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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盼我闹离婚——松子茶(34)

    容逍手上的火焰还没有燃起就熄灭了。
    游不问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然后闻晏当着他们的面,又挥出了第二拳,重重砸在了结界最脆弱的地方。
    第三拳落下的时候,结界再也承受不住,轰然一声碎成了无数碎片。
    游不问心里简直十级困惑,他甚至想问容逍做结界的时候是不是放水了。
    但他看了一眼容逍的表情,就识趣地闭上了嘴。
    这栋别墅被迫向闻晏敞开。
    他没有捡起伞,就这样慢慢地走进来。
    绵绵的雨落在他身上,打湿了他的头发和风衣,脸色苍白,看上去平添了一分脆弱。但是就冲他刚刚的攻击力,他跟脆弱两个字可谓半点不沾边。
    他像是知道容逍所在的位置,快走到门口台阶的时候,抬头望了二楼一眼,视线正好跟容逍撞上。
    容逍再也不住,瞬间移动去了一楼,挥手就打开了大门。
    门外,闻晏湿漉漉地站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凄惶得像只无处可依的家雀。
    而在门内,容逍恰好站在最后两级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时刻,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和现在有说不出的相似。
    在那座开满花的庭院里,夏天,闻晏不情不愿地被父母按着登门,容逍也是这样从楼上走下来,与闻晏视线相撞。
    容逍明明心里有千言万语,满腹疑虑,第一反应却是快速来到闻晏身边,变出一张长毯把闻晏抱了起来。
    他迅速地蒸干了闻晏身上的水汽,但是闻晏的手还是冷的,他抱着闻晏往回走,嘴唇在闻晏的额头上贴了一下,半是心疼半是责怪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这么大的雨,为什么不知道避一避?
    闻晏攥紧了容逍的衬衫,几乎要把扣子拽断了。
    这点雨算什么,找不到容逍的时候,知道容逍死期将至的时候,他才是真的心如死灰,比这场雨要来得冷。
    他满腹都是委屈,他应该先骂容逍一顿的,大声呵斥他混账。
    可他被容逍抱在怀里,靠着容逍的肩膀,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
    他抓着容逍的胳膊,咬牙切齿道:你还问我为什么找来?
    但他抬头看见容逍似乎消瘦了些许的面容,质问的话就再也问不出口,变成了埋藏在心底最深的挂念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伤得这么重?闻晏的眼泪挂在睫毛上,声音都发着抖,是不是很疼?
    他问完这句,眼泪又关不住了,一滴一滴砸在容逍的衬衣上,变得温凉,贴在容逍心口的地方。
    容逍只觉得心脏又痛了起来。
    他年轻的爱人,千里万里来见他,第一句话却不是细数他的罪状,而是问他疼不疼。
    面对他这个抛弃了伴侣的妖怪,闻晏居然还在怕他疼。
    容逍颤抖着手把闻晏抱紧,难得露出了脆弱,他把头埋在了闻晏的颈窝里,像个衰竭的人在渴望生命之源一样,嗅吸着闻晏身上的味道。
    不疼。他说。
    见到你就不疼了。
    第54章 色令智昏
    一通折腾过后,闻晏换上了干净温暖的新衣,坐在了容逍对面。刚刚见面的时候,他被思念冲昏头脑,甚至顾不得计较老妖怪的种种恶行,只知道心疼。
    现在他总算又冷静了,又变成了一个冷酷男孩,眼神如刀地看着容逍,连带游不问都没得他一个好脸色。
    这是从犯,他分得很清楚,容逍的计划游不问不说从旁协助,起码也是知情不报。
    容逍难得避开闻晏的目光,桌子上被游不问重新放好了热茶与茶点,茶点都是闻晏喜欢的甜口,还掺了花蜜。
    游不问深谙夫夫吵架路人遭殃的道理,早早就溜去了偏厅候着,所以这一方正厅更安静了,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你,像是较着劲,看谁先开口。
    最终还是闻晏先说话,他喝了口热茶,身体像是也从这热度里汲取了暖意。
    他问容逍: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我没有失忆,你做的安排全都不算数了。我过来就是想亲自来问你,是不是真的要跟我分手?就算真要结束,我也有当面被通知的资格吧。
    容逍最不愿意直面这个问题。
    他睫毛颤了颤,良久,才偏过头去,说了一句:我们这场婚约,从一开始就是骗局。既然是骗局,又有什么好留恋的。你以后总还会遇见更好的人。
    他说不出分手两个字,却又不得不坦诚。
    闻晏眼神猛然一沉,片刻后又笑起来,说道:那你把戒指还我吧,咱俩一刀两断。他向容逍摊开手,你说得对,我有的是人喜欢,追我的大把,每一个都比你年轻,吴家那个小儿子就不错,我何必在你身上吊死。所以这戒指是要留给我未来的爱侣的,你拿着,不合适了。
    闻晏说得很冷静,专挑扎心的话往容逍心里捅,仿佛片刻前抱着容逍不撒手的人不是他一样。
    容逍抬起头,正对上闻晏浅棕色的眼睛,已经没有泪水,澄澄如月光 。
    他心里分明知道,闻晏也许只是气话,却还是被这番话扎得心口生疼。
    他的手藏在桌子底下没动,闻晏却不放过他。
    容先生,闻晏像是有点不耐烦,你富有四海,不至于连枚戒指都舍不得还我吧。
    活脱脱一副讨债的嘴脸。
    容逍这才避无可避。
    从头到尾,他都无话可说,这件事是他有负于闻晏,这枚戒指,也确实不该由他留着。
    他不是闻晏的良人,自然没有霸占别人祖传戒指的道理。
    他只能把翠绿的翡翠戒指摘了下来,动作很慢,脸上也不知不觉带出了痛苦的神色,眼睫微颤,犹豫了几秒,才放在桌上,推向了闻晏。
    闻晏二话不说就把戒指拿了回来。
    他把玩着这抹碧色,把那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大了一圈。
    他轻声道:我让你取个戒指你都难受成这样,你居然还能舍得把我推给别人,我是不是得夸你一句高风亮节舍己为人。以后我结婚,是不是还要给你张请帖?
