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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出发前,太子和我开了一个玩笑,他说……二皇子可能是读书做研究时遇到了技术壁垒,和历史上的几个著名科学家一样,绝望自杀的。”阿尔弗雷德说。
    奥斯汀一点也没认为这是个玩笑,他睁大眼睛道:“殿下!他那个时候就说出‘自杀’这个词了?那这件事不就是他做的吗!”
    “不是我做的,当然就是他做的。”阿尔弗雷德说,“问题是怎么做到的……那批新型脏弹的检测怎么样了?”
    “什么……脏弹?”饶是奥斯汀向来脑子灵活,此时也有点跟不上这跳跃的谈话节奏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谁还去关注早就拆干净了掀不起风浪的脏弹啊!
    他如实说:“最近我没关注这方面的消息。”
    “那就去关注一下,过两天告诉我。”阿尔弗雷德道。
    大祭司背后的势力,反叛军使用的从未见过的新型脏弹,二皇子离奇密室身亡,技术壁垒,我们的家园……这会是突破口吗?还是又一次刻意的错误诱导?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当前形势,眼看时候不早了,阿尔弗雷德道:“你别回去了,太招眼了,今天就睡我这吧。”
    奥斯汀想想也是,太子故意把他们两人的卧室安排在飞船两端,一路穿过飞船回去,确实招眼。他道:“是,那我睡沙发吧。”
    “不用,你就睡床。”阿尔弗雷德无所谓道,“反正那床我也没睡过。”
    “是,谢殿下……啊?”
    没睡过?行程都过半了,十几天没睡过自己的床……那他都在哪里睡觉?
    “我睡觉去了,明天见。”
    阿尔弗雷德挥挥手,离开了自己的卧室,留下满头问号的奥斯汀。
    第二十六章 金毛
    这个早晨,修醒来的时候,有一只胳膊正被一个温热的强壮躯体紧紧抱在怀里。
    他习惯而淡定地抽出打过时显剂的那只手臂,看了一眼皮肤上显示的时间,然后推了推睡在他床上的人。 “再睡一会儿……”
    阿尔弗雷德嘟囔着说,把正在推自己的手捉住,塞回被子里,自己也跟着缩进了被子里,用乱糟糟的头发蹭修的脖子。
    最近几天,他早上走得越来越晚了。
    昨天阿尔弗雷德就是这样撒娇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脾气和柔软根本搭不上边的人,头发却意外的柔软,修摸着他一头柔软的金毛一时拿他没辙,结果两人错过了早餐时间,阿尔弗雷德出去的时候差点被送早餐来的侍者撞见。
    今天阿尔弗雷德故技重施,修早已醒来,神智清楚,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过去的岁月,他的童年,阿尔弗雷德的幼年。
    修从小在先皇后的教育下谨慎自持,不会轻易让人近身,哪怕是阿尔弗雷德的小时候,修也极少抱他。 他记得,他第一次抱起阿尔弗雷德,是在阿尔弗雷德刚满三岁的时候。那时候他和尼恩特也才不到十周岁,正是刚开始深入理解这个世界和人事的时候,他们兄弟三人都还能称得上是小孩子。 不到十岁的小孩子能有什么精妙的手段?尼恩特不过是趁宴会无人注意时蓄意接近,用力一推,只有三岁的阿尔弗雷德跌下座椅,差点被矮而尖的栅栏贯穿身体,所幸贴身的仆人还不算废物,中途拦了一下使他偏了方向,只是摔在花圃里。
    小皇子大哭,太子当场甩了二皇子一个耳光,指责他谋杀皇子,二皇子的生母哈特夫人惊慌尖叫,皇帝怒斥太子污蔑兄弟……那年的那场皇家宴会简直是乱成一团,堪称灾难。
    事后所有的贵族都对此闭口不谈,风波看似很快平静了,但他们都知道,这颗定时炸弹没有熄,迟早有一天,它会被名为皇位的导火索引爆的。皇帝偏颇,皇子们关系扭曲,从小便在敌对和仇恨中长大,当众都能闹成这样,等这几位皇子再长大些开始夺权时,暗地里不知要怎样斗得头破血流。
    那天,修把小小的阿尔弗雷德抱在怀里走出了宴会。阿尔弗雷德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那颗金黄色的小脑袋毛茸茸地蹭着他的脖颈,柔软,干燥,温暖。 除了禁闭思过,他们兄弟俩什么也没得到。
    还不到十岁的修首次清晰地意识到权势有多么重要。他虽然在名义上是太子,可他太弱小了。二皇子有皇帝的支持,而先皇后的家族本就是个末流贵族,先皇后一死,地位更是一天不如一天,根本无法和二皇子一党抗衡。
    这样下去……
    修紧紧抱着还很小的弟弟,就在回晨曦宫的路上,做出了他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的决策。
    就是在这一次的禁闭结束之后,修去圣金宫向皇帝认错道歉,然后去拜访了圣白塔,成为了大祭司的学生。
    谁能想到呢?快二十年过去了,如今,这颗早就长大了的金灿灿的脑袋又抵在了他肩上,睡得乱糟糟的柔软金发糊了他一脖子。
    修冷静地撸了一把脖颈间的柔软金毛,决定今天不惯着他。
    他开口道:“时差已经调整好了,再睡就要调整过头了。起来。”
    阿尔弗雷德充耳不闻,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好在这床奢华的被子足够大,塞进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和一个近两米的男人绰绰有余。
    修毫不留情地掀开被子道:“我要叫人进来服侍我起床了。”
    “叫呗。”阿尔弗雷德眼睛都没睁,懒散道,“只要你不怕别人发现我在你床上,跟你睡了,我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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