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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然为你(GL)——闵然(24)

    傅斯恬犹豫,还想再劝,时懿淡淡提醒:早结束早睡觉。
    傅斯恬不好再犟了。
    这次同样五分钟的路程却变得漫长了起来,去时觉得宁静的街道也变得萧瑟了起来,傅斯恬如坐针毡,总想和时懿道歉。
    可时懿却总能在她即将要开口前,一个眼神横过来,让傅斯恬自动消音。
    车子再次回到海外教育学院宿舍楼外的停车场。一熄火,傅斯恬解开安全带就催促时懿:好了时懿,你快回宿舍休息吧,真的很不好意思,浪费了你一整晚的时间。
    时懿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傅斯恬以为她答应了,结果走到了通往笃行体育场和宿舍楼的分岔口,时懿依旧慢悠悠地跟着她。
    傅斯恬回头:时懿?表情内疚得像要哭起来了。
    时懿脸色和缓了些,问她:你放心我一个人走回宿舍?
    傅斯恬被她问愣了。她本来没多想,但现在一看,这半夜三更,四下一个鬼影都看不到,时懿这样容色秀丽,柔弱可欺她确实不放心。
    她咬唇,表情越发无措了。
    时懿眼底泛过柔软,走快点吧。
    傅斯恬连忙压下了内疚的情绪,加快脚步。
    笃行体育场的小铁门开着,一眼望进去,整个操场上空无一人。傅斯恬还在搜寻,时懿问:那个是不是你朋友?
    傅斯恬顺着时懿的视线看去,斜对面石阶看台上仰头看着天空的身影,不是陈熙竹又是谁。
    傅斯恬心落了地,小跑起来,我过去叫她。
    脚步落地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空间里无足轻重,但她书包里激烈的钥匙碰撞声却十分刺耳,惊醒了出神的陈熙竹。
    恬恬?你怎么过来了?她站起了身往下跳。
    傅斯恬气喘吁吁地在栏杆外站着: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她一脸焦急的模样让陈熙竹有种做错事的慌张感:我回了你消息,突然就跳电关机了。
    虚惊一场,傅斯恬又好气又庆幸。
    你不放心我是不是?陈熙竹从栏杆下钻出来。
    傅斯恬放柔声音,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熙竹鼻子一酸,突然抱住她的肩膀呜咽了起来:恬恬你太好了,呜呜呜,呜呜呜
    傅斯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怎么了,别哭了,我在呢。
    陈熙竹哭了两声,很快就止住了,眼圈泛红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自行车被偷了。
    陈熙竹不是这么脆弱的人,傅斯恬直觉不止如此。
    果然,陈熙竹垂下脑袋,过了两秒又说:学姐谈恋爱了。
    她居然觉得我经常出现在她身边,是因为我想勾搭她男朋友。换届候选人卡我就算了,背地里还和别人婊我。哽咽里的委屈让傅斯恬心疼。
    她摸着陈熙竹的肩膀给她无声支持,想陪她坐会儿好好地安慰她,可又记挂着时懿。
    时懿没有近前,安静地等在小铁门旁,给她们留出了充足的空间。明明是那样清冷的气场,却又是那样让人心暖的存在。
    陈熙竹也注意到了远处长身玉立的女孩,那边是和你一起过来的同学吗?
    嗯。
    啊?那那我们快回去吧。陈熙竹理智回笼,抱歉道:不好意思让你们大半夜跑一趟,我没事的,我就是失眠,以为出来透透气会好点。宿舍没有适合她哭泣的地方。
    傅斯恬温吞说:熙竹,是她。
    陈熙竹微愣,没反应过来。
    傅斯恬神情里透露出羞涩,陈熙竹忽然福至心灵,恍然大悟,连忙又瞅了那个身影好几眼。
    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宿舍,我们先送她回去再过来好吗?
    陈熙竹恢复往常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刚刚哭过的痕迹了,不过来了,走啦走啦,我们都回去睡觉。她拉起傅斯恬的胳膊往时懿那边跑,在时懿身前站定,大大方方地对时懿笑:同学,大晚上的麻烦你了。
    时懿摇了摇头,微微笑。
    我是法学院的陈熙竹,斯恬的好朋友。
    工商管理学院,时懿,斯恬的同学。
    陈熙竹一挑眉:只是同学?
    傅斯恬脸红,连忙扯陈熙竹的袖子。
    时懿勾唇,改口:好朋友。
    陈熙竹揶揄地看傅斯恬,傅斯恬耳根发热,软声招呼:走吧,我们回去吧。
    陈熙竹健谈,一路上不时和时懿聊两句,进宿舍前,连时懿微信都加走了。
    只剩下傅斯恬和时懿两人从法学院宿舍往回走了,时懿淡淡说:你朋友很有趣。
    傅斯恬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吃醋。踌躇好一会儿,她小声说:我也没有你微信。
    时懿若有似无地笑,你用吗?
