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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然为你(GL)——闵然(67)

    时懿面色沉肃,攥了攥拳头,指尖泛白,生生地又忍了十分钟。
    傅斯恬依旧未归。
    无边的夜色中,雨势渐大,啪啪啪声一声声像砸在时懿的心头,声声连着无数震荡,震得她越发心烦意乱,无法安宁。时懿沉了沉眸,翻找通讯录,调出了傅斯恬开始兼职时她特意找傅斯恬要的学生家长电话,按下了拨通键。
    很快,电话接通了。
    时懿礼貌地表达来意:你好,我是傅斯恬的舍友。不好意思冒昧打扰,我想请问一下斯恬今晚到您那补课了吗?那她大概什么时间从您那里出来的?好,没事没事,就是她现在还没有回来,手机又关机了,我有点不放心。
    对方家长如实说,傅斯恬是有晚十五分结束。不过按道理,应该是要回去了。可能是大雨导致路上耽搁了。
    时懿道了谢,挂断电话,心里的慌乱一点都没有因为这通电话得到缓解。
    脑海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拉锯,一个小人在说,晚出发加大雨,耽误了很正常;另一个小人却在说,家长也说了,按道理应该是回来了才对。
    太煎熬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酷刑。
    又熬了三分钟,都快十点了,傅斯恬依旧连影子都没看到。时懿整张脸都沉了下来,抓了伞和车钥匙就往宿舍外走。
    尹繁露跟着心急:时懿,你去哪呀?去找斯恬吗?我和你一起去。
    时懿脚步微顿,随即冷静安排:不用,你在宿舍等她,要是她回来了,你给我打电话。
    尹繁露一想也有道理,她应了声好,话音还未被风吹散,时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宿舍门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时懿:谈恋爱好难啊。
    小兔叽紧脏:呜呜呜,你累了吗?小爪子扒拉着时懿又亲又搂又抱。
    时懿耳根发红,假装:有一点。
    小兔叽红着脸,忍着冒烟,更努力了。
    时懿狡黠:谈恋爱好甜啊。
    第88章
    天空泼墨般黑, 大雨如注,在天地间随风扫荡肆虐。宽阔的道路两旁几乎没有行人走动,只有一辆又一辆疾驰而过的车, 溅起一滩又一滩的水花。
    傅斯恬在非机动车道上蹲着。艰难地用脖子压着伞柄,她一手抓着自行车脚踏板, 一手抓着自行车的链条, 努力地想要装上链条。雨被风吹得又斜又急,伞根本挡不住,她浑身都湿透了。
    太倒霉了, 本来就急着回去, 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不知道是自行车老旧松动了, 还是最近下雨车停放在外面进水生锈了, 这一路, 自行车连续掉了三次链子, 总是好不容易刚装好, 没骑多远又掉了,还一次比一次难装。
    傅斯恬两手的锈和油,眼睛被雨水打湿,酸涩得都要睁不开了。终于,车链装上了!
    还没来得及起身, 斯恬?!,天籁般的声音像幻觉一样被风雨吹来。
    傅斯恬条件反射地扭头看向身后。
    夹在脖子上的伞因为动作掉在了地上。
    傅斯恬整个人暴露在时懿的视线里。
    满脸的雨水, 满身的狼狈。
    时懿脸色大变。她绕过车子, 不顾形象地翻过隔离带,大步朝她跑去,撑开伞, 为她挡住了所有的风雨。
    怎么了?没事吧?怎么弄成这样了?她顾不上拢风衣,蹲下|身子,用手擦拭傅斯恬脸上的雨水,语气是少有的慌乱。
    傅斯恬怔怔地看着她,鼻子忽然有些酸。
    她想摸时懿的手,可是她手脏,不可以。她露出一点笑,安抚时懿:时懿,我没事,是车子掉链子了。
    时懿听到这句没事,一路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到了解放,可随即,克制不住的火气却窜了上来。非不肯让她送、非要让人这么提心吊胆!车坏了,就不懂得先打个电话,或者先坐车回来吗?!她张口,视线触及傅斯恬温软的双眸、苍白的小脸,又什么火都舍不得发了。
    走吧,先上车。她压着情绪。
    傅斯恬迟疑:那自行车呢?这里没有可以停放的位置。
    破车还要它干什么?时懿心头再次涌起躁意。她声线毫无起伏地说:放后备箱。
    后备箱可以放下吗?
    傅斯恬有点怀疑。但这也不是重点。她担心:我身上好湿啊,你看我手不小心会弄脏座椅的。不然我
    她话还没说完,时懿直接抓住她的手,拉着她站起了身。
    时懿?!傅斯恬慌乱地想抽手。
    时懿却更用力地抓住了她。她低头与她对视着,微蹙着眉,眸色比夜色还要深沉。
    傅斯恬停下了挣扎,心慌乱了起来。时懿。你你是特意出来找我的吗?
