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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毒——哈欠兄(91)

    江沐脸色惨白,他吃力的抬起头朝上方看去,就看到贺谦言趴在护栏边,正微笑着看自己。
    那目光,就似在欣赏。
    绳子绑的不紧,最好别挣扎的太厉害。贺谦言看着底下的江沐,笑着说道,要是直接掉下去了,可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耿炎跟着贺谦言的手下来到这里的时候,贺谦言首先让耿炎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
    操!你他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看到底下的江沐,耿炎几乎瞬间失去了冷静。
    他一直以为贺谦言千方百计的想把江沐留在身边,是因为在乎江沐,至少不会拿江沐的性命作为对付自己的筹码。
    但是现在
    贺谦言的一名手下,站在吊着江沐的那根绑在护栏上的绳前,一只手握着一把锋利的折叠军刀,刀锋口就抵在绷紧的绳上,两眼直盯着耿炎。
    耿炎呼吸汹涌,掌心紧攥,他盯着那人看了几秒,最后咬牙退了几步。
    此刻,耿炎更希望这是江沐在配合贺谦言演戏,至少可以确定江沐不会有生命危险,可但凡贺谦言对江沐还有一丝旧情,就不可能选择这种危险的方式。
    而江沐脸上的那份绝望和恐惧,很明显不是演出来。
    贺谦言此时是真在拿江沐的命作为要挟自己的筹码。
    这艘游轮上到处都是你的人,想要我命轻而易举,何必还搞这一出。
    你要是不明不白的死在这艘游轮上,我是脱不了干系的。贺谦言淡淡道,就算我有办法脱身,你的养父肯定也能调查到我头上。
    你考虑的真够周到。耿炎冷笑一声,是要我自杀?
    是,在游轮上找个人多的地方,或是监控底下。贺谦言道,最好在行动前为自己注射一剂*,这样你的任何举动都会变得合情合理。
    为什么不在中安市动手?
    凡事要做两手准备,要你自杀也是不得已的第二项选择。
    是吗?第一项是什么?
    让江沐动手了结你。贺谦言也无所谓此刻多说几句,可惜他生性软弱,又或是想起的太多,反而对你下不去手。
    让江沐动手?耿炎阴声道,你是想把江沐变成通缉犯,然后把他藏起来,这样他就不敢再离开你半步,永永远远受你掌控了,我说对吗?
    贺谦言轻笑着,全对。
    海面风浪平缓,贺谦言与耿炎的对话,江沐听的一清二楚。
    江沐抽噎着,也已逐渐想起,自己跟贺谦言早就在贺谦言订婚的那天分手了。
    他早就不喜欢这个虚伪狠毒的男人了。
    贺谦言的手机又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查看,发现又是个陌生号码。
    他能猜到对方是谁。
    母亲很关心你,从她猜到我要对你下手开始,就不停的换号打过来。贺谦言挂掉电话,然后将手机关机,轻笑一声,你死后,我会好好安慰她。
    那倒不必,过去十几年,你们母子俩应该早就习惯没有我了。
    说起十几年前贺谦言靠着护栏,目光深沉的看着海面,知道吗耿炎,当年母亲决定抛弃的人,其实是我。
    耿炎微怔,什么意思?
