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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穿书]——西西特(103)

    那就送半个西瓜过去。戚以潦轻啧,小的。省得他吃多了,肚子又鼓成球。
    章枕:
    隐约发现了什么,他盯着三哥的睡衣领口,想探个究竟。
    还杵着干什么。戚以潦挥手,出去哄他。
    .
    章枕领了大任务下楼,他去后院挑一个圆乎乎的西瓜,切一半端着去茭白房间。
    没人。章枕转去一楼的开放书房。
    白白。章枕将半个插着细长勺子的西瓜端过去,这么晚了,还学习?
    走近一看,章枕默了。
    书桌上铺着一张纸,上面是只猫?大概,或许是吧。
    白白,你喜欢猫吗?章枕把西瓜给他。
    不喜欢。茭白给猫画了几根毛,他把笔一丢,拿勺子挖一口西瓜塞进嘴里,上哪来的?
    五楼。章枕在旁边的单人小沙发上坐下来,捞起运动衣擦腹肌上的汗珠,西瓜是三哥叫我给你拿的。
    茭白哼了声。
    三哥不见你,可能是怕传染给你。章枕正色,你体质弱。
    茭白翻了个白眼,放屁。绝对是另有原因。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老变态向来绅士,喜怒哀乐都在那层皮下面,很少有那么直接的时候。
    就像是怕他进去一样。
    怕什么啊,老子又不会吃了你。茭白干掉一大块西瓜,吃得满嘴都是瓜肉跟甜汁。
    白白,我怀疑章枕双手交握着扣在桌面上,自言自语,三哥丢了个很重要的东西。
    是个佛牌,他一直戴脖子上的,我就没见他拿下来过,刚才我跟他说话的时候,发现他衣领里是空的。那么贵重,他能丢哪啊
    章枕说着发觉气氛古怪,他看向放下勺子的青年:怎么了?
    我这有个。茭白舔掉嘴角的西瓜汁,三哥给的。
    章枕一下子没懂:什么?
    几秒后,他的眼前多了一物,被一根细绳子吊着。
    空气十分安静。
    茭白将佛牌往章枕跟前送送,主动试探:你说的,跟我手里的
    这就是三哥的佛牌。章枕语出惊人。
    茭白吸口气,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哥,你再看看,你确定他戴的,就是这个?
    确定。章枕指了指佛牌,最底下的边缘刻了字的,七个字还是六个字来着,你仔细看看。
    茭白只觉得佛牌有股子庄严厚重的味道,雕工也很精美,没怎么仔细看过。
    此时此刻,茭白把佛牌拿近,根据章枕的提示检查最下面那条镶边,他用指腹一寸寸摩挲,停在一处。
    那里真的有字。
    忌贪,忌嗔,忌痴。
    茭白的视线从第一个字扫到最后一个,不自觉地念了出来。
    对,就是那句话!章枕的心潮有点澎湃,虽然他不太清楚戚家的隐秘全貌,但有一小部分无意间被他撞见。他刚来戚家那阵子,三哥常写那六个字,后来就再也不写了。
    茭白看着手上的佛牌,一时无言。他以为这佛牌之所以跟戚以潦身上的味道一样,是因为戚以潦也戴了一个,他们俩的出自一个制作大师之手。
    哪晓得就是同一个。
    茭白把佛牌放在了桌上,身子往书架上一靠。西瓜的香甜肆意散开,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这佛牌,有什么含义? 茭白对上章枕欲言又止的眼神。
    佛牌是三哥母亲给他刻的。章枕有感触,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戴着,几十年了,绳子不知道换过多少根,佛牌始终都在。
    三哥连母亲为他制作的遗物都给白白了。而且还在外面加了个半透明盒子,那应该是政界用的定位跟踪器。
    章枕被这一出惊到了,他怎么都想不到会发生的事发生了。
    自从白白从北城回来后,过去一段时间了,他暗中观察过,白白对三哥时的反应也
    我弟怕是真的要成我嫂子。
    .
    微妙的气氛下,茭白再次问了个问题:你见没见过三哥的母亲?
    真人没有。章枕说。
    茭白见章枕还在看他,顿时无语,他抓了本书盖在脸上。
    白白,这佛牌,你一定要保管好,别丢了。章枕严肃道。
    茭白一动不动。
    章枕知道他不自在,就没多说,让他自己平复心绪。
    等章枕走后,茭白还靠在书架上面,他没有不自在,就是觉得佛牌太烫手。
    别说戴了,看一眼都要勇气。
    茭白忽地站了起来,眼睛瞪着佛牌。戚家人丁单薄,阳气弱,房子连着坟场,阴森森的,家主还信鬼神,信世上有脏东西,信邪物附身一说。
    佛牌不会是被什么大师做了法搞了名堂,用作驱邪,挡煞之类的护身符吧?
