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拜拜[穿书]

拜拜[穿书]——西西特(37)

    茭白得心里冒出一个微妙的猜想,白猫的威胁,警告,痛苦流泪,虚弱求救不是针对他的,是对着每个人。
    每个出现在它主人世界的人。
    只不过它主人把它关得很隐秘,别人都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只有茭白是它主人的好友,看见了它。
    它将他视为救命稻草,最后的希望。
    茭白回神,他抿了下唇,露出虎牙:戚董说的是。
    戚以潦的眼神有一点怪:小白,你比缔夜那时候懂事多了。
    茭白笑容明烈:人总要学会长大。
    那就好好长大。叔叔期待你的表现。戚以潦体贴地给他拉好被子,晚安。
    门一关,茭白嘴边的弧度就没了。一个好友一种性情,策略也要跟着调整。
    他不能像对着沈寄那样,挑衅戚以潦,直呼其名,在对方接近时亮出一身刺,把对方扎一手血。
    指甲抓啊挠啊就更不可能了。
    他都想象不出来。
    茭白理了理戚以潦身上的几个信息。佛堂,母亲,原版英文书籍,读书,戒尺,佛经
    这几点能组合成很俗套,也很狗血的情节。不少漫画里就有类似的,看着爽,不能代入或深究,那太可悲。
    上一代人的扭曲,下一代人的变态。
    凡事有因有果。
    似乎戚以潦这个人变得透明了一点点。
    不是很难搞定。
    茭白想到这都不好意思吹批下去了,戚以潦不难搞定个屁。
    就说那第三十二页,他才读了一小半,太难了。
    茭白很担心,以后他在搞戚以潦活跃度的时候,一楼那一整面墙的各国语言手抄本都会出现在他手上。
    英文的还只是不认识生僻词,其他的能磕磕巴巴地在心里默一默,试着读出来,法文德文俄文什么的,在他眼里就只有一个字死。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戚以潦在他的读书声里获得某种变态的情绪,要他一直读,一小时两小时的读下去。然后呢,嗓子劈了,声音难听了,就会被戚以潦换掉,由别的人接替他。
    今晚没遭罪,下次就不好说了。
    白猫给力点,他才能有更多的胜算。
    书要读,还要有逆反心理。
    猫在不饥饿的情况下捉老鼠,不是为了吃,就为了玩。
    那它是喜欢吓得动不了的,还是活蹦乱跳,会躲会藏的呢?
    活跃度给了答案。
    读个书就涨了0.3,现在是3.2。
    虽然涨得很慢,但起码是在往前走。
    证明方法没用错。
    茭白歪着头,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姜焉跟小纪那神仙嗓子,戚以潦都能听腻
    只靠嗓音是行不通的。还是得有两手准备。
    茭白胡思乱想地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里他捧书朗读,脚下是刀山,头顶是火海,左边是戒尺,右边是一栋楼高的书籍。
    一觉醒来,房里就堆满了书。
    茭白一点都不夸张,床周围仅有下脚地。
    护工将一摞书理了理,喘着气说:茭先生,外面还有一点,我搬好了再过来扶您起床。
    茭白:
    这就是戚以潦说的几本???
    我还是继续睡吧,梦中梦啊这是,绝对是!
    .
    茭白的日常变成了看书,看书,看书。
    护工会每隔一小时就来提醒他:茭先生,您需要休息一下,缓解眼部的疲劳。
    茭白查词典看音标,算了吧,眼睛疲劳就疲劳,命要紧。他比上学时候的任何阶段都要认真,不会的也尽全力去拼读,去记。
    谁能想到,他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三生,养伤期间这么刻苦。
    英语满分,简单。
    托福雅思,不是没可能。
    美好人生,做梦。
    姜焉是在茭白陷入学习状态的第四天出现的,他很难得地没有穿裙子,而是穿着红色大衣,飘逸假发散在身前,脚上是一双跟不高不低的长筒皮靴。
    茭同学,在忙学习啊。姜焉在一堆书中间转悠,直咂嘴,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了。
    茭白丢给他一袋柿饼:赠书之情,没齿难忘。
    姜焉把柿饼接住丢书上:别拽文,实际点,弄我。
    他洒脱不羁地一笑:我弄你也行。
    茭白嘴边的草莓汁差点喷出去,姜焉比他高,还有腹肌,姜姜长得也挺大个,不会真的能1吧?原著里可没这设定。
    姜焉往床边一蹲,深情款款:你愿意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吗?
