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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蛮爱情理论——情热枯叶(52)

    什么?喂杨鸥蹙眉,喊了几声森子,对面倏地断了线。
    艹徐幻森盯着不给力的手机,暗暗骂了一句。
    齐情正在选明信片,听见骂声,悄悄靠了过来,怎么?跟你那好哥们联系不上?
    徐幻森抬抬眉,没事,我寄他公司去,一回事,反正不就走个形式嘛。
    齐情努努嘴,为徐幻森的不解风情。
    节目第一期开始录制了,第一站就是从阿根廷出发前往南极,在当地按主题搜罗汽车,每位嘉宾选一辆,就这样借助陆地和海洋上的辅助交通工具,穿过雷克海峡,进入南极圈。
    到达南极的前哨,就是乌斯怀亚。乌斯怀亚最出名的就是那座在无数电影或纪录片里出镜的灯塔,以及世界尽头的邮局。
    齐情找准时机,半是撒娇半是怂恿徐幻森,暂时离开大部队,偷摸着去著名景点打卡。徐幻森是制片人,团队唯他是瞻,也没人敢怀疑他和齐情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选好明信片,填上地址,齐情拽着徐幻森盖邮戳,再郑重地投入邮筒。
    徐幻森盯着他,觉得他此时就像一个小孩子,对这世上的一切都抱有虔诚的希望,譬如还相信圣诞老人,相信童话最后都有美好的结局。
    齐情发现不加掩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羞赧道:看什么啊
    徐幻森掀了掀嘴唇,眼神飘向天空,指了指头顶,别自恋,我在看信天翁......哇,那只好肥。
    齐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两人沿着栈桥走,去看灯塔。午后阳光泛滥,照得海面波光粼粼。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海边只有稀稀拉拉、一无所知的游客。他们在灯塔边缘晃悠了一圈,攀上一块礁石,驻足眺望大海。
    你知道吗?我现在想按下暂停键,为了这一刻。齐情忽然说。
    徐幻森有些讶然,侧目看他。
    除了喝醉酒、生病以外,你很少能够这么安静地同我相处。齐情边说边笑,我们好像总是在吵架。
    好像真是这样,他总是在醉,排山倒海地吐,除此以外,他还让他看见过最虚弱的样子。
    我......他好像不知该拿这种场合怎么办,吞吐半天,结果只是喉咙涌上一股酸涩。
    齐情与他对视,目光明亮,比划出一根指头,然后轻轻晃动着,阳光在他指尖跳跃。齐情倾身,徐幻森蓦地一惊,那阳光就顺着齐情指尖抵上他的唇,柔柔的热度,却令他悸动不已。
    你知道吗,我有一个秘密......
    徐幻森滚了滚喉结,不说话,他想等他说完。
    但对你而言,不算秘密了......我知道你肯定在想,为什么我总是表现得很蠢,脾气很大,那是因为我从小就是被宠大的,你知道我爸爸他们很厉害吧,他们习惯于帮我铺路,为我解决一切麻烦,所以我才有趾高气昂的资本......但徐幻森,你知道吗?我其实很想独立,很想做一些疯狂的事情,很想抛下现在拥有的一切,当不是偶像的齐情,譬如现在
    齐情撤掉指头,脸忽然靠近,放大在眼前,徐幻森心悸得更厉害了。
    我从来没遇见过像你这样的人,齐情的目光湿漉漉,整个人的气息徐徐扑向徐幻森,很讨厌,从来不给我留情面......
    徐幻森为了掩饰尴尬,佯怒,你就是想说这个
    句尾被悬而未决的吻收纳,海鸥在他们头上盘旋,两人周身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如今,他们身处异国,都没有了身份,只是陆地尽头上的两个小点。大概正是少了那些束缚,才有机会顺流而下。徐幻森无意识扣紧了齐情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隔了好一会儿,齐情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唇,似乎为刚刚的突兀行为感到有些歉意,对着他羞涩、抱歉地笑了一下,仿若一个情窦初开的中学生。
    这就是你想做得......疯狂的事......徐幻森也跟着笑,在大庭广众之下吻我?
    齐情嗫喏着,没说话,为了遮羞,只好低下头,高大的身躯顿时矮了半截。
    齐情徐幻森温柔地叫他。
    齐情抬起头。
    保持这样,就当这样的你,挺好。
    齐情怔怔看着他,阳光、大海和徐幻森都钻进了他的眼睛,是他从没见过的光景。他不敢说话,怕说出来的又是傻话。
    第74章
    113.
