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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重生]——野茫(12)

    虽然学长后来遇见的家庭破裂和情感破裂他还没有想到要怎么处理,但是车祸这件事,林翕却觉得他完全可以立刻现在马上就给许寒来念经。
    只是他不知道许寒来出的车祸具体是哪一种,所以为了方方面面都照顾到,连最夸张的酒驾社会新闻林翕都准备好了,却不想那边的学长会直接没了动静。
    捏着手机的林翕简直如坐针毡,正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发个消息过去问问时,他的房间门就突然被人敲响了。
    林翕一顿,原本盘着的腿立马放了下去,回头看门口:请进?
    门把手被人拉开,才下班回家的李仁德手里端着个小汤碗,笑眯眯地从门缝处探进脑袋。
    林翕放下手机:叔叔?
    李仁德冲他点头,单手轻轻打手势:翕翕,我给你煮了点冰糖炖雪梨,喝吗?
    李仁德的哑巴是后天意外造成的,非先天所得,又因为种种外界因素,他没有机会去学习那些专业手语,平时打的大多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业余版。而和他生活在一起久了之后,其实很容易感受到李仁德业余版里一些属于自己的小心思。
    就比如说林翕的翕字,这个字是姥姥给他起的,取合,聚之意。不过李仁德好像更喜欢这个字的另外一种解释,鸟羽。
    所以他每一次喊林翕的时候,都会单手在空中虚虚地顺两下,动作特别温柔,好像手底下是什么受伤的鸟类。
    上一世林翕最开始一直没明白李仁德这个手势是在叫自己,后来慢慢懂得,便总觉得心里又酸又暖。他长到那么大,除却姥姥以外,好像也就只有李仁德把他当做小孩看待了。
    一直到他后来成年毕业,李仁德这个手势也没有改变过。
    时隔这么长时间,再次看李仁德这么叫他,林翕心头忍不住微热,站起身去接碗,说:谢谢叔叔。
    李仁德开心极了,一边连连打手势说不用,小事情,一边问林翕今天中午和同学出去吃饭开不开心,又问他怎么不开房间空调。
    满城气候偏热,六月就已经二十五度朝上奔了。
    林翕先答了开心,随即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开风扇就行。
    他父亲死后欠了一屁股债,母亲卖了两套房子才勉强填补上高利贷的那部分,剩下还有一些,所以这个时期家里的情况委实不算好,林翕帮不上什么,便想能省则省。
    却不成想李仁德听见他这话会瞬间急眼,喉咙里发出了短促的咕噜声,打手势的动作也变得比之前快:不行不行,你得开啊,这么热不开空调怎么行。
    打完手势后,李仁德也不等林翕反应,自顾自出去找了一圈,翻了个空调遥控器再进来,滴一声。
    林翕一愣,连忙就要伸手去拦,说:叔叔不用的,我真的不热
    李仁德直接把遥控器往身后一背,不让他碰,然后又笑起来,继续单手给他打手势说:翕翕好好学习。
    林翕站在房间里,面颊上带着几分无奈。
    李仁德也不管他,嘱咐他记得喝汤便关门出去。
    但也许是真切感受到了林翕这两天的态度转变,李仁德出去后没多久又敲响了房门,说:对了,这周末你妈妈不上班,我想做点好吃的,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吧,翕翕想吃什么?
    和林美玲一起吃饭?
    林翕顿了顿,有些迟疑:这周末我有个同学会。
    李仁德愣了半秒,随即立马笑起来摆手说:和同学一起玩啊?也好,也好,你去玩就是。
    那翕翕我就不打扰你学习了啊。
    李仁德说完就要往外边退,连争取的话都不带说。
    林翕看着他佝偻的身子,心下一动,忍不住叫住人问:叔叔,那个生日会是周六,妈妈妈能等到周日吗?
    李仁德眼睛一亮,立马停住脚步打手势道:可以可以,你去玩,我和她说,你想吃什么?
    林翕哪可能真的点菜,李仁德倒也不逼迫,再次提醒他记得喝汤便转身出去了。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林翕端着碗回到桌边坐下,垂眸看着这个年代感十足的老式花纹瓷碗,以及里边那看上去莹润多汁的雪梨,拿起汤勺舀了一点喝下。
    甜。
    他就这样喝了大半碗,期间侧面空调输送出的冷空气不住地吹落在他的身上,带去阵阵清凉,让林翕的眼角不自觉弯起。
    虽然他下午的时候想过了很多种可能,连这其实是一个梦,也许下一秒就会结束都考虑到了,甚至还宽慰过自己,即便只是一个梦也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人总不该奢求太多。
    但如果真的要问问他的话,林翕还是贪婪地希望这不是一个梦境。
    因为他是真诚地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
    雪梨汤喝了大半,林翕瞥见旁边手机屏幕上有几分钟前许寒来回复的消息。
    学长:会有人开车又醉酒又打电话又看电视还听歌带耳塞不穿鞋吗?
