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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姬满含杀意,一字一句:“太,苍。”
    乔安呆了两秒,转过头,就看见太苍倚在门边,一手抄在裤兜,低调奢华的手工西装勾勒出修长匀称的身形,薄亮镜片后灰雾色的眸子看来,孤冷凉薄得漫不经心。
    听见卫姬叫他的名字,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是懒散看着乔安,慢悠悠挑了一下眉。
    “……”乔安被他这意味深长的小眼神看得浑身皮都紧了。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试探地往旁边挪了两步。
    那眼神稍微和缓了一点,但还是堪比容嬷嬷扎针。
    “……”乔安只好继续挪,直到离卫姬好几米远,才感觉身上那针刺似的威胁视线被满意地收回去。
    卫姬看见这一幕,眼睛都红了。
    “哎呦,卫王来了,实在有失远迎。”
    在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的时候,潘霖急匆匆过来,一看态势不好,急中生智,赶紧对卫姬拱拱手,然后扭头就对乔安说:“可找到你了,你忘了还有好多文件要处理了。”
    乔安愣了愣,下意识解释:“啊,那些文件我都……”
    “又来了一批新文件,现在就得签!走走,别打扰尊主与卫王叙话。
    潘霖一拍大腿,不等乔安说完,拽着她撒丫子就跑。
    太苍看着潘霖把乔安拽走,似笑非笑扯了扯唇角,才有心思转身去看卫姬。
    卫姬站直身子,毫不掩饰身上滔滔的杀意,死死盯着他,像一把欲要血染苍生的凶剑。
    太苍看着他那恨不能将自己千刀万剐的眼神,笑了笑。
    毛都没长齐的小雀鸟,他实在没必要与它生气。
    太苍径自摘下眼镜擦着,漫不经心:“天机事了,卫王还不回焰山,难道在外面还没玩够吗?”
    卫姬冷冷看着他,不想和他缠辩,直接说:“你放了她。”
    太苍手一顿,卫姬冷笑:“你的道貌岸然骗别人还行,我却是知道你的狼子野心,你是故意设计留下她,又迷惑我的手下不让我找到她,意图将她永远困在你身边。”
    太苍听了,没有恼没有怒,却是笑了。
    “什么叫困在身边。”
    他慢条斯理:“她本来就是我的。”
    卫姬气息一滞。
    “天机石里,我们情许三生,相知相爱。”
    太苍语气轻描淡写:“我们现在不过是再续前缘,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可笑!”
    卫姬只觉心口悸痛,猛一拂袖:“天机石里的一切不过是幻梦一场,都是假的!你怎么敢因此对她指手画脚?!”
    太苍没有说话,他只是笑,浅笑看着卫姬,像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轻狂小子,眼神怜悯又漠然。
    那眼神瞬间刺破了卫姬所有伪装的镇定,放出来滔天的怒火与不甘。
    卫姬双目猩红,他身后骤然幻化出一双巨大的火焰翅膀,手中浮出一把黑色长剑,挟裹万钧之势就朝他刺去:“太苍!你该死——”
    太苍慢条斯理把眼镜架上,抬起手,一道漆黑狭长的虚空裂缝无声无息撕裂开,瞬间将周围的一切吞噬。
    他轻轻一弹指,漫天剑风如同被雾气缠绕消失,他看着对面化为一团恢弘烈焰的巨鸟,懒怠又宽容地笑了笑:“好吧,我允许你试试。”
    乔安被潘霖拽出来,听着后面的关门声,很是忧心:“咱们不在那里看着真的好吗,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潘霖奇怪地看着她:“就是因为他们要打架,所以咱们得赶快跑,不然被炮灰了岂不是倒霉死。”
    乔安:“……”
    乔安:潘秘书你为什么逃生经验如此之丰富?
    乔安问:“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焰山之主,卫王卫姬。”
    潘霖解释:“卫王本体是上古四方朱雀,衔天火而生,实力强悍,更是如今一方霸主,脾气暴烈阴沉,和咱们尊主不太对付。”
    潘霖看她还有点担心的样子,特意宽慰说:“没事儿,尊主年纪大了,不至于和小辈计较,向来手下有分寸,看在他镇守一方的份上,不会下狠手的。”
    乔安不是很敢想,能把上古朱雀当小辈,太苍的真实年纪是得有多大。
    她果断掠过这个可能使她怀疑人生的话题,问潘霖:“潘秘书,他认识我,我们似乎在梦里见过嗳,我做的那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潘霖愣了一下,苦笑说:“乔姑娘,这个事情,您还是等一会儿去问尊主吧,尊主会亲自给您解释的。”
    乔安看他不愿意说,挠了挠头,只好坐回去,一边翻看文件,一边忧心忡忡听那边的动静。
    太苍慢慢捏住手,漆黑的剑锋在他手心被一寸寸碾碎,化为黑色的飞灰转瞬湮没。
    烈焰狠狠坠落在虚空中,狭长的凤尾与遮天盖地的巨翼消失,只剩下一具踉跄着跌倒在地上、遍体鳞伤的青年躯体。
    周围灰黑幽邃的混沌缓缓褪去,夕阳灿烂的光辉透进来,将办公室照得整洁而明亮。
    太苍慢悠悠走到落地窗,点起一支烟。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不是我强留她,她是愿意留在我身边。”
    他淡淡说:“她爱我,无论有没有那些记忆,无论我用什么手段,无论你怎么努力,她都只会爱我,也只会选择我。”
    卫姬猛地攥紧拳,指甲深深陷进手心,渗出斑驳的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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