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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塘主——青衣杏林(6)

    时余闻声抬头望去,不远处一艘大船正在返航,最高处的迎风招展的兔国国旗鲜艳而夺目,有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船头拿着喇叭对他大喊:阿余!
    时余连忙起身拿着自己的外套对着那边挥舞,边大喊道:哥我船没油了!
    远洋船的上的时余他五堂哥时解一看时余在挥舞外套就知道八成是船抛锚了,拿着喇叭大喊了一声:你等着就来!
    他叫帮工一起帮忙放下了远洋船上的救生艇,将一捆臂粗的麻绳挂在了自己肩膀上,开着救生艇往时余这里飞奔而来。时余伸了个懒腰,太好了,终于可以上岸了。
    ***
    海底。
    塞壬坐在礁石上,轻轻地舔舐着手腕上的伤痕,七彩的鱼线终于被他解了开来,随着鱼竿一并上浮,不知道漂向了哪里。
    他看着不远处的渔网,华丽的鱼尾轻轻甩动,在海中留下了一道闪耀的光。薄纱似地鱼鳍看似柔弱,却在拍打到一条路过的鱼时将它一分为二。
    塞壬没有理会那条倒霉的鱼,径自游到了渔网旁,并指如刀的切开了一条黄花鱼的部分,从中取出了鱼鳔。黄花鱼的鱼鳔是无上的美味,对于人类来说是这样,对于人鱼来说也是这样。
    他将鱼鳔塞进了口中,喉间轻动,将它吞咽了下去。
    他好像吃过什么更美味的东西。
    黄花鱼的血液没有在他指尖上停驻分毫,随着洋流漂去,他有点疑惑的眯了眯眼睛。
    好像有血留在了他的手指上。
    他低头尝了尝自己的指尖,上面除却了海水的味道外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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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他五堂哥把时余的小破船和自己的远洋渔船系在了一起,这头用灯光的打了个信号,小破船就被拖着动了起来。时解也没有再回自个儿船上,把快艇往小破船后面一系,自己跳到了时余船上。
    长年出海的生涯让他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古铜色,穿着一件穿旧的汗衫和大裤衩,一双明黄的人字拖,头发微长,用一根橡皮筋随手扎了,浑身散发着一种大海(鱼腥)的味道。老时家的基因都还不错,时解这么不讲究,看着还有点像是个艺术家。
    时解掏出烟盒自己叼了一根烟,又示意时余来抽,时余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不抽了。
    时解蹲在船舷上,也不在意就收了回去,自己点燃了烟,边抽边说道:阿余,你跑到远海去了?备用油都用光了?
    时余腼腆的说:远海没到忘记的带备用的汽油了。
    时解善意的笑了笑:我老子还说你一定行,这回翻船了吧?不过还好,到这头才停了。
    这边离港口不远,就算是时余不遇到他们,也很快就会遇到别人。会在这个港口出现的渔民大多都是姓时的,一家子亲戚,更何况互帮互助是海边渔民们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毕竟人不是属鱼的,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在海上抛锚还不用人救?
    时解不等时余回答,又十分直接利落的问:船怎么样?除了没油了之外还有哪里不好用的吗?都是自家亲戚,有问题直接说就成了。
    没问题!时余也回道:这船可好着呢!到底是新船,带运气的,我这次跑一趟要不是丢了张网,还得愁怎么把货带回了呢!
    网丢了?挂石头了吧都是正常的,别在意。时解随口安慰了一句,渔网挂在海底的礁石上或者是被洋流带得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也是常有的事情。他对鱼比较感兴趣:抓到点什么了?看看?
    有点少。时余有点腼腆的笑了笑。
    时解表示:嗨,我们看天吃饭,全凭运气嘛,今天多明天少都是正常的,你也别卧槽!
    他话说到一半,就看见时余掀开了一块甲板,露出了底下的活水舱来,里面的鱼满满当当的挤在一处,肉眼可及全是大货,除非是品种受限,否则几乎没有一条低于十斤以下的,最显眼的是一条西星斑,约有成年男子手臂那么长,浑身呈现红褐色,其上耀眼的蓝色的斑纹在阳光下反射着点点荧光。
    时解嘴里叼着的烟都给吓掉了:我的妈小时候你运气好也就算了,现在运气还这么好?这么大的西星斑都能让你逮着?
    西星斑说珍惜吧也算不上,但是确实是渔民们较少捕获的鱼类之一,学名叫做蓝点鳃棘鲈,它肉质肥嫩鲜美,少刺,通常一条二十厘米长的西星斑在沿海都能卖上个一两百块钱,别说这条这么大的了!而且要知道西星斑目前记录中最长的体长只有75厘米左右,而时余这一条西星斑已经无限接近于这个数值了。
    时余仍然笑得很腼腆,但是此刻看来这个笑容十分欠抽。
    时解一把勾住时余的脖子,商量道:阿余,这条西星斑你打算怎么整?我那头有个老板就好这一口,价格一定包你满意这么着吧,你这船货先别急着拉上岸,我船上好几个喜欢吃鱼的大老板,让他们先挑呗?
