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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反派魔尊(穿越)——幕

    谢非言刚一上手,就忍不住叹气了,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方才的心虚气短到底是因为伤重而是因为绷带厚。
    还好上次小镜子来的时候他没顶着这个可笑的绷带脑袋,否则他简直无地自容。
    要知道,强是一版本的事,帅可是一辈子的事!
    他谢非言帅了一辈子,绝不能在异世界翻车!
    一边在心里嘀嘀咕咕着,谢非言一边上手拆绷带,然而他刚拆了两圈,一个轻灵的脚步声踩着小碎步靠近,而后便是一个小姑娘大惊小怪的声音。
    等等等等!别拆呀别拆呀!
    这小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最多不过十岁,而且还有些耳熟,似乎就是在谢非言昏迷时照顾他的几人之一。
    她的声音娇声娇气的,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天真,直接扑到了谢非言的身上,按住谢非言的手:别拆呀!我包了好久呢!
    谢非言冷不丁被这小姑娘扑了个正着,身形微僵,不露痕迹地捉住这小姑娘的手,将她从身上放下,好声好气道:原来这几日是道友你为我诊治操劳吗?劳道友费神,是我的不是,只不过如今我也不是想要浪费道友的好意,而是我方才起来后就呼吸感到不太畅快,这才想要拆开脸上的绷带松快一下。
    这小姑娘年纪小,向来都在药室中为师兄师姐们打下手,被呼来唤去,一直被当作不懂事的小孩子,哪里像现在这样被郑重其事地当作大人一样地对待过?
    因此,谢非言这边话音刚落,小姑娘脸上就腾起烧红,风风火火的性子也变得扭捏了起来,手指勾在身后扭啊扭的,细声细气道:是是我学艺不精,才叫公子,咳,这才叫这位道友感到了不舒服不过道友,虽然这绷带是包得厚了点,不舒服了点可真的不能拆的!
    为何?谢非言依然好声好气。
    小姑娘叹了口气,小大人般说道:你全身都有严重的烧伤,面上自然也不可避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日后脸上恐怕会她欲言又止。
    谢非言怔了怔,沉默片刻。
    那我现在的模样很可怕吗?谢非言说。
    小姑娘像是吓了一跳,急急说道:没有的没有的,公子你这般风度,怎么能说是可怕呢?你可比那些虽然有一张脸但却腹内空空的师兄们要厉害多啦!
    谢非言一叹:所以,的确还是有些吓人吧?
    那么那个时候,沈辞镜在已经知晓他气血耗空、面部烧伤后,又看出他目盲时,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说要跟他在一起?
    同情吗?
    谢非言沉默了片刻,而后掀开了身上的被子,站起身来。
    等等!等等!公子,公子,你的伤还没好呢!得卧床静养才行!小姑娘大惊小怪地扑上来,想要将谢非言按回去,却又怕扯到他的伤口,很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谢非言这时已经将脸上的绷带拆了七七八八,只余薄薄的一层。这时听到小姑娘的声音后,谢非言很想要向她笑一笑安抚一下,但他很快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于是他侧开了头,轻声道:抱歉,劳道友这段时间费心了。大家萍水相逢,你们却照顾了我这么长一段时间这样的情谊,我铭记于心,日后定会报答,如今便先离开了。
    离开?欸?离开?!小姑娘声音更惊惶了,你这样的伤势,还想去哪儿呀?!你根本连床都不该下!
    谢非言笑着,声音平静却坚持:这伤看起来厉害,但我功法特殊,有办法叫它好起来的,道友不必挂念,我自然不会拿我的性命开玩笑。
    可是,可是
    最后,小姑娘拗不过固执的谢非言,一跺脚一甩手,风一样跑出了房间。
    师姐!风师姐!小姑娘大喊着,那个好看的公子说要走了!
    走?谁说要走?!
    小姑娘刚跑出房门,下一刻,就有人带着风卷进了房间内。
    然而来的人却并非是小姑娘口中的风师姐,而是一个谢非言再熟悉不过的人。
    你要走?现在?
