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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儿忠义,为父欣慰,但九哥儿你要记住了,打仗有信心固然重要,但不可以盲目自信,那样是会吃大亏的。九哥儿还是把眼光放低一些,做点有用的,实际一点的事吧!”完颜旻语重心长地说。
    听得此言,宗懿着急了,他上前一步,似对完颜旻说,更似给自己下了军令状:“请父汗给儿臣一次机会,儿臣可以找到水军将领,也一定可以训练出让父汗满意水军,终究能破了游家军的南海水阵!”
    完颜旻不想听,转过头去朝宗懿挥了挥手说:
    “好了好了,此事以后再议,九哥儿先退下吧,今天是海岭王府的大日子,你切不可误了主人家的吉时。”
    ……
    吉时到,纳兰松月的成人典礼终于开始了。
    宗懿来到典礼场,自乌泱泱的人群里,宗懿很快就找到了游莲。游莲是姨娘,没有资格坐椅子,只能混迹在一大群的丫鬟仆妇里,站在典礼堂的廊檐下伺候。
    宗懿留意了一下游莲的神色,看见游莲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不悦,或不习惯。相反,游莲的脸上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何止是适应,分明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宗懿有些惊讶,他实在想象不出来,游莲在女真为王的场合有什么好玩好开心的?他无奈地摇摇头,心说这女子的脸皮之厚,心之大,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的。
    高台上,纳兰玉正在给纳兰松月加冠笄,纳兰玉替纳兰松月解下象征孩提时代的丫髻,帮她换上成年女子的螺髻。
    宗懿这才发现,纳兰松月今天穿了一身特别收腰的丝袍,似乎为了彰显纳兰松月“成人”的这一主题,丝袍的领口也开得极低。
    可不管怎么倒饬,纳兰松月脸上的稚气是无法改变的。就像小孩子玩闹穿大人的衣裳一样,一脸稚气的纳兰松月与她身上过分成熟的衣衫,就像两道永不相交的线——
    完全不相干。
    今天的纳兰松月很开心,典礼台上的她笑靥如花。纳兰松月遥遥地看向台下的宗懿,心里头充满的是满满的幸福。
    姑母做自己的主宾,九哥前来观礼,今天的纳兰松月,就是世界的中心,连九哥也在围绕自己转动。
    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事,能比今天这场成人礼更让人自豪,更幸福的了!
    纳兰松月幸福满满地望着宗懿笑,希望九哥也能跟自己一样,享受今日的快乐。可宗懿看上去远没有纳兰松月那么幸福,他似乎有心事,视线一直往墙根儿边上溜……
    纳兰松月循着宗懿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那张令人生厌的脸。更让纳兰松月不满的是,就连那十二姨娘似乎都比宗懿幸福,十二姨娘的脸上乐开了花,也不知遇上了什么好事,整张脸都在散发亮光……
    纳兰松月的脸沉了下来,此时纳兰玉正站在纳兰松月的面前,一脸慈爱地与她赞礼:
    “吉月令日,贤侄女松月,始加元服,告别过往,祝愿月儿能收获天下所有的幸福,仰首是春,俯首是秋。”
    说完这句话,纳兰玉上前一步,把纳兰松月轻轻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说:
    “月儿长大了,就要嫁人做主母了。记住姑母一句话,你是我纳兰家的女儿,是我纳兰玉的侄女,你的出身天下无人能出其右。所以你要有定力,能沉得住气。
    男人的花心,就像漫天飞舞的风筝,月儿要做的,是那根牵引风筝的线。你在意的,不应该是撩拨风筝的阵阵野风,你在意的应该是你自己,只有让你自己变得更强大,你牵引的那一只风筝,才永远不会被风儿吹走……”
    纳兰玉淡淡的笑,眼底一片柔情似水。
    她看见了纳兰松月眼底的失望,也看见了台下神思游离的宗懿。纳兰松月对这些小儿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实在太了解了,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小孩子才玩的把戏,最终都敌不过她纳兰玉,口中轻轻的一句呼唤:“九郎”。
    纳兰玉看着纳兰松月一脸感激地与自己道谢,说着亲近又客套的话,转身走上主宾的高椅,从容地坐下。
    有一句话纳兰玉没有说,她要纳兰松月做那根牵引风筝的线,而她自己,则是那举着线轴的人……
    ……
    典礼过后是生日宴,生日宴便是在那七层高的红玉楼举行。
    贵人们陆陆续续都进了楼,各家贵人随行的姨娘小妾们则与众多丫鬟仆妇一起,陪侍着自家的贵人,一道进了宴会场。
    姨娘们本质上还不属于侍妾,与贵人们相比依然是侍女一级的,所以姨娘们都是没有资格入席,她们都和随行的丫鬟一起,站在各家主人的身后,随时听候差遣。
    游莲也不例外,她站在宗懿的身后,远远地看宗懿在摆满酒菜的桌前坐下来,有丫鬟送来琥珀酒,给宗懿斟满了酒。
    纳兰松月是今天的寿星,自然坐在了最上首,纳兰玉的身旁。
    因为被宗懿耽搁了时间,完颜旻终究还是来了红玉楼吃午饭,纳兰玉有些意外,愈发热情地招呼完颜旻到最上首坐好,亲自替完颜旻夹菜,添汤。
    第一次,游莲亲眼见到了完颜旻的五个儿子中的四个儿子。
    完颜旻儿子多,其实并不止五个,他原本是有八个儿子的,在与游家军漫长的斗争中死掉了三个。
    老大宗庆是第一任阏氏阿典生的儿子,在与游继峰作战的时候被游继峰斩于马下。正因如此,完颜旻对阿典一直心怀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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