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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人罢工之后[快穿]——林千阳(57)

    道观不大,进门就能望到头,里面只有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道士,李翠香让林浪在门口等着,走过去低声和道士说了两句,他那浑浊中带着精明的目光就朝林浪扫过来,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一遍,轻轻点头。
    他们以为林浪隔得远听不到,却不知道林浪五感皆比常人敏锐,听得一清二楚。
    李翠香:那是我家老大,前些天摔下山摔坏了脑子,身上似乎还染了赃东西,大师能不能帮忙瞧瞧?
    道士:此子周身气息浑浊,阴阳难辨,确实沾染了邪物,生辰八字给我看看。
    李翠香赶紧从手上布包里拿出一张纸,在这里,大师请看。
    道士看几眼生辰八字,又看几眼林浪,垂下头掐了掐指,忽地面色一沉,此物凶险,待我会一会他!说着招呼了林浪一声,傻小子,你过来!
    林浪看了看李翠香,见她点头才听话地走过去,娘,他这是要做什么?
    李翠香朝他笑了笑,你先别问,老实在这呆着,听大师的话,回去娘再告诉你。
    哦。
    以往的原主就是这么好忽悠,说什么信什么,所以李翠香甚至都懒得想个理由来骗他。
    道士绕着林浪走了一圈,从案台上抓起一张黄纸贴在他胸前,挥着桃木剑手舞足蹈,口中还念念有词,如此折腾了一阵,他又端起桌上的杯子含了一口水,猛地喷向林浪胸前,霎时间,空无一物的黄纸上忽地显出道道鲜红刺目的血痕。
    啊!李翠香没忍住尖叫出声,那是什么?!
    道士收起桃木剑,闭着眼冥想调息,仿佛元气大伤了一般,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咳了两声叹息道:邪物竟如此厉害,贫道准备不足,斩了它几剑,咳咳,还是让它逃了。
    林浪:
    好了确定了,这就是个骗子,姜黄加碱水伪造鲜血的把戏可以说是老骗术了,不过上当受骗的是李翠香,那就让他骗吧。
    果然,李翠香被道士哄的一愣一愣的,听说鬼怪逃了,记得直跺脚,那可怎么办,大师,您可不能半路不管啊!
    不瞒大师,那女鬼是我们家两个月前难产死的媳妇,她对我们有点怨气,这一天天的折腾,是个人都受不了啊,您一定要想办法把她解决了!
    林浪:
    他这后娘防骗技术不过关啊,人家道士什么都还没说呢,她就把底都给交代出去了,还好不是他亲娘。
    道士显然也有此感,嘴角不经意挺了挺,掐指一算,故作深沉道:虽说冤有头债有主,但人鬼终究殊途,这次是她越界了。
    也罢,贫道就豁出去,再帮你一次。
    他让李翠香说出哑媳妇的生辰八字,斟酌片刻,自己又写下一份清单,你们准备好这些祭品,三日后的午夜子时,贫道亲自上门为你们驱魔除邪。
    要上门?还要这、这么多祭品?李翠香一直梦想沾儿子的光儿子做官老太太,也跟着林泽学了几个字,眯起眼看着清单上的名目,瘦削的双颊颤了颤,满脸都写着肉疼。
    娘,你在看什么?
    林浪凑过去瞟了一眼,这道士还真是狮子大开口,祭品要了猪头一只,猪肉一扇,羊肉一扇,鸡鸭鹅各一对,再加上银锭二十两,香烛黄纸若干以他对林家经济情况的了解,只怕是掏空家底也拿不出来。
    李翠香一脸为难,大师,这祭品能不能少点
    道士扫了她一眼,语气冷下来,人有人的规矩,鬼也有鬼的规矩,祭品可不是我要的,是给你家媳妇的过路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李翠香捏紧衣袖,神色难堪,大师,我家实在不宽裕,还有个要读书的儿子,您就再稍微少点吧。
    读书人家?听到这话道士眼皮跳了跳,读书人最不好伺候,有求于你时说得比谁都好听,等事情一过去,随时可能告你坑蒙拐骗,他可没少在读书人身上吃亏,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在这小镇的旮旯里。
    如此一想,原本还想在李翠香身上大赚一笔的道士心里也有点打鼓了,这银子恐怕是没那么好赚,与其背负风险,还是早点收手算了。
    说了不能少就不能少,啰啰嗦嗦作甚!道士拂了拂衣袖,一脸不耐烦,要便宜的就去找别人,赶紧的!刚才的驱邪费也不要你的了!穷酸鬼!
    竟然白忙活了一通,道士也有些来气,直接把李翠香推出道观,林浪也跟着出去,道士反手就关上了门。
    林浪还是憨憨的模样,娘,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驱鬼啊祭品的,是什么意思?
