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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这性格,收拾起别人来头头是道,自己却放纵的很。孩子一直和他关系不好,也是因为他这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架势。现在可好,托他的福,孩子把出国彻底当做逃出他的掌心了,连打个电话回家都不愿意。
    眼看着再听下去就得变成一场丈夫谴责大会,董硕连忙开口阻止:这样啊,既然陈先生不在家,那我们也不好再打扰。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如果您丈夫回来了,还麻烦您跟他说一声我们来过,让他联系一下我们。
    啊哦哦,瞧瞧我,一聊起来就忘了时间。他家的那几个兄弟姐妹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也没帮到两位警官什么,不好意思啊。不过请放心,等他回来,我会和他说的。
    嗯,谢谢您的配合。
    董硕和佘锐就这样一趟空跑地又回到了车里。
    拿去让他们先私下里查查,车里,董硕将一根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头发递给了佘锐,看能不能确定死者身份。
    是!佘锐连忙掏了个证物袋,将头发装了进去。
    他妻子是长发,所以这么短的应该是他的没错,但也不能排除是客人的,所以只是拿来非正式判断一下,记着别写进报告,也别当做百分之百准确,真正的身份还是得等陈子创的配合。董硕又说,对了,陈家的其他几个兄弟姐妹呢?都不在本市?
    好像都在西翠。
    别lsquo;好像,去确认一下。一根树上吊死可不行,董硕说,还有,联系一下西翠市局,直接从那边入手也是个办法,反正基因鉴定哪儿都能做。
    是。
    ――――――
    在天台画着画的苏愿突然站了起来,卢苓韵也本能般的向她看了过去。
    这人不对劲。卢苓韵的直觉告诉她。
    只见苏愿慢悠悠地走到了没有防护栏的楼顶边,有些失魂地站着。午后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伸手拦住了挡在眼前的刘海。从卢苓韵坐着的角度望去,有些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可从她周身散发的那种阴郁气息来看,卢苓韵却隐约猜到了她接下来要干些什么。
    卢苓韵没有冲出房间,甚至连动都没有动。她将目光移到了那副已经画好的油画上:画中的,是从天台望去的整个大学城的风景,可这画景却与实景不同,实际的大学城现在是阳光明媚,而画中却是乌云密布的,甚至还带着些阴森恐怖。即便是卢苓韵这种毫无艺术细胞的人,都看出了隐藏在其中的那浓郁的负面情绪。
    就在卢苓韵看画的时候,苏愿又向前跨了半步。三分之一的脚尖已经踩在了楼顶外面,使得她那算得上是瘦弱的身躯,在这楼顶劲风的吹拂下,显得摇摇欲坠。她将目光移向了脚下人来人往的大道。卢苓韵看见,在做这个动作时,她的脊背反射性地抖了抖,可她的脚步却没有半点退后。
    要跳吗?结束这个可笑的人生?卢苓韵挪了一下坐姿,却依旧是无动于衷。
    苏愿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跳下去,就会减轻恐惧?卢苓韵摇了摇头。
    等那失重感袭遍全身,身体自我保护下涌入脑海的极度恐慌,根本不是闭不闭眼精所能左右的。况且,以公共图书馆顶楼的高度,跳与落之间有着一段时间,而这时间,并不会让她好受。虽然,落得久,也意味着着地的时候能死得痛快而透彻,不用半死不活地被送去医院吊着。
    有的就有失吧,只能说。
    但无论如何,八成濒死时的感觉会让她后悔之前的决定。
    只可惜,这世上往往没有后悔药这么一说,而在这大千世界里,也不是每个人见着自寻短见的人,都会去费神费力费口舌地阻止的。更何况,口舌和阻止,或许是他们想要的,却并不一定是最有效的。
    至少,卢苓韵是这么认为的。
    卢苓韵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从来都不是。所以,她也不在那费口舌的行列。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9月12日,16点24分。
    嗯,这时间点楼下的人还不多,不至于伤及无辜,要跳就快跳吧。卢苓韵站起身,向电梯口的方向走了去,将天台与天台上的人扔在了身后。
    电梯到了,卢苓韵头也没回地进了去。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刹那,苏愿像是最后的希望之火彻底熄灭了一般,倾身跳下
    ――――――
    卢苓韵走出图书馆的时候,隔壁一医大附属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开到了路边,忙着围观拍照八卦的人群,在医护人员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的努力下,总算是让出了一条让担架和人通过的路。卢苓韵也就是在路通的那一刻,从划伤的手指中挤出了一滴血来。
    止。
    嘈杂的世界瞬间安静,无论是围观群众还是赶去救人的白衣天使,都停下了动作。
    卢苓韵慢悠悠地绕过一个又一个已经变得坚不可摧了的静者,从人群让出的那一条路,走到了已经摔成一摊烂番茄的苏愿面前。从尸体流出的血滩足足覆盖到了方圆一米的地方,卢苓韵没走几步,就一脚踩在了上面。静界中的血滩踩起来是硬的,可比起柏油地面,还是略显光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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