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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弱白月光后我每天崩人设——将渝(67)

    傅游年不知道去书房里跟他叔叔说了些什么,但确实没去多久就出来了。
    中午炖了可乐鸡翅还有条鱼,另外炒了几个素菜,晚上包饺子,有什么想吃的跟婶婶说,待会儿再去买。婶婶从厨房出来,擦着手笑了笑,跟郁奚说。
    已经很多了,傅游年顺手带上书房门,听到后说,他也不挑食,给什么都吃。
    郁奚偷偷掐傅游年的手背,傅游年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
    傅游年的叔叔一直在书房里没出来,郁奚直觉叔叔可能不太喜欢他,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忍不住往那扇关着的书房门边张望。
    快到中午,饭菜都上了桌,婶婶去书房里叫人。
    别装模作样瞅你那几本儿书了,认得几个字每天看看看,婶婶劈手合上他面前那本书,也不说去给我打个下手,也不去招待人。
    你叫过来的,我可没答应。傅游年的叔叔还是没办法接受傅游年带了个男孩回来。
    那孩子长得真挺好看的,婶婶坐在沙发边说他,你倒是先去看一眼呀。
    再好看也是个男的。叔叔叹了口气。
    他哥留下的两个孩子,一个病死了,剩下的一个看这样将来可能是不打算要孩子,总让他有点受不了。
    他喜欢不就行了,你这管天管地的。
    那将来怎么办?他俩去领养?
    你还没养够孩子?婶婶说,这辈子哪个孩子都没养好,随他们去吧。
    傅游年的叔叔低头半天没说话,然后又辩解,刚听你问,那小孩才二十一岁,这也太小了。
    人家前几天过完生日就二十二了,婶婶实在受不了他,起身出去,你爱吃不吃吧,烦人玩意儿。
    但最后他还是出去闷头吃了顿饭。
    吃饭时偶尔打量了郁奚几眼,感觉看着还挺乖的。
    中午看了会儿电视,刚好最近播到了那个逃生综艺的最后一期收官,当时他们还去录了段祝福,就在元旦这天播。郁奚总觉得在电视上看着自己有些难为情,但傅游年的婶婶还一直拉着他看。
    等看完那期节目,脸颊和耳朵尖都是红的,傅游年趁他去洗手间时,跟过去抱着咬他耳朵。
    傅莹在忙着学校里评职称的事,还有她的论文,也打算年后拿去投稿,所以这段时间都比较忙。
    她没听到傅游年说他男朋友是谁,一进门看到郁奚直接愣住了。
    前几天她还在看郁奚的街舞比赛,给他投了好几票。
    节目上郁奚一般都穿得冷沉低调,也不怎么爱说话,很少会笑,偶尔几个眼里露出点笑意的镜头,都被粉丝截下来疯转,但见到真人好像没那么有距离感,看着还有点害羞。
    姐姐。郁奚帮她挂好围巾。
    傅莹也有点不好意思,朝他笑了笑。
    傅游年还是不怎么跟傅莹说话,他俩向来这样,身边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傅莹去书房接着写她的论文,等到要做晚饭时才出来帮忙包饺子。
    晚上傅游年借了下厨房,给郁奚做板栗甜汤还有蘑菇奶油鸡胸。
    没红糖了,小莹去给妈买一包。婶婶在厨房里说。
    郁奚连忙说:我去吧。
    就只有他什么也不会,饺子也包不住,坐在这里等吃饭总觉得不太好。
    拿上手机,傅游年还在看着火,没办法陪他,带着点笑意,低头小声跟他说,一会儿迷路了给哥哥打电话。
    郁奚很不屑,但还是拿了手机。
    便利店就在小区外面几十米的地方,郁奚戴着口罩和羽绒服宽大毛绒的帽子,像个爱斯基摩人一样在街上晃,他去买了包红糖,回去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走进小区,听到旁边废弃的健身器材附近像是有人在打架。
    那一片都是凌乱的灌木丛和低矮松树,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路灯下能看出雪地上有杂乱无章的脚印。
    那是不是老傅家的小孩?有几个大妈看着指了指,要不上去告诉他一声吧,再给打坏了。
    郁奚听到了她们的话,但是也没多想,挨打的那个身上穿的是高中校服,傅乐大专都快毕业了。
    他不想管闲事,抬脚往楼道口走,又听到拳头砸到身上落下的沉闷声响,动手的那两个人看着像是喝醉了,再这样打下去说不定真的要出事,就犹豫着拿出手机想报警。
    结果其中一个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停下手往郁奚的方向看了一眼。
