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营业一时爽——苏维埃毛熊(41)
沈兴波一开始没发现，他正满怀苦涩，手上不停歇地帮林关涛在调酒，心里则越想越苦涩，恨不得也一醉方休，但他不能，待会他还要把林关涛带回去，还要应付其他人的问题，他是不能醉的，而这一点让他更加郁闷了。
所以等他发现林关涛哭了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林关涛的哭法很符合他的性格，沉默地坐在原地，眼泪不疾不徐地从脸庞滑落，哭得不动声色。但不管他哭得怎么淡定，都把沈兴波吓坏了。
沈兴波手足无措地抢过他手里的酒杯，然后脑子里一片混乱，整个大脑都被林关涛眼角滑落的那一滴泪占据了，一时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他放下酒杯，小心翼翼地靠近林关涛，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擦去了他脸上的两滴眼泪，低声问：林关涛，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林关涛转头看了他一眼，拿他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然后，靠在沈兴波肩膀上哭了。
你，你为什么要演《是否还能再说一次爱你》，为什么
沈兴波：？？？
他满头雾水，试探性地回道：为了吃得起饭？
但好在，林关涛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也是，宁平也是％＊也是
沈兴波没听清宁平前面那个人是谁，只能大致猜测林关涛以前还受过情伤，而且听起来和宁平的情况差不多，这也太惨了吧，他又心疼又不解，林关涛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会情场失意，这简直不科学在他看来，林关涛当然是哪哪都好的。
他伸出手，在林关涛头发上方停留了几秒，试探性地拍了几下他的脑壳，然后他就听见林关涛鼻子一抽。
我不相信！
沈兴波心里一痛，手僵在了原地。
沈兴波：你别这样。
林关涛没听清他的话，自顾自地喊道：我真的，真的真的不相信
你叫我怎么相信？
沈兴波推开他，把他的头摆正，双手扶在他颈边，压抑着怒气，刚想说你不相信也没用了，你放弃吧，宁平不是好人，你会被她玩得渣都不剩的！就听见林关涛绝望地喊出了最后一句
你叫我怎么相信休斯顿是这样的人？
沈兴波一顿，话卡在了喉咙里，整个人懵在原地。
嗯？？？？？休斯顿？？？？这里为什么会有休斯顿？不对这里确实有休斯顿，但是这句话的主语为什么是休斯顿啊！林关涛难道不是在为情所困吗？！
他无意识地捏紧了右手，捏得林关涛的肩膀这块甚至有些吃痛了，他清醒了一点点，皱着眉看向沈兴波，不太高兴地说：你弄痛我了。
沈兴波脑子一热：你别说这种话。
林关涛茫然地歪头：为什么？
沈兴波：算了，不对，又被你带着走了，你刚刚说你不相信休斯顿是这样的人什么意思？你今天来喝酒，是因为休斯顿吗？
林关涛理直气壮：不然呢？？？？宁平和休斯顿，我两个偶像同时崩人设，我还不能难过一晚上了吗
沈兴波看着他理所当然的神情，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第67章
沈兴波的心情经历了这段时间的大起大落之后，头一次感受到了大落大起是什么滋味,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雀跃的心。
林关涛对宁平不是为情所困。
这是沈兴波今晚知道的第一件事。
他今晚知道的第二件事是即使是林关涛, 也是会发酒疯的。
林关涛喝醉了发的疯也和他本人一样有特色。
这一点, 是沈兴波扶着他出门的时候发现的。
酒吧门口有一片花坛，一片指的是四个小的, 一个大的。
然后林关涛就站在第一个小花坛前怎么也拽不动了。
沈兴波现在心情好得不行, 耐心地一遍遍问他：怎么了？不想走吗？你想坐一会儿还是再回去？
怕林关涛喝了酒在这里吹着风会头不舒服，沈兴波还从不知道哪儿摸出了一顶毛线帽，妥妥帖帖地戴在了他头上, 还满意地打量一番。如果不是林关涛现在不大清醒，估计能被他气死。
林关涛顶着一顶白色的毛线帽, 像个小学生一样，一板一眼地开口：不是，我是在想, 怎么走最近。
沈兴波：？
沈兴波：那你想出来了吗？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导航，他没记错路啊, 从片场那边来这家酒吧, 只有一条路, 林关涛想从哪里走？
林关涛沉吟一声：沿切线最近, 所以，我们贴着圆走。
沈兴波：？？？？？
话音刚落, 林关涛就紧紧贴着花坛动了起来。
沈兴波现在确信，林关涛确实醉的神志不清了，不然他不会犯这种小学生错误。
而且沈兴波看了一眼他裤脚上沾到的泥巴, 沉默了，希望林关涛清醒之后别窒息吧
他紧紧地牵着林关涛的胳膊，一边陪着他闹，一边尽量温柔地劝说：林关涛，你清醒一点，这根本不是沿切线最短的那个切线。