    在启程深入南极圈前,整个摄制组都做了两周的极地适应培训。基础培训以极地应急生存为主,教每个人怎样在雪地上扎帐篷、驾驶改装皮卡等,其中还有心理辅导,主要防止初来乍到的人一时无法适应,患上极地综合症。极地综合症的表现征状同抑郁症类似,常发于越冬队员身上,但近年来,这种心理疾病渐渐演变,彷佛会传染似的,愈演愈烈。之前有一则报道,就是智利科考站的一名后勤人员,在夏季突然发病,陷入癫狂状态,放了一把火,烧了物资储备库。
    除了美国科考站外,中国科考站就是南极的第二大科研中心,规模相当于一座小镇。科考站今年迎来建站七十周年年庆,不仅度夏队员比往年都多,普通的后勤工作人员也随之增加了不少。
    齐情趴在飞机舷窗上时,就看见了白茫茫雪地里,星星点点分布着大红色雪地履带车和改装皮卡。在南极,大部分交通工具都会被漆成醒目的红色,就是为了在狂风大雪里能一眼认出。
    飞机降落到达时,正逢南极极昼。太阳不落,在地平线上高高低低地沿着一条轨迹游走。
    齐情兴奋不已,东张西望,生怕落下什么没见识过的新奇事物。
    科考站分为工作区和生活区,摄制组自然不能涉足机密戒严的工作区,基本就在外围活动。
    既然是汽车节目,那车就是主打,当之无愧的主角。
    徐幻森领着所有人去欣赏,顺便试驾他准备好的丰田海拉克斯(Hilux)极地改装皮卡。
    远远的,就能看见那夺人眼球的改装雪地轮胎,搭配着红色车身,比斜斜贴着地平线的橙色太阳还要亮眼。
    走近,众人一片喧哗,齐情甚至惊呼出声。
    在内陆,他们哪里见过这般飒爽的钢铁猛兽。一是这种越野车配置太高,平常不方便养护;二是这种加强悬吊系统根本没法在城市里合法通行,大概只有西西里那种无人区才适配。
    大家围着三辆大皮卡转了一圈,一边赞叹越野车的强悍美貌,一边向徐幻森询问各种细节。
    哇还要烧航空油!天啊1800升的续航油箱!
    胎压多少?!什么!2.03.0?算算,比普通的少了接近十倍,这直接碾雪山都够了!
    涡轮增压和燃油喷射结合啊!现在都快绝迹了吧......这马力跟开飞机有啥区别?!
    徐幻森嘴角上扬,颇为得意。尽管鼻尖被寒风吹得红彤彤,此时此刻,他竟觉得从脚底板开始发热,便顺手解开了冲锋衣的领口。
    谁想先试试?徐幻森晃动着手上的车钥匙。
    我来吧
    徐幻森听见径直来到他身后的踩雪声,然后,一只修长的手从他背后绕过来,从指尖勾走那凛出寒光的钥匙。他愣了愣,回头,齐情撞进他的眼里、心里。
    金子般的极昼阳光中,齐情对着他,笑了笑。
    徐幻森忽然觉得不真实,大概是冰天雪地的纯白背景太过于脱俗,让齐情的笑也像镀了一层如梦似幻的光辉。
    齐情早就蠢蠢欲动,他开惯了跑车,还没尝试过这种庞然大物。一跨进驾驶座,他就知道接下来的驾驶体验绝对会非比寻常。专业人士带着他跑了一圈,雪沫飞扬,冰上拖出了两道宽阔的车辙印。齐情握着方向盘的掌心潮热,心跳加速。
    他降下车窗,朝徐幻森招了招手。
    徐总齐情毫不在意旁人眼光,兴奋道,上来吧,我带你兜风!
    一阵风吹来,卷起碎冰雪,徐幻森眯了眯眼。
    快呀!齐情简直迫不及待,犹豫什么!赶紧的!
    徐幻森掀了掀唇,走过去,原本在副驾驶位上的人麻利地爬了下来,交换完成。齐情很是满意,在后视镜里朝徐幻森俏皮地眨眨眼。
    出发齐情高亢地喊了一声,一脚油门,车头猛地往上蹿了蹿。
    你注意......安全。
    话还未说完,车便冲了出去,徐幻森因为惯性,在座椅上哆嗦了一下,连带着吸了一大口冰冷的空气。
    冰川延绵,一碧如洗的蓝天下,一颗小小的红点在移动。天地之间,他们渺小得如同不存在。
    徐幻森。齐情喊他。
    嗯?
    我带你去看夕阳吧。
    傻瓜。徐幻森抿唇笑。
    齐情哼哼一声,傻?好啊,你又埋汰我!
    徐幻森摇摇头,笑说:现在是极昼,日不落,既是夕阳,又是日出。
    这样啊......齐情撇撇嘴,那我们就一直开一直开,开到没有路,好不好?
    越来越巍峨的山从遥远的地平线升起,在雪的覆盖下静静矗立,冰面上出现的动物也渐渐变多。动物们看着这辆像火一样的钢铁猛禽堪堪掠过,雪地轧出长长的痕迹。
    齐情对什么都很惊讶、好奇,一手抓着方向盘,另一手也没闲着,不时指着窗外对徐幻森说:
    徐幻森快看海豹!哇,好肥哦!