    郁奚没防备,被对方故意跌跌撞撞凑过来,朝肩膀怼了一下,手机滑出去摔到了地上,顿时蹙眉。
    前段时间他手机坏了,这还是傅游年刚给他买了不到半个月的。
    郁奚攥住那人后衣领让他转过身,抬手握成拳直接朝下颌砸过去,没等对方起身,又朝他肚子上踹了一脚,重新踹翻在地。
    那个高中生还在被按在雪地上打,郁奚索性也不报警了,冷着脸过去一把拽起动手的人。
    谁他妈拽老子?那小混混吐掉嘴里的烟,气急败坏地回过头,被那双冷冽精致的眸子晃了下眼,下一秒鼻梁一阵剧痛,连酸带麻,捂着脸发不出声。
    郁奚松开手,从他俩钱包里拿走了自己修屏幕的钱,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回头捡起掉在地上的那包红糖和他屏幕碎裂的手机。
    哥,我怎么没在这片儿见过你,谢谢,真的谢谢。那个高中生也跟着郁奚朝居民楼方向走。
    手机黑屏了,不知道是摔坏了什么地方,郁奚脸色不是很好看。
    冬天地表冻得坚硬,尤其是晚上,手机摔一下就废了。
    对不住,要不这手机我赔你吧,然后我有空再去找他俩要钱。
    郁奚不想搭理他,还赶着把红糖拿回去,就拉上帽子一声不吭地走开。
    结果那人居然跟着他上了楼,郁奚停下脚步,回过头:别跟着我。
    我没跟你,我也住这儿。那人说。
    郁奚将信将疑,走到傅游年叔叔家门口停下,发现那人也一起停住了,心头直冒火气。对方似乎也发现他心情很差,没敢再多说话,拿出钥匙伸手直接开了门。
    郁奚突然懵了一瞬。
    等抬头看到傅游年,那人才拉住郁奚说:哥,你是我哥男朋友?我说呢,看你不像在这儿住的。
    傅乐滚了一身雪泥,校服外套脏得不成样子,傅莹出来看到,在他后脑勺抽了一巴掌,恨铁不成钢地低声骂他:你又跟谁打架了?成天就知道打架挑事,我真是服了你。
    郁奚忽然中箭,心虚地不敢说话,换了拖鞋去找傅游年,跟傅游年说刚才的事。
    他先撞的我,手机摔坏了。郁奚伸手去抱他,踮着脚尖往他怀里蹭。
    傅游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郁奚惴惴不安,怕傅游年生他的气,拿出黑屏的手机给他看,戳了戳一点反应也没有,连开机都开不了,我错了哥哥,我不跟人打架了。
    你自己受伤没有?傅游年问他。
    郁奚抬起手给他看,一点都没蹭破,那两个混混看着就是胡踢乱打,根本不可能打过他。
    但你不是说傅乐在读大专,他怎么穿高中校服?郁奚想起那假高中生还有点憋气。
    傅乐在外面挨了打,回来又被他爸揍了一顿,委屈得不行,在厨房门口听到郁奚跟傅游年说话,探头接了句话茬:我们学校元旦文艺汇演,我这是表演节目才穿的。
    郁奚发现不管是在游戏里还是外,他都对傅乐感到无语。
    晚上吃饭,傅乐还在控诉自己平白无故被人拦住揍了,他跟那两个人好多年没见,以前也没多少仇,就是喝醉了才看他不顺眼动手的,他根本没有错。
    这一点上傅乐从小到大都很坦率,从来没编过瞎话。
    白天家里气氛一直很沉闷,有人说话也只偶尔说几句,傅乐回来后倒是突然间热闹起来,旁边的人都拿他各种开玩笑,他也不介意。
    他中间还跑去给郁奚盛了碗饺子汤。
    傅游年包饺子时,偷偷地在其中一个放硬币的饺子皮上做了个记号,被婶婶看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婶婶也没说什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背。捞出来时又刚好看到,就放到了郁奚碗里。
    郁奚咬到里面硬硬的东西,有点茫然,扒拉开给他看,傅游年摸了下他的头。
    等到吃完饭,傅游年在阳台上叫傅乐过去。
    时隔多年,傅乐都快记不清傅游年有多久没跟他说过话。
    哥?傅乐踌躇地站在阳台门口。
    打你的人叫什么?傅游年拿着手机问他。
    傅乐说了名字。
    电话那边的人听到了,傅游年就抬手挂断,然后把刚才傅乐私下里塞到郁奚兜里的钱还给他,郁奚没要,他说不用你的。
    傅乐前几天才听傅莹说了傅如琢自杀的事情,直接听得愣在原地,那件事确实是傅莹做得不对,不应该在傅如琢病房外面说那么伤人的话,他还为此埋怨了傅游年十几年。
    对不起啊哥。出去时傅乐跟傅游年说。
    傅游年也不算完全不在意,但事情过去太久,说什么都没有必要了,而且他曾经觉得耿耿于怀的,现在都轻如鸿毛,与其花时间介意已经过去的事,他更想多带郁奚出去玩几天。
    算了。傅游年沉默片刻后说。
