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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说我是神仙了——春风遥(37)

    闻言祈天河反射性低头看了眼自己,衬衫已经脏了,昨天的逃命中还刮破了几处。同样的状况不止出现在他一个人身上,来了几天,玩家们或多或少遭遇过一些状况,衣服不复原先整洁。
    管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稍后会有人送去新的衣服,沐浴的水也已经准备好。
    听到沐浴一词,就能想到很多种恐怖场景。
    某个阶段欧洲经历过批判和恐惧洗澡的时期,显然古堡并不推崇这点,祈天河感叹到底是游戏,怎么恐怖怎么来。
    管家的话足够令人警惕,然而李连还在大快朵颐,吃完蛋糕连盘子里的残渣都不放过,嘴角各种颜色的奶油混淆到一起,显得格外黏腻。
    女仆来收盘子时,李连还恋恋不舍盯着盘子边缘蹭到的一点红色奶油。
    其他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都离他远了一点。
    今早免去了写信环节,等大厅里的人散得差不多时,祈天河带着蛋糕去找园丁。园丁曾说过特别喜欢吃蛋糕,还下过偷蛋糕的任务,祈天河目前把主要NPC快得罪的差不多,只能从次要的入手。
    园丁看到蛋糕后连眼睛都直了。
    祈天河故意在他眼前晃悠又不提出分享,说:甜品而已,有那么好吃?
    园丁重重点头,仿佛祈天河手里的蛋糕有致命吸引力。
    见他还是迟迟没有表态,园丁神神叨叨继续说话:吃什么补什么。
    在祈天河眼神沉下去前,园丁又道:我不吃点甜就浑身难受。
    事实上,祈天河只听进去了前半句话,他已经抓住了古堡里人说话的精髓,虽然会遵循诚实的本质,但却喜欢诱导聆听者步入思想误区:我给你吃的,你总该给我些回报。
    园丁犹豫了一下,四下警惕地看了看,确定没人才说:伯爵继承了父母的好容貌,当初老伯爵也长得很好,去祷告的时候迷倒了不少年轻小姑娘。
    说完这句话后,是一个字都不肯再泄露。
    确定问不出来更多,祈天河把蛋糕递过去。
    园丁生怕他后悔了似的,端起来便迅速躲到一边灌木丛里,开始大口大口吞食。
    那画面感强烈的有些像是野兽吃生肉,让人看了从心底里就不舒服。
    祈天河想去找老妇人谈谈,远远地看见对方跪在草地上,额头抵着紧握的拳头,不知是在做祷告还是忏悔。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不去打扰,转身进了古堡,上楼时一直保持低头走路的状态,反复咀嚼园丁的那句话,总感觉哪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祈天河不由回忆起昨晚在提到父母时,伯爵眼中带有藏不住的儒慕之情。那是一种格外真切的情感,单纯靠伪装很难做到。
    反目成仇的父母,悲惨的童年,使得伯爵滋生出一种忧郁的气质。但在这份悲惨下,仿佛还遮掩着什么。
    鹦鹉突然出现飞到窗台边。
    长长的尾巴尖耸拉着,黑豆眼凝视暗沉的天空,流出一丝淡淡的悲苦。
    祈天河暂时放弃思考走到它身边,轻轻抚摸了一下黯淡的尾羽,心下起了隐忧:怎么无精打采的?
    沉默许久,这一次鹦鹉没有再隐瞒,照实说了:吸血鬼不在我的食谱里。
    它能一口一个亡灵嘎嘣脆,却不能一口一个有实体的吸血鬼。
    鹦鹉紧接着又道:要不我帮你把这局代打了?