林关涛停下了脚步，沈兴波刚以为他听进去了，有点小高兴，就看见林关涛茫然地看了下眼前，皱了皱眉，像是有点脑子转不过弯来的样子，最后气鼓鼓地转过头来盯着他：这个，就是切线。
沈兴波：
算了，他高兴就好。
但是这还没完，林关涛又不满地看了一眼他：你，跟在我后面，你现在和花坛是一个同心圆，多走了很多路你知道吗？
沈兴波：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洒满了新鲜泥土的花坛边缘，沉默着走到林关涛身后去了。林关涛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满意地扭头看了一眼，然后
他牵上了沈兴波的手。
沈兴波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楞楞地由着林关涛牵着他围着花坛慢慢绕圈圈，他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了，全身的知觉都集中到了手上林关涛的手有些凉，比他自己手心的温度低很多，握着很舒服，但他还是觉得碰到的那一片皮肤烫得快要烧起来了。他现在一点点都不觉得费事了，他只觉得，林关涛犯的这个无伤大雅的小错误真是太好了，他只希望林关涛的脑子能一直一直转不过弯来，这样他们就可以围着花坛走到天荒地老。
很可惜，林关涛的脑子只抽了一半，走完半个圆弧后，他沿着切线方向出去，又沿着切线方向进入了另一个花坛的领地。
沈兴波：
.
全程顺着林关涛的想法，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路线，沈兴波终于把他们俩安全整回了酒店，林关涛大概是有些累了，他不光是走了一路，还是叭叭叭地指挥了沈兴波一路，本来就喝了酒，现在嗓子更哑，手脚更软，一进房间就乖乖地找了个角落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背挺得笔直，就是眼神有些迷茫，找不到焦距。
沈兴波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自己的手心，另一个不同的温度似乎还没完全褪去，然后去浴室用温水打湿了一条毛巾，走到林关涛挑的椅子前蹲下，认真地给他擦了擦脸。
林关涛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任由温柔的毛巾覆在他的眼睑上，沈兴波一愣，右手底下似乎能感受到林关涛的眼珠动了几下，他收拢心思，手上一点一点沿着眼角擦到太阳穴，这次，他能看见林关涛不安分的眼珠和颤动着的睫毛了。
林关涛的脸型是有些偏圆的，照理说是极具亲和力的长相，但是他下巴太尖，尖锐到有些锋利，人又太瘦，再加上他自带的冷淡感，就极大地中和了他长相上的优势，但是那种锋利感和冷淡感都在他喝醉之后消失了，沈兴波看着他闭着眼睛微仰着头，乖乖坐在原地，姿势如同一个小学生，心脏忽然柔软了起来。
帮林关涛擦完脸，沈兴波又去洗了下毛巾，帮他擦了擦手，然后站在椅子旁边思考了会儿，低头轻声问：去床上睡好不好？在椅子上坐一晚上会难受的。
林关涛迷茫地抬头看了看他，又低头不动了。
沈兴波无奈，哄不动啊这个b。
最后他还是把林关涛扛到了他床上放好，至于林关涛明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穿着过夜的衣服，身上可能还有酒气，会不会就地崩溃这他就没办法了，他尽力了。
把林关涛安顿好，时间已经非常晚了，但是沈兴波一点都不困，他花了一点时间整理好自己，又坐回了床边，看着林关涛的睡脸。
林关涛不喜欢宁平。
他双手撑着床沿，回味了一下这个既定的事实
林关涛不喜欢宁平。
林关涛，不喜欢，宁平。
第68章
沈兴波坐在床边傻乐了会儿，终于回了神。
他最后看了一眼林关涛的睡颜, 起身走到书桌旁, 这里平时是林关涛的领地, 他除了烧开水，一般不来, 现在他拉开椅子, 摆出了一个沉思的姿势，开始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林关涛要怎么追？
事实证明，不管时间过去多久, 人的思维模式是基本不会变的，沈兴波的第一反应, 还是掏出手机来看看他以前拍过的那些偶像剧汲取一下经验没办法，他怎么知道怎么追人？就算知道，追普通人和追林关涛那是一回事儿吗？
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剧集加入下载列表, 他的目光落在了林关涛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书上，相处了几个月, 林关涛对沈兴波的信任值有所提高, 具体表现在, 他再也不用每天看完书锁死在行李箱里了。
说起来, 林关涛说送他的那本书，以后不就可以算他们的定情信物了？
