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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路危桥(重生)——烏夜啼(22)

    江遇是特别的。
    他不能像轻易拒绝掉那些不喜欢的人一样去拒绝江遇,也没办法轻易答应他,那个人把他看得太重太重了,他要是随意给江遇一点爱、以后反悔了又收回,江遇会碎的。
    复杂的人生啊,顾星端起盘子,敬了他一盘慕斯:不知道说什么了,就祝江秘书早日抱得美人归。
    林见汐一言难尽地瞥她一眼:你的工资归我管。
    对不起,爸爸。
    房子里所有窗帘都拉上了,可江遇还是怕被阳光晒到一般,躲在了沙发背后。
    他仿佛铁了心要凌迟自己千万遍,手机里反复循环播放着那一段简短的对话
    你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的,是因为江遇吗?
    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你要再考虑一下我吗?
    是因为江遇吗?
    和他有什么关系?
    古代的犯人被千刀万剐的时候,真的能感觉到那么多刀的疼吗?为什么他只是听一遍,就再也感觉不到了?
    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撕扯出去,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壳,那种曾经熟悉的麻木感又回来了,他以为他可以往前走的,他真的以为只要他努力就还能够走到林见汐身边的。
    可原来这个人一直不想要他,哪怕捧出滚烫的肺腑送给他,他也会像见了洪水猛兽一样,避之不及地躲开。
    声音还在循环,江遇忍无可忍,硬生生掰断了手机,而后无动于衷地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
    好过分啊,哥哥,你亲手养出来一只疯狗,想不要就不要吗?
    待不住三天,林见汐就想回去了,回去之前,他特地去母校看了看。
    很神奇的是,他踏回待了四年的地方,脑海里最先浮现出来的,不是在这片土地上有过的欢声笑语,而是很久之前的某一天,江遇给他打的一个电话。
    那时候他不懂那个孩子为什么哭,现在他懂了。
    隔的时间有点久,但应该还不算晚。
    他没再久待,直接回了云城。
    这一次回家,他没再犹豫,而和上一次不同的是,他刚开门,就被人一把拉了进去。
    房间里的烟味很重,烟熏火燎似的,把他脑子里的想法熏断了一截。
    他困惑地皱起眉:江遇?
    你答应她了吗?江遇把他抵在墙上,声音像是从声带里压迫出来的一般,因为太过用力,反而显得沉郁,你答应那个女人了吗?
    林见汐脑海里的思维霎时全部断线,你说什么?
    啊,江遇叹息了一声,扼制住他的手腕,轻轻咬住他的耳垂,你答应她了。
    林见汐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江遇抱进房间,按在了床上,手腕被紧紧捏住的疼痛感或多或少地唤回了他的神智,接着,他在江遇身上感觉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危险感,这个人好像不是人了,而是一只要把他拆吞入腹的野兽。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拉得很严,一丝光都透不进来,他看不清江遇的脸,只是凭借本能喊了一声:江遇。
    江遇没回答,林见汐被他那句话问得心烦意乱,勉强提起一点耐心,说:江遇,你突然发什么疯
    他声音一抖,没能说完。
    江遇用牙齿咬住他的衬衫、往上卷去,极为缠绵地在他腰腹吻了吻。
    异样的酥麻感传来,他腰一软,但很快,危机感就席卷了他,江遇松开箍着他的一只手,解开了他的腰带。
    林见汐再顾不上问话了,抬起腿把他踹到一旁,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从床上逃开,又被江遇拽住脚踝,拉了回去:别动,哥哥,不要乱动。
    林见汐思绪彻底乱了:你疯了吗?