    快点进入下个副本才是要紧事,不能吃饭这是何等的人间疾苦。
    祈天河才升起的那点担忧瞬间荡然无存,当即冷笑道:你还是继续委屈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鹦鹉: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第39章 伯爵的婚礼(九)
    由于鹦鹉来历神秘, 并且在游戏中遮遮掩掩,祈天河习惯性对它多出几分关心。近日发觉鹦鹉莫名低落后,他以为这或许是衰弱的前兆, 甚至面临着某种未知的危险。
    现在
    呵。
    所有的担心都化作唇畔的一声冷嘲。
    我对吃软饭没兴趣。祈天河手撑着窗沿, 透过狭窄的铁窗缝隙去看外面的世界。
    鹦鹉抬起一只爪子搭在他手背上:不用这么见外。
    祈天河眺望远处风景不说话, 半晌, 似有所悟。
    管家说老伯爵祷告时迷倒了不少年轻小姑娘, 不知道他后来娶得夫人是不是其中之一。
    罗斯特先生第一次放弃研究吸血鬼时,已经步入中年,富有成熟的男人为年轻美貌的姑娘所倾倒, 这种故事太多了。
    鹦鹉代打的提议被拒绝, 这会儿敷衍地哦了下, 突然有些玩味道:说不定他是那个特殊。
    不会。祈天河思忖后摇头:罗斯特先生想要成为吸血鬼,就是为了延缓衰老, 拥有更漫长的生命。
    这种追求注定让他很难被年长的女子吸引。
    思路挺清晰。鹦鹉评价完消失不见, 重新附体展开休眠状态。
    祈天河突然有些羡慕它了,每到一个副本便旅游式地出来逛一圈, 平日里吃点小零嘴, 没食物的时候就休眠作为一只鸟,它的幸福指数大约超过了百分之四十的人类。
    跑题了。祈天河按了按太阳穴, 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老伯爵身上。
    按照刚刚的推断, 如果当时罗斯特先生娶了一位年轻的姑娘,那便和现在的情况有出入。
    伯爵是个妙龄少女, 而老妇人瞧着都有六十岁,可能还不止。
    当然也不排除老妇人因为受到打击太大,所以老得比较快。
    祈天河正想着怎么从管家那里套话,女仆敲门来送换洗的衣服。衣服整体素白, 乍一看很像丧服,他皱眉提起,抖开看是件宽松的白袍。
    这种样式从前多在美术书和壁画上看到过,穿在身上肯定是不伦不类。
    水已经重新加温过,建议现在去洗。女仆面无表情说。
    祈天河跟着女仆往外走,路上打听起老妇人:伯爵的母亲今年多大岁数?
    女仆冷冷看他一眼,就像是在看某个死物,加快步伐往前走。
    祈天河嘴角翘起沉默好啊,沉默就代表着有猫腻。
    浴池造得很现代化,都是分开的小池,很像是温泉疗养的地方。
    祈天河选择了一个月牙形的池子,他来得时候陈点水刚巧泡完澡,端着木盆离开。
    女仆放了杯水在旁边,便也走了。
    池子里还飘着不少玫瑰花瓣,祈天河这两天快对玫瑰花产生排斥心理,不过这种类似温泉的泡法倒还真挺舒服的,他身子后倾靠在石台上,仰着脖子发出一声叹息。
    白色的雾气漂浮在半空中,模糊了人的视线。
    在这种像是大雾一样的环境中,祈天河闭上眼睛,听力要比平时敏锐不少。确定门口那边有异动时,他以最快速度换好白袍,把重要东西收拾好,警惕地朝那边望去。
    层层雾气下,看得最真切的就是一双腿。
    哪怕有热气的加持,那双腿的皮肤颜色依旧不对劲,泛紫,小腿处不知道是色素沉淀下来的斑块还是淤青。
    祈天河小心绕到另外一边雾气较少的地方,一张僵硬惨白的脸骤然出现在眼前。
    对方也看到了他。
    李连?
    李连朝这边走近,差不多是同手同脚,动作十分迟缓。
    好歹他给自己打过两个游戏币,结果戏还没演,人就出了问题。祈天河想了想,递过去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
    多片花瓣多条命。
    李连却没有前几天的激动,原本就干枯的玫瑰花瓣在被他手指碰到时,瞬间碎了一半。
    见状祈天河毫不犹豫握紧拳头,保住剩下的残片,叹道:看来是没救了。
    收好花瓣拍了拍李连的肩膀:节哀。
    转念一想,这句话应该自己对自己说才对。
    祈天河凝视这张没有血色的面孔,有些拿捏不准他现在的状态,故意抓着没温度的手腕往一个池子走,说那里的水温最合适。
    手下一片冰凉,手指触碰到的脉搏处几乎感觉不到跳动。
    你慢慢泡。
    祈天河得到想要知道的信息,准备离开。
    饿沙哑的声音硬从喉咙里挤出来。
    祈天河回过头。
    和鹦鹉喊饿不同,李连的眼神像是丛林里许久没进食的巨蟒,恨不得当场生吞了猎物。
    饿他望着祈天河,来回重复同样的词汇,紧盯着白皙肌肤下的颈动脉。
    对视间李连突然张大嘴巴扑过来。
    祈天河本来要跑,注意到他的攻击能力并不似外在表现出的那种狰狞,跟刚出土的僵尸没什么区别,行为迟缓,不过特抗揍。
    一脚把人踹回到水池里,李连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很快重新站起来。
