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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酒池宫(一)

    铮!
    空间一阵波动,那朱子手中的狼毫大笔,初时还无变化,可下一瞬就渐渐崩裂,直至裂开。那天道剑芒,亦是瞬时涣散。第三次交手,似乎是平分秋色。
    可那剑光散开后,诡异的分成数道,向那附近两位儒门圣修分袭而去,快若光电。
    朱子面色微凝,那手中大笔也很快恢复原状。
    “存天理灭人欲!”一笔划下之后,数道剑芒被直接击溃,消散无形。
    但是还是有一股剑芒逃脱。剑阵牵引之下,非但反而锋芒更显,凌厉强绝。
    那被盯上的白发圣修,瞬间神情大变,而那朱子,更心惊不已。
    秦烈面色淡然,心中毫无波动。隐隐感觉,这苍生剑阵,不但能够驾驭天地意志,也更隐含着的羲子的道!
    人天生便有欲.望,哪里是能压.制的住的?正因有欲.望,人才有追求,才能一步步走到今日。创造出了无数事物——创造?
    秦烈双目陡然一亮,羲子所修道法,莫非是创造法则?就如秀观以伏魔决证就永恒一般。羲子也是走人道之法,证创造大道!怪不得,羲子会为这天下众生奔走,是不得不如此。
    原来如此!
    心中豁然开朗,秦烈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朱子瞧见秦烈的异状,只当他在嘲讽,依旧口诵自己的大道真言。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故此圣贤千言万语,只是教人明天理、灭人欲!去其气质之偏,物欲之蔽,以复其姓,以尽其伦!”
    他的话悠悠不绝,可是那剑光几个灵妙的旋转,就彻底脱出了他的掌控。远处一道血光闪现,拿白发圣修瞬间跌落云端。
    “尔等欲平翡翠峡,侵犯我大秦,血染百姓,孤也绝不放过尔等!我这昏君,就等着诸位刀斧加身之时!”
    随后,双方再次爆发了血战。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入千疮百孔的翡翠峡时,云空中的诸位尊者,已经退去。同时消失的,还有一些灵境修士。称不上是仓惶而逃,却也是狼狈不已。
    “尔等欲平翡翠峡,犯我大秦,血染百姓,孤也绝不放过尔等!我这昏君,就等着诸位刀斧加身之时!”
    秦烈这句话,言犹在耳。可这时候,却再无人敢轻撄苍生七剑的剑锋。
    朱子离去时,也是未发一声。此人遁走,那佛门阿弥陀佛的化身,剑宗的太清神尊,也都纷纷化光远离。
    便连界外虚空,也彻底平静了下来。那几位至境,都不见了踪影。
    只因双方的实力相当,仍是道儒魔三教稍胜了一些,不过却也强不到哪去。
    继续战下去,对双方都无好处。及时收手,才是上上之策。
    “秦烈竖子!今日一千八百万王师已尽至此间,几日后横扫南疆时,看你能否还如今般得意!”
    一声怒吼,有如滚滚雷音,遥遥传至。
    秦烈懒得去理会。一些丧家之犬的不甘之言,何需太过在意?不过是为挽回些颜面而已。
    剑诀一引,又是一道苍茫剑光降下。赫然就在那原本的翡翠峡所在之地,划出了一道东西长达数千里,深达千丈,宽则百余里的巨大剑痕。
    宛如一道巨大的天堑,横亘在两方大军之间,将双方阻隔。
    而秦烈此时,心情是古怪之极。昔年他感觉那天妖宗外那长达七千里的的邪魂沟,简直不可思议。
    可如今的他,也同样有了易山移地之能。
    甚至不用借用这剑阵之威,就可以办到。若是愿意,一剑斩下,甚至可将这横连山脉生生截断。
    只是破坏太多,却必定要沾染因果,扰乱地气,激怒苍天,降下劫祸。
    心念一动,那诛神就在嗡啸中飞遁了回来。苍生七剑,也瞬时解体。
    秦烈身影渐渐降下,落到了下方一直在观战的安冥兮身旁。
    此时营中,欢呼之声四起。士气振奋,再愚蠢之人,也知方才翡翠峡的这番变故,是自己这一边占了便宜。
    秦烈环视了营中一眼,只见许多人脸上的忧意,都已消退了不少,心中顿时微松。
    翡翠峡消失,他还真但心自己部属的士气被打击到。
    “此战之后,圣境都不会再出手。万载前的共约依旧有效。”
    方才几位至境虽都未怎么说话,可只凭神念交流,就足以达成协定。
    “竟如此轻易?”