    他铁了心奚落容逍,字字句句都如刀带血。
    老妖怪难得如此乖顺,一句话也不反驳,只低眉敛目地坐着,像尊观音。可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却不自觉攥紧,睫毛下的眼神伤心到极点。
    闻晏奚落的话又堵在了嗓子口。
    要不怎么说容逍皮相生得太占便宜了,平常气焰嚣张的时候看着不像个好人,如今一安静下来,就是个温柔可欺的绝色美人,谁看了都要心软三分。
    闻晏说两句重话都觉得自己在犯罪。
    闻晏在心里对自己翻了个白眼,心想,色字头上果真一把刀,刀刀入骨。
    刮得他这个小昏君色令智昏,嘴硬心软。
    还没来得及对老妖怪穷追猛打,自己就先心疼起来。
    他最后只能自我劝解,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是跟容逍吵架吗?
    不是,他是要把容逍带回去暖被窝。
    那他何必跟容逍过不去。
    尊老爱幼,他哄哄老妖怪怎么了?
    反正丢人也只丢在自己屋里。
    自我劝解完毕,他就站了起来,走到了容逍面前比。
    容逍抬头望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温柔得甚至有些软弱,像只温顺的任人宰割的羔羊,全凭闻晏施为。
    闻晏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没骨头一样钻进了容逍怀里,肆无忌惮地坐在了容逍的膝上。
    他也不跟容逍演什么分手戏码了,老妖怪如今病体虚弱,想来也禁不起刺激。
    他轻轻蹭了蹭容逍的额头,说道:刚才都是骗你的,太生你气了,要欺负你一会儿。我来找你,当然是要你跟我回去,谁允许你跟我分手的?反正我的记忆你也抹不掉,我又忘不了你,分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你我都痛苦。
    容逍慢慢地抱紧了闻晏的腰,窗外的雨声如此大,瓢泼大雨敲击着窗户,闻晏的声音明明不算大,却贴着他的耳朵,如雷贯耳。
    闻晏顿了顿,又说道:你也别想着再消除一次我的记忆了。就算你侥幸成功,你能保证我一直想不起来吗?到时候我也许都白发苍苍了,想起我有过你这样一个爱人,结果你已经不在了,我直接就气死了。所以我不管你还有几年寿命,就是死,你也得死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闻晏掰着容逍的下巴,要他跟自己对视。
    你说过的,你活着的岁月里都属于我。闻晏逼着容逍回忆自己发过的誓言,我现在就要行使这项权力。
    容逍不知道该如何与闻晏沟通才好。
    他第一次学着爱人,不知道要怎样选择,才算对自己年轻的伴侣负责。
    他看了闻晏许久,明明只是几天没有见面,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他最终还是选择跟闻晏说出心里话。
    阿晏,你现在跟我的感情还浅,我们现在分开,你遇见新的人,有更好的生活,时间会愈合一切。但如果我真的就这样和你结婚,和你共同生活,到最后死在你面前,你还能忘掉吗?
    他没说出口的是,你真的能忍住,在我生命的最后不献祭自己救我吗?
