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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重生]——野茫(66)

    而用那样的人生去交换学长,甚至是在学长身边的未来,林翕是非常愿意的。世间人生本来就不可能处处完美,能得一处,而且是他最想要的一处已经很好了。
    所以回到这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做好了要为学长而努力的决定不是吗?虽说在这边呆的时间比想象中的长不少,仔细想想也有些不可思议,但机会来之不易,这个想法林翕从未动摇过。
    于是他笑起来,反问许寒来:倒是学长你,还是喜欢天文吗?
    夏季的晚间有风,把两人的头发吹起。林翕偏头看学长时,无意间注意到满城医院在对面。
    公园和甜品店在一侧,而满城医院则在满城公园的对面。林翕之前来的路上没太注意,这会儿才意识到这个地理环境。他上次就是在这个位置看见医院门口犹犹豫豫的李仁德的。
    而这一次对面的人流中也有李仁德。
    他刚从出租车上下来,似乎是和林美玲一起的,只见他把林美玲扶下车,然后又匆匆忙忙回车里拿出了个塑料袋,手忙脚乱间东西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匆匆忙忙捡起,然后一个劲点头和司机比感谢的手势。
    林翕看得脸色一僵,脚步也缓了一些。
    旁边的许寒来察觉并他的视线看过去时,李仁德和林美玲已经进医院了。他没有林翕那么熟悉两个人,没办法在人来人往中将一闪而过的背影捕捉得那么清楚。
    在看什么?所以许寒来直接问了他。
    没什么。林翕收回视线,在口袋里的手下意识捏了捏手机。
    许寒来看他好半天,又再看了眼对面的医院,虽然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根据对林翕的了解好像也猜到了一点。
    头顶的天黑成一片,今天的星星很少。许寒来抬头看了看,没直接点破林翕,而是选择回答了他刚刚的问题:嗯,还是天文。
    喔。林翕低声应。
    他心里有点难受了,没对学长的话想太多,只当他是还没有改变主意。
    直到听见许寒来慢悠悠地说:董爷爷说得没错,我确实比较有主意,做了决定就不会改。从家里搬出来是这样,专业也是,所以小林同学,这个问题以后不用问了。
    林翕才有些错愕地抬起头来。
    学长一直都比较温柔,这种温柔的外在体现之一就在于说话留余地。
    他很少把一件事情说得这么死。
    虽然语气听上去还是很轻松,好像在说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当林翕抬起头看他时,那双桃花眼也和往常一样,没有过多严厉的成分,但林翕能听出他用词里那点细微的不同。
    又往前走了两步,许寒来伸手拍了拍小孩的背,提了个建议说。
    你最近一直在我身边,高二就要开学了,要不要去看看叔叔?
    第81章
    林翕站在街角犹豫片刻,摇摇头,没去,跟在学长身后回了家。
    回家后的样子看上去与平常无异,可夜里躺在小床上时却还是忍不住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
    那封和林美玲说清楚的信写好之后,对林翕来说,相当于在他和林家之间竖起了一堵墙。
    也许这堵墙一直存在,只是那封信让它变得清晰可见了而已,但如论如何,从那封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林翕都没打算和家里尤其是林美玲产生联系。
    哪怕李仁德之后不断发信息询问他住在哪里、要不要回家、在外面过得好不好之类,林翕也没改变过想法。
    也正是这件事的发生,让林翕回到这里后因为生活过分真实而忍不住沉浸其中的大脑重新变得清醒起来。从而强烈意识到他是从未来回到这里的,也想起了他回到这里后立刻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改变学长的命运。
    之后半个暑假里不断询问学长的情况和学习上更多的努力也都是由此而来。
    林翕始终认为他回到了二十七岁那条生命线上的十六岁时期,而为了避免发生在同线上二十八岁许寒来身上的悲剧,他必须一直呆在学长身边,想尽办法为他规避危险。
    可学长却在今天晚上告诉他自己打算学天文,且这个想法不会改变。
    林翕听见之后内心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
    他从来不会随便怀疑学长说的话,所以当许寒来这么认真去表达时,林翕就会去思索。
    回想一下,他回到这个时代已经快五个月了,一直没有离开过,似乎也没有要离开的迹象。有时他会妄想自己是不是永远也不会走,但对上一世宠咖遭遇的记忆却又时时刻刻在提醒他即便这边再真实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他的确不是真正属于这个时期的林翕。
    没人能解释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宇宙学和空间猜想可以对他的现状进行一定的推测,但那终归也只是推测而已,和实际降临在人身上是截然不同的。
    而在没有先例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有人可以准确告诉林翕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能在这个时代待多久,宠咖的那条人生线和现在这条之间的关系又是什么,学长的未来他到底能不能改变。
    林翕甚至不能随便去询问诉说。
    虽然有些模糊,但他内心深处对一些事情是有记忆的,譬如他某次想起了什么,但很快就因为困意而忘记了等。
    这些即便大脑有时无法清晰记起,也会因为种植进了本能,而通过身体阻止他。
    而关于这点,林翕原本也想好了,他可以不去思索不去过问,只要能留在这里,留在学长身边就好。
    可当许寒来今天很肯定地告诉他自己一定会学天文时,林翕内心的疑惑又一次抑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学长家的主卧是落地窗,而林翕的小床就横在落地窗和大床之间。
    林翕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挪到了落地窗边,轻轻用手拨开了厚厚窗帘的一角,透过另一层薄纱质地的窗帘向外看。
    十点多,满城依旧能看见光亮,有大楼的,也有路灯的,还有天上的星星。这一切在薄纱之下虽然显得有些模糊,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林翕就凑在那个小角落里往外看,棕色的眼底带着几分困惑。
    他曾经想过,或许能回到十六岁是他对学长遭遇的遗憾所致,但转念一想,世间有执念的人何其多,如果执念就可以改变时间空间,一切恐怕早就乱套了。
    所以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为什么会回到这里?