    他刚想着回来就答应他,可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先被江遇窃听他的事给震得神经错乱,现在又快被他想强上自己给弄疯了,他脑子里什么都没了,只想让江遇滚。
    江遇听不出来他的语气,只觉得这个人在讨厌自己,他一放手,他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他不想再无休无止地等待了。
    我是疯了,江遇压着他,一边亲吻他的肩膀,一边含糊地说:我是哥哥养的小疯狗,汪汪汪。
    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见汐深吸了一口气:江遇,你现在出去,我可以当你是喝醉了滚。
    又是滚。
    林见汐以前从来不对他说滚的,可是那个女人来了之后,他说了好多次。
    他是真的不想要自己了。
    不,江遇红了眼,声音也哑了下去:你就这么不能接受我喜欢你、想抱你这件事吗?我偏要做。
    江遇的手突然往他腰下滑去,林见汐停顿一秒,剧烈挣扎起来,不要别
    两个人像是原始的小兽,在床上这块方寸之地你来我往地咬了半天,最后林见汐没力气了,被江遇重新按进了床。
    挣扎得好厉害,江遇靠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应该用绳子把你绑起来,可是我会嫉妒。
    林见汐偏过头,混沌的大脑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是说他会嫉妒绳子。
    他总算知道了,狂犬病是没药治的。
    江遇的唇擦过他的腰腹,不断往下蔓延、再蔓延。
    他眼皮颤抖了一下,不自觉地抓住床单,压下险些要溢出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江遇放开他,又把他翻了个身,从身后抱住了他。
    有些疼,林见汐迷迷糊糊地想着,转了一下失神的眼睛,还没看到什么,又被江遇捂住眼。
    哥哥,江遇的声音像是隔着万水千山传过来,朦胧不清,又似乎在颤抖:我疯了,别看我。
    第29章
    林见汐意识迷糊不清,像是掉进海里,只能随着海浪浮浮沉沉。
    他不想踏进那片海的。
    可是海浪还是淹没了他,他被拉进水里,空气、心跳、和呼吸,都好像一同随之远去。
    他喘不过气,近乎窒息,快感和痛苦交织成荆棘,密密地缠绕住他,像是想把他整个人都吞下去。
    他受不住,又不想求饶,虚软的手指无意识地挠了几下,想要抓住点什么、好让自己不完全沉下去,朦胧间,他抓到一只和他有着同样温度的手,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那是江遇的。
    他迟钝地松开手,刚想收回,就被江遇按住了。
    江遇轻易分开他的手指,扣住,而后俯身,在他的手背上吻了吻。
    林见汐颤抖着垂下眼,眼睫毛沾着的水珠顺势滚落下来,他毫无所觉,只是看着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房间里很暗,他其实看不到什么画面,不过他也不需要看清,只凭借感觉也能够想象出来。
    它不该在这种时候、以这种亲密无间的姿态和另一个人相握的。
    他试着挣扎,下一刻,江遇忽然把手指放进他的嘴里,他恍惚着,不明所以,片刻之后,他紧紧抓住被子,呜咽着咬住江遇自觉递过来的手。
    江遇抱住他,声音沙哑地在他耳边喊了一声:哥哥。
    林见汐恍若未闻,没了桎梏,他终于能蜷缩起来,失去焦距的目光过了好长时间,才慢慢看见了房间里一切物体的轮廓。
    他闭了闭眼,问道:做完了?
    江遇没有回答。
    林见汐恢复了点力气,坐起身,攥住江遇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面前,狠狠给了他一拳。
    他没有打过架,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这么打人。
    就像今天之前,他也不会想到,他身体上受过最疼的伤害,会来自他最疼的人。
    江遇一直没有反抗,任由他打,只是林见汐没打多久就再度没了力气,他就像一座焚烧的火炉,一呼一吸都困难得要消耗大半体力,而他身体里的那把无名火,快要把他烧干了。
    江遇,他坐在江遇身上,竭力压制了声音里的颤抖,身体上的颤抖却没办法控制:你说你喜欢我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的手一直在抖,就算想要掐死江遇,他也没有那么多力气,他甚至因为这种无法自控的情况,而透露出一种快要崩溃的感觉。
    江遇握住他的手,无声张了张嘴,将要脱口而出的答案又咽了回去,忽然不敢回答了。
    林见汐又一次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他站起来,虚浮的身体没走两步就倒了下去,可他依旧没有摔倒,他还是被那个人接住了。
    这一瞬间,他想,要是从来不认识江遇就好了。
    不知道他是谁,没有照顾过他,没有疼过他,他也没有照顾过自己,没有向自己付出过他的一切,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那样就好了。
    他可以干脆地恨,可以干脆地把他踢进监狱,让他后半辈子都见不到太阳,无论如何都好过现在,爱无以为继,恨也没办法歇斯底里,两个人只能被彼此束缚着,一同沉进海里。