    还不都怪你!事情不顺利,李翠香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待林浪再追问时她却什么都不说了。
    两人回到大林村,李翠香立即和林泽躲进屋里谈事去了,林浪假装在外面劈柴,将他们的话都听在耳里。
    娘,今天的事怎么样?林泽有些急切地问道。
    他虽然不愿意相信怪力乱神的东西,可是这几天的经历却也着实离奇,想不到解决的方法,也只能侥幸地寄希望于道士的手段了。
    李翠香把道士做法的经历详细说给他听,尤其生动地描述了黄纸上出现血迹的那一幕,那道士确实有点真本事,只是要价太高,咱们家给不起啊。
    林泽沉默了一阵,忽然道:娘,你觉得大哥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李翠香不解,想了想道:以前倒是挺听话的,这段时间可真是中了邪了。
    您想想看林泽顿了顿,如果他不在了,对咱们家究竟是好还是坏?
    李翠香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你是说
    林泽轻轻点头,眸中一片冷然,就是您想的那个意思,娘,这是最好的办法。 ,,
    第62章 科举文里的憨傻大哥(3)
    李翠香听懂了林泽的意思,忽然觉得身上有点发冷,这、这不好吧,你毕竟就大牛一个大哥,有他在,还能帮衬帮衬你。
    可您觉得他现在是在帮衬我吗?林泽似乎也挣扎过,语气带着痛苦,并不是,他现在分明就在拖我的后腿!
    现在没走漏风声还好,等大哥的事传出去,所有人都知道,我林泽有一个兄长,白天疯疯傻傻,晚上神神叨叨,您想想,我的同窗们会如何看我,夫子会如何看我!
    那也不用李翠香低声喃喃,想出了一个主意,实在不行我们就分家,没错,可以分家!
    虽然骨子里自私自利,可是李翠香到底是个没见过太多世面的农村妇人,真要让她出去杀人放火,她其实也没那个胆魄,况且她对原主虽然一直都是利用心态,可是毕竟也是看着他长大的,现在着实有点被儿子的提议吓到。
    林泽轻轻摇头,年轻的脸因为眼下的大片青黑,竟呈现出了苍老疲惫的神色,分家更不妥,只会让人觉得我林家无情无义。
    如果大哥索性摔成了傻子倒还好,如今这样,真的让林泽苦不堪言。每晚闭上眼时,他脑中都会浮现那夜月光下林浪漠然而锐利的眼神,渐渐和哑巴大嫂的眼神重合,仿佛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告诉他休想忘记自己曾经的不堪。
    而白天林浪各种痴傻愚钝、无理取闹的举止,也一天天挑战着他的底线,这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无怨无悔任他索取的大哥了,以后只会将他逼进越来越窘迫的局面,成为他身上一个污点,从某天开始,林泽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杀意,这杀意还一天比一天强烈。
    李翠香瞬间就哑了,她知道自己没有儿子考虑深远,只是她着实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你爹那边
    爹什么都不会知道,林泽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看向李翠香时又化为深深的孺慕,娘,这事您也别管,都交给儿子来办,绝不会牵连到你们二老。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李翠香倏地从椅子上站起,娘都一把老骨头了,怎么会怕被你拖累,只怕会拖累你!这事你不能插手,你还要考状元呢,娘没你聪明,你告诉娘该怎么做,让娘来做!
    林泽深情地握住她的手,不行,儿子纵然再不孝,也不能让娘冒这个险!
    他越是这么说,李翠香就越坚决,你平安无事就是对娘最大的孝顺,听话!
    可是林泽还是一脸不忍。
    别婆婆妈妈的,李翠香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我儿是要做大事的,这些脏活累活都交给娘来,娘也就只能为你做这些了。
    林泽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在她的强硬态度下服了软,把自己想出的杀人计划想李翠香和盘托出,同意让她来做。
    林浪在外面将他们的话从头听到尾,简直对林泽这一手欲擒故纵叹为观止,说什么不想拖累爹娘,只怕他一开始就打着让李翠香出手杀人,他自己清白一身的主意,各种以退为进都是在引她入套而已。
    连自己的亲娘都能这么算计,他眼里怕是只看得到他自己的利益,怪不得愿剧情里林泽会大义灭亲,将原主推向死路。
    说起来原主死得也着实憋屈,他像头老牛般没日没夜地赚钱给弟弟读书,甚至都没有怎么想过在他功成名就后跟着沾光,付出得无怨无悔,谁知道林泽刚考上秀才,就为了讨好贵人而牺牲了他,甚至还让他背负冤屈而死。
    虽然几年之后林泽为了表现自己的孝悌之心,还是出手为枉死的兄长讨回了公道,不过人都死了,再做什么都是虚的。
    这种自私自利如今就已经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了,林浪撇撇嘴,好在他这个林大牛的身份应该很快就能杀青了,不需要继续与他虚与委蛇。
    林浪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是阻止林泽祸害家国,继续留在林家时时刻刻盯着他,倒也是一种完成任务的方式,不过这样容易处处受限,小小的大林村也没有什么可让他发挥的空间,短时间装疯卖傻装神弄鬼还行,时间长了也累得很,换个身份势在必行。
    林浪继续装劈柴,屋内的母子俩又商量了一阵,李翠香出了门,站在屋檐下凝视了他半晌,眼中怨恨与歉疚交杂,最后都化为坚定。
    李翠香朝他挤出一个笑,大牛,你昨儿不是嚷着要吃鸡腿,今儿还想吃吗?