    又究竟是只能回来一段时间,必须争分夺秒去改变学长的命运,去保护他,还是说其实从他回来的那一瞬间起,一切就已经和当初不一样了?
    想想林美玲这一世同上一世不同的身孕,林翕曾经以为是自己回到这里产生蝴蝶效应所致,但再往前想想,学长和刘浩的关系呢?
    他都还没有回到这个时代,变化就已经产生了。
    所以他来到的会不会根本不是二十七岁那条人生线上的十六岁时期,而是一条新的人生线,这也许不全关乎于学长,同样是他自己的一段新开始?
    林翕侧身躺在小床上,眼前的光亮和身后黑灯下的环境都很真实,衬得好像只有反复思索质疑的他自己不太真实,被孤立其中。
    他无法放弃思考,可他不管怎么去想,也无法确定一个正确答案。到最后,那些所有带问号的疑问都只是平平飘过他的脑海而已,惊不起任何波澜,也留不下太深的痕迹。
    甚至最后的最后,林翕又困了。
    眼睛闭上,掀开窗帘的手也缓缓垂下,不断发出思考声音的大脑变得安静,终于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陷入沉睡。
    许寒来就躺在他身后的松软大床上,一直在黑暗中看着林翕。他听不见林翕的思考,但却能看见他撩起窗帘朝外看的动作,也能记得林翕自从知道他要考南城大学天文系后的一系列反应。
    林翕放下手的片刻后,许寒来突然翻身从床边坐起,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室。
    转身进入书房,打开灯,关上门,坐在了电脑桌前。
    彼时已是夜里接近十一点,早就过了他们平时休息的时间。许寒来推开他这段时间为了辅导林翕功课而逐渐堆积在桌上的理科练题本,翻出放在抽屉里的一本笔记本,平铺开,然后戴上了眼镜。
    台灯的光芒照在他金色的镜框上,在黑色的发丝下反射出安静的光芒。
    他一边看,一边随手按开了电脑。
    开机密码,文档密码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巨大的图谱,配合着他手里的笔记本,详细记载并整理了他所有的梦境,和所有和空间有关的猜想,邮箱里也堆砌了满满的邮件。
    和林翕不同,他能详细记住他所有的梦境和思考推测,再想起来也不会有任何不适。
    只见许寒来靠坐在椅子上,左腿随意地竖在身前,笔挺的背脊微微侧弯,垂眸顺着文档一点点往下看。他偶尔会敲击键盘补上一些,但大体未动,所以他并不是在修改他的记录,而是在仔细阅读,确定什么东西。
    文档拖到最尾,许寒来的背脊彻底靠向椅背,思索片刻,从桌面上的练题本里抽出了一本书。
    熟悉的封皮,熟悉的字体。
    《苏塔的奇幻漂流》。
    他又一次把这本书从第一页翻到了最后。
    天色更暗了,窗外的云雾遮住星月,许寒来垂眸翻书,金属光反射下的纯黑色眼睛里情绪很少,没有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风吹云动,天色渐明。
    *
    次日周六,学长不用上课。
    但林翕也没想到他会赖床。
    在林翕的印象里,许寒来的作息绝对是他们中间最规律的一个,完全没有像刘浩,甚至连郭玉都偶尔会犯的坏习惯晚睡赖床,很多时候比林翕这个年近三十的老家伙都要规律。
    有时林翕才刚起,学长就已经在厨房里端着热水和他说早了。
    论自律可以说满分。
    除了今天。
    一直到九点,许寒来都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林翕睡醒吃过早点后坐在沙发上等了半天,他本想像上周一样期待地问问学长难得可以在家的周末安排,却不想根本没把学长等起来。
    反倒是自己坐着坐着,不自觉拿起了学长昨天放在茶几上的那本书。
    这本书林翕以前就看过一遍了,历史类小说,写李斯的,不过不是林翕喜欢的风格,写法有些夸张,过去林翕总觉得不适应,可如今经历了更夸张的事情再去阅读,倒是有了一翻新体验。
    曾经史记在前,这本小说在后,所以处处是对比,如今史记和这本小说都成了久远以前的读物,林翕看了一页有一页,才慢慢记起那段因为自己不再常想而逐渐在脑海中蒙灰的历史。
    小说虽然夸张,却成功让故事和人物跃然纸上。
    看着看着,林翕甚至生起把李斯列传再重新翻阅一遍的想法。
