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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会啊。后来,我学习了心理学,开始像一个旁观者那样观察自己。你知道弗洛伊德吗?”
    凌云木点了点头。
    “弗洛伊德之所以能有那样的造诣,是因为他非常善于观察自己。他在梦的解析之中,常常引用自己的梦境,毫不掩饰的!不惜将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展露在大众面前。这本书刚开始销量很差,但后来成为了传世之作,你能说他不伟大吗?”
    “伟大。”凌云木乖巧地回应了一句。
    “他认为自我观察是一个自我解剖的好办法,但绝大部分人出于各种目的,都会把自我观察变成反省,一旦反省,很多想法就过不了道德那一关,能展示给外人看的也就剩下皮囊了。
    “木木,你观察过自己吗?”
    凌云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点头,是因为对自我观察和反省不够了解。你做了太多的反省,把那些自己不喜欢的念头压抑在潜意识里。但那些念头太强烈了,一般人或许不会发生质的变化,而你却因此患上了多重人格。”
    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室内只剩下自己一个了。
    他回想杜鹃医生的话,不无道理,可那与他有关系吗?
    在过去,他与他们做了太多的斗争,越是压抑那些念头越是浮上来,而自从他们分裂成个体,他终于放弃了抵抗,甚至还有些轻松了。他知道这些现象在心理学上都有解释,可那重要吗?
    那重要吗?
    已然变成了这样,反而不在乎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尽管有充足的暖气,凌云木却感到越来越寒冷。
    暗色调中亮起的暖黄色灯光,因为独自一人而感觉不到半点温馨。
    高贵的装潢下面,是极简的冷淡和苛刻,能将人冷却成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的动物。
    恍恍惚惚之间,听到了雷恩的声音,他好像就坐在旁边看着自己。
    “现在,你知道什么叫失望了吗?一个专横的人,会把所有心爱之物攥在手中,紧紧的。宠你的时候是百倍的恩宠,弃你的时候也是以爱之名,多么好听。”
    “对,最不会背叛自己的只有自己。”这把声音是从另一边传来的,凌云木艰难地扭过头去,看到了另一个虚影——本。
    “啊——”他忽然惊叫一声,因为在本的背后站着一个小孩,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想逃却无法动弹,只感觉晃出去的自己也是一抹虚影,肉身还沉甸甸地躺在床上。这张床边,聚满了虚影。
    凌云木移开视线,假装那孩子并不存在,呓语般问:“那你认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雷恩说:“当然是把你变成他想要的样子。他只要你一个,一个!我们这些人都是碍事的,你知道那个医生是谁吗?”
    “是谁?”
    “维蕾娜·卡斯特,瑞士心理学家,曾担任国际分析心理学会的主席,出版《人格阴影:学会接受自己性格中的阴暗面》、《克服焦虑》等书,是荣格心理学的继承者。项渊让这样的人来担任你的医生,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凌云木的眼底越发晦暗,“意味着什么?”
    “木木,”雷恩忽然换了一种口吻,凌云木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握住了,有一丝隐约的温度,他说:“木木,你认为我们的存在是一种障碍吗?”
    “……我不知道……”
    “所有的次人格起因,都是为了保护你,无可否认对不对?”作为26岁的成熟男子,雷恩的话具有一定的权威,凌云木和本都在某种程度上认可他。
    本哼了一声:“我好像记得几年前帮你打过架?就你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差点就被按到马桶里喝尿了记不记得?”
    第167章 181-182 颓废
    181
    凌云木当然记得,在升上高中之前,他曾经遭受过很长时间的校园暴力,从被堵在放学路上要钱到或大或小的恶作剧,到初三那年被人按在马桶上喝尿。那时候,是本在脑海里发挥了作用,凌云木第一次举起拳头暴打那些坏学生,暴力的念头不断翻涌,给予他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自那以后,终结了种种欺凌。
    若非如此,他很难想象接下来的三年高中生活,会糟糕到什么程度。
    “所有的次人格起因,都是为了保护你,无可否认对不对?”雷恩这句话说得并没有错,本就是为了保护凌云木而生的。
    而雷恩的存在也有他的必要性。
    “由于你被领养的身世和混血儿样貌,在幼稚的学生群体中,总是被笑话为‘洋鬼子’、‘丑八怪’。甚至有人编纂故事,说什么一定是你的亲生母亲与外国佬□□生下了杂种,要多难听就多难听!那些强加在你身上的□□,活生生地把你心目中甚为骄傲的混血儿身份给撕裂了。你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心智尚未成熟的你开始逃避,你不敢戴眼镜,不敢照镜子,不敢正视拥有一副外国人相貌的自己。同样是混血儿,有人得到赞赏和羡慕,而你得到的是赤|裸|裸的歧视!将外国人那部分扔掉,做一个纯粹的华国人这种怪异的想法日渐强烈,我便应运而生了。”雷恩对自己的诞生了如指掌,尽管这一切都是他倒推出来的,从凌云木对他的避之不及,对他的厌恶中可见端倪。
    凌云木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感到恐惧万分,他极力遏制那股暴力冲动和异乡人身份的想法,可这两股想法反而越来越具体,渐渐地身体里就多了两个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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