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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我是专业的(快穿)——岁既晏兮(42)

    他不由叹息感慨:果然是崽儿长大了
    都开始想办法弄死他爹了。
    这么一想想,瑾帝的死似乎都有点细思恐极。
    *
    这事的后果就是为安全起见,白穆暂时搬离了武安侯府。
    也不算太远, 就在京郊。
    京城里有钱有势的人,哪个不在京郊置几个别院。有时候不想被别人知晓, 或是挂在亲属名下、或是挂在家仆人下面总之里面的关系七拐八绕, 难牵扯得清楚。
    *
    白穆被偷偷送走的时候,颇觉得自己像个见不得光的小情人儿。
    一边走一边又是恍然:他以为是崽儿长大了, 想干掉老父亲但现在看, 该不会是情杀吧?
    所以说, 这两人的感情终于步入正轨了?
    白穆抚着手中那块崭新的玉佩, 觉得老怀甚慰。
    他先前那块玉佩早就不知所踪。
    不过任务道具的作用也已经到期,白穆意思意思找了找,也没再放在心上。
    *
    皇宫角落的那座偏殿。
    李谈懿正把玩着手里的一个荷包。
    座位下首跪了一个人, 却不是被打发过来伺候李谈懿的崔公公。
    这个人面貌极为普通,像是什么特征也无,让人见过即忘。
    那人禀报:辰一失手,裴大人已被送走。
    李谈懿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几乎是让人分辨不清是无意识地自语,还是在应答。
    没被叫起,那人仍旧低头听从吩咐。
    半晌,李谈懿道:以后就跟着他吧,不用来了。
    若是寻常属下奴仆,听到这像是换主子的命令,还是换成一个刚要杀的人,不管如何都要询问一二。但这些人却是从小训练,听从命令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这会儿半点质疑也没,直接领命而去。
    那边,大殿里只剩下李谈懿一个人,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时也只有他一个人。
    他盯着那杏黄色的荷包看了好一会儿,神色恍惚,唇角还勾着一丝笑。但下一刻,毫无预兆的,他脸色陡然阴沉下来,狠狠地把那荷包往地上一掷,眼神阴鸷
    明明说好的!!
    说好只当我一个人的兄长!!
    他沉着脸往前,捡起那荷包,递到烛火跟前。
    烛火遇到易燃物,火舌倏地窜高,淡淡的焦味在殿内弥散。
    李谈懿却像突然反应过来,忽又露出惶恐的表情,也不顾那燃着的明火,劈手就去抢那荷包,上面零星的火苗也直接被他用手盖灭。
    他不顾手上的烫伤燎泡,抖着手拉开荷包上系绳。
    里面是一截被红绳绑得得整整齐齐的黑发,只不过有半段已经被燎得焦糊。
    他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眼眶发红,脸上的表情显得可怜巴巴,就像是每次犯了错都会露出的神色。
    但是这次却没有人看了。
    明明以前都会原谅我的
    不管我干什么,都会原谅我。
    为什么?为什么这次不一样?!
    骗子!都是骗子!!!
    他尚泛红的眼眶里,又露出一丝阴郁。
    *
    白穆京郊的新住所环境不错,清幽雅致,还种了不少果树,每日都有新鲜采的瓜果送来。
    好似连空气似乎都比京城里舒服不少。
    除却依山傍水的环境,白穆猜这里面还有伺候的人的原因。
    武安侯府简直是一个简化版的军营,十步一个岗哨、五步一个侍卫,都是全副甲胄、腰间别刀。
    见过侯爷的问好,和当年在北疆的见过将军腔调简直一模一样,也就是换个称呼的问题。
    放着这些侍卫不说,就连被派来伺候白穆的小童,都是令行禁止。
    这种环境下叫人散漫的散漫不起来,精神一直紧紧的绷着。
    这会儿到了别院,总算放下那根弦儿,悠哉过起了闲散日子。
    白穆掐指一算,他只要安安稳稳的在这小院里呆到冬天,基本就可以迎来自己最后的杀青剧情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个世界真是叫人头秃,依照裴白穆这天生浓密的发量都快顶不住了。
    *
    这几日天气不错,白穆这会儿正躺在树荫下的摇椅,一边摇着,一边时不时的捻一个旁边已经被剥好皮的冰镇荔枝。
    他这半仰着身,视线自然往上偏,眼睁睁的看着墙头上按了一只带着护腕的手。
    这边的小孩子从小乡野里长大,皮猴似的,白穆都看见好几个□□头的了。
    这别院里的管家黑着脸呵斥了好几回,这些小孩也皮实,被训了也不哭,嘿嘿哈哈地跑了远,隔日照来不误,可把那老管家气得够呛。
    但今日这只手,明显是成年人的
    而且,这护腕怎么有点眼熟?