沈兴波看了一眼桌上, 林关涛放在那的是一套《费曼讲义》，他的数学题由于他和沈兴波都知道的原因没有带来，并且暂时由他学长做的小游戏代替了他每日的脑力锻炼, 但是他还是带着一堆书，沈兴波不是没想过问他为什么不用这套代替他原来那套不知道什么数学题但是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一开始，林关涛的内心活动表现得过于明显，满脸你再提那套吉米多维奇我就跟你拼了，后来，就是王导的馊主意引发的连锁反应，沈兴波也没心情去问这种小事了，现在他倒是想起来了，但总不能把睡得正安稳的林关涛拉起来问这事儿，他盯着桌上的这套书，跃跃欲试，想要翻开看看，但是求生欲阻止了他的手，他思考了下，还是拿回了手机，开始搜索kindle电子书。
下载完后翻了几页，味同嚼蜡，没办法，他为数不多的上学时光学的也是文科，过了这么多年，他对物理的认识只有苹果砸牛顿这么简单，他把它们留在了书架里，退出了kindle，沉吟一声，开始给陈辰发短信。
沈：你上次那个针对林关涛的攻略，有完整版吗？就是不要光讲他不喜欢什么，还要讲他喜欢什么的那种。
陈：？那不是攻略。
沈：行行行，不是攻略，到底有还是没有？
陈：给我一天时间。
沈：OK，对了，顺便帮我查一下，他们基科咋入门？
沈：算了，你帮我报个班吧，高中物理那种班。
陈：？
陈：你吃错药了？
沈：我没有。
沈：哦，你不是说，如果我想和林关涛谈恋爱要报备一下吗？我现在报备一下。
陈：？？？？？
陈：我好像没睡醒，你等我睡醒再聊。
沈兴波乐了。
沈：你很清醒。
对面没再发消息过来了，估计是去思考人生了。
沈兴波又乐了一会儿，从书桌离开，跑去衣柜里翻他的行李箱，倒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那本林关涛说送他的书，也就是那本倒霉的，孤零零的，吉米多维奇④。
这是林关涛送他的第一件礼物，而且是对他自己很重要的东西。
没来由地，他突然想起了迟灼，《灼海》里，迟灼很宝贝他的书，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能碰，但是在邹海去往首都上学前，他把邹海叫到屋里，亲手递给他了一本英汉词典。
他还记得邹海当时的心情。
他擦了擦书的封面，翻开它，扉页上签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迟灼。
他只觉得心中万般温柔似水，邹海当时还年轻，把迟灼当神一样崇拜，接过书的时候，激动到手足无措，后来邹海去了工厂，自我怀疑的日日夜夜里，都时不时地会翻出这本词典来，也不翻开，就只是反复摩挲着封面，汲取一点力量。
可惜电影里没有邹海与迟灼重逢后重新翻出这本词典的片段，邹海会有的心情，大抵与他此刻相似吧。
手机滋滋滋地震动了几下，把他惊醒了。
陈：攻略要等等了，上次联系过的林关涛前助理看破红尘回家乡出家了，我也不好立刻去揭人伤疤，过个一天再揭吧，高中物理班已经给你找好了，但是你不许给我露面，我和对方联系的是网课，他开镜头你不开，顺便教高中数学的也给你找好了，我觉得你应该很需要，现在来讲讲你和林关涛谈恋爱是怎么回事儿？
沈兴波嘚瑟地昂了下下巴。
沈：你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林关涛好像喜欢宁平？
陈：记得，你还让我多买了张票。
沈：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喜欢宁平，哎，也不是说不喜欢宁平，就是纯粹地追星，你明白吧，今天他刚知道宁平和休斯顿在一起了，他的反应居然是，他受不了休斯顿崩人设。暖宝宝很贴心
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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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等他发现林关涛哭了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林关涛的哭法很符合他的性格，沉默地坐在原地，眼泪不疾不徐地从脸庞滑落，哭得不动声色。但不管他哭得怎么淡定，都把沈兴波吓坏了。
沈兴波手足无措地抢过他手里的酒杯，然后脑子里一片混乱，整个大脑都被林关涛眼角滑落的那一滴泪占据了，一时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他放下酒杯，小心翼翼地靠近林关涛，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擦去了他脸上的两滴眼泪，低声问：林关涛，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林关涛转头看了他一眼，拿他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然后，靠在沈兴波肩膀上哭了。
你，你为什么要演《是否还能再说一次爱你》，为什么
沈兴波：？？？
他满头雾水，试探性地回道：为了吃得起饭？
但好在，林关涛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也是，宁平也是％＊也是