    戚以潦戴着佛牌对身心有益,他拿下来,就生病了中招了?
    茭白黑了脸,他原先不迷信的啊,怎么这会儿尽往那方面琢磨。
    转而一想,自己就是个鬼。
    借尸还魂。
    .
    半夜,茭白爬楼梯去了五楼,他轻手轻脚,跟夜猫子似的,没发出多大声响。
    值班的章枕装作没发现他,还把另外两个兄弟叫走。
    所以茭白上来时,整层五楼静得吓人,他听着自己的心跳跟呼吸骂骂咧咧,怎么他妈的有种会见小情人的错觉,偷偷摸摸干什么,没必要。
    票茭白距离卧室五米以内时,他的账号自动登陆,顶部的好友头像亮了。
    猫皱着眉头看他,不知道在发什么愁。
    茭白无视,他一步步走到卧室的门前,发现门没关,轻轻一推就开了。
    卧室里没有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有一边的床头灯是开着的,灯光暖白,只不过光晕的范围并不宽广,其他地方都很昏暗。
    茭白从口袋里掏出佛牌,捏了捏,他放轻脚步走到床前,欲要把佛牌放到枕边。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闹钟。
    茭白怕自己睡过头,特地定的时间来这儿,可他提前来了,闹钟忘了关。
    现在叮铃铃响。
    茭白手忙脚乱地按掉闹钟,猝不及防察觉一道视线,他咽了咽唾沫,转头迎上去。
    戚以潦不知何时醒的,正看着他:梦游了?
    茭白眼里一闪,这是个好方法。
    但他妈的,就算他梦游了,兰墨府这么大,他哪不能去,非得来五楼?
    还是算了吧,这借口太烂,也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于是茭白挥走了老变态给的台阶,或者是某种诱饵,他选择坦白:不是,三哥,我清醒着呢。
    清醒着?戚以潦微白的唇一勾,那你半夜,
    他将床头后面的手机拿下来,划开看看,凌晨两点四十五,来我房间做什么?
    茭白说:还东西。
    说着就举起佛牌,我不知道这是你自己戴的。
    那又怎样?戚以潦不温不火。
    茭白说:你母亲的遗物。
    戚以潦还是那几个字,语调都没变:那又怎么样?
    茭白抿嘴: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没说送你。戚以潦来一句。
    茭白:不是,这位叔叔,你的节奏慢点行不行,考虑一下我这个比你小一轮的晚辈?
    戚以潦把手机放回床头后面:局势不太平,你把天星A附件还给朋友了,没了保障,按有追踪设备的佛牌是替它的,等安定了
    茭白接道:再还你?
    戚以潦掀了掀眼皮,看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挠着,浑身难受的年轻人,半晌动了下喉结:嗯。
    这么一个简单的音节,就让茭白觉得佛牌不烫了,可以拿着了。
    要是让他知道,佛牌的追踪设备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是近期才装的,那他绝对会把它扔戚以潦怀里。
    三哥,这佛牌跟你生病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摘下来了,才病了?茭白认真地说,我不是中过邪嘛,怕这个。
    没关系。戚以潦说,只是发烧,不是被脏东西沾上。
    说到后半句,他隐约像是笑了一下。说不清是嘲讽,还是什么意味。
    那我要是把佛牌弄丢了怎么办?茭白又问。
    你是三岁小朋友?戚以潦反问了句。
    茭白无力反驳。我不是三岁,可我是吃狗血的工具人,所有意想不到的,都有可能在我身上出现。
    丢了再说。戚以潦的眼帘半开半合,有些困倦。他却在看见年轻人转身的时候,皱了下眉头,要走了?
    茭白被问住,我不走留这儿干嘛?
    小白,戚以潦的面部陷在暗淡的光晕里,无奈地叹息,这么晚了,你把叔叔吵醒,不需要负责?
    喵呜
    猫很小声地对他叫。还是冷淡脸。
    茭白抽了抽嘴,一大一小是怎么着,还要我哄睡觉?
    .
