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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却暄被他触碰,下意识的有些躲闪,随后意识到这样不妥,继而装作若无其事。
    主膳女官险些站不住脚,陛下竟然在皇后面前自称“我”?还把责任自己都揽过去了?明明不起身伺候陛下更衣就是皇后的错,凭什么陛下还说是因为自己起太早了?
    江从面无表情,实则心中波涛汹涌,陛下平常对外虽然一向是好说话,老好人的形象,但这对着皇后娘娘不仅是好说话了,完全就是没原则嘛!
    今早起床上朝时候他可知道,陛下蹑手蹑脚跟做贼一样,生怕吵醒了皇后。
    皇后迷迷糊糊倒是醒了,人家陛下赶忙又把人抱在怀里拍拍后背亲亲额头把皇后又哄睡着了。看得他这个阉人牙都酸倒一片。
    哦呦,真是没法想象到陛下威胁华阴公主的时候好不威风呢!
    殷却暄听姬亥这一席话听得牙酸,但还是笑得跟掺了蜜一样甜。姬亥这反应大抵还是愿意和她对外表演鹣鲽情深,帝后和睦的。如果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她至少会过得舒坦些。
    姬亥也知道殷却暄对他没什么感情,一切不过逢场作戏,那他也甘之如饴。
    他不欲让满满回想起当年在大梁皇宫的一切,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实在过于不堪和卑微,他想一切重新开始,即便满满对他心有芥蒂,但就算是块儿冰,他也能捂热了。
    满满以前说喜欢温柔善良又宽容的翩翩公子,他现在已经努力成为了,不,是伪装成了这样的人,只要他扮演的天衣无缝,满满早晚有一日会爱上他。
    无论是真的他,还是假的他,只要满满心里有,他就满足了。当真是卑微又怯懦的爱。
    “满满,多吃些……”姬亥抬腕,又夹了块儿糖醋排骨在殷却暄碟子里,满眼殷切的看着她。
    侍膳女官尴尬的站在一旁,毫无用武之地,心里暗暗埋怨,布菜这种事儿该是她做的!
    殷却暄脸上的假笑自打姬亥进门就没下去过,现在脸都快要僵硬了,胃也被早前的点心填满了,实在是难消帝王恩。
    “陛下也吃……”她礼尚往来夹了片不知道什么东西放在姬亥的碟子里,至于什么东西,她也看不大清。
    姬亥满心欢喜的迎着江从惊骇的眼神将红椒吃了。
    江从心中反复默念’色令智昏,色令智昏………红椒这东西摆盘就图个好看,哪有人会吃这个?‘
    但总有人不识趣。
    “皇后娘娘,您将装饰用的红椒夹给陛下了!!”主膳女官说得义正言辞,好似殷却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殷却暄被她吓得手一抖,筷子险些掉了,脸色发白,姬亥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吧?装饰用的红椒?但她真没认出来……
    她现在在姬亥手下讨生活,简直草木皆兵。
    “朕何时说过朕不喜什么?朕就喜欢吃这个,擅自揣摩上意,江从,把人带出去罢。”姬亥握住殷却暄有些冰凉的手,低声道,难得的说了重话。
    殷却暄的手被他握住,觉得有些不自在。
    主膳女官立刻被堵了嘴拖下去,殿内安静的有些过分。姬亥这一出杀鸡儆猴果然好用,至少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即便身患眼疾,无所依傍,但依旧有皇上亲自撑腰。
    姬亥见殷却暄吓得不轻,心里刺刺的,他放在心上万分珍重的人,不该是这样小心谨慎。她该如以往一样,哭笑由心,娇气的不可一世。
    “满满,一会儿太医来给你看看眼睛好不好?”姬亥小心翼翼的问道,怕再戳了她的伤口。满满面子薄,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在意自己眼睛的,他不想让满满因此而自卑。
    殷却暄抿唇,深色凝重的缓缓点头。果然,姬亥还是在意自己因为眼睛不好,把红椒错夹给他吃的事儿,所以找太医来给她看眼睛了。
    姜太后又将新换的玉器砸了一地,专照着坚硬的金镶大理石地砖上砸,上好的羊脂玉在地砖上乒乓作响,四分五裂,她听着这声音,看着地上的碎片,心中才稍有快感,怒气也散了不少。
    姜太后这个人没别的什么爱好,除了美貌,就爱奢靡,专喜欢听玉碎之声,还要上好的玉碎在地上才悦耳,这一身臭毛病说到底还是先帝惯出来的。
    “哀家让她不来请安她就真不来了!放肆!”姜太后殷红的唇一张一合优雅骂着,又朝着地上摔了个玉净瓶,连带着将手里握着的碧玺珠串不小心一并扔了出去。
    她虽嘴上传话让新皇后不用来请安,但你怎么着懂事一点儿也该来她门前给她磕个头!当真气煞她了!
    “就说哀家身子又爽利了,让皇后过来请安!”姜太后心里恼得慌,干脆又拔了手上的缠枝并蒂莲纹紫金镯扔在地上,上头的玉珠摔得四分五裂,她又稍稍痛快了些。
    伺候的人对姜太后反复无常的性格见怪不怪,若是一日不将宫里上下折腾的人仰马翻,姜太后就不是姜太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安利隔壁基友舴舟的种田文
    《寒门典妻[种田]》。
    从身不由己的寒门典妻,到叱咤风云的临安女商首,樊襄桐一路披荆斩棘,春风化雨,终能不负众望活成了大颂朝里所有女子艳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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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春日的天气不定,早上还是晴空朗朗,中午就惊雷阵阵,惊起树上栖息的雀儿,窗外盖着一层厚云,将天地都模糊了,皇宫的屋檐飞峭高耸似直插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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