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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GL)——蓝色青花(33)

    但兰颂的样子和表情,看起来竟然好像是跟庄清流额外有旧。
    庄清流早已习惯了是个人就认识她的设定,面上端详着兰颂的眼神,心里想估计是方才河面莲花忽生异象,才迅速把这些人给招过来了,看来问兰姝之事只能稍后了,也不急。
    旁边代表梅家赴宴的梅花阑冲兰颂平静一点头,梅笑寒则是报以一个回应的微笑。
    兰台里面已经安排好了,几位快请进去坐吧。兰颂从庄清流面上挪开视线后,笑容款款地微一伸手,那边还有几家客人过来了,我先去看看。
    他确实还很忙,说着便翩翩离去,由手下的兰氏门生礼数周到地将梅花阑几人往里带。
    此刻刚踏上外府所铺的红绸玉道,庄清流只能边走边打量兰家这些弟子门生,见兰家人的校服,基本都是蓝底镶金边,果然个个都很像朵金丝白玉兰。
    看来金光闪闪的东西,大家都很喜欢。庄清流从怀里摸出她施了障眼法的金色鹅卵石,两手抛来抛去道,端烛君,我也很喜欢。
    梅花阑脸色微微一动,看她一眼。
    不是喜欢金子。庄清流又故意凑近她旁边,挨着她的肩小声说道,是喜欢你哄我开心的心意。
    于是大庭广众之下,高冷的端烛君耳朵又悄无声息地红了。
    哈哈哈哈,庄清流心里忽然乐起来,不惹人注意地抬手,轻轻揉揉她耳朵:不能红不能红,快收回去,要进里面见人啦。
    梅花阑侧脸更绷了几分,悄然攥住了庄清流的手腕。两人小动作间踏进兰氏屏障结界,眼前水波纹似的轻轻一荡,然后景色蓦地变了。
    兰台夜宴,佳肴美味,地上铺满彩缎,四下飘飘仙乐。
    庄清流不由到处远眺,见建筑都是回廊勾连,柔美精致,远处群山又相互掩映,飞瀑流转,最后眼前的兰台灵光流动,千灯璀璨,简直是美轮美奂。
    无论跟哪家比,都显得梅家好像真的很赤贫。
    庄清流转头,意味深长地朝梅花阑递了个眼神,梅花阑:
    不断有门生在兰台入口唱喝,喊完章台梅氏后,忽然道:长庚仙府蘅芜尊,请。
    庄清流立即一抬眼,往雕栏玉砌的围栏口看了一眼,神色寡淡冷然的祝蘅果然露面便瞬间瞥了过来,一双眼睛一如既往的锐利无双。
    不过今日是兰氏婚宴,庄清流料准她不至于在这里就大打出手。
    果然,祝蘅上下冷冷地瞥过几人后,只是嘴上不冷不热地刺了句:庄少主真是混得不错,几日不见,都能沾梅家的邀帖来参加婚宴了,不知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庄清流扣住梅花阑的手腕,边走边冲祝蘅挑眉:你真是问太多,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阴阳怪气地想知道?
    祝蘅脸色忽变,原本淡淡提在手中的长弓猝然划起,锋利的弓弦利剑一般割向了她喉咙。
    庄清流:
    难道这暴躁二百五真是她的谁??
    不要啊!
    不想要。
    庄清流脚下不急不忙地向后飘出一步,躲过喉间的凉风,嘴上由衷奇怪道:怎么回事?难道你也想拉我回去做少主?
    祝蘅凌冽的两眼好像想射出实质的箭把她钉死:你也配给谁当少主?
    那你还这么喊我?庄清流感觉这语气真的很不对劲,老让人觉着是中间纠葛了什么拉拉扯扯的爱恨情仇之类。
    而且看她一副怨偶的样子,庄清流真的忍不住想要发表我们已经结束了,以后勿扰勿cue之类的发言。
    这时在旁边袖手了半晌的梅笑寒可能是困得站不住了,上前道:有什么事婚宴之后再说吧,想必兰家愿意借出演武场,这会儿都是进场的时候,我们就别站在这里堵路了。
    祝蘅冷冷收回弓,似乎心里也有数,不必别人多说,而且之前应该是没见过梅笑寒,便多看了她一眼。
    梅笑寒穿着梅家的衣服,表情平静地只对她报了晏稚这个名字。
    祝蘅拂袖进门的脚步一顿,面色有些诡异地上下扫了她一眼:胭脂?
    梅笑寒:
    庄清流:??
    她视线在前面两人的背上来回扫视,心里很想笑这明明是两个后来喜欢得要死要活的人,怎么初次见面连个滤镜都不给。
    四周窥探了很久的诸人见只是这样,不由种种打量的视线更诡异了一些,片刻后,有道声音趁庄清流落座的时候问:庄清流即便跟裴氏之事无关,可她身份特殊,突然现世又多吊诡,如今端烛君堂而皇之地将她带在身边,是否该给个解释?