    卧室宽敞得有些空挡,几层窗帘全拉上了,吊灯跟壁灯都没打开,依旧只亮着一边的床头灯。
    茭白坐在戚以潦躺睡着的那边的地毯上。
    他正要找个话题聊聊,眼前扑过来一阵热气,夹杂着药水味。
    戚以潦掀开了被子,伸出一条手臂:给我。
    茭白蹙眉:什么?
    佛牌。戚以潦轻笑,帮你戴上。
    不用不用不用。茭白一连拒绝三次,态度十分坚定。
    戚以潦没有因为被拒绝而动怒,他的语气温和道:那在这戴,我看着。
    茭白松了松绳子,往头上一套,捞下来。那一瞬间,他的心口一沉。
    是佛牌晃悠着贴了上去。
    茭白看了看佛牌,沉默片刻,把它塞进了衣领里。
    三哥,你这有经书或者外文手抄本吗,我给你读一段。茭白瞥一眼涨了0.03的活跃度,笑着对床上的人说。
    明天再读吧。戚以潦说。
    茭白笑不下去了。那我在这干什么,傻待着吗?
    清冷沉闷的卧室里多了一股年轻的味道,蓬勃而激烈。戚以潦平躺了一会,侧过身,面向坐在他床前地毯上的年轻人:晚上吃过饭去哪消食了?
    茭白对上他饱含引导意味的目光,眼皮一跳。
    这老变态真的是,都生病了,烧糊涂了,不好好躺着休息,还看监控。
    茭白看卧室四面的墙。他严重怀疑哪一面就是多功能的,能调出这里在内的所有监控画面。
    我去山里走了走。茭白如他所愿地交出诚实,很多萤火虫,我拍了几个视频,你看不看?
    戚以潦颔首。
    茭白先把拍得垃圾的删掉,清理了一下相册,才点开一个视频,将手机往戚以潦那转了个弧度。
    视频里是一小片萤火虫,停在灌木丛的枝头,飞过草丛。
    背景音有茭白的鞋底踩树枝杂草碎石声,以及他用小枝条拨动萤火虫群的声响。
    现在萤火虫才刚有,正新鲜着呢,都上热搜了。茭白把下巴靠在铺着床被的床沿,懒懒散散地说。
    戚以潦的手臂压在脑后:是吗?
    就有个直播,茭白捂嘴打了个哈欠,手滑屏幕,换下一个视频,他用小网兜把萤火虫捉起来,放瓶子里,变成了一盏灯,很多网友都说好看,也跟着效仿。
    关起来是一种扼杀。戚以潦合了眼,淡声道,自由的飞,才最美。
    茭白赞同:嗯,对。
    发觉戚以潦看过来,茭白不由得看过去。
    他们四目相视,谁都没有说话。
    手机屏幕的光将床上床下的人拢了进去,与这个复杂又多变的世界隔离,他们这片小空间里淌着药味和沉木香。
    旺盛的生命力,和衰败的生命力交织在了一起。
    光暗下去。
    交织的那条生命线断开了,又像是更紧。
    大白猫那双金色眼睛变得格外有神,发着明亮的光。
    活跃度涨了几个小数点。
    茭白猛然回神,立即爬起来,他腿麻,动作又快,幅度也大,那一下没站稳,直接往床上栽,要摔到戚以潦身上。
    真要是这么摔上去,两个都疼。
    茭白胡乱找支撑点。
    手下温热,那是戚以潦的面部轮廓,被他压住了大半。
    这时,戚以潦抿着的唇轻微一动。
    像是,
    吻了下年轻人潮乎乎的手心。
    第76章
    那晚茭白从戚以潦那离开, 手机丢那了也没管,他回到自己房间,搓着手心进入梦乡。
    迎接他的是一个梦中梦。
    他先是梦到自己心口好重, 手一摸,毛茸茸的, 再一rua,好蓬。
    然后他就醒了。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戚以潦的床上,身上蹲着一只金眼白猫,它一只肉乎乎的前爪子还搭在他脸上。
    茭白惊呆了, 好友头像怎么跑出来了我草。他喊戚以潦, 拼命喊,可就是发不出声音。
    那猫呢,已经站起来,伸着两只爪子。
    还会说话。
    它说:尔等屁民,还不快给朕更衣。
    茭白不干。
    猫就嘶吼着咬他脖子,他呼吸困难之际, 猛一下坐起来, 视野里是一张画框,画上是一片半熟的葡萄园。
    这是他的房间, 他不在戚以潦那, 身上也没猫。
    而他的双手正抓着戚以潦的佛牌, 勒得自己喘不过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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