    想啊,林浪咽了咽口水,一副馋样,哪有鸡,娘你要杀鸡?我来帮忙!
    家里的鸡要下蛋,不能杀,李翠香拿出割草用的镰刀,又找了个大背篓给林浪背上,娘带你去山上抓野鸡,顺便摘点蘑菇野菜回来,今儿让你吃顿好的。
    林浪欢欢喜喜地和他上了山。
    大林村附近这座山不算小,三面刚好毗邻三个村庄,剩下的一边山崖下则对着一条蜿蜒小河,如今正是水势上涨的季节,河里的水分外湍急,李翠香带着林浪穿过复杂的山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靠河这一面。
    林泽提出来的杀人方法说起来也简单,他知道原主不识水性,就计划着将他引到悬崖边推下去,伪装成意外坠崖,这个时节河里水位高,水势急,不会水的人掉进去可以说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彻底堵死他大哥的生路,林泽甚至还让他娘多加了一层保险,给林浪背上背篓,往里面放上石头,背着石头坠崖落水,必死无疑。
    感受到背后突然一重,林浪抓起背篓掂了掂,娘,你放了啥进来,重死了。
    李翠香心不在焉,听到他又重复了一遍,才吞吞吐吐地敷衍道:就就是一点山货,你好好背着,回去煮给你吃。
    好嘞!
    两人离悬崖边越来越近,林浪的背篓里也装了大半的石头,这一掉进水里估计连个气都冒不出就沉下去了,李翠香跟在他身后,咬紧牙横下心,突然指着崖边高声道:那边有野鸡!大牛,赶紧去抓呀!
    哪呢哪呢?林浪兴奋起来,李翠香推了他一把,就在前面,你再走几步。
    这面的山崖因为少有人来,已经覆满密密麻麻的荒草,差不多有半人高,若非提前知道,哪怕是几步开外也不容易发现。
    林浪小心地往前走了两步,背后突然感到一股冲撞之力,身子下意识往前倒去,随后脚下一空,连人带筐从崖边坠下。
    啊!!娘,救命!!
    李翠香站在崖边,张大双眼看着他坠入河中,扑通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随后他又屏气凝神等了十几息的时间,没有看到他从水面浮起,才不忍地闭上眼,全身脱力向后倒下。
    她双目失神地望着天空,口中喃喃自语,去死吧,大牛,你去死吧!别来找我,也别找阿泽,不是我们的错,都怪你自己!都是你自己不好,你挡了阿泽的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翠香感觉背后被晒烫的岩石都彻底冷下来了,才终于平复心神,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惊慌失措地朝山下跑去,边跑边高声呼救,救命啊!快来人啊!我家大牛掉进河里了!
    听到她的呼救,大林村许多村民都扔下农活赶了过来,站在崖边看了一眼,全都遗憾地摇头,此处山崖陡峭,河水湍急,他们就算想要帮忙搜救,也不能拼上自己的命,要去河对岸还得绕路去邻村,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大牛只怕是救不回来了,还不知道会被水冲去哪里,想找回尸体只怕都难。
    林泽和他爹也跟着赶了过来,他将瘫在地上的李翠香搀扶起来,确认计划进行顺利之后,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看到林泽后李翠香就仿佛找到了精神依靠,眼泪说来就来,阿泽,你大哥他都怪娘,都怪娘!娘为什么没有紧紧看着他!
    而林铁根是真的傻了,他平时虽然不怎么关心原主,可一辈子就两个儿子,说真不喜欢也是不可能的,现在大儿子就这么没了?
    他整个人僵在悬崖边,原本就佝偻了的身子越发颓然,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唉,作孽哟。
    这大牛咋就这么没福气,上次摔了脑子还没好利索,现在人就没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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