    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满腔的困惑不解,还有隐隐的失落伤心。
    为什么?你明明伤还没好,为什么一定要走?难道你真的变心了吗?你宁可不治伤也要摆脱我吗?!沈辞镜委屈的声音含着气愤和指责,像是在面对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谢非言再一次感到脸颊发烫:你!还有小孩子在这里,你都胡说些什么?!
    沈辞镜理所当然:那小师妹,你先出去一下。
    小师妹:
    小师妹目瞪口呆,然后被姗姗来迟的风师姐提起,带出房间。
    远远的,小师妹结结巴巴的声音顺着风传来。
    刚刚刚刚刚沈师兄他他他说
    风师姐: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可是那位公子看起来又好看又可怜,我们怎么能把他跟沈师兄放在一起呢?
    你才同那人说了几句话,就知道人可怜了?再说了,你沈师兄不好看吗?
    可沈师兄又不是公子!他是棒槌!
    万一别人就喜欢棒槌呢?
    ???
    谢非言听着听着,脸上不由得又烧红了起来。
    沈辞镜哼了一声,愤愤不平地把门关上了,把那些关于男人与棒槌的不等式的辩论关在门外,而后来到了谢非言面前。
    为什么要走?!安静的室内,沈辞镜的声音格外清晰,甚至于他话语中的每一分微妙的情绪变化,都准确地被谢非言所捕捉,是因为我吗?
    谢非言心中有些发涩,微微一叹,道: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不想再这样耽搁下去了。
    我不懂。沈辞镜说。
    谢非言垂下眼,沉默片刻,平静说:小镜子,我不能一直这样半残下去,我要快点好起来才行,但归元宗是没办法做到的。归元宗是天下第一宗,但却并不擅长治伤,所以我只能找一个能治伤的地方,好好养病了。
    沈辞镜沉默片刻:你说谎。
    谢非言呼吸一滞,露出苦笑,再一次感到沈辞镜天赋的棘手之处。他思考了一会儿,斟酌言语,尽量贴合实际,不叫沈辞镜察觉到异样来:我有一门功法,它可以治好我。谢非言言简意赅,只求蒙混过关。
    但沈辞镜依然不懈追问:我不信,火系功法从来没有治疗的能力!
    谢非言含糊其辞:这功法虽不能治疗,但却可以助我重塑肉/身。而既然肉/身都已重塑,这些伤势自然也不在话下。
    那这功法可有什么其它弊端?还是说等等?你说重塑?!沈辞镜实在敏锐过分,很快便察觉到了关键。
    谢非言见自己实在瞒不过去,心中暗自叹气,面上却是轻描淡写:不错,只要肉/身重塑,那么哪怕是这些看起来可怕的伤势,也能瞬间痊愈,倒是再好不过的功法。
    我不准!
    不待谢非言话音落下,沈辞镜近乎暴怒的声音响起。
    他第一次在谢非言面前表露出这样强烈的情绪波动,第一次表露出这样强烈的愤怒与伤心。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毫不顾惜你的性命你的身体?在广陵城的时候是这样,在雪原的时候也是这样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一天你险些就死了?!
    谢非言垂下了眼,默不作声。
    沈辞镜像是一只困兽一样,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呼吸与他的脚步声一样沉重,带着近乎凶暴的气息。
    但当他转向谢非言后,他却下意识地收了那一身吓人气息,声音也软了下来,近乎恳求:不要这样,好不好?不要这样对你自己他声音委屈,低落地说着,明明明明还有更好的办法的
    在这之前,谢非言本以为自己看不到沈辞镜的神情、看不到那张容易让他丢掉底线的脸,就可以坚守立场,对沈辞镜严词拒绝。
    然而这一刻,当沈辞镜用委屈的声音恳求他好好对待他自己的时候,谢非言终于发现,这世上真的有这么一个小混蛋可以可爱到这样的地步、打动他到这样的地步。
    谢非言心脏骤然刺痛,连呼吸都变得苦涩了起来。
    但我
    谢非言沉默了许久,再度开口时,他声音发涩。
    但我不能以这种废人的模样站在你的身边
    谢非言苦涩道:我必须好起来,我必须要尽快好起来小镜子站在你身边的人不能是一个毁容的、一无是处的废人
    沈辞镜反驳:你不是什么废人!你会好起来的!虽然可能会很慢,但你会好起来的!