    他曾经以为,江遇是和他相依为命的船,只有江遇在,他才不会掉进海里,但是现在,这条船碎了。
    突然间,他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动也不想动,只是竭力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猫。
    江遇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来,进了浴室。
    灯光落在林见汐身上的那一刻,江遇晃了一下,险些抱不稳他。
    林见汐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身体娇气得要命,平时不注意碰到哪都会撞出淤青,更不要提被人强迫,他两只手腕上的淤痕深到可怕,浑身更是布满了或浅或深的痕迹一半是被咬的,一半是被吻的。
    江遇做的时候并不粗暴,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可再怎么温柔,不被接受,那就还是会伤人的刀。
    从发现心里住着一头恐怖的野兽时起,他就一直在竭力压制着病态的欲.望,不敢去多触碰哥哥,不敢去想他,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生怕伸出来的爪子,会抓坏他的珍宝。
    可没有锁链的野兽,再怎么画地为牢,还是会失控的。
    他还是伤害了他的哥哥,他亲手把他的珍宝变成了一条伤痕累累的河,随手一捞,都能捞出一把碎裂的星星。
    林见汐问他是不是疯了,他就是疯了。
    花洒洒下来的水很温暖,水汽袅袅,恍若烟,升腾再升腾,渐渐笼罩住整间浴室。
    林见汐浸在温热的水里,思绪和心情都是一片空白。
    他应该继续愤怒,继续恨下去,或者索性把江遇按进水里呛死他,反正江遇不会反抗,只会乖乖地死在他手里,但愤怒和恨都是需要很多力气去维持的,他现在什么也没有。
    一种复杂又深沉的疲惫感压垮了他,他慢慢滑进水里,快要被水淹没的时候,又被人捞了出来。
    哥哥,江遇声音朦胧,无论如何也听不真切:你别这样,求你了,你杀了我也行,不要这样。
    林见汐靠在浴缸边缘,声音很轻地问:你叫我什么?
    江遇低声回:哥哥。
    你应该叫我什么?
    哥哥。
    叫我。
    哥哥。
    江遇,林见汐伸出手,抬起他的脸: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哥。
    江遇目光落在他手腕上,又无所适从地移开,对不起,哥哥。
    对不起这三个字没有任何用处,无法弥补伤害,也不能平息愤怒,但它又是必须要说的。
    江遇小心翼翼地试着给他清理身体,林见汐既不挣扎,也不配合,像是电量不足的机器人,一举一动,任凭别人处置。
    洗完澡,江遇把他抱到了另一间房间,刚把他放进床,他感觉到被子,自动钻了进去。
    房间里还是没开灯,可也没有拉窗帘,依稀有云城的灯火透进来,明明灭灭,映得江遇的脸也忽明忽暗。
    没有人说话,空气里安静得似乎能听见灰尘簌簌落下的声音,江遇坐在床旁,脑子里空荡荡的,仿佛一潭死水。
    林见汐问他的问题,他其实是知道答案的,他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可以用一时冲动给自己辩白,可以说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但怎么狡辩,也无法抵过他的心知肚明,他是清醒的,所谓的冲动不过是在脑海里想过千万次的蓄谋已久。
    所以他不敢回答,他怕把快要崩溃的林见汐吓到彻底崩溃。
    他做的时候没想过其他,满脑子都是穷途末路的疯狂,做完了,他终于想起来,他们不是电影里身处绝境的情人,没办法做完一次爱就一起笑着共赴黄泉,他们还有漫长的未来。
    那么久的未来,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林见汐会恢复过来吗?会原谅他吗?会再要他吗不可能,他自己想一想都知道,不可能了,哥哥不会再原谅他,也不会再要他,他亲手堵死了一切退路,这下他终于真正成了一只走投无路的流浪狗。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为什么世界上没有时光机,江遇绝望地想,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赶在林见汐进家门的前一秒,亲手杀了他自己。
    林见汐躲在被子里,但是并没有睡着。
    他想不明白,江遇怎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林家一家人都遵纪守法好好做人,江遇就算不是他们家的崽子,在这种环境熏陶下,也不该突变成现在这样一个胡作非为的神经病吧?
    是因为他吗?是他把江遇变成现在这样的吗?
    不对,关他什么事,就是江遇自己有病。
    只差一分钟,江遇等了那么久,为什么不能再多等一分钟。
    他心里的火气又重新燃烧起来,烧得他浑身都难受,像是快要炸裂的气球,最后他忍不住了,一掀被子,把江遇扑倒在地,卡上他的脖子。
    江遇顺从地躺着,仿佛一块随他怎么搓圆捏扁的橡皮泥,没有一点之前发疯的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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