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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反派魔尊(穿越)——幕

    沈辞镜想了想,觉得这话有点伤人,于是继续沉默了下去。
    没有得到沈辞镜的回答,那声音便沉默了下去。
    许久,那声音开始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什么?那人在说什么?
    沈辞镜恍惚中飘得更高了,想要听清那人的声音。
    缘
    什么缘?
    缘什么?
    沈辞镜的魂魄飘飘荡荡,似乎就要离开身体,直入九霄,去往那天外天,境外境。
    然而就在他即将离体而去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火。
    那片在黑色巨人脚下熊熊燃烧的恶火。
    以及那个在黑暗中化身恶火的人。
    沈辞镜突然清醒了过来。
    这一刻,他遗忘了方才于须臾中感受到的冥冥天命,遗忘了那九霄之上的天外天与境外境,遗忘了书生那句像是自嘲又像是预言的质问,甚至遗忘了身边的书生,只下意识拔剑,投掷向视线尽头的那黑色巨人。
    只见这三尺青锋清如水,亮如冰,横跨千里,瞬息而至,将黑色巨人的手定在地上,刚好为谢非言解了燃眉之急。
    可下一刻,那黑色巨人狞笑着拔出手掌上的剑,骤然捏碎,而后蓦然一掌拍在大地,于是大地震动,海浪滔天!
    沈辞镜心中越发急了,就要上前,但书生再次按住了他。
    你也太心急了。
    书生轻叹一声,手中折扇的扇面骤然漫出水一样的波光,而后那扇骨也亮了起来。
    一道,两道,三道。
    一共十二根扇骨,如今亮起了三道。
    但这一刻,原本在海岸边配合着镇海卫、保护撤退的广陵城众人且战且退的修士,突然头皮发麻,感到一种凛然危机在城中突然蔓延开来,如芒在背,令人汗毛直竖。
    书生笑了笑:许久没动过手了,我都快忘了要如何杀人了。
    他屈指敲了敲扇子,于是扇骨再度亮起。
    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
    十二根扇骨,即是十二根剑骨!
    它们有一半之数依然黯淡无光,另一半却冲天而起,在城主府的上空发出了如金铁敲击如玉石碰撞的声音。
    这就像是一个开端,像是两军开战时的第一声击鼓,于是,随着这重鼓敲响,广陵城内外,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其剑同时脱手冲天,倒悬于天幕!
    数不清的剑化作了看不清的云,沉沉压下,瑰丽雄壮,令人仿若置身梦中。
    而后,这书生向着海岸一指,于是这森寒幽冷的剑云便轻轻漾开,化作满城风月,如春风般向海兽温柔拂去。海岸边,被这无边风月拂过的海兽,就像是被人轻轻从画布上擦去的画影,无声消失一点点、一寸寸,没有挣扎,没有血迹,没有嘶叫。
    遍布了整个海岸的数十万海兽,在这血色风月的吹拂下为之一空,片刻前还与众人死战的敌人,一眨眼后就如泡影消失不见。
    空荡荡的海岸,唯有海浪声阵阵。
    众人目瞪口呆,僵立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后,这温柔的风月继续向前,向着远处的黑色巨人涌去,层层叠叠。
    在这样的风月中,那黑色巨人怒吼起来,但却也无法阻拦这风月的脚步,只是数个呼吸的时间,就在这风月中消弭于无形。
    结束了?
    这个像是神灵赐予人类的黑色灾难,就这样消失了?
    众人茫然无措,心中的成就感与狂喜还未生出,下一刻,那黑色巨人消失的方向,竟爆发出了一股更强烈恐怖的怨气!
    我不甘心!
    那嘶吼声越来越疯狂,越来越高昂,越来越像野兽的咆哮。
    我不甘心
    无数埋藏在这大海之下的灵魂,无数被投入畜生道的无辜者的怨念,在这一刻回应了陆铎公的执念与咆哮。
    我不甘心!!
    天色越来越黑了,无星,无月,无光。
    书生第一次皱起了眉头。
    他抖开折扇,点亮了剩下的六根剑骨。
    于是,那海风怒涛也被强硬地卷入了这场血色风月,化作了无边无际的剑光,一次又一次地将这怨气的源头剿灭。
    然而这怨气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复生!
    这像是一个永无尽头的拉锯战,作为旁观者,众人似乎只能等待书生力竭,或是怨气彻底消弭,除此之外,他们似乎什么都帮不上忙,也怎么都插不进手来。
    他们无能为力,无计可施。
    可谢非言绝非是坐以待毙的人!