    林翕立刻反应过来,知道许寒来是看了他发的,连忙亮着眼睛回:学长,不是同时的!单做任何一项都有可能引起严重后果!
    两分钟后,学长:所以?
    林翕开始敲字:所以学长如果你以后考了驾照开车的话,一定要小心这一些啊。
    林翕打着打着,觉得这好像还不能完全规避许寒来自己一个人在首都郊区出车祸的结局,于是挠挠头又小心翼翼地加了后半句:当然了,能不考驾照不开车肯定最好了!
    如果最后他真的能一直陪学长的话,就让他来开车,他肯定会好好开的,让学长完全规避这个风险源。
    这句话发过去之后,林翕突然发现屏幕上的消息好像又多了一条。
    是许寒来刚刚和他同时发出来的:你觉得我会做哪一项?
    林翕看见这句话一愣,随即使劲想了想,发现以他认识的学长好像哪一项都不会做。
    许寒来是个看似漫不经心,但其实任何事好像都特别靠谱的人。从上一世到这一世,林翕都他照顾良多,好像确实想象不太到学长在开车的时候那么粗心不注意的样子。
    可车祸的发生是既定事实,所以林翕想,这也许和学长当时的处境多少有点关系?又是家庭破裂,又是被追了很久的女生临时悔婚,总归是会受到影响的,就和他得知学长死讯时坐在宠咖里的心境一样。
    这么想着,林翕又斟酌着语句给许寒来补了一条:不一定啊,那以后万一学长破产啦,失恋啦,没人陪啦,说不定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啊。
    两秒后,学长回:
    许寒来这次回得倒是快,不过这条消息过来的时候,林翕却没有特别认真地看,因为他在刚刚的思索中突然意识到了悔婚这件事中的另一个重要信息。
    虽然当初他是从同学群里听说的,对那个女生的详细信息了解得并不是很清楚。但学长都追了那么久,对方竟然还答应了又临时反悔,肯定不是什么专一的良人,林翕觉得自己之后可得好好帮学长规避一下这朵烂桃花。
    他还记得同学群里当时提起过那个女生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没等林翕想起,桌面上被他冷落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自重生后,林翕这部手机还没有接到过来电,这会儿跟干嘛似的幽幽丧曲冷不丁响起,林翕一下就被年少多愁时自己定的铃声吓了一跳。
    他立马掏过手机按了接听,受了惊吓的一声喂还没来得及出去,就听对面那道懒散中带了几分忍俊不禁的声音说。
    小朋友,你到底把我想得有多惨?
    又破产又失恋还没有人陪,嗯?
    *
    李仁德走的时候把空调开在了20度,所以此时室内温度算低,但坐在椅子上的林翕听见那道声音后,脸颊却还是止不住地红了个彻底。
    学长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
    手机收音和平时不同,如果说在学校的时候许寒来只是普通说话林翕都觉得很好听,那么打电话的时候许寒来的声音简直就像是在林翕身边把他整个抱在了怀里,然后贴在耳边说话一样。
    被喜欢人的声音拥抱,耳道都是酥酥麻麻的。
    林翕赤红着脸颊,空着的手抓了抓另一只耳朵,冷静了半天,也只憋出了一句:学长。
    许寒来:嗯?
    林翕哽了半天,小心翼翼作答:也,也不是把你想,想得不好,就,就是万事皆有可能,我们要防患于未然。
    嗯。许寒来听不出情绪地应了一声,然后好像停顿思索了一会,才慢悠悠道:那破产暂且不提,你觉得谁会让我失恋?
