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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说不是就不是。陆锦珩一腔的慵懒,不欲多作争辩,转身朝着皇上拱手请示:臣还有一个人证,请皇上准她上殿。
    坐在龙椅上的周幽帝抬抬手,准。
    陆锦珩转身朝着殿外命一声:带上来!
    这话落下,便见炎华送着一位妇人上殿,妇人面色虽显仓皇,却是衣着华贵,珠围翠绕,一看便非泛泛之辈。
    两侧大臣有不少认得的,小声疑道:尚书令夫人?
    刘吉看着夫人被炎华押上殿来,也是心下诧异。行刺之事关乎一家老小的脑袋,故而除了自己同床共枕数十年夫人外,他谁也没敢给谁说。可他的夫人总不会出卖他吧?
    夫人?刘吉蹒跚着步子上前迎了半步,却见自己夫人抬眼看了他一眼后,露出一脸心虚,而后不自觉的后腿了半步。刘吉不禁皱眉,心道不妙!
    果然,尚书令夫人朝着皇上行过大礼后,便将什么都招了。刘吉如何将赵六送入宫,如何将赵小七当做棋子,又如何在黑市上雇佣死仕。
    尚书令夫人招完这些,又怯生生的抬头看一眼自家大人,老爷,您别怪我您这回犯的可是欺君罔上的抄家灭族之罪!
    刘吉激愤无比,戟指怒目气得指着自己夫人整只手都在发抖:你你这个蠢货!夫妻本是一体,她卖了他,她又能活吗!
    尚书令夫人显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支支吾吾边哭边解释道:他们说了,只要我大义灭亲,勇于揭发,皇上会赐你我和离书一封灭九族时我娘家一脉都能得以保全。老爷我不能因着你为甥徒的谋划,就搭进去我娘家一族啊!
    刘吉的眼中愤然渐释,指着夫人的手也突然无力起来,缓缓落下。默了默,他跪在地上,朝着御前叩头。
    皇上,老臣知罪
    之后刘吉招认了所有,只是将二皇子与妹妹刘贵妃摘了个干净,全部罪责,一力担下。
    许是寒心彻骨,周幽帝未当堂判罚刘吉,只是先将他打入诏狱,待明日早朝再定夺。
    案子破了,皇上恹恹的回了寝宫。
    且不说刘吉是两朝重臣,自他登基便伴于圣侧,就说这刘吉能冒死作下这些,是为谁谋划显而易见。纵是刘吉不说,周幽帝也心里有数,贵妃与二皇子皆脱不了干系。
    然二皇子毕竟是他的骨血,亲儿子可以算计他,他却不能食子。
    皇上迟疑不决时,陆锦珩却来了诏狱。
    铁棂里贴着冷硬的石墙坐着的,是昔日权倾朝野的尚书令刘吉。铁棂外淡淡噙笑负手而立的,是陆锦珩。
    刘吉早已是面如死灰,他掀起眼皮子瞥了眼陆锦珩,冷笑道:呵呵,怎么,把老夫弄到这儿来了还不肯罢手?还想来奚落奚落?
    陆锦珩面色无波,冷冰冰的神情放在这阴森森的诏狱里,倒是极其相衬:你这舅父当得真的是忠心,宁可赔上皇上的安危,赔上一家老小,也要为甥儿谋个好前程!
    好前程?刘吉也冷笑,您还真说对了,二殿下这个皇上的亲儿子,的确会有个好前程。这个好前程足以压死那些上不得台面儿的私生种!
    第59章
    为了防止犯人扒洞, 诏狱的墙皆是由大块儿的石头垒成。偶有失修的地方露出缝隙灌进凉风来, 不过谁又在意呢?这些犯人本就不该过什么好日子。
    这会儿正有一股子风穿了石缝, 强劲的灌了进来,将陆锦珩头侧的两条玉穗子刮得叮当作响。
    他眉头微微蹙起,漫过一层哀伤,只是旋即便又被骇人的阴厉遮盖住。
    陆锦珩眯起眼,睥睨着角落里蝼蚁似的老匹夫:你刚刚, 说什么?
    哼哼刘吉发出一阵儿怪异的冷笑,毫不露怯的看着他:陆锦珩, 平日大家都给你三分脸,那是冲着圣上。圣上偏宠你这颗遗珠,那是因着对你娘的愧疚!大家背地儿里笑你瞧不起你,可当着你的面儿又不得不谄媚讨好,无非是看重自己的前程与脑袋!
    说到这儿刘吉顿了顿, 又笑两声,一派超然于世外的语气:可是老夫如今死囚一个,一不在乎前程, 二不在乎脑袋,你觉得老夫还有必要说些虚头巴脑的, 哄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种吗?
    沉默了良久的陆锦珩倏忽眼尾挑了挑,这是看破生死了?
    刘吉立马给出肯定答复:看破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啊?老夫今日就是把天捅出个窟窿来, 你又能奈我何?不过就是头点地的罪过, 碗大个疤瘌!
    话至此, 刘吉竟笑了笑,显出几分得意来:到了那头儿,老夫还可以帮你问问你那故去的娘,你到底是谁的种?
    刘吉故作纳闷儿的盯着陆锦珩寻思一番,又讥刺道:指不定圣上和雍郡王都被你们娘俩给蒙骗了呢?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既然能跟一个两个,就不能跟三个四个?一年之后大了肚子,只怕是她自己也难分清孩子爹是谁了
    哈哈哈哈刘吉越说越带劲,说完又狂妄的大笑起来。谁让陆锦珩害得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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