    当这怨气源头第三次重生时,谢非言就已经明白这件事怕是不能这样轻易终结。
    他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什么,骤然回头赶向了广陵城。
    半路上,他迎面撞上匆匆而来的梦观澜。
    见到谢非言后,梦观澜大喜,急急道:谢长老,你说的密道里的东西,我们找到了!她说着,手中的东西向谢非言递来,我想着或许对长老你有用所以赶快送来了现在还能用吗?!
    第65章 以恶报恶
    谢非言定睛一看, 只见梦观澜递来的是一块玉简。
    这块玉简似乎才被人从海泥中□□,其上不但有未拭净的水,甚至还有斑斑点点的泥土。
    然而, 直到谢非言接过这玉简后他才发现, 这玉简上的斑点并非泥土,而是一个个凝固的灵力涡旋。
    所谓的灵力涡旋, 即是未填满灵力的灵力节点, 一般出现在法阵构成图上, 换而言之也就是,这根玉简其实并非普通玉简, 而是某个未知法阵构成的一部分!
    谢非言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 口中急急问道:可还有发现别的东西?
    梦观澜道:飞羽姐姐说,这个是在密道的深处发现的, 那里有一个简陋的法阵将这玉简的气息遮蔽了, 还是我们其中的第一个弟子眼尖, 瞧见了它,才让飞羽姐姐成功将它拿了出来。
    谢非言心中生异:拿这玉简的时候,可有遇上什么别的东西?
    梦观澜摇头。
    谢非言闻言,心中有些举棋不定, 面上却只笑道:很有用,你先去吧。
    梦观澜面上露出高兴神色, 果然没有怀疑,转身离开了。
    谢非言转身面对那怨气源头, 手执玉简,心中犹豫。
    这件事其实并不寻常, 处处透着矛盾。谢非言想要暂时理清自己的思绪, 将这件事头从到尾地想一遍。
    然而此刻, 在谢非言的感知中,远方的怨气越发浓郁,虽然嘶叫声越来越微弱,但聚集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了。眼见这不知源头的怨气源源不断,很快就要顶着这狠辣剑光再度复生,谢非言终于不再犹豫。
    也罢,就让我来看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吧!
    谢非言激活了这灵力涡旋,下一刻,他就从大地上消失,被这玉简带往了一切事件的核心位置一座大阵的深处。
    当谢非言于这大阵深处睁开眼时,他发觉四周一片灰蒙蒙的怨气凝做实质,伸手不见五指,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气味。
    唯有无尽的灵力如同河流,向着这大阵的某一处汇聚。
    谢非言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就算他试探着打开系统的地图,地图上也是一片黯淡黑灰,所以他默默辨认了一下这灵力河流后,便顺着这河流向最后的终点走去。
    这个地方,除了灵力的流动之外,没有任何的参照物,于是时间似乎也在这一刻模糊了概念。
    谢非言感到自己似乎只是走了一小会儿,又感到自己似乎走了一个时辰,也不知他到底走了多久,突然的,死寂的黑暗中传来了水滴的声音。
    嘀嗒。
    嘀嗒。
    这声音细细的,小小的,几乎难以被人捕捉。
    但谢非言听觉非同寻常,远远地便将这声音收入耳中。于是他精神一震,加快了脚步,迅速向那水滴声发出的地方走去。
    很快的,谢非言来到了那水滴响起的地方。
    这时,只见五彩的微弱灵光从这水滴声的尽头漾出,化作梦幻一样的波光,在谢非言模糊的视界里摇动。
    分明谢非言的视力因体内灵力紊乱的缘故被压制到了极点,但这一刻,谢非言竟能够清清楚楚地看明白这五彩灵光的真相一个已接满半个玉杯的灵液!
    所谓的灵液,就是液化的灵力。
    而这一小杯灵液,则是聚拢了方源数百里的灵力,并利用法阵将其强行压缩为了液体的成果!
    这样的东西,可谓是一滴万金!无论将它放在什么地方,都有绝佳妙处炼器也好,炼丹也好,哪怕直接将这灵液喝下也好,都能达到极佳效果。
    反正比系统的洗髓丹好用多了!
    然而不知为何,这样当之无愧的天材地宝,谢非言在看到的第一眼时却生出了莫名的悲伤。
    这一刻,谢非言就感到自己身处的世界并非是死物,而是亘古沉默的巨人。这些流动的无形的灵力,是巨人的血液,而人类,则是寄生巨人身上的微小生物。人类依托于这巨人的生命而生,依靠这巨人的血而超脱,最后,人类觉得这依然不够,又抽出了这巨人的血,一口饮尽,想要靠它获得更多。
    而对于这一切,这个无声的巨人,却始终不发一言。
    谢非言站在原地,神思有些恍惚,心脏蓦然悸动,在这五彩灵光的围绕下,眼前突然闪过一些奇怪的记忆和画面。
    对于这些记忆和画面,他能够清晰辨认出它们绝不属于谢非言可他却难以确认这记忆与画面是否不属于自己。
    我是谁?
