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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铭雁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朝下贴着地面,颤声道:“奴婢有让凤莹好好教她宫里的规矩的。”她这一跪,屋里的人,除了陈宝林与她带来的宫女外,又一次全都跪在了地上。
    “那你说,你是怎么教她?”陈宝林又转身冲凤莹发起火来,“端茶的时候整个人都挡在了我面前,这要是在主子面前,那是大不敬。”凤莹连话都说不出来,连连磕头。
    陈宝林一把将我从地上抓了起来,逼问道:“你这用的是什么茶,倒的又是什么水?”
    我看着她那双布满凶光的眼睛,结巴道:“我,我见炉子上有,有烧开的水,便用了,还有,茶,茶叶是在……”
    “够了!”陈宝林大喝一声,对着凤莹怒骂道,“到今天这会儿,她居然连茶叶都分不清楚,也不知道哪种该水该配哪种茶叶,你这掌事是怎么当的!”
    凤莹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她看了铭雁一眼,又看了看陈宝林,最终只说了“奴婢该死”,便又磕起头来。
    “铭雁。”陈宝林叫着铭雁的名字,逼得铭雁抬起头看着她。“你难道不知道她是殿中监亲点的,要派到太后身边专门侍候茶水的。若是她出了一点儿岔子,惹得太后不高兴了,你们全都得陪葬。”
    这最后的一句话听得人寒气森森,恐怖的感觉爬上了心头,我慢慢地意识到,想要在这宫里熬下去,真是一件比死更难的事儿。
    第四十章:宁卿宫
    两座八抬大轿远远地抬了过来,一座从东面来,一座从西面来,最终都走上了通往宁卿宫的大道。轿边都跟着一名标致的宫女,单看那宫女的长相,便也知道,轿中的人是何等的艳丽妩媚。若是主子长得不够出挑,又怎会容得身边有个天仙似的丫头呢?能跟在娘娘身边随行侍候的,那都是娘娘身边一等一的红人,所以别看她们只是个普通宫女,那走起路来的气势和架子可不一般,她们管这叫做“给娘娘长脸儿”。若是皇上正宠幸着某位娘娘,那她身边的贴身宫女可要比一般的娘娘们更来得受巴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所以说,在宫里,跟没跟对主子,比会不会做人更为重要。
    我来这宁卿宫当差虽只有十多日,但每日一早的差事必是站在宫门口,迎接那些前来向太后请安的嫔妃娘娘们。日日见她们争强好胜,连每根头发丝都卯着劲儿要与人一争高下呢。见多了,便不觉得有趣,反倒替她们有点难过了。可她们却看上去很乐在其中,在这深宫内院里,有点心思想着与别人斗一斗,也能让日子好过点儿。
    我看了那两个随行的宫女一眼,便认出了轿中坐的两位,一位是郭婕妤,一位是伍修容。两人的轿子差不多同时到了宁卿宫门口。按品阶来算,伍修容为大,自然是她先落轿,郭婕妤的轿子得在一边等着才是。但伍修容的轿子在离宫门口还不到二十米时却突然放慢了速度,让郭婕妤走在了前头。这一来,郭婕妤自然是不客气地先行出轿,由她的丫头扶着到了宫门口。伍修容不差多进也走了过来,见着郭婕妤,脸上溢出了笑容,亲切地拉着她的手,说道:“妹妹的身子越发沉重了,这每日请安的时候要多加小心才是,要姐姐扶着你进去吧。”
    郭婕妤不动声色地抽出了那只被伍修容抓着的手,半靠在自己的贴身侍宫女身上,笑得一脸灿烂道:“怎么能劳烦姐姐呢,让莲儿扶着我就行了。我这身子虽说是一日重过一日了,不过,想着肚子里是皇上的骨肉,累一点也便不觉得什么了。”
    伍修容听了她这话中带刺的言语,脸色竟一点儿也没变,还是一脸笑意,点着头道:“那妹妹先进吧,小心门槛才好。”
    “谢谢姐姐关心。”郭婕妤似笑非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由莲儿扶着进了宁卿宫的宫门,伍修容则跟在她的身后,步调平稳,尽力显出一派大气的架势。看着两个人渐渐走远,我突然很想笑出声来,但还是忍住了。
    “老祖宗留下这么规矩真好。”想不到,一同当差的吟秋却忍不住开口道,“给太后请安的娘娘们的轿子不能进这宫门,累着她们多走了几步,可却美了我们这些当差的,每日在宫门口看好戏。”吟秋十四岁的时候就来了这宁卿宫侍候太后,看惯了这些后妃们虚伪的把戏,说话也越来越不将她们放在眼里了。当然,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万万说不得,在这宁卿宫里,她是教我东西最多的人,我对她,自然也是当朋友相待了。
    “这郭婕妤自从怀了龙种,见谁都不客气起来了,别说是伍修容了,就是昨儿个见到贤妃娘娘,她也是连腰都没弯一下。”对面站着的芙春也轻轻地插嘴进来,看来大家对郭婕妤的嚣张态度,都有点看不下去。
    芙春身旁的秀雅一脸不屑道:“就算她怀了龙种又怎么样,太子殿下早定下来了,她们再怎么争来争去,也捞不到什么好。我看这郭婕妤虽说怀了龙种,可也没见皇上多往她那里跑,她也就是在别的娘娘们面前甩甩尾巴。回头要是生了公主,我看哪……”
    话说到这里,她便没往下说了。在大门口当差的四人中,除了我,她们三个可都是太后的近身丫头,侍膳、侍寝,不时还能跟太后说上几句体已话。但就刚刚她们说的这些话,也只能在自己人堆里说说,出了这个宁卿宫,那可是半句也不敢透露的。我虽是新来的,但她们也当我是自己人,用她们的话说,只要是这宁卿宫的人,那都是坐一条船的,不管谁翻船,都得溅别人一身水,所以,大家都得相互扶持着才行。但饶是她们,也不敢说太过的话,祸从口出,牢骚发多了,就会变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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