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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GL)——蓝色青花(178

    梅思霁的耳朵顿时有些悄悄红了,不好意思地敛了下睫。
    庄清流目光稍稍从壁画上挪开,看了看身边的人,然后很轻地笑了一下,牵了牵她的手。从来没得到过梅花阑夸奖的梅思萼顿时十分心痒,一下眼睛瞪大了好多去仔细看壁画,期望自己也发现点儿什么,然而什么都没发现。
    第二层壁画剩下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庄篁逼迫银甲仙君亲自动手,银甲仙君一时间并没有动,而是表情凝重地稍稍低下了头,似乎是在认真思索考虑。这时他旁边的许多人接连脸上出现愠色,上前一步挡在中间,冲庄篁怒目而视。
    这种场面稍稍联想一下现实,就很容易脑补出具体的情形,无外乎就是一群人族的修士指责庄篁得寸进尺,又说自己一方已足够有诚意之类,然后再进而从一件事的矛盾衍变升级为多件事,双方互相越来越愤怒,各自看似有理,又各自指责各自的云云。
    最后场面越闹越乱,事情越来越大,又吵架的又拔剑,几欲动手。
    银甲仙君似乎颇为头疼地低头扶额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没有亲自动手杀这些人。而是抬起右手一挥,令人拿上了大批的银色匕首丢在地上,以让这些人自己自尽为结尾,结束了这场伴随着血雨的争论。
    庄篁冷冷逼视着这些人,什么都没说,只是飞身离去了。
    第二层的壁画以前单独看的时候云里雾里,如今再认真过一遍,才能将所有的因果连在一起。
    庄清流在庄篁转身离去时,银甲少年的面目神情上仔细巡梭了一会儿,才收敛目光,轻轻一扣梅花阑的手。
    两人不需开口说话,梅花阑就会意地揽她落下,开始看第三层壁画。祝蘅和梅笑寒几人也迅速一起,接连下落到墙壁最边角。
    第三层壁画的一开始,就是从雪顶天宫离开的庄篁神色决绝地飞到了大海之上,毫不犹豫地一刀劈下,斩断了连接两边已久的彩虹桥!
    这样巨大而美妙的彩虹桥,可想而知一开始是耗费了双方多少精力和时日才建造起来的。而如今刀光闪过之后,彩虹桥两边就开始迅速垮塌迸陷,各自一头栽进了海里,无数代表着灵力的彩色绚烂光点瞬间迅速地消逝飞散。
    梅思萼满脸可惜地稍微屏息,连忙看向下一幅在下一幅的画面中,银甲仙君及时赶到了!急速以一人之力站在了狂波乱涛的大海之中,双手各自托着彩虹桥的一边,脖颈侧转,面色极为焦急凝重地认真看着庄篁,双唇微微张开。
    两人在这会儿说了什么,静止的壁画自然不可能表现出来。不过好在的是,壁画中也并没有出现什么让人诡异难言的画面,银甲仙君只能暂时用灵术撑住桥梁两端,不过整个人额头渗出的冷汗越来越多。神色十分急切地用下巴一会儿指指庄篁,一会儿又指指自己,一会儿再指指两人身后的仙陆,大概乱七八糟地说了很多。
    这时庄篁的身影并排在断桥上绘了很多,代表着不同的神情,有着迟疑,有着动摇,有着烦躁,有着不忍,有着愤怒,有着决绝,祝蘅只是沉默地看过一遍,就能想象出她许多年前这一刻内心的翻滚与复杂。
    不过最终,庄篁还是神色无比坚定地飞身而起,持刀将银甲仙君托着不愿放手的彩虹桥一劈数段,然后头也不回地返向了故梦潮的方向。
    这是从此一刀两断,互相间再不来往的意思。
    梅花阑在墙壁上一点一点地挪动着目光的时候,忽然轻轻眯了一下眼这里的壁画有两个很小的细节。
    第一个,是庄篁看似头也不回地离开的时候,其实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翻动了一下,借着一朵好像自然从海面翻起的小浪花,将海中的银甲仙君往起悄悄托了一把。
    而第二个,则是看似一直十分焦急有风度的银甲仙君在升空之后,一张白皙俊美的脸从容转向了庄篁离开的背影,面色十分阴冷漠然地注视着她离去。旋即张开滚着水波暗纹的双袖,鹰一样地盘旋着上天飞走了。
    这两个画面并列在一起往外映透着彩光的时候,简直是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梅思萼偷偷看了一眼祝蘅冷到简直要冰封住整个石室的脸色,一把攥住了梅笑寒的袖子才敢小声出声道:还有两幅壁画了。
    是还有两幅了,梅思霁没有说话,目光就已经转到了倒数第二面墙壁之上,然后头皮一麻,气息稍稍窒了起来
    画中是故梦潮的灵岛,然而和之前数次出现的时候不一样,这次的故梦潮不再是金光闪闪,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刺目火红。
    这些都是火的颜色。
    烈火仿佛从天上蔓延了下来,漫山遍野的火舌滚滚翻涌,炙浪滔天,整座仙岛被烧得绚烂火红,密密麻麻的山野,平原,植物,动物,全部都在燃烧,通通都在燃烧。到处都在冒着令人窒息的黑烟,所有的线条扭曲而暗沉,尖叫惨号声仿佛刺破了画面,直直锐利地刺进了人的耳膜和眼珠。
    梅思萼简直看得背脊蹿起一股寒意,无法想象这种地狱般的场面真实出现在眼前耳边的那种强烈的震撼。梅笑寒则是凝重地偏头看了庄清流和祝蘅一眼后,开始仔细观察一片火红画面中的微小地方,毕竟光是这样一个画面,无法解释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又是谁放的。
    还能是谁放的。祝蘅声音里快要渗出冰渣地伸手一指,指尖仿佛要刺破墙壁,直入画里人的脑袋。
    梅思霁无比认真地压眼凝视,这场故梦潮大火里有许许多多的山川鸟兽和人影,而有些人脚下是有影子的,有些是没有的。这意味着其中有很多人族的修士。最重要的是,这些修士十分诡异地并不是突破结界屏障进来的,而是从许许多多个固定的地方,突然一下就从地底冒了出来,放完火动完手后,又突得一下就原地消失了。
    众所周知,哪怕是在使用传送符的时候,有些有结界屏障的地方也是不可能就这么穿过去的,所以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成精了吗?!
