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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蛮爱情理论——情热枯叶(18)

    邢望海眼里蹦出一道精光,喜形于色:你知道?
    杨鸥走过去,认真端详起画作,过了半晌才说:我也是第一次见油画版的,本来以为是直接从电影里截得剧照呢。
    这幅画取得是一个向下俯瞰的角度。
    黑发女人拖着行李箱向左,穿着红色连衣裙的金发女人向右,她们背朝对方,伸出一只手交握,?做最后的道别。凹凸不平的地砖路面像蓝色马赛克,把她们包裹在深蓝的潮水里。
    杨鸥:一夜的爱情很美,她们在罗马遇见爱情,就更美了。
    杨鸥盯着画,邢望海盯着着杨鸥,无意识地用左手握紧右手。
    他听见自己心脏的嘈杂。他希望能把这嘈杂掩住。
    这部电影很老了,杨鸥转向邢望海,我当初看这片子是因为大学老师布置的作业,拉片子时随便选到了这部。印象挺深的,里面有好多的对话和文艺复兴隐喻。
    嗯。邢望海低下头,看灰色的拖鞋尖,是易导推荐我看的,之前演《周围》时,他说我台词不行,让我多看看话唠片。
    杨鸥捂着嘴,笑声还是泄露了出来,易一群吗?他还真是一针见血。
    邢望海不说话,咕咚灌了一口冰水,冷意顺着喉咙进到胃部,让他稍微平静了些。
    对了,杨鸥终于想到正题,我想确认一下,韩炜的爱人是唐一曲吗?
    邢望海老实地点了点头。
    你查到了韩炜捐助纪念坛,那你没再深挖一下,其实唐一曲也在郦景镇做了不少公益吗?
    邢望海蹙眉,没有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杨鸥摇了摇头,我暂时也没找到关联之处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怪?邢望海脑袋里嗡地一声,针扎似地疼痛在左耳弥漫,他猛地哆嗦,想要转身,脚下却被针织的地毯绊住,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和地面亲密接触
    杨鸥反应很快,单手拽住他,没想到还是没克服重力,自己也被殃及。两人一起跌坐在地板上,杨鸥的手垫住了他的腰。
    邢望海咬紧牙关,听见杨鸥倒抽冷气的声音,虽然很小,耳中还有嗡鸣,但还是被他听见了。
    没事吧?邢望海好不容易挤出声。
    杨鸥怀疑自己被扭到了手腕,刺痛和温度都从握着邢望海腰的那只手传来。
    没等对方反应,邢望海跌跌撞撞站起来,从岛台的抽屉里掏出一个橙色的塑料瓶,他拧开,倒出几粒白色的药丸服下,稍霁的脸色才开始转晴。
    杨鸥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警铃大作。
    邢望海不对劲,这绝不是正常的模样,和上回在片场昏倒如出一辙。
    他缓缓起身,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走到邢望海身边,沉声问:你吃得什么药?
    邢望海转头看他,像一个慢动作。
    杨鸥看见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心下一空,抓住他肩膀,焦急问:你生病了吗?到底是什么病?
    邢望海眼神闪躲,咬了咬唇,就止疼药。
    什么止疼药?杨鸥将小橙瓶夺过来检查,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邢望海没回答,目光扫到了杨鸥微微红肿的手腕,默默从橱柜里拿出急救箱。
    手,邢望海面对杨鸥,掌心向上,给我。
    杨鸥这才意识到从手腕传来的疼痛。迟来的疼痛。
    邢望海低着头,认真给杨鸥上药。微凉的药,更衬出身体里突兀的热度。
    太近了,近到可以听见呼吸声,近到可以感知到对方的温度。
    邢望海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按揉在红肿处,碰到凸起的青色血管,清晰的脉络连成性感的线条。
    杨鸥的手让邢望海的触觉复苏,有什么细微的东西让他变得焦躁难耐。
    无形无色的情绪在安静中膨胀,太暧昧了。
    够了,杨鸥微微抬起胳膊,不用再按了。
    邢望海恋恋不舍地收回手,他抬头看杨鸥。
    杨鸥也在看他,瞳孔里有细微的抽丝,似乎在酝酿一场风暴。
    紧接着,杨鸥用完好的那只手贴上他的脸颊,被杨鸥触碰到的地方,都在霹雳吧啦地落电,麻痹着皮肤和心跳。
    你这是怎么了,弟弟。杨鸥问他。
    邢望海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小小的滚动了下喉结。
    杨鸥咽了咽喉咙。
    熟悉的气息,性感的筋脉,湿润的触感,隐秘的快乐,最后都化成了一个吻。
    杨鸥吻了过来,用手指打开他的口腔,用牙齿咬住他的舌头,用津液交换他的津液。
    我可以亲你吗?杨鸥在换气的间隙问。
    明明就是先斩后奏,还问什么呢。
    这个男人真是坏。
    可太坏了。
    第25章
    37.
