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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GL)——蓝色青花(128

    这处大川后氏关押灵参人的洞穴设有非常繁密的层层禁制,庄清流几人随意进出很容易,带上大批人强行瞬移出去也可以,但是如果这样,洞穴的禁制法阵会给他们造成不小的伤势。所以几人直接往山洞口走了出去。
    洞内的动静一时间让人毛骨悚然地大涨,驻守牢穴的一众后氏子弟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围着厚厚的毛裘之物从火堆边震惊起身,谨慎地拔剑呵斥: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怎么敢私闯我后氏山牢!
    庄清流手中的渡厄和烛蘅闪烁着冷光的利箭一同闪电般蹿了过去。那守牢的后氏弟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庄庄少主?
    其实这些普通门生子弟并不认识她这张脸,却对她手中的淡金色灵绳如雷贯耳。听说之前在乌澜河夏季水患的时候,庄清流闲适地搭腿坐在高峰动都没动,仅靠这一条长绳自己甩出,就往往在两炷香的时间内便能将三五千尸变的走尸绞得灰飞烟灭。
    庄清流掀眼看他们一眼,简单道:让路。
    我简直不知道了,庄少主这么嚣张地是在说什么?一群守卫弟子的领头者仍不知道仙府大殿内发生了何事,很快拨动了信号烟花传出去,然后有恃无恐地站了出来,眼神颇阴地盯着梅花阑道,怎么?子承父业,二十年前梅宗辞闯到这里来狂妄放人的一幕又要上演了吗?
    梅花阑低垂的眼皮似乎极细地动了动,手压在剑柄上:是吗?我爹曾救过数万人的地方,就是这里?
    那领头的守卫见远处已有大批的人御剑赶到,于是冷冷一笑,讥讽道:是啊。你爹虽匹夫之勇,自作自受,但好歹还敢孤身而来。他目光缓慢转向旁边,你还差他差得远,还带了两个不伦不类的帮手。
    庄清流忽然笑了:小小守卫,是什么底气让你敢这样对我说话?
    领头之人冷冷拔剑,话里还留了一点余地:得罪了,庄少主。但是是你们先擅自私闯我后氏山牢,这无论如何也不是我们的错吧?
    庄清流懒得跟他多说,直接道:我再问一遍,让不让开?
    铛!铛!铛!
    近百人的后氏弟子均打开了架势,内围拔剑,外围张弓,将一行人牢牢逼堵在山洞之内,道:我等不让开,庄少主还要杀人硬闯不成?
    庄清流道:是啊,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整个洞都炸飞。
    她话落,说话的人滑稽地换了一个,可能是因为御剑而来的大批后援弟子越来越近了,于是这人十分有底气道,那我就告诉你们,你们这算盘打错了。自从二十年前梅宗辞一事之后,换来我们这批驻守山牢之人都是大川后氏数一数二的精锐子弟,哪怕是那五大宗门的宗主亲自前来,也休想全身而退,更何况是带着这些畜牲
    他啰里啰嗦地还没说完,终于不耐烦的烛蘅猛然伸手一掀,满地的火堆居然被她徒手攥了起来,旋即一大捧炸裂似的扔向了人堆里。
    混乱一触即发,大批后氏子弟急速后退后,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旋即箭雨如暴般纷纷射了过来。庄清流在身后的人群骚乱前抬手一扫,一朵巨大而骚气的莲花顿时闪着灵光从半空中倒扣下来,将这些人都聚拢保护在了里面。
    梅花阑毫不犹豫地拔剑出鞘,踏空而起,几个旋身飞掠,将挡在洞口的数十人全部踢飞了出去。
    不大的山顶空崖前很快打斗声此起彼伏,各种狂呼乱涌声炸裂成一片。庄清流了然地从她身上转开视线,冷眼旁观地收起逐灵,两手调转合指,结了一个巨大的法印。
    而不知不觉间,段缤脸上的血参纹又密密麻麻地浮了出来,家里那夜被一场大火烧塌的幻影也从眼前撕裂般地蔓延而出,他双手痛苦而颤抖地在浮出的血参纹上触碰几下后,忽然跪地俯身,将整张脸剧烈地按进了火里:啊啊啊啊啊啊!
    庄清流猝然听到凄厉的惨叫,飞身去提他的手猛地顿在了半空。
    无边的大雪疯狂翻涌,直上青天。
    马不停蹄带人御剑的后焰终于从前山大殿赶来了。
    满脸被烧得血肉模糊的人无声抬头,一点一点爬起来后,不知道哪里迸发出了惊骇的巨力,从地上搬了块巨大的石头后狠狠往下一贯,冲代表着后氏新一辈绝勇之巅的后磐砸了下去。
    后磐刚刚落地,尚未反应过来一颗头就已经被砸得通扁,像半个烂瓜。他迸裂的眼珠还不可置信地往旁边转了一下,旋即整个人砰然摇晃地从崖上直接直接坠了下去。暗红的液体顿时在底下滔滔的大河水中膨胀弥漫开,仿佛血雾刺眼夺目。
    庄清流原本的预计中并无这一条,手指轻轻蜷了蜷后,却并未拦他。而这样猝不及防地一砸之后,四野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后焰目呲欲裂,咆哮道:动手!动手!
