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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眼看绳索越来越多、越来越紧,已经缓缓渗进血肉,骆元明连说话也带了哭腔:“我爱你啊!我把什么都给你了,连带着这个山洞里所有的秘密——你怎么忍心!你难道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吗?”
    “你在说笑吧。”
    孟听舟低笑一声,望向他的目光里尽是嫌恶:“人怎么会爱上牲畜呢?”
    第83章
    “但说那一日, 鸾城上空飞舟浮过,无数居民百姓仰头而望,竟不约而同望见一颗悬于门前的人头!”
    惊堂木被狠狠往下一砸, 说书先生讲得红光满面, 舌头像装了电动马达狂甩不止,猛地往喉咙里灌了口水, 又意气风发地继续道:
    “所有人只当玄虚剑派残害弟子, 殊不知其中暗含玄机——自此开始, 玄虚派浩大且持久的计谋迈开了第一步!”
    “哈?”
    台下有人听懵了:“你之前不是说, 天羡长老虐待门派弟子, 把贺知洲的脑袋拧下来当蹴鞠吗?”
    “那都是表面,都是浅薄!我们皆是无知凡人,怎能看透各位仙长的想法!”
    说书先生的胡子头发在极端激动之下舞来舞去, 语气慷慨激昂:“你们一定意想不到,贺知洲的脑袋之所以会被挂在船上,是因为玄虚派早就察觉到了城主,啊不,骆元明的猫腻,想要通过这个方法引蛇出洞。”
    人群中发出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宁宁坐在茶馆角落, 神色复杂地喝下一口水。
    还真别说, 这个解释不仅广大人民群众想不到,连她这个当事人听了也是一脸懵。
    什么叫艺术来源生活却高于生活, 说书先生当真了不得。
    昨夜被困在井底密室的姑娘们一齐发动锁灵阵,骆元明求生无路, 被一根根血液化作的丝线深深刺进骨血,在无法忍受的痛苦中,以极度扭曲的姿势永远闭上了眼睛。
    至于贺知洲与林浔所进的那扇门, 竟然是炼魂之后少女尸骨的储藏地。
    进门之后前行半盏茶的功夫,就能渐渐看到遍地的森然白骨与衣衫碎屑,最终骨架成堆、惊悚非常。
    而骆元明之所以会说出“他们必定出不来”这种话,全因密室中空气不畅、怨念堆积,每个角落皆充斥着剧毒的血雾与怨气,吸入后不久,便会神志不清地晕倒过去。
    这两位是被长老们事后拎着脖子提出来的。
    宁宁与裴寂那边斗得满身血污,他们俩睡成了一动不动的蔬菜人,等林浔醒来,一时间羞愧得龙角通红,不停嗫嚅着道歉,不但没帮上忙,还给长老们添了麻烦。
    “没事没事,任谁进了这种地方都得受影响。”
    纪云开笑眯眯地安慰他:“如果不用龟息丹屏住呼吸,恐怕连骆元明本人也不敢进去。”
    龟息丹是种可以令呼吸暂停的丹药,经过反复搜查,果不其然在城主卧房里找出了满满一大盒。
    后来刑司院介入此事,三十多个受害者众目睽睽,宁宁用视灵记录的珍贵影像当众播放。
    这下人证物证皆在,实锤了平日里励精图治的城主就是残害少女的罪魁祸首,一时间满城风雨,堪称鸾城年度最佳新闻没有之一,不转不是鸾城人。
    锁灵阵会对布阵者造成严重伤害,好在姑娘们彼此平摊了痛苦,每个人受到的伤都不算严重,经过素问堂的医治后,纷纷平安归家。
    那名农家女孩的母亲特意来到客栈,声泪俱下地一遍又一遍道谢。隔壁万剑宗的许曳恰好路过,见状心有所感,赠了她能够治病的灵丹。
    至于天羡子门下的一群徒弟。
    就连宁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突然就在整座城里出了名。
    无论是百姓刑司使还是其他门派的修士,纷纷想要前来客栈拜访一番。他们不胜其烦,当即跳窗而去,用了障眼法后,来到茶馆之中避难。
    顺带一提,修真人士有超自然能力,却没有钞能力。
    一行人中最有钱的裴寂受了伤,只能留在房中静养,另外几个潦倒的浪子穷到恨不得坐地啃树皮,这顿茶钱算是幸福,由官方指定唯一冤大头、迦兰少城主江肆所付。
    江肆也听闻了他们揭穿骆元明罪行的事儿,右侧嘴角翘起的弧度冷冽又孤傲,如同被缝在脸上的耐克鞋标:“女人,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这句话是对着郑薇绮说的。
    郑师姐对他向来没好气,悄悄扭头对宁宁做了个“脑壳有包”的口型,继而淡淡瞥他一眼:“我掏出来比你大。”
    这简直不是惊喜,是惊吓。
    江肆的霸总语录哪曾遇见过这种对手,当即啪嗒卡了壳,安静如鸡地低头喝茶,计划来日再战,一定要说过她。
    听罢说书先生看似天方夜谭的一席话,台下又有人接道:“先生且说,这船上人头与玄虚派布下的局,二者之间有何联系?”
    “这就问到点子上了!”
    先生抚须一笑,眯起眼睛:“不知各位还记不记得,后来贺知洲为了复仇,特意将天羡子当众推下楼梯?其实这一来一去,正是想要制造师徒不和的假象,让骆元明放松戒备!”
    台下的议论声更响了。
    “各位想啊,骆元明掌管鸾城大权,指不定就在哪里安排了暗卫监视。如今正值十方法会,他行了那般不轨之事,必将对各大宗门百般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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