    那条西星斑是时余钓上来的,本来就是打算拿来卖的,一条鱼十斤八斤的,他全家就他一个人,哪怕拿去喂野猫,一条鱼也够他吃三天了。而且他这船货里面价格便宜的又不好吃的大多数都被他扔给了系统去回收,剩下几条便宜货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但是这么多珍稀鱼类上了市场,他还纠结怎么掩饰呢,他堂哥这个要求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毕竟货不到岸上,就算是传出去人家大多都是不信的。
    时余眉开眼笑的道:好呀,我还在愁呢!我这个小破船也没有冷冻舱,这么多鱼砸在手上等到上岸运到菜市场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呢!
    时解一听就用力拍了拍时余的肩膀:好兄弟!你放心,钱哥哥不会少了你的!
    他说罢便拿着灯向大渔船打信号,示意停船,渔船缓缓地停了下来,他就跳上了快艇到了船上,又指挥着船员一起帮忙把时余的渔船拉到了一旁,两艘船紧紧的靠着,再放下个绳梯就齐活了。
    阿余,你收拾一下,等我。时解向他眨了眨眼,如同一只矫健的豹子一样从绳梯上蹿了上去,时余笑着对时解摆了摆手,转身去将船边系着的用来养活虾蟹的渔网给提溜了上来,连同网一并放进了活水舱中,又将活水舱的盖子都掀了开来,露出了下面的渔获。
    时解没一会儿就带着三四个男人到了船边上,几人扶着栏杆往下望去,就看见舱中满满当当的大鱼。几人惊叫了一声,连声道:牛逼!
    时解,你这个兄弟牛逼大发了!
    可不是,我弟本来想留着自己吃的,但是我一想你们在船上,好说歹说他才同意分一点出来难得出来一趟,不吃点难得的怎么行?时解爽朗的笑道。
    够意思!几人哈哈大笑,都十分心痒难耐,想到时余船上去近距离看,但是时余的船本来就是小,现下还把活水舱的盖子都打开了,也就站一两个人还算是能走动,要是他们都上去了怕是连转个身都要小心翼翼。
    时解又下到了时余船上,他一手拿着抄网从活水舱里抄出来一条两斤重的红目鲢道:这个大目鲢大家都懂,最大也就是这么大了,还鲜活着,送人自用都有排面儿!想吃的一会儿拖到船上就能吃!想要带回家的我立刻就帮你们活冻了上了岸就托运送回去!价格比市场价低一成!
    我!当即有人应了一声,时解大喊了一声:还有人要吗?没有我就是黄哥的了!
    给他给他!他就好这么一口!有人回道。
    哎!好勒!时解也不上去,转手将抄网举到了大船的边上,红目鲢犹自在网中扑腾着,那个叫黄哥的二话不说抠着鱼鳃将鱼提了起来,就扔到了一旁的小冰箱中:一会儿哥几个别走!吃一顿!
    没问题!有人笑嘻嘻的应了一声。
    很快的时余船上的好货都被买走了,大船上还陆陆续续有人问询过来买,时解一开始只叫了三四个人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心理战术在上面别人求你买的东西不香,只有自己想买的时候那东西才是香的!这不,大船上的钓鱼佬们听见了风声跑了过来,甚至还有把还在睡梦中的兄弟都给叫了起来,一起来围观。
    等到时余那条近一米的西星斑一现身的时候,整片海面上都回荡着欢呼的叫声,理所当然这条鱼被叫了很高的价格,比平时的价格翻了三番,就是时余这种不大差钱的听到这个价格也是眉开眼笑,看向他堂哥的眼神就更加和蔼了。
    他哥牛逼!
    卖完了鱼,大船重新起航,带着时余一道回了岸边。港口早就有等着来收一手货的贩子,见到大船回来了一阵骚动,时解开始忙了起来,又要照顾他船上的海钓的客人,又要招呼来收货的贩子,忙得不可开交。他向时余比了个手势,意思是忙着,不招待了,时余点了点头,收拾起自己的渔获也跟路边的商贩交谈了起来,将大部分的鱼都卖了出去。
    末了留了一些自己吃的和送亲戚朋友的,时余就跨上了自己的宝马黄鱼车,往回家的路上开去。
    或许是刚刚上岸的关系,时余骑在黄鱼车都觉得自己发飘,赶紧开慢了一点,等到了时家村,二话不说先抄了一条大海鳗和一大袋虾给三爷爷家送去。
    今个儿天还早,这会儿也就七点左右,三爷爷家刚煮好了早饭,见时余来了,三爷爷就拉着他进去吃饭:一看你这样子就是刚下船,没吃早饭吧?进来吃了就走!