    儒门今日,可算又吃了一次大亏。两位圣阶,再次陨落在秦烈的剑下。相较而言,这翡翠峡被夷平,倒不算什么。
    可那朱子,却是退得干脆利落,丝毫都不曾纠缠计较。
    “哪里可能?他们是不得不然!”
    秦烈失笑,真要战起来,双方基本都是两败俱伤之局。不过对面的朱子清玄,却更清楚,哪怕在场这些人,全数死绝了。秀观也仍够活下来,活到最后,永恒之道,岂同小可?
    其生存之能,就连当年的羲子,也及不上他。若不能以绝对的力量,催斩其根基。想要将秀观斩灭封印,几无可能,以一人之力慑服诸教,怎会无因?
    秦烈说着,又看向眼前的沟.壑,微微遗憾。
    可惜了,他此时也只能做到这一地步。
    “此处最多可阻敌三日,冥兮你该考虑如何从这里退兵了!”
    “早有此意!”
    安冥兮胸有成竹,无半分沮丧之意。
    “即便无有今日变故,妾也会选择在明日后撤。这里最多只能守上五日,且每日伤亡激增。非是最好的阻敌之所。”
    安冥兮一边说着,一边神情怅然的看向了对面。
    那位平南大将军斐印,二十年前曾是她的上司兵主。
    以这几日的交手看来,此人用兵,依然是那么老到狠辣,不可小觑。
    想起了昔年旧事,那时大商北方诸将中,就只是有她,最不受这位老帅待见。
    只因她消耗的物资粮草,往往是最多的,每次的斩获却是最少。虽也战绩彪炳,从无败绩,却每每被斐印训斥,一来二去,便连她自己也自我怀疑了起来,以为自己真的没有什么统兵之才。
    直到遇见秦烈,将那百余万的大军,全数相托于他。
    当年之事,已可一笑置之。可这心中,依然有着几分不平之意。
    而最好的回击,莫过于在战场之上,堂堂正正的将之击败。
    拾起心情。安冥兮失笑自嘲,原来自己也有这样的时候。
    女人家的心眼,果然是最小不过了。
    “我大秦胜在水师之胜,若是用得好。三百二十万军,可抵得十万道兵,何需在此处与他们纠.缠?其实方才最担心的,就是那些灵境修者,毫无忌惮的出手。”
    大秦这些年经营南疆,在南方各处水系,光是五牙云舰,就有一百二十艘之巨。
    大商的舰师无法进来,自然是以大秦的舰船称雄。
    可若是有灵境出手,那么即便舰师再强,也是无能为力。
    秦烈也同样担心过,也知那朱子此番出手,只是试探而已,可一旦他秦烈与苍生道抵御不住,这种事就定然会发生。
    此时自然已是无妨,看着安冥兮那智珠在握,淡然自若的模样,倒是有些痴痴入神起来。安冥兮本就绝美,身材修长窈窕。此时一身银甲,显得愈发的耐看,好似一朵清丽脱俗的小百合。
    “这几年妾在南疆征伐,收服了不少部族。只是这南疆之土,虽是富饶肥沃。这些部落却因常年征战,大多穷困无比,物资贫乏。不过为向我大秦略表恭顺之心,许多部族都将自己族中,最出色最美丽的女子献上,进贡我大秦国君。妾不敢擅专,也不好推拒。就只好收下,等夫君你回来之后处置。”
    秦烈是疑惑不已,怎么这安冥兮这语气,他越听越觉不对?
    进贡女子?对于一个剑者而言,女色实在是可有可无之物。
    再说有林妙可与安冥兮这样,才华气质都是绝佳的美人相伴,寻常的庸脂俗粉,如何能入他眼?
    似那尤思颖,即便艳绝天下,也不曾让他动心过。
    安冥兮当知他姓情,直接退回便是。什么不敢擅专?这到底在弄什么鬼名堂?
