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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然为你(GL)——闵然(108)

    时懿眼眸漾了漾,顺从地举起了双手,由着她给自己套上睡裙,而后牵着自己回房:好了,我们去睡觉吧。
    留着一盏小灯,时懿与傅斯恬互道了晚安,枕在一个枕头上,同被而眠。
    身体其实疲乏极了,但两个人抱着对方,久久却都没有睡着。
    来来。时懿知道傅斯恬还没有睡,忽然低低出声。
    傅斯恬睁开眼,绵软应她:嗯?
    时懿眼睫颤了颤,手臂把傅斯恬缠得更紧了些,嗓音有些涩地说:对不起,那时候,没有这样抱抱你。
    傅斯恬怔了怔,所有曾有过的委屈、心碎,仿佛都被这一句话勾了起来,而后,又都被这一句话尽数抚平了。她眼里一下子有水雾漫开,随即,却是凑近了,亲吻了一下时懿的额头,露出了更璨然的笑颜。
    够了。
    能得时懿这一句心疼,她还有什么释怀不了。
    没关系。她含着点鼻音,柔情似水地应。
    时懿深深地注视着她,心又疼又软。她弯起被傅斯恬枕着的胳膊,轻抚傅斯恬脑后的发,柔了眼眸说:有关系。惩罚我吧。
    傅斯恬困惑:嗯?
    罚我以后每天晚上都当你的人肉靠枕,抱着你睡吧。
    傅斯恬眼里荡漾起了笑涟,含羞嗔她:这难道不是奖励吗?
    时懿也被带得莞尔。她用鼻尖蹭蹭傅斯恬的鼻尖,不无遗憾地说:你好像变聪明了。
    傅斯恬低笑,在缠绕的鼻息间不满:你好像不是在夸我。
    时懿发出很好听的笑音,没有辩解。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耳语着,不知道说了多久,也不知道说到了哪里、谁先停下的,困意席卷了神智,两个人拥抱着,沉沉睡去了。
    是六年来,最酣甜的一场好觉。
    天光大亮,朝阳已经晒到了身上,时懿和傅斯恬才睡眼惺忪地醒来。定好的闹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关掉,时针已经指向九点了。
    完蛋。不知道熙竹和繁露上来找过她们了没有。
    傅斯恬和时懿后知后觉地都有点不好意思。傅斯恬抱起自己的枕头,和时懿说了一句她回房间拿衣服,蹑手蹑脚地出门,希望陈熙竹和尹繁露还没有睡醒,还没有发现她昨晚是在时懿房间里过夜的。
    没想到,她打开门,刚走了没两步,陈熙竹就从楼梯口冒了出来。
    她穿得整整齐齐的,显然是已经起来一会儿了。四目相对,傅斯恬未语脸先红,陈熙竹嘴角要咧到耳后了。
    醒了?陈熙竹打招呼。
    傅斯恬抱着枕头,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硬着头皮,状若自然地应:嗯,你起得好早啊。
    陈熙竹说:不早了,民宿的早餐时间点都过了。你们昨晚睡的很晚?
    傅斯恬耳朵热到发烫,不自然地应:嗯,多聊了会儿。
    陈熙竹一点面子都不给,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把嗯字拉得老长,百转千回,意味深长:我懂,我懂得。
    傅斯恬想找个洞钻进去。
    陈熙竹却不肯放过她,继续问:时懿呢?还在睡?
    傅斯恬答:没有,也起来了。
    陈熙竹挑眉,问:还能开车吗?
    傅斯恬莫名其妙:啊?
    陈熙竹憋不住笑了,有些收不住音量地说:我怕她腿软。
    时懿本来听得隐约,耳朵里忽然窜进这一句话,坐床上捏腿的动作忽然一僵,一瞬间脸热到了脖子。陈熙竹这个狭促鬼,太嚣张了!
    她咬着牙,面无表情地下了床,打开了房门。
    陈老师,一大早精神这么好?昨晚两点多,我还听到你们楼下有动静呢。露姐工作到那个时候?她上下打量了眼陈熙竹,盯着陈熙竹锁骨,似笑非笑。
    陈熙竹一下子变了脸色,心虚到恨不得马上低头检查。靠,不会吧,隔音这么差的吗?
    怕时懿说出更羞人的话,陈熙竹立刻认怂,露出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说:啊,既然你们都起来了,那我下楼让露露去叫餐上来啦。
    说完也不等傅斯恬和时懿反应,捂着锁骨,脚底抹油。
    傅斯恬忍俊不禁,时懿也绷不住破功了。
    傅斯恬好奇:你真的听到动静了吗?她都没听到。
    时懿噙着笑说:没有。我诈她的。是昨天拉开窗帘换空气的时候,她看到河面上有一束光倒影了出来陈熙竹和尹繁露还没睡。
    傅斯恬失笑。笑完,她咬了咬唇,眼眸有些闪烁地看着时懿,欲言又止。
    时懿奇怪:怎么了?