    茭白将他伸进被子里的手拨出去:不愿意。
    狠心。姜焉坐到地上,随意拿了本书翻了翻。
    茭白把杯子放床边的小桌上:你这几天怎么都没来?
    想我?姜焉背过身靠在床沿,你焉哥忙。
    茭白看不着姜焉的脸,只听声音听不出异常,但这就已经是异常了。
    姜焉跟他说话的时候,就没这么背对着他。
    茭白蹙眉,那晚之后戚以潦还是会来看他,问他的学习进度,却没再叫他上去过。
    戚以潦需要声线出色的男孩子站在佛堂,为他诵读。
    三楼不能没人。
    那应该就是被戚以潦重新放在身边的姜焉上去。
    以姜焉对他的撩骚尽头,来了兰墨府,不会不顺便看看他。
    有各答案呼之欲出。
    姜焉不会是挨打了,怕他发现才不来的吧?!
    茭白没用多少力道地抓了抓姜焉的长马尾:你这几天每晚都来兰墨府?
    姜焉哼笑:打听这个干嘛,想抢我生意?
    茭白抽抽嘴,小辣椒真是没个正形。这种人看似什么都对外开放,实际很难走进他的心里。
    几天前,戚董让我给他读书了,茭白说,我差点被打。
    姜焉嫌弃道:真笨。
    茭白忍着打他的冲动,继续说:我就想问你,你一开始不会的时候,跟不跟他说实话?
    说实话?什么实话,老师,我不会?姜焉两片红得很好吻的唇一张一合,疯了啊,谁敢在金主面前卖蠢,乖乖挨训就是。
    你说实话了?他对茭白竖大拇指,勇士。
    茭白把手搭在脸上,深吸一口气,他说了没被打,反而得到了戚以潦的鼓励,大概是因为,他是第一个敢那么说的人。
    诚实这东西,让戚以潦感到新鲜。
    看来你另有路数,姜焉用羡慕的语气说,我仿佛已经看到你躺在富豪榜上了。
    茭白:老子没有拿到一分钱。
    姜焉同情地在他手背上亲一口:那你真惨。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怎么都笑起来。
    我读过上千本。姜焉站起来,指着地上的书说,跟你这屋里的不相上下。
    茭白:也是戚董的书?
    姜焉痛心疾首:自掏腰包买的。
    那位告诉我,书中自有黄金屋。姜焉不小心踢倒了一堆书,他弯腰去捡,可惜啊,你焉哥肚子里装了墨水,还是个鸭子。
    茭白想起了一个小细节,上次姜焉来他这,撞歪了画框没有管就走了,后来被戚以潦扶正。
    这次姜焉弄倒了书,却立即将它们整理好
    茭白见姜焉将书归位,他问了个事:你读过佛经吗?
    又套话!姜焉长马尾一甩,假发的质量是真的好,一点都看不出来假,他碎碎念,栽了栽了,行吧,反正就这回了,让你套。
    没读过,只抄过。姜焉不等茭白说话,就又透露,那位最近不太对劲,我每次才读两句就被赶下楼了。要知道我最长一次可是读了一个多小时的,章先生都很吃惊。我那记录也不知道谁能打破。
    说到这,姜焉看了一眼茭白,他好不凄凉道:还以为能领兰墨府的薪水领到年底,谁知快乐如此短暂,又要找下家了。
    茭白没反应过来。
    茭小白,你傻了啊,我是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来兰墨府了。姜焉捏他脸,我是来跟你告别的,宝贝。
    茭白心里一突,完蛋,姜焉被戚以潦二次选用,才几天就腻了,那他怎么办?前途未卜。
    为什么总是找下家,茭白闻着狗血的味道问,你家里欠了一屁股债?