    杨鸥扶着邢望海的腰,把他放倒在沙发上,邢望海胸膛剧烈起伏着,感到缺氧。
    还好吗?杨鸥放开他的唇,有些心疼地问。
    邢望海视线失焦,嘴唇泛着光泽,轻推了杨鸥一把,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明知故问。
    杨鸥轻笑,捧住邢望海的脑袋,用鼻尖温柔地刮他的鼻尖。
    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邢望海倏地耳根发热,心脏又开始麻痹。
    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了想以万火以外的身份吻你。
    杨鸥说起骚话来倒是驾轻就熟。
    别这样说。邢望海别过脸去,不知该作什么表情。
    这是表白吗?那他又该如何回应呢?他们在戏里那么纠缠,这份情绪延续到戏外也不稀奇。
    你看着我的眼睛。杨鸥扳正他的脸。
    邢望海无处可逃,直直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强势的男人。
    你不喜欢刚刚那样吗?
    我、我不知道。
    邢望海撒谎了。他现在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心?。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把这份爱早已歌唱出来,眼神都被浓重的爱意浸染。
    他只是不敢轻易承认罢了。
    他害怕自己不够了解杨鸥,他害怕自己了解的杨鸥只能这么多。他的爱慕没那么轻贱,可以大声言说,随意吆喝。
    那你愿意给我个机会吗?
    邢望海抬起头,模样有些诧异。
    给我个追求你的机会。
    邢望海听见杨鸥说。
    杨鸥是个精明的绅士,他知道怎么放风筝,把线紧攥在自己手中便行。
    弟弟,给我个机会,杨鸥捉住邢望海的手,把他放在自己的左胸,你感受到了吗?因为你,我的心脏才可以跳这么快。
    就算隔着层层布料,邢望海也能感受到那里的鼓动。
    给我点儿时间。邢望海声如蚊呐。
    杨鸥没再说话,只是垂下眼帘,抓住邢望海的手指,放到自己嘴边,珍重地吻了几下。
    好,我等你。
    他的声音低沉,像邢望海第一次听见的那样,有着天鹅绒般的质感。
    邢望海晕晕乎乎的,他不太记得自己是怎样送走杨鸥的,他们在玄关拥抱告别,杨鸥搂着他,轻抚他的背,在他耳边低喃明天见。
    明天见?怎么见?
    杨鸥戳破了那层纸,让他感到震惊、茫然以及喜悦。
    他没有准备好,可他又需要准备些什么呢?
    他第一次喜欢上人,恰好那人也喜欢他,他只需要全盘接受就好。可他又在犹豫,他不知这是否为移情,因为还浸在李钧承的壳子里,所以他会爱上他。
    邢望海把自己埋在沙发里,觉得杨鸥的气味还在这里徘徊。
    他感到安心而满足,可不知为何,他又依旧害怕,害怕睡一觉后,一切不过是场荒谬的美梦。
    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再慎重,可他的情感已经向杨鸥投降。
    杨鸥开车回家时,放了一首歌曲《loving strange》。
    邢望海客厅里的那副画让他忽然想到了这首歌。
    爱上一个陌生人,只用一夜缠绵。
    他不知该欣喜还是意外,邢望海也会喜欢这样带有赤/裸情/欲的故事。
    那么在他的设想中邢望海应该喜欢什么呢?
    正统的故事片?还是浪漫的爱情轻喜剧?亦或者小众的邪典电影?
    杨鸥自嘲地勾起嘴角,他本就不该把人作出提前判断,邢望海是一座宝藏山,亟待着他去耐心发掘。
    车子驶过滨江大桥,黄色的街灯把城市照亮,杨鸥此刻的心像在云里起飞。
    他跟着音乐哼起来,唱到I konw its notimagination时情不自禁地想到邢望海冷淡的双眸,温热的双唇,紧致的腰线,既纯又欲。
    他想拥有他。
    这个决定让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但他一向不擅长自欺欺人,所以才会莽撞地撬开邢望海的嘴巴,让自己覆上去,刻下烙印。
    他并不是独占欲强的人,他只想独占邢望海。
    因为这个想法的突然冒出,杨鸥遗忘了去邢望海家的真实目的。
    杨鸥从电梯出来时,一双长腿拦住他的去路,他抬头,看见一张笑意盈盈的熟脸?。这张脸还是那么迷惑人。
    杨鸥冷漠地看着对方,说了句劳驾让让。
    须旭并不愠怒,他知道自己不合时宜,自顾自地跟在杨鸥身后。
    杨鸥按了密码,须旭在一旁问:还是原来的密码?