    闻晏却直接亲住了容逍的嘴唇。
    我不要想以后,我只要现在。闻晏一边亲容逍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你以为我会给你守寡吗?不会的,我们人类心都脏得很,一年守节就算我情深义重了,一年后我就去找十八个小狼狗。但是现在,我最爱的就是你,我骗不了自己。
    容逍听完他这番气人的话,不自觉勾了下唇角。
    这真是个小骗子。
    专挑谎言蛊惑他。
    但小骗子的嘴唇太软了,吻得他丢盔弃甲,情不自禁地回应。
    他太想闻晏了。
    闻晏也太想他了。
    他们在雨声里接吻,闻晏瘦削的背脊抵在长木桌上,微微有些痛,但他顾不上了。
    桌上的热茶已经变得温凉。
    两个人短暂地忘记困扰世间的种种,眼前只剩下这片刻的贪欢。
    闻晏的长衫上的玛瑙扣子掉在了地上,白色长衫的衣角垂下来,领口敞开。他仰着脖子,恰好能看见头顶的彩绘玻璃,像极了教堂里,外头铺天盖地的雨声反而显得室内格外温暖,气氛都开始升温。
    他抓紧了容逍的衬衣,牙齿莽撞地碰着容逍的嘴唇。
    谁也不知道这个吻为什么延续了如此之久。
    但是谁都不肯先松开。
    两个人再分开的时候,嘴唇都红得不像话,容逍刚刚嘴唇还没什么血色,现在却艳若桃花。闻晏更惨,嘴都被嘬肿了,冷着脸都像嘟嘴索吻。
    一人端了杯冷透的茶在喝,但是心头的火完全没有丝毫被浇灭的趋势。
    片刻前空气里的僵持,两个人之间谈判的架势,都跟着这个吻蒸发得无影无踪。
    就,很不像样。
    闻晏今天第三次骂自己色令智昏。
    他来得时候明明想好了,要强硬,要冷静,要当个冷酷的霸道小少爷,要容逍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仅跟他回去还要保证绝不再犯。
    如今可好,屁个冷酷强硬。
    他刚刚叫得比春天的猫儿都欢。
    闻晏愤愤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他怀疑老妖怪专业下蛊的吧,专蛊他这种霸道狂少。
    容逍也在后悔。
    他好歹是万年大妖,怎么如此禁不起撩拨。
    这还怎么分手?
    这有个分手的样子吗?
    他明明是准备当个成熟体贴的爱人,劝闻晏冷静,劝闻晏要给自己留出退路。
    结果抱住人家亲了一通,嘴皮子说破也算不得数了。
    这天夜里,闻晏理直气壮留宿在了狐月山的别墅内。
    容逍也实在没底气说出送闻晏回去的话,只能假装不在意。
    而游不问很识趣地并没有去收拾客房。
    第55章 白日梦
    游不问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专业的管家,察言观色的能力绝对是一流的。
    他准备晚餐的时候就已经瞧出闻晏跟容逍之间的暧昧气氛,下午两人还有点剑拔弩张的意思,隔着桌子谈判,可现在却一个满脸写着骄矜,一个沉默不语地躲避,十分可疑。
    再看一看闻晏红肿的嘴唇,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刚刚客厅里发生什么好事。
    游不问盯着烤箱里,抱着手臂想,这山涧别墅应该是住不久了,他侍奉的这位容先生,这辈子都心如磐石,唯独碰上闻晏,便乱成一片散沙。
    到吃饭的时候,闻晏跟容逍还一人坐一边,很有点划清界限的意思,闻晏有意晾着容逍,专找游不问说话,乍一看仿佛他跟游不问才是久别的伴侣。
    容逍心里郁闷又不能发作,只能面无表情地切割盘中的牛肉。
    而游不问终于有机会向闻晏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自从看见闻晏站在花园门口,心中便百思不得其解。
    他问闻晏:小少爷,你这次来,身上是带了什么强悍的法器吗?
    他没想到闻晏能短时间变得这般强悍,还在从外界找原因。
    闻晏正捞着水煮鱼吃,嘴唇红艳艳的,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没有啊。
    他一心来找容逍,哪顾得上带什么法器加持。
    游不问更奇怪了:那你是怎么打碎外面的结界的?
    他上下打量闻晏那双白皙纤细的手,柔若无骨,看着连双筷子都掰不断,却三拳破开了容逍的结界。
    闻晏一点没当回事,他还挺嫌弃那结界:你那结界脆成那样,根本禁不起几拳,用得着法器吗?不是我说,那结界难道是你设的吗?太粗糙烂制了。
    游不问嘴角僵了僵,默默把视线转向了容逍。
    这锅他可不背。
    容逍也停下了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闻晏。
    刚才与闻晏见面太过扰乱他心神,他又一心想着要怎么说服闻晏回去,都忘了这件事了。
    那结界是我设立的,容逍平静地与闻晏解释,我现在的妖力虽然不及从前,但是我布下的结界,妖界能打破的屈指可数。其中俩还在国外。
    闻晏这才明白两个人为什么如此古怪地看着他。
    他震惊地看着容逍,筷子都差点掉桌上。
    老妖怪实力有多强,他也是领教过的。
    闻晏有点茫然地眨眨眼,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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