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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知许眉头紧蹙,“娘娘的意思,臣明白了。”但若他很快放下她是不可能得,毕竟她是他牵挂了两年的姑娘。
    他不是那种得不到就死缠烂打的人,郑家清正的风骨还是深深刻在他的骨子里。
    他朝江采薇和皇帝拱拱手,背挺得板直,不失一分风度,“微臣告退!”
    江采薇一直注视着,看着那道墨色身影逐渐远去。
    萧绎冷哼一声,“贵妃还没看够吗?”
    “……”
    他欲主动伸手牵住她的手,“贵妃该随朕回去了?”
    江采薇不着痕迹地避开,她低着眸子,道:“陛下,臣妾身体不适,想先回启平殿歇息。”
    萧绎低头,看着她细软的腰肢,宫袖上的金银花让他不由自主想到她后背刺的蔷薇花,旖丽又迷人,肌肤更是冷白得如玉露一般。
    他声音不由自主地就柔和下来,问江采薇是哪不舒服。
    江采薇撒起谎来脸都不红,“臣妾来了葵水。”
    听到这话,萧绎心底略失望,前几日他准备召她侍寝时,偏他被郑二踹了一脚,而今日她又来了葵水。
    天祁皇室给皇子上过开蒙课,萧绎知道就算不用男女交.和,其实男人也可以用别的法子让妃子伺候,但萧绎在这事上很刻板,不喜欢那些做法,总觉得太过下.流,而江采薇现在在他心里的地位不同了,萧绎更不会为了私欲,就让她那样伺候。
    他让江采薇回去好好休息,一人去中鸿苑赴宴。
    晚间,萧绎又饮了许多酒,回寝殿时去靠季恩年搀着。
    夜里,他又梦到了魏如月,她挽着牡丹髻,头戴双凤逐月凤冠,脸上依然有着痘疮,目光幽幽望着他:
    “陛下比我可怜多了,你一直在骗自己,她喜欢你对不对?”
    萧绎知道这是梦,因为真正的魏皇后已经去了。
    他冷冷看着她,显然并不喜欢魏如月入他的梦,更不喜欢她说那样的话。
    “江贵妃喜欢朕,若不喜欢朕,她就不会为了朕入宫,更不会救了朕那么多次!”
    “是吗?”魏皇后勾唇笑了笑,“陛下倒是比我更会自欺欺人!”
    她坐在他床边,微微低下身子,凑到他的耳边问:“陛下还记得我当年咒你的话吗?”
    魏皇后的声音在他耳边又回响了一遍,“萧绎,我咒你!我咒……你跟我一样不得好死!死后是个孤家寡人、孤魂野鬼!死前……更连心爱之人也见不到,跟我一样抱憾终身,死、死不……瞑目!”
    她啧啧一叹,“我真是后悔,当年应该咒得再恨一些,你这种冷心冷肺的皇帝怎么会配有人喜欢?我当时应该再多加一句,咒你所爱之人不爱你才对!”
    “你做梦!”萧绎抽出床头的尚方宝剑,一剑戳到她的腹中,魏皇后桀桀凄叫一声,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他的寝殿中。
    冷意如风扑面而来,萧绎倏然睁开眼睛,额上一片冷汗,床畔并没有魏皇后这个人,是他方才梦魇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梦,也不是什么好征兆。
    萧绎掀帘下榻,赤脚踩在盘金绣龙地毯上,唤宫人进来。
    季恩年点灯而来,他看皇帝随意披着一件外裳,眉间隐隐有些不悦,试探问:“陛下可是梦魇了?”
    萧绎用手揉着额头,半靠在团龙隐枕上,“明日召个道士进来,在宫里驱驱邪,特别是魏氏宫里,多召人做做法。”
    “是。”
    他侍奉皇帝这么多年,知道萧绎是不信鬼神的,做法一事更是没见过。今夜他竟破天荒地吩咐这些事,想必那梦应是和先皇后有关了。
    季恩年奉了一张白帕给皇帝,问可否要点安神香。
    萧绎道:“不用,明日你送贵妃过来这儿侍疾。”
    “陛下龙体有何不适,需要内臣现在就去召太医吗?”宫中是有太医留宫守夜的,为的就是防止这种情况发生。
    可季恩年看着,皇帝并不像生病的模样,不过是梦魇了而已。
    “现在不用,明日早上再召。”
    萧绎挥退宫人,一人又靠着枕头躺下。
    季恩年吹灭灯火,回到住处。
    -
    翌日。
    江采薇到长生殿时,就见张渺正在给皇帝把脉,她远远瞧了他一眼,面色不差啊,怎么就到要让她侍疾的地步了。
    她满腹疑惑,待张渺一收手,就问:“张太医,陛下的身体如何?”
    皇帝的身体好得很,就是阳火有些旺,想要和女子亲近,但张渺斟酌后答:“夜里受了风寒,体质有些虚。”
    “是吗?”江采薇不可思议地望了他一眼,除了那场天花,萧绎在她心里一直是体壮如牛的存在,那种一受风寒就病倒的毛病不是老头、老太太和身子本来就差的人才有的么!
    她的原主就是那样的存在,不过现在被系统给挽救回来了。
    季恩年见她不信,就补充一句:“娘娘,昨夜陛下梦魇了。”
    提到梦魇,江采薇立马就想到萧绎患天花时高烧不退,还抓着她的手说她过是鬼的事,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萧绎半靠在座上,见江采薇努力憋笑的样子,目光幽幽:“怎么,朕生病了,贵妃很幸灾乐祸?”
    “……”江采薇一窒,“臣妾没有这个意思。”
    他惯会给人扣罪的,朝堂里的那些臣子跟着萧绎这个面色多变又多疑的皇帝,平日应该很难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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