    梅笑寒心里也颇有疑虑和猜测,只是考虑了一下,暂时没有开口。
    而庄清流一言不发地看了一会儿后,什么都没说地转头,分外平静地看向了最后。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最后这两面墙的壁画都描绘得分外简单,许多过程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明确展示出来,只是大致缩成微小的细节包裹在了大的画面之中。
    最后一整面墙壁,边缘一圈开满了繁盛梦幻的桃花,除此之外,整个画面所重复绘着的只有一样东西死尸。
    密密麻麻的死尸,黑压交叠的死尸,堆积如山的死尸,从一边一角如水波扩散一样蔓延开,最终铺满了整壁墙的死尸。
    那些或暴睁双眼或面孔扭曲或白骨嶙峋的画面和色彩实在太过逼真,梅思萼似乎能闻到铺天盖地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于是蓦地别了一下头,有些不适地没有看了。
    梅思霁倒是眼睛都快要发酸地坚持看了很久,才身影往右侧边挪出十数丈,脸凑得非常近地去看眼角下意识扫到的一点凸起。
    梅花阑和庄清流几人自然也看到了这点儿巨大画面中如一粒灰尘般的凸起是一个人,一个唯一站起来的人,一个只用血粗略描绘出轮廓和四肢的人。
    虽然很多很多东西都省略隐去了,但一切不用言明,这个唯一站在漫漫血海中间的人,应该就是庄篁。
    所有的壁画到此为止,因为长时间都没有人开口说话,梅笑寒不由左右都转了一下头后,斟酌着开口道:呃肯定还有许多细微的地方我们自己或许没有注意到,要不,大家这会儿都一起说一下?互相聊一聊?
    梅思霁点点头,第一个稳重地出声道:那我先来吧。她十分谨慎谦虚地指了下最后站在血海中的庄篁,道,我是想问问你们注意到这里没有,她手上似乎是抱了一个东西?
    祝蘅面无表情瞥她道:我们又没有瞎,为什么没有注意到?
    梅思霁讨厌地看她一眼,不说话了。
    梅思萼自然也不敢说话,于是梅笑寒瞪了臭狗一眼,转向庄清流直白道:算了,深究这些也没有用,最重要的是,这壁画究竟是谁所绘,如果很重要的话,庄前辈,你师父为什么不把它毁掉?而如果不重要,我们钻研它有什么用。
    第一个问题,不是因为她不想毁,而是因为这些壁画,她毁不掉。
    庄清流终于转头,冲梅笑寒一字一句道:而这些壁画,至少暂时让我知道了两件事。
    祝蘅蹙起眉:哪两件?快点。
    庄清流这次没有跟她计较,只是目光转落向壁画中金光万丈又大火通红的灵岛,声音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无波无澜:第一件这个岛,不是故梦潮。
    所有人一瞬间都有些不明所以,祝蘅脱口问:什么?
    庄清流并没有解释,而是阖落收起了睫羽,十分十分轻地说了句:我以前一直以为,她是要除掉这世上所有修炼的人但是这件事,她几百年前其实就已经做过了。
    梅思霁指尖都蓦地麻了起来,几乎用气声压低地问:庄前辈,你什么意思我们上个修界的仙门,包括世上所有的散修,都是你你师父?她说到这里,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地说不下去了。
    祝蘅似乎心底十分烦躁,有些压抑不住火气地沉声说: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
    庄清流忽然低头,用手指深深按了一下眉心,闭眼道:我还没有想好,我也没有理清。
    祝蘅简直快要被她气到,暴躁的话脱口就要出,可这时旁边的梅花阑却忽然冷冷掀起了袖摆,冲她脸上送了一大波清醒清醒的寒风。
    祝蘅睫毛都瞬间飞了起来,声音好像想要把梅花阑啄一百个洞:你干什么?!