    祈天河目光一沉,寻常人受到伤害会第一时间捂住伤口,他已经丧失了基本的条件反射。
    收回视线,祈天河摇了摇头快步走出去。
    没有回自己屋子,他直接去了李连的房间,想要知道昨晚这人究竟遭遇了什么。房门没锁,一推开,里面还站着一道身影。
    柳天明听到声音转过头,两人目光对上,他微微点了下头。
    祈天河径直去到床边正要弯腰,就听柳天明道:我已经检查过,床板下封印的蝙蝠不见了。
    他对祈天河使了个眼色,双方合力把铁床翻了过来,地上散着几颗歪歪扭扭的钉子,柳天明指着十字架上多出的几个的小孔:显然李连提前做过防护措施,用走廊里的钉子重新钉过一遍。
    钉子埋得很深,几乎是穿破了十字架,哪怕蝙蝠发难,至少可以争取到一些时间逃跑。
    祈天河:我昨晚没睡,一直靠着门。
    如果那时候李连跑出来呼救,没道理他听不到。
    说着走到床头柜紧挨的墙壁面前,检查地上的灰,分布大致均匀,没有多余的痕迹。
    也不是老伯爵利用密室干的。
    组队获胜后能有额外好处,祈天河不做特别隐瞒,说了见到罗斯特先生发生时的一切。
    柳天明双眼一眯,看向一处。
    祈天河用力拽出床单被褥,中间有一片棉絮几乎是被血渗透了,可李连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他突然想到什么,朝浴室跑去,此刻李连还泡在池子里,身体在波澜中显得有些肿。
    祈天河悄悄绕到他后面,对随后而来的柳天明低声说:你看他的背。
    因为李连现在全身上下都是大面积的深色斑块,后背并不显眼,甚至程度还算是轻的。隔着水雾勉强能看清一些,肤色不匀均的肌肤上有一朵玫瑰图案的轮廓。
    祈天河小心退出去,问:想到了什么?
    柳天明看了眼外面。
    祈天河点点头,显然想到了一处去院子里的玫瑰花。
    每一株根茎都连着一只变异蝙蝠,不闹腾时蜷缩成心脏的形状,窝在土壤里。
    再联想起李连早上说得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祈天河神情有点微妙:床下原本被封印的蝙蝠,或许现在就在他体内。
    啃食了心脏,然后代替了心脏。
    柳天明突然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你认为古堡里谁相对而言比较正常?
    伯爵的母亲。祈天河想也不想说道。
    柳天明点头,看法一致。
    祈天河:但按照二十多岁结婚生子的年龄来推断,她的女儿现在应该接近四十岁。
    从心理学角度分析,老伯爵的取向是年轻姑娘,再者哪怕那时老妇人已经三十出头,伯爵也不该是现在这幅少女模样。
    闻言柳天明目光一动,忍不住自嘲道:我竟然忽略了这茬。
    这其实很正常,祈天河也是才注意到,在此之前他们中从未有人见过伯爵,昨晚是个意外。而当时除了他近距离接触过伯爵,其余玩家都是隔着一段距离,只能瞧个大概。
    相貌能靠化妆打造,但眼角,颈部这些岁月最容易驻足的地方难免会留下痕迹。因此祈天河可以肯定,伯爵的容颜绝对不掺水分。
    母女俩长得像么?柳天明问。
    祈天河点头,他见过老伯爵,怎么说呢伯爵一看就是这对夫妇的孩子。
    眉眼神态都太像了。
    柳天明:所以说伯爵的实际年龄可能要乘二。
    青春永驻祈天河挑了挑眉:这好像也是吸血鬼的特点之一。
    伯爵曾提到罗斯特先生死前重新开始研究吸血鬼,认为可以拯救自己和女儿,照目前的线索推断,很有可能还真被他研究出了什么,造成了基因变异。
    如此一来,古堡里能确认的吸血鬼就有两个,一个是伯爵,另外一个就是伯爵的父亲,力量上前者肯定弱与后者,否则不会用放钉子,布置摇铃等方式防着亲爹。
    话锋一转,祈天河说:不过伯爵的心理年龄确实是个少女。
    长期被困在古堡中,内心竟然还保留着对爱情和家庭的幻想渴望。
    女仆走过来,两人自动停止交流。
    下午茶的时间到了。她提醒。
    两人跟在女仆后面,故意放慢步伐拉开一段距离,祈天河继续探讨伯爵:有遗传病,被生父害得半人半鬼,母亲恨屋及乌,真挺可怜的。
    柳天明颔首认同:如果她再嫁给你,就落实了一生不幸。
    柳天明其实忍了很久,他不是好事之人,平时也很严肃。交谈到这里,不由停下脚步瞥了他一眼,终究问了出来:所以年纪轻轻的,你到底为什么会不行?
    陈点水正好被另一女仆领着从侧面走来,听到他们的对话,这个寡言的男人居然走近加入了讨论:至少解决了一桩心头疑问。
    不仅仅是他,很多人都怀疑所谓的祈天河进游戏是为了对付巫将这种说法,玩家不说是自私自利,但在下副本的过程中,是绝对的利己主义者,哪里会为了别人安危和游戏稳定重新冒险?
    所以一开始陈点水更倾向于祈天河同样是想抢夺游戏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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