    晚上该吃宵夜时,婶婶煮了一锅醪糟汤圆,每人给他们捞了一碗。
    甜糯的汤上还洒了一把桂花碎。
    端上桌大家都怔住了,自从傅如琢死后,傅游年离开了家,他们这么多年都没再见过。
    傅莹一下子红了眼眶,端着碗偏过头吃。
    小奚尝一尝。婶婶在旁边坐下,递给郁奚一把小勺子。
    郁奚接过去捞了一个,小汤圆是豆沙馅的,入口即化,他抿了抿唇,小声说:好吃。
    婶婶背过去抹了抹眼泪。
    外面夜色里不远处有人在放烟花,一声声响在窗外,电视里元宵晚会那么热闹,好像突然时光倒流,回到了十几年前,她每天下班回来,都能看到那几个孩子凑在不算宽敞的茶几上写作业。
    可她现在头发都快白了。
    傅游年看到她起身去了厨房,就轻轻地拍了拍郁奚的肩膀,让他接着吃东西,然后跟过去。
    你过来干什么呀,留他一个人。婶婶回头说他。
    傅游年给她拿了几张纸巾。
    如果当初父母去世,叔叔和婶婶没有收留他和傅如琢,他们唯一的去路就是福利院,在那里会过成什么样,完全无法想象,但这么多年他并没有道过谢,有时候恩情太深,一句谢谢显得轻薄。
    傅游年很轻地搂了下她的肩膀,看到她眼角的皱纹,曾经流了太多眼泪而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睛,笑了笑,低声说:妈。
    一个字就足以让眼泪决堤,她捂着嘴差点直接哭出声,抬手把傅游年从厨房推了出去。
    郁奚有点忐忑,他低头吃了一口汤圆,傅游年还没出来。
    现在已经十点半多了,这儿还给傅游年留着一间卧室,就是两个人睡可能有点挤。
    傅游年过去看了一眼,比单人床要宽敞,低头问了问郁奚,郁奚没什么意见,就拿着被子过去铺好。
    郁奚去洗了个澡,然后跑回房间,湿漉漉地往傅游年怀里钻。
    要擦头发。郁奚拉着他的手摸自己还在滴水的发梢。
    傅游年从他手里接过毛巾。
    你婶婶是不是也不喜欢我?毛巾从头上垂下来,挡住了眼睛,郁奚小声地问傅游年。
    没有,她那么喜欢你。傅游年说。
    郁奚不太信,他有点沮丧,觉得自己没办法让傅游年家里人满意。
    傅游年拿开毛巾,低头亲了亲郁奚的额头,说:对不起,她可能有点拿你当我弟弟了。
    为什么?郁奚转过身勾着他的脖子,我和你弟弟长得像么?
    傅游年摇了摇头,我弟跟我叔叔长得比较像,你俩差不多大吧,要是他活着,今年也是二十一岁。
    郁奚还不太清楚傅游年的弟弟到底是为什么自杀的,他不怎么敢问,但是傅游年其实不介意。
    我当时还在上学,而且要去拍戏,为了片酬,没空每天在医院陪他,傅游年说,晚上过去看他的时候,总是听到他在喊疼,他每天都在腿疼,浑身发烫,很容易就被传染上别的病,化疗完吃不下饭,喝水都吐,做骨穿疼得浑身脱水
    那几年傅如琢大概过得痛苦又折磨,身边隔三差五就有死掉的人,找不到可以移植的骨髓,毫无期望。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希望摘掉身上的管子,哪怕走出去一天晒晒太阳。
    很多病人都会经历这样抑郁消沉的情绪低谷,不管是慢性病,还是重症绝症,能够将人杀死的不只是疾病,还有人自己。
    连傅游年也不懂,他无暇顾及他的情绪,唯一的念头就是赚钱,要是傅如琢没有自杀,还继续熬着等待治疗,傅游年也不知道自己最后会为了钱去做什么。
    郁奚曾经有一次听到罗辰劝傅游年跟他分手。
    当时他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也没有去问,若无其事地回了家,现在才突然明白过来,在罗辰眼里,他也是那种可能会情绪失控的病人。
    我会找机会跟他们稍微提一下的。傅游年抱着郁奚很轻地啄吻他的唇。
    没关系,郁奚有点脸红,傅游年总喜欢这样一下一下地亲他,他们对你那么好,要是拿我当能觉得安慰也没关系。
    说完,郁奚指尖蹭过傅游年的眉骨,反正你喜欢我就够了。
    傅游年翻身压着他倒在床上,按着他的腰顶他,身下的钢丝床随着动作咯吱咯吱的响,郁奚蹬着他肩膀把他踹开,耳根微烫,攥着裤腰不放手,低声骂他:待会儿被人听到了,不要脸。
    傅游年也没想真的在这儿跟他做什么,只是逗他玩,听完笑了半天,想要拉他的手。
    郁奚抵死都不肯松开,可惜这床实在太小,也没处可躲,最后还是被握着脚踝一把拉了过去。
    傅游年低头去亲他,觉得怎么也亲不够,连眼睫翘起的弧度都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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