    是啊是啊,姜焉的下巴抵在床沿的被子上面,爹死了,娘跟人跑了,弟弟是个傻子,我这个当哥哥的头上一堆债。
    房里静下来。
    姜焉捶床大笑:哈哈哈,茭小白你还真
    茭白打断道:我借你点。
    姜焉还维持着大笑的样子,红唇张大,眼里笑出泪,却没发出笑声。很滑稽。
    什么?好半天,姜焉出了声。
    我说,我借你点。茭白伸手,手机给我,我给你转账。
    姜焉看看伸到他跟前的手,纤细软弱,轻轻一按就折了,他把脸凑上去,笑着蹭蹭:其实你就是想要我的手机干坏事。
    茭白懒得解释,他拿了姜焉的手机,就是一顿操作。
    两百万出去了。
    姜焉接回手机,舌尖在口腔内壁扫了一下,他把手机往大衣口袋里一揣,笑得特腻歪,却也藏不住他的艳丽:老公~
    茭白跟个只给钱不给心的渣男似的:滚滚滚。
    不知道怎么回事,茭白觉得姜焉有心事,肩上有看不见的重量在往下压,他脱口而出:借你的,你要还我。
    还,必须还。姜焉揉茭白头发,后院坟场你可别去,我们这些小人物,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别对打家族那些
    门外多了一道人影,柳姨站在那:小姜,你该走了。
    姜焉将放在茭白脑袋上的手收回来,起身的前一刻,在他耳边说:哪天你去北城,可以找算了,也不一定。
    后会有期。
    姜焉把手伸进衣领里面,拽了什么出来,丢在了茭白的床上,愿上帝与你同在。
    那是一个十字架。
    就躺在茭白胸口,隔着灰色被褥。
    茭白没在意柳姨的视线,他拿起十字架把玩。对于姜焉表现出的喜欢跟亲密,茭白是不放在心上的,他知道对方的捉弄大于真实。
    姜焉在《断翅》中是各个金主的附属品,是沈寄弄过搂过亲过,骂过打过又找回来养在身边,最终却输给官配的小人物,可他在漫画中却是最鲜艳的一笔,哪怕他死的时候,他生命的最后一个点都是张扬而炽烈的。
    茭白将十字架放在枕边,接着看没看完的书。
    那两百万,可能跟金主给姜焉的分手费不能比,连零头都没有。
    但那也是一笔钱。
    两百万不是两块,关键时候是能救命的。
    茭白借给姜焉那笔钱,不过是报答他给自己那些英文书籍,还有书里的笔记。
    那晚茭白就遇到了一个词是姜焉注解过的,他记下了,念出来了。
    茭白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活得明白又清醒。
    .
    那天之后,姜焉真的没有再出现过。
    茭白做好了半夜被戚以潦请上三楼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戚以潦要出国一趟。
    戚以潦临走前给茭白带了个轮椅,就是章枕坐的那个。
    在冬日的暖阳下,戚以潦将茭白推到前院,让他置于四季盛开的花丛中。
    茭白戴着口罩跟帽子,坐在轮椅上看花,看蓝天白云,看拱门前那位高雅深致的男人。
    别的不说,戚以潦没有折磨病患的嗜好。
    外面的空气好不好?戚以潦没看茭白,他在看灰墙上的小虫。
    好啊。茭白呼气吸气,跟屋里不是一个级别。
    所以说,健康多重要。戚以潦低笑了声,和和气气的唠家常一般。
    那小虫子终于爬到自己的小窝。
    回家了。
    一只手伸过来,捏死了它。
    很小的尸体落在了地上,何其脆弱。
    戚以潦俯视了片刻,皮鞋踢了点土,将那小尸体埋起来。
    却在下一刻,碾了上去。
    泥土跟尸体全都在他鞋底碎烂。
    他拿帕子擦拭手指,声音既温和又淡:你恢复的很好,下个月就可以做一些活动了。
    茭白知道自己的情况,戚以潦给他安排的理疗师很厉害。
    小白,
    拱门那里传来戚以潦的喊声,他说:给叔叔读几页书吧。
    这太突然,茭白只来得及看一眼吊着脖子的白猫,什么话都还没说,刚才不知站在哪的章枕就送了书过来,眼神还特复杂。
    好好读。章枕很小声地叮嘱完就撤了,他头上的纱布已经撤了,留了个疤,美感倒没有被破坏,就是多了几分粗糙沧桑的性感味道。
    茭白一看书就想变成蝴蝶飞走。
    妈得,是佛经。
    抄经体。
    有些年头了,纸张泛黄发霉,不知道是什么字体,就好像全都认识,又好像一个字都不认识。
    茭白隔着口罩捂住嘴,闷掉了几声粗口:戚董,这经书我很多都看不懂。
    第一眼不懂,那就看第二眼,第三眼,戚以潦凝视着墙上的小虫,看它坚强地顺着墙缝往下爬,用点心。
    茭白缩在毛茸睡衣袖子里的手伸出来几根手指,捏住经书,从前往后翻,都是小孩子字迹,跟他读过的英文书籍手抄版很相似,像出自同一个人之笔。却又有一点不同。
    恋耽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