    问题就在于太慢了。谢非言平静道,我不能一直以这样的面目出现在你身边。
    我不在乎!
    但我在乎!谢非言严厉回答。
    这一瞬间,室内陷入了沉寂。
    沈辞镜像是被谢非言的严厉震住了,迟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谢非言稍稍放缓了语调:我们之间的事总会有结果的,小镜子但不是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现在的我。
    让我走吧。
    谢非言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回答。
    他叹了口气,便要离开。
    然而就在他与沈辞镜擦肩而过的这一瞬间,沈辞镜蓦然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沈辞镜的手掌紧绷到了极点,那只年轻而充满力量的手像是要将他捉住的猎物生生攥碎,但当他触到谢非言满是绷带的手臂时,却又迅速强迫自己松手,一路滑下,攥住谢非言的手腕,再不肯放。
    这一瞬间,谢非言忍不住有些发怔。
    第二次了。
    这样细腻细小几乎会被人下意识忽略的变化是第二次了。
    如果不是谢非言目盲,对身体上的触觉灵敏到了可怕的地步,恐怕他也不会第一时间发现这样细微的变化,而这样的变化却恰恰是这个年轻人最柔软体贴的心思。
    就像那一日发现他目盲后,这个年轻人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给予了他最大的尊重与尊严。
    如此可爱。
    如此可怜。
    谢非言心中酸涩更甚。
    他低低叹道:放手吧。他顿了顿,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谢非言等了片刻,还是没有等到回答,于是他再度迈步,想要离开。
    可沈辞镜依然执拗地不肯放手。
    更奇怪的是,这一刻的沈辞镜竟也没有说话。
    谢非言沉默了一瞬,而后,他明白了什么,叹笑起来。
    看啊,小镜子,你已经说不出话了,对吗
    你说,这算不算是天意?
    连老天都在告诉你,有些事该放则放,当断则断,所以小镜子,你不如就干脆
    谢非言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下一刻,一个温热的气息便覆了上来。
    以吻封缄。
    第41章 舍不舍得
    这是一个极笨拙的吻。
    与其说它是吻, 不如说是这张嘴的主人想要用它来堵住另一张嘴,好不叫那令他失落难过的话继续响起罢了。所以一个吻笨拙极了,毫无技巧, 简直就像是小孩子凑上来傻乎乎地一啃。
    然而那一股似曾相识的清冽, 与一种近乎幻觉的甜蜜, 却再一次萦绕在谢非言鼻尖。
    谢非言惊呆了。
    这一刻,一股细细绵绵的痒意再度从他指尖漫开,飞速盘踞在他心间, 令他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不过还好, 这个吻飞快地结束了。
    于是谢非言迅速回神,勉强压下自己面上的烧红, 恼羞成怒:你到底在做什
    这一次, 谢非言的话语依然没能说完。
    因为这个吻的主人竟一鼓作气,再一次亲了上来。
    而这一次,或许是因为一个意外, 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他不小心轻咬了一下谢非言的下唇,而后, 在谢非言吃痛退缩时, 他像是一只心怀歉意的小兽那样,轻轻舔了舔自己刚刚咬出的细细齿痕。
    唔!
    这一下的意味, 已经超出了之前所有的总和。
    如果三年前的第一次亲吻,是带着调笑的戏弄, 而在广陵城的那次亲吻, 是酒意上头的冲动, 那么这一回这一回, 就太超过了。
    谢非言一惊,全身都腾地烧红起来,伸手想要去推沈辞镜。
    然而他过分强烈的反应,却像是为对方指明了什么方向。沈辞镜只犹豫了瞬间,便立即在谢非言挣脱的前一刻按住他,将二人的距离拉得更近,而后再一次轻轻舔过那道齿痕。
    你唔
    年轻人一点就通,聪明得过分。他吞下了谢非言恼羞成怒的话语,食髓知味,向着更深的地方探去。
    于是,谢非言再一次嗅到了那甜蜜的幻香。
    谢非言的身体是热的,心却是冷的。他的心中总是充满了怒火,这样的火烧干了他的血,也烧干了他的心。所以当那火焰熊熊燃起时,谢非言感到过痛,感到过怒,感到过不甘还有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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