    “一日之前,妾征发三十万民壮。在你说的那处陨神原上,为夫君新修建了一座行宫。”
    秦烈一头雾水,不解此言何意。就听安冥兮继续道:“此间战事有妾身在,定然是可以抵御大商。夫君反正无事,何不移架于行宫,与那些女子……”
    秦烈顿时反应了过来:“换而言之,这是打算把夫君我当成诱.饵?”
    “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可都太过麻烦,只有此策最是简单。夫君你本就名声狼藉,量来是不介意的。”
    秦烈凝神细思,忖道还真是如此。
    双方大战之时,自己却远离战场。强搜诸族美貌少女,在用‘民脂民膏’堆彻成的华丽行宫之中,大肆宣染。
    怎么看,都是最纯正的昏君所为。
    那儒门之人,也定然是乐于见到,在此处将他这昏君诛杀,以印证此前朱子圣诏。
    陨神原远离战场之外,可那附近地貌也最适合精锐之军奇袭。
    “此策不妥!”
    秦烈猛一摇头,对自己名声虽不怎么在意,可也没必要故意如此,使身外之名,更为恶劣。
    “是么?”
    安冥兮并不失望,语音悠然道:“前些时日,妙可姐姐寄信于我。说是如今大秦,许多人以为夫君最近不纳嫔妃,是因不能近女色之故?夫君对此好似颇为在意。”
    此言一出,秦烈一张脸都绿了。
    新建成的行宫,的确是称得上是恢弘二字。
    当秦烈在数万骑士护卫下,抵达这里的时候,也微微震撼了一下。
    相较那大秦皇宫,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眼前行宫,也不知是何人所建,依山傍水。并非是一味的追求那华美壮丽。而是与此处的地势与原始林地巧妙结合。亭台楼榭,也莫不精巧别致。
    固然气势宏大,却也兼具秀美,清新自然之感,望之就有如仙境一般。整体融入此间山水之中,毫无突兀之感。
    不但风景绝佳,更是一处修行圣地。
    就连秦烈一直都喜爱的钧天仙宫,也被比之下去。
    每日住在这里,望着这自然形成的园林胜景,奇山异石,清澈泉湖,必定会是心旷神怡。
    秦烈那分外不爽的心情,也略略好了几分。
    “不知这座行宫造价多少?可是出自军资”
    旁边伴驾同来的虎瑞,却是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了过来。
    “怎么可能是全出自军资?只是暂时借用而已。右都尉大人已经通知内阁,说是要从内库中拨款,吕相已经准了!”
    秦烈忖道原来如此,眼前这座行宫,还是需得自家来掏腰包。
    本来若只吕幽同意,也是无用。然而安冥兮,却偏是他的皇妃。
    “少说这些废话,到底造价多少?”
    “这是请中原的庭园名家出手,又有十数位灵境炼器师,布置此宫防护灵阵,所用之材,也都是上品。都尉大人说不如此奢华,不足以迷惑人心。”
    那虎瑞却意犹未尽道:“还有那三十万精壮,都检点名为征发劳役,实则是为控制笼络南疆诸部。其中涅槃境的武修,亦有两万余人。都尉说君上已免去所有徭役,即便在南疆也不能破例。所以这工钱不能少,于是又增了百二十枚下品仙石的开销。若不是这许多能力举万斤之人,又如何能在这一月之内,建成这样的行宫?”
    秦烈差点吐血,眼前一昏。这个安冥兮,真是不把钱当钱。
    他的家底,迟早有一日,都要被这女人败光不可。
    先前的好心情,是荡然无存。眼前依然是风景秀美,使人赏心悦目。
    可在秦烈中,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含着他秦烈的血和泪!
    哀声叹气之余,秦烈目里,也闪过了几分赞赏之色。
    想必此时安冥兮麾下,又多了三十万已身经百战的精兵使用。
    人口稀少,每年产生的强者,却是远胜他地。历经无数战事,一召集就可成军,甚至无需整训。
    蛮族淳朴重义,蛮勇轻生,只需以利笼络,以义相召,就会为人死战。
    安冥兮她,实在是好手段。
    秦烈在簇拥之下行入宫中。然后就见这宫内,果然是美女如云。一个个都天生丽质,可能都是出身南疆的关系,都是活力十足。不似那些皇宫宫廷侍女般的弱质芊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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