    这,这声音也太好听了吧?对啊,谁,谁会让这样的声音失恋呢
    林翕的心脏在颤抖,感觉眼前的世界好像都不正常了,飘飘忽忽了半天才回了一句:我,我不知道。
    那边的许寒来原本寂静的背景音里传出了一道关门声,然后他好像坐进了什么很软的椅子里。又过了那么半秒,林翕才听他慢着语调,带了几分调笑说:那你想好了再来告诉我。
    这声音就好像店铺里最漂亮柔软的绸缎,在人心脏上勾来勾去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碰。
    林翕压了自己半天,最后实在没压住,握着手机赤红着一张脸转身便踢了拖鞋跑上床,用被子把自己直接裹成了一个鹌鹑,声音又闷又不好意思道:好,好的
    后来电话是怎么挂断的林翕已经不知道了,他只知道他高温的脑袋在被子里足足闷了十几分钟,心跳才逐渐正常了一些。
    而那之后也不知又过了多久,林翕才默默从被子里探了双圆乎乎的眼睛出来,然后顶着被蹭得乱七八糟的的头毛低头给许寒来又发了条信息。
    林翕:那学长,晚安。
    这一次许寒来依旧回得很快:晚安。
    然后是:小朋友。
    林翕的头毛在空中猛然一抖,然后光速又钻回了被子里。
    第17章
    次日清晨,林翕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
    林美玲好像和李仁德吵了一架,一大早起来就砰砰砰地收拾东西出去了,把家里大门摔得震天响。
    林翕在被窝里睁开眼睛,安安静静地又躺了一会,然后才沉默地起床收拾今天上课要用的书本。
    外边的客厅在林美玲走后就变得极端安静,空气间好像飘满了什么易碎的玻璃体一样。
    林翕收拾好书包后在门板旁边站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动作轻巧到仿佛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碰坏什么,却没想能闻见满室的早餐鲜香。
    李仁德给林翕煮了碗阳春面,依旧是满脸乐呵呵的样子,好像早上和林美玲的那场争吵是林翕的错觉。并且在他吃的时候又转身从房间里翻出了几张皱巴巴的纸币,一共七十块,对林翕笑眯眯地打着手势说。
    同学生日,要记得给别人送点礼物。
    林翕早在闻见早餐香味时心里就已经开始不自觉泛酸了,这会儿坐在椅子上,瞥了眼桌面上的钱,本能地把脸在阳春面的碗里埋得很深很深。
    他原以为他怀揣着比现在多十年的人生经验在这样的场景下可以无动于衷一些,可以心硬一些,却不想那都是错觉。
    有些疤不管过多久,戳下去都是疼的。
    翕翕啊。在林翕背着书包出门的时候,李仁德思考半晌,还是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斟酌似的慢慢打手势:你早上是不是听见了?你,你别怪你妈妈,你妈妈不是生你的气,她就是她就是总有点控制不太住自己的情绪。
    林翕看了他一眼,蹲下去穿鞋,片刻后低低地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后边的李仁德没从小孩的语气里听出什么情绪,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有点儿无措。
    林翕系好鞋带后站起身来,背对着李仁德不着痕迹地小吸了一口气,旋即开门出去,回首冲他露出了个没有一点瑕疵的笑容说:没事的叔叔,我都明白,谢谢你这么照顾我妈妈。
    随即在李仁德还愣着的时候,又小声补充了一句:也谢谢你这么照顾我。
    这句话对林翕而言算是卡了两世的心结,即便已经清楚明白,心结也总是不那么轻易跨过去。所以即便之前系鞋带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真正说出来时那声音也依旧小得像蚊子一样。
    可这是林翕的心声。
    虽然无法坦荡说出,却非常由衷的心声。
    厨房门口的李仁德被这接连来的两句话惊讶到手势都没打出来,而门口的林翕已经转过身,噔噔噔地跑下楼了。
    清晨的老旧小区已然苏醒,空气间泛着晨露的清香,金灿的朝阳在林翕身上照耀。
    他原本是在走的,可过了没两步,又突然在那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奔跑了起来。
    绕过了好几对手里推着车,脸上带着温柔笑意送孩子上学的亲子,林翕不去看他们,好像就能忘记自己年少时最大的烦恼。他直往学校去,将烦恼甩在身后,而那颗想见学长的心早就高高地飞在空中了。
    前方的阳光温柔而耀眼。
    *
    林翕没有忘记姚紫荆给他的任务,上早读前就去询问过了许寒来和刘浩的意见,并在早读后给了姚紫荆反馈。
    所以,他们答应会来啦?!一下早读就接到好消息的姚紫荆简直开心到蹦起,随即又用课本挡住了自己半张脸。
    林翕抬头看着脸颊红扑扑的少女,笑起来,肯定地点点头说:嗯,他们答应了。
    学长他们好像都是理科,而且明年就高三了吧?待姚紫荆开开心心地去和自己的小姐妹们分享消息后,旁边的李腾飞轻轻推了推眼镜:也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想考哪所大学。
    刘浩林翕不知道,但许寒来当然是首都大学了。
    想到这里,林翕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他也一定会努力的。
    有点好奇,许学长的话想法应该会很清晰吧?我就不一样了,对大学不了解,专业更是没头脑,我家里人前几天还在商量什么专业前景好,但我总觉得李腾飞一边说,一边注意到旁边林翕的动作,有些惊讶道:林翕,你怎么把英语报剪了?
    林翕嗯了一声,说:这个卷子昨天已经讲完了,之后不会再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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