    白穆正思索间,那人手臂在墙头一撑,一下子冒出个头来,两人正正对视上了。
    那人似乎也没想到正看见白穆,足足愣了数息,像是慢半拍被吓到,人往后一仰
    砰哐当
    重重的落地声,外加稀里哗啦砸碎什么的声音。
    白穆:
    听着就叫人牙酸。
    那老管家的儿子慌慌张张地跑来,公子,可是怎么了?
    白穆眼神漂移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一本正经地忽悠人,没什么,刚才有只猴儿掉下去了。
    对上白穆正直的眼神,这小伙子果然没怀疑,这边山上也确实有猴儿,小猴儿皮,常进下面农家的院子不过公子还请放心都通灵性,并不伤人。
    他说着又想想刚才的动静,忍不住低声喃喃:那猴儿也太壮实了。
    白穆:可不是么百十来斤呢。
    *
    那天钟昂冒了个头就消失不见。
    第二日,趴墙头的就变成了前几日那几个小孩。
    他们细瘦的胳膊撑在墙头,像是发生了什么争执,你推我一下我闹你一把,白穆虽看出来他们玩闹意思居多,但到底危险系数居高。
    他不由抬手招了招,示意让这些孩子进来。
    那几个小孩彼此对视了几眼,也明白了白穆的意思,动作利索地翻进来,灵巧轻盈、倒真像是山间的小猴子。
    今日的水果是胡瓜,被刘娘子切成了小块儿,底下又搁了冰,冰凉脆甜的,很是爽口。
    这别院的仆妇以前应当没在夏日用过冰,这会儿贵人来了,也是实诚,冰块冰盆的,自是可劲儿的使。
    不过白穆对自个儿身体有数,他估摸着自己现在吃不了太多凉的。
    这会儿叫这些孩子进来,也正好分一分。
    只不过他还没开口,那几个孩子却先有了动作。
    只见他们你啊我啊地推搡了半天,有个个头最小的被推出来。
    白穆还奇呢,就见那小孩从身后捧出一捧野花来。
    这捧花像是被粗手粗脚地折腾了太久,不少花瓣都是零落的,但这山间野花自有一份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就是被糟蹋成这样,也不显狼狈。
    白穆一愣,忍不住笑。
    给我的?
    孩子们齐齐点头。
    白穆含笑接过来,又把桌上的瓜果往前推了推,笑道:这是谢礼。
    孰料这些孩子们虽是眼巴巴的望着,却并没有立时上前。
    白穆正纳闷儿间,有个稍年长些的孩子往前一步,你收了花,是不是就原谅我大哥了?
    白穆:你大哥?
    小孩点点头,又忍不住自豪扬了扬脑袋,脸上小表情骄傲得不行,我刚认的大哥,他可厉害了,都会飞。
    白穆:
    虽然这孩子什么特征也没提,但他好像知道是谁了。
    但是原谅什么?白穆实在没想到钟昂做了什么需要被原谅的事儿?或许是那次爬墙头?他是掉下去砸碎了什么吗?确实有可能,且这种小事儿管家也不会特意来禀报白穆。
    那边,见白穆不说话,这群小孩都眼巴巴地看着,表情很是可怜。
    白穆笑得很温和,但出口的话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他带了点坏心眼逗着这些孩子,我若是不原谅呢?
    那几个小孩无措对视,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半晌,有个年纪稍长些的迟疑开口:后山上有好些个刺坨,可好吃了,我我下回给你带。
    这话像是打开了思路,其余孩子也纷纷开口。
    我家的阿黄刚下了崽儿,你要是答应原谅大哥,我把小二儿送你,孙姨婆说这一胎壮实,以后一定跟阿黄一样威风
    我去罗叔那里摸鸭蛋他家的鸭蛋最大了
    上回临姨家的奶香馍馍
    也不知钟昂给这些小孩前头吊了什么胡萝卜,这群娃娃许的条件简直是割肉放血了。
    白穆甚至还听出几分趣味儿来,他把那份冰镇胡瓜又往前推了推,小孩们一边说一边吃,等一碟子胡瓜吃得见底了,才恍觉他们非但没能让这个好看哥哥答应,反倒是受了人的谢礼。
    一个个出去的时候垂头丧气,颇受打击。
    院子外头。
    那领头的高壮孩子情绪低落地踹了下脚下的石子:咱们吃了胡瓜,是不是就不能跟大哥学成绝世武功、出去行侠仗义了?