    这一道声音落下,方才还多有遮掩的目光纷纷笔直落了过来,整个兰台大殿一时间也寂静了下来。
    对这种场景,庄清流早有预料,但她知道大佬应该有所准备,所以没有点破,只是迎接着一众打量淡然坐下,非常领情地准备享受梅花阑的这一点维护和宠爱。
    谁知梅花阑在梅家的专置座次上端直坐下后,只是往下首虚无的方向看了一眼:你是谁?
    梅花阑不可能听到声音却无法定位到是谁说话,所以这一句她是在简洁地叩问底下所有把视线投上来的人而且只有这一句。
    混在乌合之众中搅浑水充大头容易,正儿八经地单一站出来却难,方才想要解释的人脸色难堪地顿了片刻,到底暂时没有再出声。
    梅思霁一下就会意听懂了,此时顺着梅花阑的话音凉凉补了一句:我们今日来赴的是灵璧兰氏的婚宴,兰宗主都已经迎了我们入场,诸位要解释的都是谁?不妨事后将拜帖下到我章台梅氏,我梅家必然接至梅岭一待。
    爱随大流舞的人多是这样,若无人牵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自己出头得罪人的,更何况是轻易得罪梅家这样的显赫宗族,而且梅思霁一句话已经暗示清楚,兰氏这样的大门派尚且未曾表态,哪儿轮得着他们无风起舞,所以一瞬间,下面往上窥探的视线顿时散了大半。
    方才本来想出头出声的人脸色愈发难堪,感觉被一堆视线烧得火烧火燎后,忍不住咬牙转向祝蘅,义愤填膺:祝宫主,庄清流可是害死过你师父和族人,你
    祝蘅手上拨弄着一个酒杯,忽然眼尾掠过一瞥: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人脸色发白,彻底不说话了。
    庄清流略意外地冲对面的祝蘅看了看,心里若有所思地又从旁边梅花阑面前的果盘偷了颗葡萄。
    两人虽同坐一席,但面前摆放的东西不同,庄清流这半天都在一会儿偷一个吃食,一会儿又偷一个,梅花阑发现后,索性把面前的所有碟子和小篮子都推给了她。
    过了很短的片刻,她又勾回了坚果篮子,低头把花生杏仁和瓜子各剥了三小堆,推回给庄清流。
    庄清流不由低头瞧瞧三座小山,又瞧瞧旁边的人,一时竟然没大舍得吃梅大佬这人虽然话少又内向,但总会细致周全地默默做上许多小事,就好像她是时刻把你放在心上了一样,让人觉得十分温柔。
    片刻后,夕阳缓缓落下,婚宴正式开始,兰氏的小公子携着一名相貌柔美的姑娘一起款步入殿。这二人其实相识于幼时,感情非常好,已经有了孩子才成婚都是因为年龄还双双很小,尤其兰氏的小公子,一脸的天真烂漫更显稚气。
    庄清流本来心里觉着,画中仙一事出自灵璧地界,兰姝又老往这里指,所以很有可能跟兰氏有脱不开的关系,而恰逢兰氏的小公子此时举行婚宴,怎么看其中都有得说,但如今一看这兰氏小公子的样子分明还是个孩子。
    庄前辈,兰氏的上一任宗主乃是女家主,一生育有两子一女,女儿排行第二,尚在孕中时,兰家主为奔波镇压一邪祟动了胎气,所以生下来就没养活多久。梅笑寒喝着茶在旁边忽然给庄清流讲述。
    庄清流从殿中仪式上收回目光唔了声,下意识点头:一般女子要获得什么东西,总是需要更强大努力一些,老兰家宗主想必是个要强之人。
    是啊。梅笑寒叹了一声,小声跟她咬耳朵,她已经去世了,所生大公子也就是兰颂兰家主继任了宗主之位,幼子也就是前面那位正在结婚的小兰公子,其实自出生起便没有传到灵质,连结丹都做不到,他是个普通人。
    庄清流忽然讶异,目光又投了过去:小兰公子是个普通人?
    梅笑寒点点头。
    在修仙的世界里,所谓灵丹,就是储存吸收灵气的关窍,没有灵气,就相当于是油灯没有油。而自天地灵气开始枯竭溃散后,能结灵丹者就多出自家源和血脉传承,所以家族立派渐兴,而同时,逐渐有仙门后人也没有传承到资质的情况出现。
    原来这小兰公子就是其中一个。
    那兰颂说起来也就是唯一一个能继承家主的人选了。
    庄清流目光划来划去,托腮看着新人敬酒,心里没半点思绪后,索性忽然抬手接了两颗正抛洒到空中的喜糖,转头问旁边似乎一直在扫祝蘅的梅花阑:畔畔,想不想吃?