    徐幻森快看企鹅耶,它们好可爱,嘴巴尖尖,没有脖子!
    快看!快看!那是什么,会不会是野人?!
    徐幻森实在没忍住,嗤他,你脑子里成天想什么?这是南极大陆,无人区,别说野人了,活人都难见到!
    齐情哈哈大笑,我知道啊,逗你的!
    两人对视一眼,貌似被对方感染,同时开怀大笑起来。寒风卷着年轻的笑声,飘荡进亿万年形成的山脉中。
    真美啊!徐幻森由衷感叹,举起左手,遮在眼前,金色的光芒从指缝里溢出。
    齐情转头,看着他的侧颜,忽然凑到徐幻森耳畔低问:我们这样,像不像私奔?
    徐幻森一滞,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顶开了,就像没了气阀,只能靠假装镇定压住乱窜的气流。
    没料到,却是尖锐的刹车声和纷纷扬扬的雪渣代替回答挡住他们去路的是一只阿德利企鹅胖胖圆圆、憨头憨脑地与红色皮卡对峙。
    好险好险,齐情拉下手刹,靠在座椅里惊险万分地喘气,这小家伙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再晚一秒就要从它身上碾过去了......
    徐幻森不响,干脆跳下车,检查这位油光水亮的不速之客。
    企鹅倒不怯场,大概是对人类毫无概念,只是好奇地歪头晃脑,扇着双鳍耿耿地朝人类叫了几声。
    哇齐情也跟着下车,蹲下靠近,与企鹅视线齐平,你胆子还挺肥,竟然不怕我?
    那企鹅拍了拍鳍,抻着浑圆的身子,叫了一声,貌似在回应齐情。
    齐情咯咯笑起来,眼睫毛上裹着层白色的冰晶,一笑,便簌簌直颤。
    徐幻森看着这一人一鹅的奇异画面,心底忽地生出了奇异的柔软。他终于明白,齐情在灯塔旁,对自己说出的想要暂停是怎么回事。
    啊,企鹅走掉了,徐幻森。齐情幽幽看向他,好像很失落。
    徐幻森回过神来,环伺一周,指着不远处一座隆起的雪包说:你觉得那像个什么?
    齐情顺着他指的方向张望,将手拢在眼周,当作望远镜,抻直脖子,看起来挺像个小屋,是不是之前雪下太大,被掩埋了?
    他俩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在车中搜了两副头灯,便一前一后朝那古怪的雪包走去。
    靠近到貌似前门的位置,徐幻森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是扇木制的门,便朝齐情作了个手势,示意他退后,然后自己猛地一脚踹开门一股强烈的霉腐味袭了过来。
    两人捂着口鼻,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屋内都被冻住了,结晶的冰棱明晃晃挂在四处,凭陈设判断,应该是座被荒废已久的补给屋。在极地,像这种被不可抗拒因素遗弃的补给屋并不少见,有些年代追溯久远,几乎忘记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建,以及为什么被遗弃。
    几个脏兮兮的铁架子上放着零零散散的罐头,还有常用工具箱。除了这些,最为显眼的就是占据屋子1/3空间的铁架床,床头放着一个铝制的小箱子,那样大剌剌地摆着,似乎就是为了引诱人们去开启。
    徐幻森咽了口唾沫,走过去,齐情紧随其后。
    徐幻森从旁搜罗到一支锤子,朝那箱子捅了几下,嗵的一声,那箱盖竟然被轻易地捅开了。
    两束光照进幽暗的盒内,两人面面相觑,都顿住了,谁都没有想到,里面只是一本被冻住的英文。齐情眼疾手快,从盒里使劲掏出书,抖掉最上层的冰晶,一张被冻得坚硬的牛皮纸从书页里掉落出来。
    他弯腰捡起来,徐幻森也跟着凑到了这张纸前。
    上面竟然是中文,还是手写的:
    /
    明天是我离开南极的日子。
    我已经拖了三年,再也没借口拖下去了。一个月前,母亲在电话里哭着问我,是不是要把人生都奉献在这里。我告诉她,这不是奉献,不过是职责。那么多人都在这里呆了十年,甚至二十年,不都过来了吗。母亲说我不一样,我好像是铁了心再也不回城市。然后她哽咽着说,爸爸病了,肺癌末期,你就这么狠心,最后一面都不见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答应她申请岗位变换,尽孝床头。
    我要走了,可我还是没有找到惜玉。
    我不用跟她告别,因为她一直都住在我心里,哪里也不会去。
    第一次见到她,我就想着这姑娘真特别,明明个子小小的,却有无穷的气势。她从窗户翻进医疗室,盯着我打量一番,嘴里还啃着苹果,劈头盖脸问,你就是新来的医生?所有人都说你好帅,不过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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