    其余人也纷纷应和叹气。
    寂静了半晌,有人怒气冲冲地拍了其中一小胖子巴掌,都怪你馋嘴!
    不是我先吃的!那小胖子更是委屈,他推了一把旁边矮个儿,是板儿先伸的手!
    板儿红着脸磕磕巴巴,那哥哥冲我笑我、我不是成心的!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那哥哥冲他一笑,他就有点晕乎了。
    板儿顿了顿,又忍不住道:要是那哥哥一直冲我笑,就是不学武功我也愿意。
    第54章 篡位将军vs清贵公子32(二更)
    接连几日, 白穆连续收到了包括但不限于野花花束、洗得干干净净还带水珠的野果、草编蛐蛐等礼物。
    他哭笑不得:这是拿他当三岁小孩哄吗?
    他有心说不用了,但似乎是上次莫名其妙就接受了谢礼的事儿留下了阴影,这几次这些小孩都是扔下东西就跑, 甚至有些时候, 白穆去院子里的时候东西已经在了、人却不见踪影。
    无奈之下,他只能留个条子在桌上。
    这群小孩当然是不识字的,但是也无妨, 有人认识就行。
    白穆转头又嘱咐管家今日有友人来访, 让管家留个门。
    免得这人再跟上次一样□□掉下去。
    白穆这会儿也想得很开了:这世上毫无血缘关系却形貌相像的人又不少,他不就是干这个的么。
    这么想想, 灵魂相似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了,白穆很容易就把两人分了开。
    毕竟他没办法脑补燕骁从墙头上摔下来的情形。
    *
    当天午后, 白穆便迎来了这位客人。
    他与先前两次的打扮都不相同,一身白衣干干净净,蓝色云纹的腰带束出劲瘦的腰肢,大步流星走来, 身姿挺拔。
    抛去上次的试探警惕,白穆终于好好打量这人, 江湖侠客的肆意潇洒和世家子的礼仪修养, 在他身上糅杂成了一种奇异的魅力。
    别的不说,肯定挺招小姑娘喜欢的。
    白穆猜他出身不错, 他忍不住开始思索, 京中有哪家的子弟年少叛逆离家
    但旋即一哂:都想好了不试探, 这会儿却又忍不住深想。
    他毫不犹豫地甩锅给这个世界。
    瞧他一个可怜弱小又无助、还刚刚从炮灰升职的配角, 都被逼成什么模样了?
    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按下去,白穆温温和和开口,钟少侠此次前来, 所为何事?
    抱着先前猜疑对方的歉意,他甚至想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他还是愿意帮忙的。
    钟昂却冷不防地被问住了来找他干什么?
    他就是想找他。
    那边白穆却回忆起两人前段时间的谈话:按钟昂上次说的,来京城是帮表弟?
    可是钟少侠的表弟遇到什么麻烦了?
    钟昂:
    坏了,他把这事儿忘了。
    但阿骁
    应该能应付得来吧?
    想想自己一路上京来打听的消息,钟昂很快就做出这个判断,然后放心地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但是现在回答
    钟昂眨了眨眼,神色似是苦恼,我还没找着他。
    实际上,他这几天的心思全放在找眼前这人了,全然把燕骁抛到了脑后。
    白穆意外:钟昂一看就出身不错,他猜他要找的表弟亦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这样的人家、应是极好认的啊。
    钟昂顿了顿,接着说实话,我同我那表弟已有十多年未见了上次见他,我才十多岁
    白穆:这恐怕是早就不认识了吧?
    他迟疑了一下,那令尊信上如何说?
    钟昂不认识了,他爹总不至于不记得妹妹嫁到哪儿了吧?而且还专程让儿子跑一趟,应该对这妹妹十分疼惜。
    钟昂眼神游移了一下,我看信的时候,正好在一个悬崖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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