    谢非言。
    还有呢?
    谢斐。
    还有呢?
    还有吗?
    快想起来吧。
    谢非言头痛欲裂。
    他看到自己出生于污秽的角落,是最底层妓子的孩子,不到十岁就因失去母亲的庇护而被赶出了青楼的破屋子,流浪人间。后来,没多久,他在破庙中被一个老和尚捡到了。那老和尚看着他,慈悲道:小施主,你天生慧眼,身具灵根,然一生坎坷,难得善终也罢,这些你也不一定听得懂小施主,你可要与我回圣云禅院?
    但很快的,他又看到自己出生在贫苦之家,父母天天唉声叹气,吃食也日渐稀少。终于,有一天,一个穿金戴银的婆子来了这破屋,抱起了自己,对父母说道:那么这孩子我就抱走了,从此以后他就不是你们家的人了记住了,你们的儿子饿死了,尸体也早早埋了,对任何人都要这样说,切莫走漏了风声,明白吗?
    然后是生于卑贱中的渔民,然后是亡国破家的皇子,然后是
    一个又一个,一人又一人。
    他像是经历了无数次轮回,无数次分别与背叛,无数次心如刀绞和痴怨癫狂。
    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记忆污染了他的灵力,也污染了他的神智,拉扯着他向无尽的黑暗深渊坠落。
    然而在他即将触底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轮明晃晃的满月,还有满月下那张熟悉的沾血的脸。
    小斐她抓紧了他的手,含泪的眼里像是期盼,像是不舍,好好活下去做一个好人
    做一个人,一个保护同类、扶助弱小,哪怕是临死时也可以坦然说我的一生问心无愧的好人。
    他虽已辜负了母亲的期盼,成不了她想要他成为的好人,但他一直记得自己是谁。
    他是谢斐,也是谢非言。
    除此之外,不是任何人。
    这一刻,谢非言终于醒了过来。
    谢非言清醒了过来。
    他回过了神,也理清了自己的神智。
    他猜测,方才他看到的那些记忆,应该就是弥散在四处的怨气原主人的记忆。虽然不知道这些记忆为什么会散落此处,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突然涌入他的脑中、被他所捕捉,但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谢非言大步向前,站在这灵液的一旁,手执玉简,仰头望向上方,想要找到破阵之法:如果他没想错的话,广陵城外那一次又一次复生的怨气聚集体,其源头应该就是这座法阵了。
    所以按理来说,只要他将这法阵破开,那么就能顺利终结这次事件了。
    但是,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这个法阵的主人,又现在在什么地方?
    几乎就在谢非言升起这个念头的瞬间,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没想到最后来到这里的人竟然是你宁斐。
    谢非言转身。
    在他视线尽头,那令人过耳难忘的、仿佛是骨头摩擦碰撞的声音响起:我真是好奇啊,宁斐你的前世,是什么样的?
    那人缓缓走出,一半人形,一半却像是融化的淤泥赫然是呼延极!
    这时,呼延极并没有看谢非言,而是越过他,望向了他身后的那一小杯灵液。
    呼延极缓缓道:你应该也看到了吧?你的前世。
    谢非言无声皱眉:前世?
    呼延极道:当年,我正是误入了这个地方,才从懵懂混沌的野兽,成为了一个不,半个人。他自嘲一笑,但有时候我却想,我宁可从没有来过这里。
    谢非言并不知道呼延极在说什么。
    现在的呼延极,在谢非言眼中比较像是一个走火入魔后将自己练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的蠢货。
    谢非言不动声色,道:误闯?这里的主人难道不是你吗?
    呼延极咧嘴一笑,带着难以言喻的恶意与痛快:是我但却是从十年前开始的。
    十年前?
    说到这个标志性的时间点,谢非言恍然大悟,难道说,这个法阵的前主人,是陆铎公?他心念电转,道,你在他死后,不但将这法阵据为己有,并且用怨气污染了这座法阵,将它作为你操控海兽的手段?
    呼延极大笑起来:没错,没错!宁斐,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不过有一点你却说错了我并不是在那老贼死后才动手的!早在三十年前,我就在潜移默化地转变这个法阵,而那老贼,他太过自负了,竟从未想过有人能够找到这里,也从未想过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了手脚、改了他的法阵,所以他也从未想过,高高在上的他,死后竟会被我这样不起眼的小人物抓住他的魂魄,炼化他的魂体,成为被我驭使的怪物!一次次生,一次次死,永生不死,永死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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