    杨鸥不想理会,径自进门,用一只手把须旭挡在门外。
    你要干嘛?
    不欢迎?须旭挂着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不欢迎。杨鸥斩钉截铁。
    老情人一场,就不能给几分面子?须旭故意旧事重提。
    你到底要干嘛?杨鸥冷声问。
    须旭耸了耸肩,诶,我这边有个好本子,挺适合你的,要不要看看?
    不欢而散后,他们多年都未交流,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并没有什么逻辑。
    谢了,免了。
    杨鸥关门,须旭地用手掌抵住门缝,皮肉都被夹红了。
    杨鸥大惊,只好把门敞开。
    须旭甩着红肿的手挤进屋子,也没来得及换鞋,就冲到冰箱前,手忙脚乱地拉开冰箱门,想找冰袋。
    杨鸥并不想顾理他,可这不请自来的家伙把家里弄得乒乒乓乓,实在令人生厌。他没辙,只能皱眉推开须旭,从冰箱底部掏出冰袋。
    须旭脸皮也不薄,笑眯眯拿过冰袋,自己敷起来。
    你真不想了解一下什么本子吗?须旭循循善诱,易一群的片子,不是你最想拍的吗?
    杨鸥脸上纹丝不动,有也不劳烦你来引见。
    须旭嗤笑一声,揶揄道:最近看你拍片拍得热火朝天,以为你想通了呢。
    须旭又叹了口气,颇为遗憾道:没跟你演成《梦中人》我挺失落的。
    我觉得挺好,你不是接了大男主戏吗?也没什么好后悔的。杨鸥无情地拆穿他的虚情假意。
    须旭眼底闪过一抹光,看来你还关注我啊?
    我又不是断网了,再说,大家都是圈内人,这点灵通的消息也没有吗?
    那也是。须旭话锋一转,这个剧本很好,我看过,女一准备邀请曲婳,成片肯定会送去戛纳参赛的。
    没兴趣。杨鸥再次回绝。
    须旭捏着冰袋,靠近杨鸥,依旧不死心,你也不要太有顾虑,以前我欠你,现在我有能力弥补了,给我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纯粹是在放屁。
    杨鸥压抑住怒火,漠道:我们两不相欠,别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行吧,须旭放下冰袋,盯着杨鸥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不谈公事,谈一下私事吧。
    杨鸥不响,转身直接走到玄关,指着门的方向,意思是希望对方尽快离开。
    须旭不为所动,你就没再想过我?
    杨鸥没回答,伸直胳膊,手指着门,岿然不动,像一尊铁了心的塑像。
    须旭垂下双眸,隔了半晌,移动脚步,走到杨鸥身边。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撑在杨鸥肩头,极其暧昧地说:你不想我没关系,我很想你。
    杨鸥被这句话恶心到,使劲推开他,条件反射地向后退几步,背部却挨到冰冷的墙沿,须旭趁机压了上来。
    滚!杨鸥终于怒吼出声,眼底泛红,你TM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别这么无情嘛!须旭轻佻地拍了拍杨鸥的脸,行,我走。
    杨鸥抓住须旭的手腕,用几乎能把人折断的力度,咬牙切齿,没有下次,不要再来找我!
    尽管腕间被捏得剧痛无比,须旭依旧面不改色,也没有求饶的打算。
    杨鸥直接将他拽至门外,不留情面地关上门。
    须旭站在走廊,揉自己的手,暗淡的灯光散射在他脸上,照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并没有气急败坏,只是凝视着自己被扫地而出的大门,隔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杨鸥被须旭这套胡搅蛮缠给着实搞不爽了。他给徐幻森去电,直接说了此事。
    徐幻森不解,这家伙最近是得了失心疯吗?
    杨鸥回:我怎么知道?你那边有他的近期动向吗?
    徐幻森想了想,不会是因为那件事吧?
    什么事?
    我之前在酒局里碰见过华耀现在的公子哥,喝大了,炫耀自己又收了个新玩物,他没说白名字,但那字里行间的形容跟须旭没俩样你想想,须旭进了华耀后,华耀马不停蹄注册了家搞影视的子公司,专门为须旭服务,总公司和须旭工作室各占一半股份,这显然是要力捧他。但华耀的风气你也知道,乱得很,付出不是一般大,以前从千禧酒店跳楼的那个演员你不记得了?就是被玩疯了最后受不了,干脆自行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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