    时懿抿着唇,一言不发。傅斯恬太可恶了。她真的太懂得怎么挑动她的火气、也太懂得怎么让自己心疼她了。比起她的安好,这些身外之物的好坏根本无关紧要。她怎么可以这么不懂自己的心。
    她攥着傅斯恬的手,直接把她带到了车旁,塞进了车里。
    傅斯恬不敢反抗,无措地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好在座椅是皮质的,只是湿应该还好。她侧头看车窗外,时懿绕回了自行车旁。她一手撑着伞,一手推着车,姿势笨拙地在雨中行进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的半个肩膀和背都已经被大雨打湿了。
    傅斯恬心一下子像被针扎到了,尖锐地疼。
    她顾不上手脏,想要打开车门下车自己来,车门却打不开,时懿好像顺手把车门锁了。
    车窗外,时懿已经到了隔离带的缺口旁。缺口横着一条杠,是防止机动车入内的。横杠有点高,时懿好像单手无法把自行车提过去,她动作有点急地把伞收起来,冒着雨把车抬过隔离带。
    大雨浇在时懿的身上,没两秒就把时懿柔顺的长发浇得湿哒哒一片,风一吹,发丝胡乱地都黏在脸颊旁。时懿顾不上整理,在风雨中飘零。
    傅斯恬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时懿何曾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刻。她这是在让时懿、在让她心爱的女孩做什么?
    她降下车窗,声音发涩,冲着窗外喊:时懿,算了,时懿你不要搬了,你让我下来,我随便停一个地方就好了。不说放不放得进后备箱,要放进后备箱,时懿得淋得一身湿透。
    时懿抬头,透过雨幕看向急切的脸庞,心蓦地又软了下去。她在和斯恬生什么气?在故意让她内疚难受吗?明明知道斯恬也不是故意、也不想这样的。
    她深吸一口气,平缓情绪,重新把伞打开,推着自行车走向车子。路过副驾驶座车窗时,她努力放缓了声音安抚傅斯恬:没事,放得进去。
    傅斯恬整张脸都是白的,只有鼻头和眼圈透着些红,将信将疑,那我下去帮你打伞。
    不用了,很快。时懿说着就往后推去了。
    傅斯恬不放心地探出头,看见时懿站到了车尾,打开了后备箱,果然很利落地就把自行车塞到了后备箱里。
    而后,她绕过了车身,走到了驾驶座旁,打开了车门。
    傅斯恬愣愣地看着倒车镜,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时懿打开车门上了车,傅斯恬连忙从扶手箱里抽纸巾给她,递了一半,又想起自己手脏,想要收回来。
    时懿察觉到了,直接从她手中把纸抽走,而后抓过她的手,摊开她的掌心,细致地帮她擦拭手中的脏污:油渍擦不干净,要回去了用肥皂多洗两次。
    傅斯恬错愕,本因为觉得她生气了而忐忑着的心顷刻间安定了下来,软得一塌糊涂。好。她轻轻地应,用另一只手抽了两张纸巾,这次直接上手帮时懿擦额边湿漉的头发了。
    时懿也没阻止,由着她动作着。
    怎么不回我短信。她心平气和地问。
    傅斯恬道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准备回的时候,手机突然跳电,自动关机了。
    时懿从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想说换手机吧,话到舌尖,转为叮嘱:下次记得带充电宝。
    好。
    额发被擦得半干了,时懿直起身子,系上安全带,关掉双闪,问:不回宿舍,回家可以吗?
    傅斯恬从善如流,好。
    车子启动了,傅斯恬想起来问:时懿,你后备箱是不是没关?
    时懿嗯了一声。
    傅斯恬担心:没关系吗?她虽然没考过驾照,但总觉得不大对。
    时懿若无其事地说:就一小段路,没关系。
    话音刚落,车内就响起了刺耳的电子音,滴滴滴地响个不停。傅斯恬坐时懿车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她紧张道:怎么了吗?
    时懿轻描淡写:提醒我们没关后备箱。
    噢。这样特意提醒的,真的没关系吗?
    时懿余光扫她一眼,长睫扇动,忽然坦白:有关系,电子眼不拍,但是如果被交警看到,会开罚单,罚款两百、扣三分。
    傅斯恬僵住,急道:那我们停下来吧,这附近应该有能停车的地方,我把车子锁路边就好了。
    时懿油门没松,只淡定要求:这么晚了,一般没有交警站岗了。你帮我留意右边和后边有没有交警巡逻车,有的话提醒下我,我找个停靠点避一下。
    她这么一说,傅斯恬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无法劝时懿停下来,她只能一路盯着车窗外,提心吊胆。
    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傅斯恬觉得漫长得像有几个小时。
    好不容易车子平安地抵达了停车场。时懿熄火,傅斯恬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终于到了。
    时懿很轻地笑了:这么难熬吗?