    我早知道母亲要从我与你之间卖掉一人
    贺谦言至今都记得,在偷听到母亲与那商人的对话之后,他惶恐了一整夜。
    他为了能留下来,陷害耿炎偷钱,挑衅流氓后再让耿炎帮他出头,单纯的认为只要耿炎成为母亲眼中的不良少年,那母亲最终留下的,肯定是听话懂事的自己,然而
    然后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即便那段时间佟婉被耿炎气的七窍生烟,但最终她决定留下的,依旧是耿炎。
    那天下午,佟婉让贺谦言在宾馆里等她,称要带着耿炎出去买零食,说是会很快回来。
    但其实那时候,佟婉已决定带着耿炎离开冬花城,并私下联系了富商,让人来接贺谦言,
    你至今就没有想过,为什么那天我要你跟我玩互换角色的游戏?贺谦言轻笑一声,因为我想要你替我留下。
    耿炎难以置信的看着贺谦言
    思绪如海底的暗流,在无声的平宁下,汹涌惊骇。
    他记得那天。
    记得贺谦言跟他说,他们都说我跟你长的一模一样,那我们把衣服换过来,看看母亲能不能立刻辨出我们两人,如果你能瞒过母亲,下次母亲买糖,我的全给你吃。
    他是个好玩好动的人,但那天为了完成这个游戏,为了兄长承诺的糖果,他一直学着贺谦言寡言沉静的模样,直到母亲带着贺谦言离开,他还在为自己没有被识破的伪装而暗暗窃喜着。
    直到后来,他再也没有等到母亲和兄长回来接自己。
    后来母亲拿着卖你的那笔钱,带着我到了中安市定居。贺谦言的眼眸中碎光沉浮,不喜不伤,他缓缓的说道,我在母亲跟前压抑,恐惧了整整一个月才被发现
    那时,他无时无刻不绷着心弦,即便最终如己所愿留在了亲生母亲身边,但从离开冬花城那一天开始,他就再也无法把自己的母亲当作亲人,他可以尊她敬他,但再无法像对待最亲的人一般去爱她。
    他感觉自己成了一个有母亲的孤儿。
    识破贺谦言身份的那天,佟婉抱着十岁出头的贺谦言大哭了一场。
    贺谦言觉得是自己母亲在痛恨为什么扔掉的不是他。
    在那之后,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为了让母亲相信留下自己是个正确的选择,他变的更加努力,也让自己成为了佟婉眼中完美的儿子。
    但他却怎么也无法忘记,他是个曾被自己亲生母亲决定要抛弃的人。
    他以为,自己的母亲还未真正爱过他。
    佟婉后来跟贺谦言谈过心,他告诉贺谦言,她当年之所以那样选择,只是因为贺谦言体弱多病,到有钱人家可以接受更好的治疗,且贺谦言性情温和,懂事明理,是有钱人家愿意花心思培养的小孩。
    而耿炎,调皮顽劣,爱惹是生非,这要是给其他人家抚养,肯定是要受罪的。
    佟婉对贺谦言是有愧疚的,她一直都担心当年的事会给贺谦言留下心结,所以一直对贺谦言无微不至,那富商给她的钱足够她养贺谦言长大,但后来为了给贺谦言奔个好前程,她才用自己尚存的美色去勾搭了中安市一位房地产商
    可即便佟婉这么说,贺谦言这些年依旧没能踏过心里的那道坎,只是就算心底有怨恨,有郁结,他也从不宣于口,阴暗扭曲的内心,也一直被克制在优雅精致的皮囊底下。
    如果耿炎从未有出现过,如果爱他的江沐,依旧永远爱着他,他贺谦言可以永远那样优雅精致的活下去,对自己的亲弟弟,也永远只有愧疚和怀念,而不是像此刻这般,充满妒恨。
    他曾最爱的母亲,以及他一直以为最爱自己的江沐
    都选择了耿炎
    这些年一直未踏过的那道坎,如今成了宏渊巨壑,连刻意的忽视都难做到。
    耿炎贺谦言看着耿炎,平静的说道,你死了以后,我会继续带着对你的愧疚,怀念你。
    第107章 相信!
    贺谦言的话,令耿炎想起了曾在贺谦言日记里看到的那句对不起。
    如果真是如此,那个女人当初为什么不与他说实话?
    或许
    或许那个时候,她也只是单纯想保护贺谦言,宁愿让自己继续恨她,也不想让自己去憎恨贺谦言。
    耿炎宁愿从来没有听过这个真相,宁愿一直坚持认为当初佟婉最想抛弃的还是自己,这样他对这个女人的厌恨,还能更加纯粹些。
    但是现在
    四层的赌厅,那里人最多。贺谦言对耿炎道。
    贺谦言身后侧的一名手下将一把刀扔在了耿炎的脚边,那是游轮上十分普通的水果刀,小巧但锋利。
    耿炎看着脚边的刀并未立刻去捡,而是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为了江沐去死?
    今晚的结果无非只有两种,要么你一个人去死,要么你跟小江一起。贺谦言笑了笑,你找了他那么多年,忍心看着他葬身在这种地方,尸骨无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在赌我对小江会手下留情。贺谦言轻笑道,好,那我跟你赌。
    贺谦言让手下去割断绑在护栏上的那根绳子,命令刚下,耿炎便喝声止住了。
    耿炎呼吸粗涌,我按你说的去做!
