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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今天的雪实在太大,谢师兄和王师兄在静候苏清寒悟剑的间隙,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喷嚏。
    领悟剑意,对于剑修而言是个极为重要的坎,其间最忌分神。他们俩虽然心急如焚,但碍于规矩,只能坐在一旁等她。
    待得苏清寒收剑入鞘,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
    她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声线清冽如雪:“何事?”
    两人异口同声:“我想同你去翠竹峰比剑!”
    翠竹峰,正是许曳遛狗的那座山峰。
    苏清寒很少拒绝比试,因此没做多想地答应下来,跟随二人到了目的地。
    这座山道路崎岖多变、岩石嶙峋百怪,在冬日里景致格外清幽浪漫,正好用来培养感情。
    王谢二人眼神乱瞟,试图寻找许曳的影子,没想到竟是苏清寒最先一愣,沉声道:“我好像……见到了许师弟。”
    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还有一只狗。”
    “哪儿哪儿呢?”
    王师兄心下一喜,没见到许曳身影,条件反射地接话:“许曳嘛,经常和青云长老的狗一起玩,他们俩很亲的!”
    苏清寒的语气有些迟疑:“他……经常会这样做?”
    “这是当然,锻炼身体——”
    这句话开口的瞬间,两人顺着苏清寒目光望去,在丛林掩映、黯淡无光的角落里,看见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
    原本兴冲冲的话,全哽在喉咙里。
    许曳正低着头,神色狰狞地一步步往前走,并没有发现他们。
    在他头顶上,赫然扛着一只狗。
    若是小型犬倒也尚能接受,可那是一只足足有半人多高的巨型大犬,被顶在他脑袋上头,看上去便诡异许多。
    一人一狗,皆是满面沧桑、翻着白眼不停吐舌头。
    那狗子眼里尽是迷茫与困惑,四肢可怜巴巴地蜷在一起,眸底隐有泪光。细细看去,还能发现它正在口吐白沫,不时发出凄婉哭嚎。
    至于许曳。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大雪染白了他的头发,搭配他久久佝偻的脊背、颤抖的双腿与皱巴巴的五官,在那一刻,许曳仿佛老了十万岁,像个被生活压得直不起腰的小老头。
    王师兄与谢师兄假装四处看风景。
    苏清寒:“许师弟他,经常扛着狗……负重跑?”
    许是听见动静,许曳面目狰狞地抬头,正对上苏清寒欲言又止的目光。
    问世间情为何物,叫人难过到吐。
    王师兄爆发出一声惊呼:“救命啊,许师弟晕倒啦!”
    *
    总而言之,那个声称万无一失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万剑宗里开始流传一个传说,某位许姓师弟丧心病狂,最爱扛着青云长老的大狗漫山遍野乱奔。狗子被吓到口吐白沫,他却依旧甩着舌头到处窜来窜去,形同野人。
    造谣,全都是造谣!
    许曳委屈地吸了口冷空气,只觉得连肺部都被冻上了冰碴,又疼又涩。
    此时此刻,他和苏师姐一起坐在刑审堂的静思室里抄剑经,彼此已经很久没开口说过话了。
    她见到那幅景象,肯定会觉得他是个白痴。
    许曳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视线从经书上移开,悄悄去瞥苏清寒。
    他们两人面对面坐在木桌两头,桌子中间摆着盆葱葱茏茏的灵植。虽是冬日,那灵植也仍然生得翠绿欲滴,枝叶向四方伸展,正好挡住他的目光。
    好讨厌,烦死了,连叶子都欺负他。
    苏师姐抄得全神贯注,想必不会抬头来看他,许曳紧张得厉害,悄悄摸摸伸出罪恶的右手,捏在其中一片叶子上,发力一扯。
    叶子落了,便空出极为细小的一个缝隙,从他的角度望去,恰好能看到苏清寒眼睛。
    其实苏师姐很漂亮。
    许曳悄悄想,她之所以不爱打扮,一定另有原因。
    他知道苏清寒的过往经历,出生于剑修世家,亲人尽在仙魔大战中丧生,被他们师尊早早收养。
    她不善交际,一心问道,然而在鸾城里闲逛时,也会在街边的首饰小摊点前短暂地驻足停留,像所有普通的小姑娘那样。
    在万剑宗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也许只是没有人告诉她,除了练剑以外,还可以怎样活。
    隔着叶间的缝隙,许曳凝视着那双垂落的、如同染了冰冷霜雪的眼睛。
    他很紧张,唯恐被发现,一颗心悬到了喉咙,连跳也不敢跳,哆哆嗦嗦停在角落。
    忽然室内烛火一黯。
    苏清寒长睫微动,不过转瞬,竟猝不及防地抬起头。
    令人心跳加速的四目相对。
    她的目光如同灼热烈火,将他所有的伪装烧得无所遁形。
    许曳手足无措,大脑极速运转,从嘴里蹦出无意识的字句:“苏、苏师姐,你看这盆灵植,生得好漂亮哈哈。”
    然而苏清寒并未做出回应。
    她一定发现,自己正在被偷看了。
    藏在心里许久的秘密,于此刻被全无保留地展现在她面前。热气从侧脸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许曳不知如何是好,紧张得攥紧衣摆。
    “这株灵植是极为珍贵的蕴灵草。”
    苏清寒说:“不要随意扯它叶子。”
    果然被教训了。
    许曳既庆幸又失落,说不出来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只能低低应她:“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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