    傅斯恬捏了捏怀里的枕头,小声问出口:你难受吗?
    昨晚,时懿确实有些太敏感了。看起来是有点容易不舒服。
    时懿的笑僵在脸上。不难受。她一字一字咬得很重。
    傅斯恬不放心:不然我开。
    时懿微微眯眼,静静地睨着傅斯恬。
    傅斯恬捏紧枕头想忍笑,眼神却还是出卖了她。
    时懿绷着表情,不再看她,转身直接进了卫生间,关上门,听得傅斯恬在门外含笑哄她,笑意还是爬满了眉梢眼角。
    是不是太久没去健身了。她压了压酸软的腰眼,暗忖:不行,得重新捡起来了。
    第143章
    吃过早饭后, 时间不算早了,四个人没有在古镇继续逗留,退了房, 开车进市区游玩。
    下午四点多,她们从当地颇具盛名的园林出来, 直接打道回海城。暴走两天, 陈熙竹和尹繁露都提不起劲了, 决定晚上不安排活动,好好歇一歇。
    大片的时间空了出来,陈熙竹起了心思, 想去傅斯恬住的公寓看看。傅斯恬自然没有拒绝。
    差不多要是饭点时间了,车子下了高速, 驶向市区。时懿问她们晚餐想吃什么,尹繁露说她都可以, 陈熙竹刚想也回答都可以,视线忽然撇到前方路边行人道上几个说笑着从超市里出来的年轻女孩子。
    女孩子们看起来都不过大学的年纪, 两两并肩走着, 一人一边袋子提手地提着一个大塑料袋, 隐约可以看见里面装满了各种新鲜食材,看起来不是要吃火锅就是要吃烧烤。
    陈熙竹一下子就被勾起了馋虫。
    吃火锅好不好?她转回头兴奋地问。
    可以啊。时懿打着方向盘, 自然地问:斯恬, 你有什么推荐的店吗?
    傅斯恬刚要回答,陈熙竹紧跟在后面问:恬恬,你家能不能开火的呀?
    傅斯恬马上了然陈熙竹话里的意思, 她笑道:可以啊。不通天然气,不过可以用电磁炉。你想在家里吃呀?
    陈熙竹点头如捣蒜:我和露露都不会太煮饭,说起来,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家里的饭菜了。上次吃的家常火锅,好像都已经是两年前去露露家见她爸爸时候的事了。我都馋死了,现在说起来都感觉口水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尹繁露又好笑又心疼:我怎么突然有一种你被我虐待了的感觉。
    陈熙竹立马顺着杆子上往上爬,痛心疾首:本来就是啊!你才知道,啧!太不知好歹了。像我这种能为爱吃苦的傻瓜已经不多了,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尹繁露露出被恶心到了的表情,煞有其事:快别说了,晚上晚上我火锅要吃不下了。
    陈熙竹炸毛:尹!繁!露!你再说一遍。
    我说
    陈熙竹猛虎扑食,倾身捂住了尹繁露的嘴,尹繁露呜呜呜地挣扎,两个人笑闹成了一团。
    时懿和傅斯恬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你把车开到我家前面的那个金汇商场吧,里面有一个超市,我们去买点菜。傅斯恬提醒时懿。
    时懿嗯了一声,问:你家火锅是那种鸳鸯锅吗?
    傅斯恬说:不是。
    严格来说,她家的那口不是火锅,是一口多功能锅。她一个人住,吃什么都无所谓,其实很少在家里动手的,这口锅还是傅斯愉看不下去送的。
    时懿说:那你不要买辣的火锅底料。
    傅斯恬想问为什么,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时懿真的很把她肠胃消化不好这件事放在心上啊。所以,昨天早上粥的过分软烂
    傅斯恬心上熨帖,笑意在眼底泛滥:好,都听你的。
    她应得分外柔软。
    时懿装作不在意地盯着马路前方,唇角却也有甜蜜泄了出来。
    她把车直接开进了傅斯恬说的那个金汇商场地下停车场,四个人去超市采购了一番,还买了一小套碗筷,才转战去到傅斯恬住的住宅式公寓。
    把车停在收费的临时停车点,四个人步行上去。
    路上傅斯恬接了个电话,是傅斯愉问她在家还是在餐厅,说她妈做了点煎饼,还热乎着,她和宋禹出门,正好给她捎一点过来。
    王梅芬做的煎饼,是地道的柠城做法,外地还没有吃过那么正宗的味道。傅斯恬想着时懿、陈熙竹和尹繁露正好也在,可以给她们尝尝,就没有拒绝,告诉她:我在家,你到了直接上来就好。
    傅斯愉爽快地挂了电话。
    傅斯恬收起手机,和时懿她们一起走进电梯,按了楼层,解释:我妹妹电话,说我婶婶做了点煎饼,要送过来给我尝尝。
    尹繁露夸赞:你这个妹妹好贴心哦。
    陈熙竹略有疑惑,但不敢问,倒是时懿直接问出口了:你和你妹妹现在关系变好了?