沈兴波没听清宁平前面那个人是谁，只能大致猜测林关涛以前还受过情伤，而且听起来和宁平的情况差不多，这也太惨了吧，他又心疼又不解，林关涛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会情场失意，这简直不科学在他看来，林关涛当然是哪哪都好的。
他伸出手，在林关涛头发上方停留了几秒，试探性地拍了几下他的脑壳，然后他就听见林关涛鼻子一抽。
我不相信！
沈兴波心里一痛，手僵在了原地。
沈兴波：你别这样。
林关涛没听清他的话，自顾自地喊道：我真的，真的真的不相信
你叫我怎么相信？
沈兴波推开他，把他的头摆正，双手扶在他颈边，压抑着怒气，刚想说你不相信也没用了，你放弃吧，宁平不是好人，你会被她玩得渣都不剩的！就听见林关涛绝望地喊出了最后一句
你叫我怎么相信休斯顿是这样的人？
沈兴波一顿，话卡在了喉咙里，整个人懵在原地。
嗯？？？？？休斯顿？？？？这里为什么会有休斯顿？不对这里确实有休斯顿，但是这句话的主语为什么是休斯顿啊！林关涛难道不是在为情所困吗？！
他无意识地捏紧了右手，捏得林关涛的肩膀这块甚至有些吃痛了，他清醒了一点点，皱着眉看向沈兴波，不太高兴地说：你弄痛我了。
沈兴波脑子一热：你别说这种话。
林关涛茫然地歪头：为什么？
沈兴波：算了，不对，又被你带着走了，你刚刚说你不相信休斯顿是这样的人什么意思？你今天来喝酒，是因为休斯顿吗？
林关涛理直气壮：不然呢？？？？宁平和休斯顿，我两个偶像同时崩人设，我还不能难过一晚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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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兴波的心情经历了这段时间的大起大落之后，头一次感受到了大落大起是什么滋味,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雀跃的心。
林关涛对宁平不是为情所困。
这是沈兴波今晚知道的第一件事。
他今晚知道的第二件事是即使是林关涛, 也是会发酒疯的。
林关涛喝醉了发的疯也和他本人一样有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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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门口有一片花坛，一片指的是四个小的, 一个大的。
然后林关涛就站在第一个小花坛前怎么也拽不动了。
沈兴波现在心情好得不行, 耐心地一遍遍问他：怎么了？不想走吗？你想坐一会儿还是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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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兴波：？
沈兴波：那你想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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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关涛沉吟一声：沿切线最近, 所以，我们贴着圆走。
沈兴波：？？？？？
话音刚落, 林关涛就紧紧贴着花坛动了起来。
沈兴波现在确信，林关涛确实醉的神志不清了，不然他不会犯这种小学生错误。
而且沈兴波看了一眼他裤脚上沾到的泥巴, 沉默了，希望林关涛清醒之后别窒息吧
他紧紧地牵着林关涛的胳膊，一边陪着他闹，一边尽量温柔地劝说：林关涛，你清醒一点，这根本不是沿切线最短的那个切线。
林关涛停下了脚步，沈兴波刚以为他听进去了，有点小高兴，就看见林关涛茫然地看了下眼前，皱了皱眉，像是有点脑子转不过弯来的样子，最后气鼓鼓地转过头来盯着他：这个，就是切线。
沈兴波：
算了，他高兴就好。
但是这还没完，林关涛又不满地看了一眼他：你，跟在我后面，你现在和花坛是一个同心圆，多走了很多路你知道吗？
沈兴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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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兴波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楞楞地由着林关涛牵着他围着花坛慢慢绕圈圈，他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了，全身的知觉都集中到了手上林关涛的手有些凉，比他自己手心的温度低很多，握着很舒服，但他还是觉得碰到的那一片皮肤烫得快要烧起来了。