算是得偿所愿,饶是不甘心也算是个好结局。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本该感谢上天,但什么都比不上知道王似乎不再是王后,那种深陷泥潭般的绝望。冷彻心扉饶是如此。
    云中客忠于的王,是灵魂纯黑,天生为鬼的王者。棺老人忠于的王,是鬼域中的最强者。而她红袖忠于的王,却只有那上辈子将她从血窟带出,许给她立于身侧殊荣的王。只有那一个人而已,其他人就算占据了王的身躯,也绝对不会得到她的认可。
    偏执,固执,疯狂。
    艳鬼的王者就是这样,所以她没有主动去接触还是人类的巫嵘,而是小心翼翼守着不知道还会不会亮起的魂契,自发去鬼域开疆扩土。唯有杀戮掠夺才能发泄她的疯狂痛苦,以及隐藏在最深处的绝望哀伤。
    还有一点点的希望希冀。
    所以她一边不敢靠近,一边却又忍不住借送纯金纯粹之物的契机附身在艳鬼小红的身上,来到巫嵘的身边。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魂契重新亮起,灼痛感让她几乎喜极而泣。一切的彷徨,疯狂,痛苦,绝望,遗憾,统统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明明是魅惑万千,一举一动尽是灼灼风华的艳鬼之王,此刻却像情窦初开的少女般眸光水润,脸颊粉扑扑的。
    王终于苏醒了。
    她终于能再次为王而战了!
    啪!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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