    傅斯恬愣了愣,没吭声了。她确实是不常用。
    凌晨四点钟,两人终于再次回到了宿舍,互道了晚安,各自进门。
    失去了一次同床的机会,傅斯恬望着时懿闭上的宿舍门,偷偷遗憾。
    她蹑手蹑脚地爬上床,拿出手机,发现陈熙竹给她发了一串消息:啊啊啊啊,她好漂亮啊!这次我承认她比学姐漂亮了!
    她对你也太好了吧!斯恬,我不相信她对什么朋友都这么好!
    大晚上的,陪你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不是真爱是什么!
    傅斯恬眼波荡漾,无声地笑。再说她都要当真了。
    她平复心绪关心陈熙竹,下次不要让人这么担心了。
    陈熙竹果然还没睡。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的学姐问题,陈熙竹决定翻页,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直女。不值得,还是八卦时懿和傅斯恬比较有趣。
    她言之凿凿地表示:时懿真的对你绝对不一样!恬恬,你要不要真的追一下试试啊。
    傅斯恬推脱:熙竹,你别怂恿我了。
    时懿也是直女啊。
    我不想连朋友都做不成。她想着这大半年来和时懿的点点滴滴,心里又软又涩。
    该满足了的。妄图高楼摘星的人,会连仰望星光的资格都失去。
    跌落悬崖,粉身碎骨。
    天光熹微之时,傅斯恬结束了和陈熙竹的夜聊。检查了闹钟,将将入睡,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
    鬼使神差地,她解锁手机,登录了久未用过的微信。
    新的朋友那里,一个小红点安静地躺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时懿早就添加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傅小兔叽:时懿,我们要不要一起困觉觉,我睡相很好的。
    时懿放小兔叽上床。
    半夜,时懿看着团在怀里的小兔叽和她放肆的小爪子:睡相很好?
    小兔叽毛茸茸的小耳朵蹭着时懿,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越睡越红。
    时懿:???
    是不是该换薄被子了?
    第32章
    仿佛上一秒刚闭上眼, 下一秒手机就震动了起来。傅斯恬难受地摸过手机,凭着本能关掉了闹钟。她难得生出想赖床的情绪,但是不行, 今天是周五,一二节就有课, 她必须起床了。
    和往常一样, 她轻手轻脚地换好衣服、洗漱完,背着书包第一个出门了。路过1315的时候,她看了一眼, 宿舍门还紧闭着, 似乎里面的人依旧在沉睡。
    时懿今早起床一定也很难受。傅斯恬生出内疚。
    她在食堂吃过早饭,第一个到教室, 在时懿往常喜欢坐的第五排帮时懿和简鹿和她们占了座, 自己坐到了第六排等待。
    七点四十分, 尹繁露和雷伊琳她们陆陆续续地来了, 教室人头攒动, 已经坐满了大半的人。她们正琢磨着是一起到前排接受老师目光的拷打,还是打散了插到中间的各个空位上。傅斯恬朝着她们招手,指着第五排的最佳位置:这里
    简直是喜从天降,雷伊琳脸上笑出一朵花,连忙又蹦又跳地移动了过去,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认斯恬为我最棒的朋友了。她一只手脱书包, 一只手握着傅斯恬的手深表感谢。
    傅斯恬又好笑又不好意思。
    后面的人也跟着过来了。祝墨站在椅子旁催雷伊琳:你给我进去, 别堵着。快点,我还要抄作业呢。她扭头拆台:斯恬你别信她,她每天到处给人说, 哎呀,你真是我最棒的朋友了。也不知道到底有几个好棒棒呢。
    尹繁露跟着走进桌椅之间,一脸看透的表情问傅斯恬:剩下的两个位置是不是要留给时懿和鹿和的?