他现在一点点都不觉得费事了，他只觉得，林关涛犯的这个无伤大雅的小错误真是太好了，他只希望林关涛的脑子能一直一直转不过弯来，这样他们就可以围着花坛走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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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关涛的脸型是有些偏圆的，照理说是极具亲和力的长相，但是他下巴太尖，尖锐到有些锋利，人又太瘦，再加上他自带的冷淡感，就极大地中和了他长相上的优势，但是那种锋利感和冷淡感都在他喝醉之后消失了，沈兴波看着他闭着眼睛微仰着头，乖乖坐在原地，姿势如同一个小学生，心脏忽然柔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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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兴波看了一眼桌上, 林关涛放在那的是一套《费曼讲义》，他的数学题由于他和沈兴波都知道的原因没有带来，并且暂时由他学长做的小游戏代替了他每日的脑力锻炼, 但是他还是带着一堆书，沈兴波不是没想过问他为什么不用这套代替他原来那套不知道什么数学题但是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一开始，林关涛的内心活动表现得过于明显，满脸你再提那套吉米多维奇我就跟你拼了，后来，就是王导的馊主意引发的连锁反应，沈兴波也没心情去问这种小事了，现在他倒是想起来了，但总不能把睡得正安稳的林关涛拉起来问这事儿，他盯着桌上的这套书，跃跃欲试，想要翻开看看，但是求生欲阻止了他的手，他思考了下，还是拿回了手机，开始搜索kindle电子书。
下载完后翻了几页，味同嚼蜡，没办法，他为数不多的上学时光学的也是文科，过了这么多年，他对物理的认识只有苹果砸牛顿这么简单，他把它们留在了书架里，退出了kindle，沉吟一声，开始给陈辰发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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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哦，你不是说，如果我想和林关涛谈恋爱要报备一下吗？我现在报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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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没再发消息过来了，估计是去思考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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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关涛送他的第一件礼物，而且是对他自己很重要的东西。
没来由地，他突然想起了迟灼，《灼海》里，迟灼很宝贝他的书，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能碰，但是在邹海去往首都上学前，他把邹海叫到屋里，亲手递给他了一本英汉词典。
他还记得邹海当时的心情。
他擦了擦书的封面，翻开它，扉页上签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迟灼。
他只觉得心中万般温柔似水，邹海当时还年轻，把迟灼当神一样崇拜，接过书的时候，激动到手足无措，后来邹海去了工厂，自我怀疑的日日夜夜里，都时不时地会翻出这本词典来，也不翻开，就只是反复摩挲着封面，汲取一点力量。
可惜电影里没有邹海与迟灼重逢后重新翻出这本词典的片段，邹海会有的心情，大抵与他此刻相似吧。
手机滋滋滋地震动了几下，把他惊醒了。
陈：攻略要等等了，上次联系过的林关涛前助理看破红尘回家乡出家了，我也不好立刻去揭人伤疤，过个一天再揭吧，高中物理班已经给你找好了，但是你不许给我露面，我和对方联系的是网课，他开镜头你不开，顺便教高中数学的也给你找好了，我觉得你应该很需要，现在来讲讲你和林关涛谈恋爱是怎么回事儿？
沈兴波嘚瑟地昂了下下巴。
沈：你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林关涛好像喜欢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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