    不了不了,我车上还有点货,抓紧回家处理了,不然一会儿发臭了。时余推拒了两声,就把网兜里的货找了个塑料桶一倒,活蹦乱跳的大海鳗和活虾瞬间吸引了三爷爷的目光:来就来了,干嘛还要送东西?
    这是谢我哥的!和您没关系!我船没油了还是我哥把我从海上拖回来的!时余笑嘻嘻的说:估摸着我哥一会儿也该回来了,您给他剩点粥!我哥这一趟应该赚了不少!我看他船的吃水线都多压了半米!
    渔民们大多都迷信,这开海第一趟出门捕鱼都讲究一个开门红,时余这么说自然就是时解满载而归的意思了。三爷爷一听就眉开眼笑的说:那好!那就好!
    行,那我就走啦!时余摆了摆手,跨上了自己的黄鱼车一股脑的回家了。
    开到半路,系统幽幽的说:【朋友,你是不是忘记我了?】
    时余:【啊?】
    【我还在船上。】
    时余:【你不是在这里吗哦草,猫!】
    时余面不红心不跳的说:【算了,我累得慌,你自己回来吧,你又不是什么真猫而且橘猫不值钱,没人逮你的,你那么胖,刚好减减肥。】
    【虽然我不是人,但是你是真的狗。】
    【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你怎么能骂我呢?这是为你好。】
    =====
    第9章
    时余到了家,撑着疲惫的身体把各种鱼一股脑的扔进了家里的冰柜,去浴室放了个满满一缸的热水,将自己泡了进去,他也不是长在渔船上的,十几年没出过海,一下子出海一天一夜,期间大部分时间都在抓紧时间钓鱼,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的,还送了两条命,说是不累那真是骗人的。
    系统化身成猫后似乎很多事情都遭到了牵制,必须要按照常规物理来进行操作,它一边往会赶,一边在他脑子里气得口吐芬芳,骂得快了甚至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喵喵叫,时余佛系泡澡,随它骂去,反正他是没力气再去接它了。
    系统骂了一会儿,察觉到是时余的心跳和呼吸频率已经接近于睡眠状态,也就闭嘴了之前和时余约好了的,时余去当鱼塘主,他就不能在非必要情况下打扰他。
    时余浸在水中躺了一会儿,缓了一缓才想起来他应该先冲一下再进浴缸里泡澡的,但是进都进来了,也就算了。他将附着在皮肤上的海洋气息洗刷殆尽,又拔了塞子,把脏水放完了,又打开了水龙头,清澈的还冒着热气的水流冲入浴缸中,他靠在浴缸壁上盯着水流,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是海?
    时余有点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原本应该是天空的位置,那里一片清澈透亮,深蓝色的海水将他包裹,日光与海面的交界处是一片绚烂的光。
    一群五彩斑斓的珊瑚鱼自他的右侧游来,似乎半点不害怕人,亲密地在他身上挨挨蹭蹭,光滑的鱼鳞以微小的力道摩擦在他的手臂上,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时余伸手想要触碰一下它们,珊瑚鱼们却在他伸出手的时候自他指尖周围兀地散了开来,又汇聚成一群,穿过他的指缝、他的发丝,他的身体,悠闲地游向了远方。时余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便跟在水中与它们一同游曳,他冥冥间知道自己能跟上一样,轻轻甩动了一下肢体,轻柔的水贴合在他皮肤上,如臂指使,将他推了出去。
    珊瑚鱼们簇拥着他,与他共游。
    他在海面之下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伸展着自己的肢体,清澄的蓝色包裹着他,上方是光明,下方是黑暗。
    突然之间,他似乎听见了一阵阵低沉悠远的鸣叫声,一群黑影自远方游来,珊瑚鱼们乱作一团,自他身边散了开来,那群黑影的速度极快,不多时就已经到了时余身边。
    那是一群虎鲸,它们好奇的围绕着时余,在他身边环绕不去,有一条小虎鲸对他十分有兴趣,定定的停在他的身前看他,对时余而言庞大无比的身躯却十分温柔。时余突然感觉背部被蹭了一下,扭头看去一条虎鲸装作无事发生自他背后游了过去,鱼鳍欢快的煽动了一下,直到进入了自己的族群形成阵型,又冲着他叫了一声。
    这一声就如同抛砖引玉一般,此起彼伏的叫声自虎鲸们口中发出,时余虽然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却下意识的展开了一个笑容,那些声音包涵着令人愉快的意味,他想说话,却吐出了一连串的气泡。
    气泡模糊了时余的视线,下一刻,他的手腕被一只手抓住了,修长的手指横在他的腕间,气泡散去,露出了一张如梦似幻的脸庞。半身是男性的人鱼眯了一下眼睛,银发在他周围浮动着,将时余包裹了进去,他张口,无法形容的乐音瞬间充斥着整片海域,在水中回荡不去。
    时余在那一瞬间似乎想到了很多东西,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到,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鱼。
    人鱼伸手抚触了一下他的脸颊,突然向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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