    梅花阑转回头,表情似乎在说不。
    庄清流这才感觉到,刚才没让大佬出头,这人心里似乎有点没说出口的不高兴了。
    这可是喜糖。她冲梅花阑一眨眼,忽然剥开糖纸逗道,你不知道吧,有一种说法是,喜糖也叫心想事成糖。
    梅花阑仍旧看起来不大想开口。
    不信啊。庄清流把糖一把塞嘴里吃了,然后闭眼胡诌,我想看月氏神女跳舞。
    片刻后,根据她翻书时的记忆,月氏族的神女果然为庆族中姑娘新婚,上去殿中献舞了。
    月氏一族以频出美人为名,族中姑娘的舞蹈美如仙子,大殿内顿时一阵热情欢呼。
    庄清流这时收回视线,含着糖冲梅花阑得意地挑挑眉:怎么样?
    梅花阑静静地偏头看她片刻,忽然信了她的邪一样,从她手心接过了一颗。
    庄清流顿时笑了:我给你剥,我给你剥,这个好像是桃子味儿的。
    结果她刚给梅花阑喂进嘴里,梅花阑便噙着糖看她道:我想看你跳舞。
    庄清流:
    作者有话要说:那接下来,就由我庄带来一段就这样被你征服跪地舞【哈哈,不是。
    第34章
    梅花阑又重复了一遍:我想看你跳舞。
    庄清流转头不承认:你等等等我重编。
    梅花阑颜色极浅的眼睛被睫毛轻轻一遮,转过头不说什么了。
    别别庄清流一见她这副样子,下意识伸手,立马把梅花阑的袖摆勾回来,展开她手心,用灵力写道,欠梅畔畔舞蹈一曲,以后随时还。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晚上掏开半边心坦诚说话后,她老感觉哪里跟刚来的时候不大一样了,梅花阑这个人如今让她有点在意。
    我跳得又不大好,总不能现在当众上去献舞,这样可以吧?庄清流写完后,看看梅花阑表情点点她手心。
    梅花阑不出意外地嘴角勾了勾。
    你笑什么,还不是我自己坑自己。庄清流也盖脸笑了一声,忍不住顺手在她酒窝一戳,这才身子坐正,现在高兴啦?
    她话落感觉对面有两道视线凉凉刺来来自祝蘅祝公主。
    然而无人在意此公主,梅花阑只是手心一合,收好自己的欠条,才道:那些宴舞曲艺,都是婚宴前提前确认好的,刚才进门的时候有兰氏弟子捧了单子经过,我也看到了。
    庄清流:
    旁边安静看了有一会儿的梅笑寒转头,用筷子吃了口凉拌核桃仁后,才有意无意地问道庄清流:庄前辈,你为什么爱逗花阑?
    庄清流很自然地回她:因为你们话多啊,她话少,我就想听她多说说话。
    梅花阑轻轻偏头。
    梅笑寒哦了声,又问:为什么想听她多说话,你很喜欢她吗?
    庄清流眨眼想了想:她这种细致体贴,只做不说,性格又温和的人,应该很难有人不喜欢吧。
    唔,花阑这人不止只做不说,她还很擅长忍耐克制和等待。
    梅笑寒冲庄清流说完后,似乎很短促地笑了一声,然后朝梅花阑看了眼,不说话了,端起精致的飘花酒杯小酌。
    庄清流心下被她说得动了动,转头看了眼旁边的人。
    梅花阑没说什么,只是拿起筷子,分别把自己盘子里没动的肉分给了庄清流和梅思归。
    她整场婚宴始终没动筷子,只是喝了几杯茶,而梅思归则一进来就趴桌上呼呼大睡,中途被庄清流纠正了好几次差点四仰八叉的睡姿。
    思归,醒醒,菜上的差不多了,起来吃点东西。
    左后方比梅思归还小的梅思霁摇醒梅思归后,眼神幽幽朝梅花阑投了一瞟,梅笑寒则看起来已经很娴熟地把自己的那份给了她。
    庄清流来回看看,这才忽然发现,其实书上写得有些东西也没有错,梅花阑似乎本来并不是那种天性体贴,细致周到地会顺手熟练照顾人的人她是对特定的人才养成的习惯。
    她有时候对自己的那些心意,庄清流也是事到一半了,才慢知慢觉地想起来,这人其实也做得十分生疏,她是在一边做一边学。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她喜欢的人,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学习心细如发和如何对一个人体贴照顾。
    你庄清流看了片刻后,刚准备说什么,兰氏新婚的小公子夫妇和几位长辈便拎着酒壶径直走了过来,端烛君,晏城主,该给几位敬酒了。
    梅花阑大概是平日在外面素有不沾酒的名声,所以只是梅笑寒起身代表了一下,喝了酒后,说了几句好听的话。
    小兰公子夫妇于是又转到了下一席。
    方才只匆匆见过一面的宗主兰颂却额外拎了个酒坛,看起来已经似有醉意地走到了庄清流桌前,捉过一个酒杯道:庄少主,以我们的旧故和交情,我今日定要额外敬你一杯,这是你,最爱喝的梨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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