    傅斯恬垂下长睫,嗯。
    鹿和估计过会儿到,时懿说她早上第一节 课不来上了。
    傅斯恬猛地抬头。
    尹繁露猜测:估计是太困了吧,她昨晚好像出门了,半夜才回来的。
    傅斯恬顿时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人扔进了沸糖水里,又甜又难过,坐立难安。都怪她。
    七点五十分,简鹿和也到教室了,时懿果真没有来。窗外西方经济学的老师和别的老师有说有笑地往前门走了,傅斯恬忽然再也坐不住了,把书往包里一塞,提起书包就往后门跑。
    身旁同学在叫她:斯恬,你去哪呀?快上课了。她也不作答,只挥挥手,赶在老师进门前从后门溜出去了。
    她抱着书包站在教室外,像做了坏事一样心砰砰跳个不停,脸颊在发烫,眼睛却在发笑。她背上书包,逆着来上课的人流出学院大门,骑上自行车回宿舍。
    路过食堂时,她停了车,要了一杯三块钱的连锁品牌豆浆和一份五块钱的小蛋糕。回到宿舍,她接了热水温着豆浆,拖了一张椅子到楼梯间,对着1315的宿舍门方向坐着看书。
    早晨的宿舍静悄悄的,偶尔才会有一两个同学穿着睡衣提着早餐路过,傅斯恬耐心地等候着。
    八点半,1315的宿舍门终于有动静了。
    傅斯恬连忙从书中抬起头,看见时懿背着身子在关门。
    时懿。她尾音上扬。
    时懿锁门的动作一顿,偏过头看见是她,微蹙眉头,你没去上课?
    傅斯恬这才慢半拍地反应到自己在做什么。我我忘记带东西了,就先回来一趟了。正好听繁露说你第二节 才去,就想等你一起过去。
    漏洞百出的借口,也不知道时懿信没信。
    幸好时懿只是盯着她两秒,淡淡道:那走吧。
    傅斯恬说好,又说:你等我一下,我把椅子搬进去。
    时懿颔首,按了下去的电梯等她。
    傅斯恬动作很快,电梯叮咚一声开时,她正正好蹦到了时懿的身边。
    给你带的。她把豆浆和小蛋糕递给时懿。
    时懿看她微微泛红的小脸,心有点暖。
    谢谢,起晚了,本想到学院再买早餐奶的。
    傅斯恬梨涡漾了起来,学院自助机里面的都是冰的,空着胃喝不好。顿了顿,她笑又敛了些,耷拉着脑袋再一次道歉:对不起啊,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起晚了。
    时懿几不可觉地轻叹,你要是再道歉,我耳朵就不太好了。
    傅斯恬愣了愣,抬头看见时懿温和的眼,心情终是放松了下来。时懿没吃蛋糕,只快速地把豆浆喝完,取出纸巾擦嘴。
    电梯到一楼了,傅斯恬细声地问:我们走过去吗?
    时懿把蛋糕递还给傅斯恬,反问,你不骑车吗?
    你要坐吗?傅斯恬语气雀跃。
    时懿把空纸杯和纸巾都扔进电梯外的垃圾桶,那你要带吗?
    傅斯恬唇角瞬间高高地翘起:那那我骑车带你过去吧。说着她加快了脚步,快时懿几步跑出了宿舍楼去停车棚推车了。
    时懿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
    不是上下课的时间,通往学院的路上几乎没有人,傅斯恬骑得平稳,时懿侧坐着,依旧只揪着一点傅斯恬的衣摆。
    四月的朝阳和煦,透过大片的棕榈树叶投下光,暖烘烘却不灼人,舒服得人想搬上一把躺椅,闭上眼睛摇晃着,半睡不睡。
    时懿,你要是困的话,可以靠着我再眯会儿。傅斯恬紧着声线哄。
    时懿嗯了一声却没有动作。
    傅斯恬安静了一会儿,轻声道:时懿,昨晚的面你都没吃几口,下次,我赔你一碗面吧。
    怎么赔?
    傅斯恬试探:我请你吃饭吧。
    外面吗?
    都可以。傅斯恬压着心口的期待,你要是想在家里吃也可以。
    那在家里吧。
    傅斯恬雀跃了起来,好,那就算我欠你一顿面。
    时懿发出一声笑音,默认了。
    傅斯恬放慢速度过下坡,耳朵有点热,小声地问:那那昨晚你答应我一起睡的事,能不能也作数?
    嗯?时懿疑惑。
    傅斯恬脸颊烫得不行,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舞会后,我们俩部门不是要联合出游,两天一夜吗?我能不能申请和你一个房间?
    这事啊。可以。
    傅斯恬脸上的笑顿时比路过的满园春光还要明媚。
    身后的时懿似乎真的有些困了,骑过了下坡路,傅斯恬感受到时懿的肩抵在了她的背上,似有似无地依靠着她。
    很轻的力道,很重的分量。有一种拥有了全世界的错觉。
    傅斯恬压着欢快的心跳,骑得更缓更平稳了。
    许是因为车速太慢了,两人前脚刚进教室,后脚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第五排尹繁露她们依旧给时懿留着一个空位,但傅斯恬刚刚坐过的第六排座位上已经有人了。
    老师盖上保温杯的盖子,抬头准备喊继续上课了,傅斯恬连忙硬着头皮小跑到第二排没有人的座位上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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