    好了。庄清流忽然转身,攥着梅花阑就走,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吧,我再想想。
    梅笑寒连忙掏出专门的蜃影珠,将石室内所有墙壁上的壁画都仔细收录了起来,以便之后再看。梅思霁快速跟着梅花阑,望着庄清流的背影道:庄前辈,去哪儿?
    她话音刚落,就见走出了石室的庄清流忽地挥袖一扫,紧接着大殿正中央的地面上,居然玄幻地出现了一个好似无底深渊般的大洞,大洞边缘此刻正不间歇地萦绕着旋风般的黑色卷纹,十分诡异地旋转不停。
    梅思霁震惊地低头:这是什么?
    是一个地方。庄清流仍旧没有多解释,只是背身拉着梅花阑直接跳了下去,我们只是去接渡厄,你们不要跟,先上去吧。
    她说完,黑色卷纹似乎就要消失,梅思霁还没反应过来,眼角人影一闪,祝蘅居然毫不停顿地飞快上前几步,跟着跳了下去。
    这一变故梅笑寒也没有想到,带着两个毛孩子站在原地,眼睁睁看几人从面前消失了。接着地面干干净净,哪儿还有什么卷纹。
    跳下去的三人不知道下坠了多久,脚才终于踩到实物,祝蘅刚睁开眼,就听旁边的庄清流平静道:下来就下来了,不要多问,也不要到处跑,跟着我走,小心一点。
    祝蘅虽然翻了她一眼,但是脸色很肃重,什么都没说。而且稍瞥了梅花阑一眼,知道她跟自己一样,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到处材质诡异似金属的地面和墙壁泛着冷光,莫名其妙的分岔路口,自动滑开的地板,闪烁着幽秘灵光的偌大殿宇。
    祝蘅目光平静地转过四周,感觉自己就好像从未在故梦潮活过。
    庄清流也无暇多说什么,因为她的身影刚踏入幽秘殿宇的一瞬,一道淡金色的灵光就忽然急速地蹿了过来。刚刚被放出的渡厄在半空疯狂活泼地扭成了一个麻花,冲过来就要旋风亲她的脸。
    庄清流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双手温柔接住它,本来想拽开,可低头看了看后,还是凑近,主动亲了它一口。
    这小金龙以前小小的一只,小时候也像梅思归一样,喜欢可爱地缠在她手指上撒娇。
    渡厄顿时身子盘旋飞起得更开心了,在庄清流脸上叭叭叭叭亲得停不下来,庄清流眼角弯起来,低头勾着它的脑袋道:好了,最多一下就行了,以后不能亲了。
    渡厄不明所以,很快在半空冲她凹了个问号。
    庄清流没有说话,只是稍微转头,当它面吧唧一亲梅花阑的脸。
    渡厄瞬间舞动变幻,炸开一样做了一个大大的惊!
    庄清流忽然拉着梅花阑笑出声,梅花阑也忍俊不禁地伸手,摸了摸它可爱的样子。
    渡厄一条龙简直喜气洋洋地快要扭出一个麻花队,一会儿在两人面前把自己当空凹成个囍字,一会儿又忽然拽住她们,扯着两人跑到了墙边,似乎在示意她们赶快原地拜堂成亲,然后身子嗖嗖嗖嗖嗖扭来又缠去,把自己变成了两个人中间牵着的花结,自动塞进她们手里。
    庄清流和梅花阑:
    就在渡厄这会儿活泼到停不下来的时候,在一旁凉凉抱臂的祝蘅早就转身走开,似乎发现了什么,想要走到一口井边。
    庄清流头也未回道:别动。
    祝蘅瞬间了然地戛然止步,低头扫了眼地上的线条,旋即抬头,目光仍有些犹疑地看着那口井,问道:那里面冒出的是什么?
    你说是什么?庄清流维持着和梅花阑拉金龙牌喜结的样子转头,也转头瞥了那口不断溢出着灵光的井一眼。
    那个假的虞辰岳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根本不是什么仙门百家,而是这口井里的东西。
    梅花阑目光渐次从那口井落回庄清流脸上,好像无声而敏锐意识到了什么,眸光一敛后,极其罕见地眯起了眼睛,看着庄清流:灵气是从这里出来的吗?
    庄清流好像无声嗯了声,平静默认了。
    似乎是觉着无比离谱和荒唐,几乎是见过了这世上所有怪像的祝蘅转头,冲她一字一句确认道:这世上所有的灵气都是从这儿出来的?不是存在于山川地脉,天生自然的吗?
    第152章
    是的,是的,是的。庄清流一连三声,手上甩出渡厄把她从半空勾了回来,道,至于为什么那灵气是从那口井里涌出来的,又不是从我的天灵盖。我只是朵花精罢了,也不是什么事都知道。
    祝蘅似乎是实在觉得荒诞,又冲她问,那这里你又是如何发现的?什么时候?
    还能怎么发现?庄清流似有深意地看她一眼,还能是什么时候?
    祝蘅一下就明白了,声音稍微低了一些道:所以她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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