    庄清流却猛地大笑起来:谁敢?
    说完,她旁若无人地伸手拎住脱力晕过去的段缤,同时伸手一扫,从倒扣又翻转过来的巨大灵光莲花在法印的加持下旋转而起,乘着成千上万的灵参人直直飞空走了。漫山遍野的狂风暴雪之中,竟无人敢拦。
    废物!废物!后焰无能狂怒的声音响彻山谷,却无人留下再听,庄清流几人的身影掠空而去,很快消失不见。
    烛蘅似乎还有点儿没彻底反应过来,下意识偏头往后磐坠落山崖而死的方向瞥了一眼,皱皱眉道:不是说不能沾手人命吗?这怎么说?我看那个在崖上咆哮的姓后的想活活撕了你。
    那是因为他就是那种狂躁的人。
    庄清流不以为意地用眼角瞥了一眼:等着看吧。大川后氏不会把矛头对准我的,他们戏还多着呢。
    说着敛起表情,低头翻过段缤,有些沉默道:先看看他的脸。
    烛蘅也有些蹙眉地蹲下身,难得地不知如何下手道:烧成这样,可以勉强好,但肯定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庄清流还没说话,大雪翻飞中,头顶居然有一个炸雷陡然劈了下来。
    梅花阑眼疾手快地猛地一拉,凭借反应将她拖开后。惊疑地抬头看看,又望向庄清流:怎么回事?
    啊
    庄清流翻看了一下原本准备在段缤脸上施灵力的手,又收回来,冲梅花阑道:忘记跟你说了,我最近有时候在路上走着走着就会有一道炸雷劈下来,尤其动用灵力的时候,所以你也小心一点儿,当心被波及劈到了。
    梅花阑有些诧异地抬眼:什么?
    庄清流跟她解释道:因为我快飞升渡劫了。
    梅花阑一瞬间没说出来话,好像反应了半晌,才道: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庄清流新奇地看了她一眼:当然了。这是在问什么。
    梅花阑本来想松开她袖摆的手又无声轻攥了回去,看向庄清流:那飞升是怎么飞升?
    庄清流看着她咩咩的样子,忽然坏心眼儿地即兴瞎编:飞升飞升,自然就是上天。升到上面后,之后就住天上,你就见不到我了。
    梅花阑虽然没有喝酒,但表情看起来似乎又要把脸放进她手心,放声大哭了。
    庄清流莫名觉着她十分可爱,心里的笑就无意识蔓延到了脸上。梅花阑立刻就从她眉梢眼角察觉到了一点儿什么,忽地问:那你为什么要避着雷劫,不立刻就渡?
    这时,庄清流骚里骚气地冲她笑着眨眼道:因为被雷劈很疼啊。我正在研究无痛飞升法。
    梅花阑:
    第111章
    烛蘅见她又发作了,不由在旁边翻了个大白眼,头也没抬地固定着段缤的脸问:现在去哪儿?回故梦潮还是?
    带他猛然回故梦潮不大方便,去畔畔那儿吧。不过我得先把那些灵参人送回去安顿好。
    庄清流似乎还有什么考虑,想了想后,抬手挠挠梅花阑下巴:你跟我一起吗?
    梅花阑看向她:自然。
    庄清流于是笑起来,让烛蘅自己带段缤先回梅家仙府的飞岛治伤,自己和梅花阑带灵参人回了趟故梦潮。
    两人来回跑地返回梅家仙府时,烛蘅已经忙完了,正靠坐在廊檐下,不问自取了梅花阑平日里专门给庄清流做的梅花奶冻吃。
    梅花阑余光看过院中梅树下被掀开的厚雪后,瞥了她一眼。
    庄清流倒是不怎么在意,飘旋落下后,掸掸身上的雪问: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情绪很平稳,甚至吃了很大一碗饭,这会儿睡了。烛蘅三两口把花瓣奶冻吃完了,有些寻思地看向庄清流道,不过有件稍微奇怪的事这小崽子按理说并无仙门前缘和什么血脉传承,可他身上不仅莫名地怀有灵动的天资,还非常高。
    庄清流忽然挑眉,能从烛蘅嘴里出来的非常高这种话,那自然不是光有一点而已。她问道:于修炼一道上的天赋?
    那还能是什么?烛蘅白她一眼,将手中的空碗丢一边,看起来又准备转头在雪中挖一碗出来吃。
    这次梅花阑还没动手,庄清流就一颗臭鱼糖球嗖地弹进了她嘴里,道:兰兰,你适可而止吧,给你吃一碗就算了,那是我的!