    傅斯恬脸上的笑淡了些,电梯反光镜倒影出她脸上难掩盖的怅然:嗯。
    这几年,她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人也成熟了很多。
    其实如果可以,她倒宁愿傅斯愉能一直像以前那样娇纵快意。和她关系好坏其实不重要了,能好好过好她自己的一生就足够了。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回不去了。
    好在,现在这个结果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否则,她这辈子都没办法释怀。
    时懿若有所思,握住了傅斯恬的手。
    傅斯恬读懂了她无声的安慰,敛起惆怅,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时懿的手背,重展笑颜。
    电梯适时开了,傅斯恬带着大家往她的公寓走去。
    公寓看起来一层至少有十几户,傅斯恬住的那一户在靠电梯很近的隔壁户。时懿抿了抿唇,觉得不太满意。住户太杂了,而且距离电梯口太近了,噪音打扰姑且不说,安全性她也不放心。
    怎么会想到买公寓?她看着傅斯恬开门,不动声色地问。
    傅斯恬说:不是买的,是租的。之前租的不是这里,后来开了餐厅,一开始早上要早起进货,距离市场和餐厅太远了,就搬到这边了。
    租的啊。时懿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她开始在心里盘算她家与南原餐厅的距离。虽然方向不同,但按距离来算,应该是差不多的。
    不用脱鞋。傅斯恬站在门边招呼。
    陈熙竹大大咧咧,一点都没和她客气,真的没脱,直接就踩了进去:我知道,你是不是没有备用的拖鞋给我们。
    毕竟,连碗筷都是刚刚现买的。
    傅斯恬狡黠:那你冤枉人了。她弯腰打开了鞋柜,取出了两双干净的居家拖鞋:我是想让你们随意一点。
    偶尔傅斯愉他们一家会过来的,她还是有备着两三双客用拖鞋的。
    陈熙竹哼笑了一声,并不承认错误,只说:那还是换吧,热死了,脱了凉快点。
    尹繁露表示赞同,两个人便接了傅斯恬递来的拖鞋,弯腰换鞋。
    时懿站在一旁,用眼神询问:我的呢?
    傅斯恬眼眸漾了一下,说:你等我一下。说着她也没换鞋,转身快步就往楼上跑去了。
    很快,她就抱着一双还挂着标牌的新拖鞋下来了,质感明显不同于陈熙竹和尹繁露脚下的客用拖鞋。
    那是她开餐厅的前一年,用连月不休的应酬和加班换来了职业生涯最丰厚的一笔奖金后,失魂落魄,不知道要做什么、要去哪里,路过专卖店时,鬼使神差买下来的。
    和当年时懿为她准备的拖鞋一个品牌的。
    时懿心上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猛撞了一下,悸动到不行。
    试试合脚吗。傅斯恬扯掉标牌递给时懿。
    时懿接过,还没说话,陈熙竹就先闹了:哇,这什么?为什么她的是新的。
    傅斯恬脸腾得有点红,闪烁其词,我不知道你们会来
    陈熙竹戏谑:哟,那你就知道时懿会来了?
    时懿一边换鞋,一边也微仰了头,眼带揶揄地看着她。
    傅斯恬连脖子都泛起了绯色,忽然词穷,感觉怎么解释都不对。她干脆蹲下身子换鞋,不说话了。
    陈熙竹顿时笑得更过分了,尹繁露还落井下石,装出批评陈熙竹的样子:陈老师,你心里有点数好吗,怎么敢和人家时懿懿比。时懿懿是谁,我们是谁。
    陈熙竹装模作样:哎终究是错付了。
    傅斯恬羞到整个人都要埋进膝盖里了。你们话好多啊,看起来一点都不饿,我等会儿就少给你们放点料了。
    她的声音软柔,一点气势都没有。
    时懿心跟着软成一团。她揉了下傅斯恬脑后的细发,和她一唱一和:调味料也不要放,不要给她们调。
    傅斯恬终于笑出了声,低软应:好。
    陈熙竹和尹繁露瞬间笑不出来了,哭哭啼啼。
    傅斯恬哼哼嗤嗤,笑得开怀。
    时懿、陈熙竹和尹繁露注视着她,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欣慰的神色。
    她们的恬恬,还是这样笑起来最好看了。
    四个人笑闹了一会儿,排着队去傅斯恬的小卫生间里洗脚,而后去到厨房开始洗菜洗虾,准备锅碗瓢盆。
    公寓太小了,不过三四十平,厨房站进两个人就要转不开身了,傅斯恬便让时懿、陈熙竹和尹繁露她们在外面的桌子旁等她,有需要给她打个下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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