    傅斯恬点头,跟着笑道:好紧张,就怕哪里突然冒出一个反光的警服。
    时懿敛了敛眸,忽然说:我出来找你的一路,也是这样的心情。或许,比这更紧张一百倍。
    傅斯恬笑凝固在唇边。时懿她歉疚地呢喃。
    时懿注视着她说:所以,不要再让我经历第二次了。
    以后晚上都让我接送你吧。
    傅斯恬双唇翕动,犹豫着,终于很轻地应了声:嗯。
    时懿看得出她的勉强,心里并没有如愿的轻松,反而愈发沉闷了。她发现她和傅斯恬之间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以至于她们似乎很亲密,却也只是似乎。
    她还想说什么,但这里不是方便长谈的地方,而且两人身上都还湿着。她把话咽了回去,招呼傅斯恬下车。两人进了家门,给尹繁露打了电话报平安,各自去洗澡了。
    因为洗澡的时候一直在走神,时懿洗了四十多分钟才出浴室。出来的时候,傅斯恬已经洗好澡,穿着时懿给她新买的睡裙,规矩地坐在床上等她了。
    这是她们交往后第一次回这里过夜。
    虽然要一起睡这件事她们早已心照不宣,但真的看到傅斯恬出现在她的卧室、她的枕边,时懿还是觉得心头有点热、有点满。可转念一想她们之间的问题,她胸口又有些闷了。
    裙子还合适吗?她状若随意地问。
    傅斯恬忍住害羞,直起身,跪坐着给时懿打量:合适吗?
    吊带裙,低胸,随着她的动作,雪白的浪波轻轻晃荡了一下。
    时懿喉咙动了一下,挪开眼,低声肯定:合适。再合适不过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手所感,谅谁都很难相信斯恬这样纤瘦的骨架下会是这样的好身材。
    绮念在脑海里翩跹起舞,时懿不动深色地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今晚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接上电吹风准备吹头发,傅斯恬主动下床,在她身后站定,取过她手中的电吹风,我帮你吹。
    时懿很淡地笑了一下,松开了手。
    笑意不达眼底。傅斯恬敏感地察觉到了时懿的情绪,心情蓦地也沉了下去。时懿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傅斯恬不敢打扰,只安静地,以手做梳,动作轻柔地帮她吹着。
    头发吹干了,时懿拔掉插头,把电吹风收起来,傅斯恬去卫生间洗手,出来时,卧室已经大灯被关了,只剩下边几托盘上两朵香薰蜡烛的火光在跳动着。时懿上床了,放松地倚靠在床背板上,幽暗中,烛光把她的面容渲染得很柔和。
    窗外雨声淅沥,窗内布帘微动,一灯如豆,满室温馨。傅斯恬神经舒缓了下来。
    时懿掀开身旁被子的一角,抬了抬下巴,邀请傅斯恬上床。
    傅斯恬弯了眉眼,应邀坐进了被窝。
    时懿偏过头看她,拉过她的一只手,放在掌心中摩挲着。静默片刻,她说:斯恬,我们聊聊吧。
    第89章
    光线与氛围是放松的, 可时懿的表情看上去明显是要认真说些什么的。傅斯恬心悬了起来,但还是笑着应:好呀。
    时懿斟酌着切入口,声线温和:斯恬, 我把我这学期的生活费转给你,从下个月开始, 我们俩的生活费合并在一起, 共同负担我们的生活支出,你觉得怎么样?
    宛如平地惊雷,傅斯恬被炸懵了。她完全没想到时懿要聊的是这个, 脑子里一下子闪过很多念头, 有开心时懿对她的亲近和信任,可更多的是顾虑。
    她咬了咬唇, 状若自然地玩笑:不好哦, 你不怕我卷款潜逃吗?
    时懿从鼻腔里发出很短促的笑气音, 不怕。她看着傅斯恬的眼睛, 说:我相信你。
    傅斯恬与她对视着, 笑慢慢敛起。她躲开时懿的眼,垂下眼睑问: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吗?
    时懿说:也不是突然。情侣在一起,生活支出部分共同负担,交给一方打理,不是很正常的吗?
    说是这样说, 但是谈恋爱期间,特别是非同居期间合用的还是非常少见吧?
    像是看出傅斯恬的犹豫, 时懿握着她的手松开, 语气淡了下来:你不愿意,是吗?
    显然是不高兴了。
    傅斯恬一急,连忙抓回她的手说:不是, 我不是不愿意。
    时懿蹙着眉,不说话,面色稍缓。
    傅斯恬动了动唇,话明明就在喉咙口了,却难以启齿。这么多年来,虽然生活费的捉襟见肘偶尔会让她觉得尴尬,甚至会招来一些同学或是同情、或是可怜的有色眼光,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掩藏自己的不富有。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时懿,这样的自我坦露,一直都格外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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