    烛蘅俯身:呕,呕!!
    庄清流冲她挑挑眉,推门进屋了。段缤此时满脸都被白色的绷带包裹缠绕了起来,躺在左厢房的床上无声无息,却并没有如烛蘅所说的睡过去。他眼睛是睁开的,漆黑如无底深渊,却空得了无一物。
    似乎对于他来说,这辈子活了一世,却什么特殊的意义都没有,就是为了来遭一场罪一样。
    庄清流停在门口静静看了床上的人两眼,并没有发出声音。段缤却一点一点地转动眼珠,接着转过脑袋,一错不错地仰视着庄清流的脸,哑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庄清流又定在原地想了片刻后,抬脚进屋,站在床边低头,简单地和盘托出道:我不是人,姓庄,家在一个叫故梦潮的地方,这些年你应该也有所耳闻。而你,是我二十年前第一次从故梦潮来这里的时候,在路边随手捡的,因为找不到你的亲生父母,于是为你找了一户无子的人家托付,那户人家姓段。
    段缤整颗深色的眼睛开始涌动,这些年以来的种种画面和所有曾有过的不解也都终于串在了一起,最后忽然凝结成一股从心底深处生出的悲凉。他深深闭上了眼,浑身上下都细细颤抖了起来:因为我脸上不祥的血红参纹,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是个弃婴,对吗?
    庄清流俯身,手轻轻按上他的肩膀,低声道:看着我的眼睛。
    她的声音缓而轻,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安抚和包容,段缤茫然无所是从地睁开眼,听头顶的人道:不是不祥,顶多是长的地方太显眼,不好看而已。是弃婴也不能怎么样,那是生你之人的错,不是你的错。
    段缤哑然地张了张嘴:可是我我害死了我
    庄清流这次半弯下身,认认真真看着他的眼睛道:那是我没保护好你,也没保护好他们。她若枉死,我一定为她报仇。不过不要急,你要等。
    段缤喃喃道:可是我连害死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能报仇吗能吗?
    始终在窗边悄无声息的梅花阑这时轻轻往这边看了一眼,觉着他们这会儿说的那个她,并不是段缤被烧死的母亲。
    庄清流却用无比简洁的话冲他道: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段缤毫无光彩的散乱目光终于一点一点地聚焦了起来,无声落在庄清流脸上。庄清流什么都没再说,只是从袖中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放在他的枕边后,就转身出门了。
    屋内的光影随着木门开合浅浅流淌,段缤良久后躺在枕上轻轻转头那是一张银色的面具。
    夜色缓慢降临,庄清流在整个飞岛和廊下布置的小彩灯都逐渐亮了起来,花里胡哨闪成一片。梅花阑提起小火炉上烧开冒泡的水,转到藤桌上泡了一壶茶,忽然问庄清流:你今天说段缤是你的人,那我是你的人吗?
    本来靠坐在廊下藤椅上看雪,情绪不大高的庄清流立刻转头笑了起来:你说呢?我这辈子还养过比你更精细的小鬼吗?过来。
    梅花阑低头轻轻阖上茶盖,让茶香在里面翻腾,自己煽煽睫毛,转身走到了庄清流面前。
    庄清流勾了她一点儿袖摆灵巧一旋,将梅花阑转了半边儿后,从身后搂着人比划了两下,道:你小时候拿不动剑,都是我这么手把手教的。我给你雕的那把檀香小木剑呢,还在吗?
    梅花阑垂睫想了想,道:不在了。丢了。
    庄清流忽然笑起来,一巴掌拍在她脑门儿上:败家子儿。那好贵的!
    两个人说着说着,比划的姿势就变成了有点像抱抱,像小时候一样,庄清流每次心情不大好,就会软趴趴地把梅畔畔搂在怀里,脑袋耷拉在她肩上,这么暖暖软软的一个。
    不过小鬼到底是长大了,庄清流想了一会儿后,指端灵光一闪,捏出一把手指长的小剑,从身后搂着她比划道:你最近都没好好练剑吧,少主教教你。
    梅花阑嘴角轻轻抿了下,接在手里,用两根手指头捏着,学庄清流的招式左划右旋了起来:是不是这样这样,又这样?
    庄清流侧头看看她可爱的样子,目光中闪过一点温柔,手中也捏出一个小剑,和梅畔畔拆招起来。
    两人玩儿似的用拇指剑打了一会儿,庄清流道:只学手法,脚法如何?
    梅花阑冲她轻轻一挑眉。
    只见庄清流接着伸出左手,两只手指往下一翻,灵活地代替两条腿这样那样。梅花阑刚开始还学她一样,但两根手指到底跟腿上的力劲不一样,有点儿不敌,于是腿随手动,逐渐开始真拆打了起来。
    庄清流嘴角勾勾地笑,两条腿从容地开合回勾,也陪着她闹。梅花阑却在一个扫旋后忽然不稳,猛地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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