    被吊在外壁的江沐说不了话,只能努力呜咽着发出声音。
    他此刻虽怕的要命,但却不想让耿炎为自己去死。
    贺谦言已决意要他的命,无论耿炎怎么做,他最终都会割断这根绳子,与其这样,那不如让他自己去死
    江沐仰着头,泪流满面的朝着凝望着自己的耿炎用力摇头。
    耿炎最后看了江沐一眼,最后弯身捡起地上的刀,转身离去。
    跟着他。贺谦言指派一旁的手下,清冷道:别忘了给他注射。
    这样事后的尸检,也就能解释耿炎为何精神失智的在众人面前自杀。
    是。
    手下离开后,贺谦言低头看向底下的江沐,笑着问道,是不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江沐仰头瞪着贺谦言,即便眼下泪迹还在,但目光依旧充满怨恨。
    在多重恐惧的刺激下,他的确想起了全部。
    他甚至记得,当年将自己救出地狱的人就是耿炎。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你的眼底也没有一丝悔过。贺谦言冷笑道,耿炎调教的真好。
    江沐忽然开始用力挣扎起来,他双脚踹着身体贴着的游轮外壁,奋力挣动着身上的绳子。
    他宁愿
    宁愿现在就直接掉下去。
    贺谦言笑了起来,刚才说笑的,这绳子很结实,绑的也够紧,光靠你这样挣扎是没用的。
    江沐万念俱灰,连害怕都忘记了。
    他好不容易才和耿炎相聚,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告诉耿炎,当年他救的那个小女孩,就是自己。
    贺谦言斜靠着护栏,点燃了一根烟含在嘴里。
    他以前从不抽烟,现在却意外的迷恋上了烟草的味道。
    海上逐渐起风了,游轮也驶进了M国的海域。
    这时一手下疾步走来,脸色凝重的告诉贺谦言,耿炎中途打昏了跟着他的两人,这时不知道躲到了游轮上的什么地方。
    耿炎身手利落,贺谦言是知道的。
    已经安排人去查看监控了。手下道。
    安排所有人去找,找到后直接强行给他注射。
    离靠岸还久,他的人要找出耿炎并不是问题。
    贺谦言让阿参找到耿炎后将其溺死扔到海中。
    这样再安排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其捞上来。
    注射毒品,神经失控,失足落海,溺水身亡
    和严覆青当初对外公布的死因几乎一致。
    贺谦言看向江沐,冷笑着道,听到了吗,比起你,他更爱的还是他自己。
    江沐却很高兴。
    他这样的人本就不值得耿炎为他丢命,只要耿炎能活下去,他死而无憾。
    贺谦言看着江沐脸上的欣喜,身侧的手不禁握紧。
    十分钟后,如果还没有把那家伙找出来。贺谦言对手下道,直接把绳子割断。
    是。
    贺谦言准备离开时,对江沐轻声道了句,抱歉,小江。
    贺谦言似乎是担心耿炎会到这里救江沐,特意多安排了几人在这窄道内外守株待兔。
    回到游轮内,贺谦言去了餐厅。
    在悠扬婉转的钢琴声中,贺谦言找回了一抹静谧宁和的感觉。
    仿佛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此刻,被挂在外面的江沐,眼帘微垂的低着头,一动不动,连垂死挣扎的精力都没有了。
    他就等着贺谦言说着十分钟后,自己坠入这大海中。
    痛苦只是暂时的江沐安慰着自己,死亡不过是永远的沉睡,只要耿炎好好的,他没什么可牵挂的了。
    站在护栏边的贺谦言手下,掏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然后转头对一旁的同伴道,十分钟了。
    另一人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刀打开,正准备去割护栏上的绳子,一旁突然传来急促的喝止声,住手。
    所有人转头看去,就见贺谦言脸色深沉的朝这边走来,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身烟灰色的西装。
    贺总。手下道。
    耿炎点了下头,生怕被看穿,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随之沉声道,立刻把人拉上来。
    几人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老板,直到耿炎再次冷声道,我要用他引耿炎出来,还不快点。
    贺谦言手下连忙合力拽着绳子将江沐拽了上来。
    江沐双腿早麻了,被拖过护栏后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双手还被绑在背后,江沐也不想配合贺谦言的人,索性就趴在地上不起来。
    你们先进去吧。耿炎装模作样道,我有话要单独跟他说。
    等贺谦言的手下离开后,耿炎迅速上前为江沐解绑,还没来得及报明身份,江沐突然张嘴咬住他的脚踝,疼的他差点嗷叫起来。
    我啊媳妇儿。耿炎迅速道,我是耿炎。
    江沐身体一震,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身前蹲着的人。
    几秒的对视后,江沐认出这的确就是耿炎,眼泪忽的失控。
    解开绳子后,耿炎将江沐从地上扶起,江沐双腿麻软打颤,一时走不了路,耿炎直接将其拦腰抱起,转身飞快的朝游轮尾后方小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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