    然而无比兴起的时候抬头一看,却发现这里不是宠咖,墙边角落里堆着的也不是他喜欢的书,而是学长家过分空白的墙壁,以及墙壁上悬挂的一块时钟。
    上面显示着已经十点了,学长依旧没起。
    林翕看见钟表,从最开始的恍惚间回神,放下书,有些担心地溜进卧室,探了探学长的额头,想了想,又确定了一下他在呼吸,才重新走回客厅。
    今日满城艳阳天,林翕偏头看了看茶几上静静躺着的书,松垮下肩膀笑了笑。
    他没有继续看了,而是走回沙发上摸了摸封皮,想起上一世李仁德为了和他搭上话,偶尔会故意询问他在看什么书。
    林翕那时面对家里耐心极差,不愿意和李仁德多说,偶尔敷衍两句,李仁德都会如获至宝地偷偷去问林美玲。林美玲也不喜欢和他说这些,有时回答,有时让李仁德自己去查资料。
    林翕也不知道李仁德是怎么处理的,反正他最后总能在第二次见面时抛出让林翕感觉到有意思的历史话题。
    时间长了,知道了他在背后的努力,林翕上一世到最后也逐渐对他耐心起来。
    但时间不等人。
    所以刚回到这里时,林翕也想过要好好对李仁德,至少让他过得比上一世好。
    可前阵子因为林美玲,一门心思扑到学长身上的林翕却差点忘记了这件事。
    回想起昨天晚上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新开始,以及街边看见的李仁德,林翕坐在沙发上撑着肩膀想了会,最后在家里醒目处留下字条,转身出了门。
    *
    不用想也知道李仁德最近肯定在家,想见李仁德只要回家就可以。
    但这样一来却不可避免会碰上林美玲。
    林翕当初之所以会给林美玲写下那封信,就是因为他知道他和林美玲都是彼此的潘多拉盒子。过去还能勉强支撑,如今林美玲有孕在身,雌性激素的变动只会让她的心理状态比以前更差。
    所以他们不见面对双方都好,林翕不需要反复面对他被他亲生母亲抛下的事实,而林美玲也得以让自己的情绪得到休养。
    于是林翕站在家楼下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不要打破他和林美玲的现状。
    他用暑假赚的钱去商场里买了点东西,快到家的时候拿出手机给李仁德发短信。他一边发一边走,到小区门口的水果店时,林翕听见了什么声音,一个侧身,连忙把自己藏了起来,定了一会,才偏头往外看去。
    他刚刚听见的是林美玲说话的声音。
    说的满城话,正在问水果摊的老板葡萄能不能便宜一些。
    满城方言软糯婉转,林美玲声音好听,年轻的时候她穿旗袍温温柔柔说满城话的样子就经常为大家所津津乐道,后来十年没怎么说过,今天林翕倒是听见了。
    只见林美玲站在水果摊边,穿着一件浅黄色的连衣裙和一双平底鞋。小腹看着和以前没差,但从林美玲温和笑着同水果摊老板说话的状态来看,她最近状态应该不错,孩子的状态应该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在水果摊。
    按林翕对李仁德的了解,后者应该不太会放这个心才是。
    果然,等了没一会儿,林美玲拎着葡萄往回走时,林翕就看见李仁德鞋都没穿好地从小区里边跑出来,隔着远远的,大挥手焦急地比祖宗两个字。
    林翕直接看乐了,再仔细瞧瞧,林美玲的背影好像也在笑。
    林翕顿了顿,在阳光下把目光收了回来。
    他们一家在这里也住了有些时候,水果摊老板是认识林翕的,为了不让人认出,林翕找了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坐了会,掐着时间算李仁德他们差不多到家放好东西了,才把之前编辑好的短信再阅读一遍,发送出去。
    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这样老旧的居民区特点之一,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家家户户都会往外飘出饭香。这种自家做的饭菜香味是什么样的餐厅都无法超越的,林翕捂着空了的肚子,突然有些庆幸他刚刚没有选择直接去家楼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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