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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船相恋了[娱乐圈](穿越)——雪廊(90)

    燕玦瞳孔一缩,失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那是一张俊美得近乎阴柔的脸,内双桃花眼,眼尾微微翘起,却从来不会给人多情的感觉,凉薄从眼底蔓延,杀意在缓缓勾起的嘴角里像蜜糖一样甜。
    那是一张擅长欺瞒、隐藏、像罂粟一样让人着迷的脸一旦爱上,万劫不复。
    燕玦低下头,他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汩汩冒出,很快渗透衣物,顺着刀柄染进傅临指缝,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
    第96章 放手
    随着血液的流失, 燕玦只觉越来越冷,眼前一阵眩晕。
    呼出的白气在黑夜里轻若游云,转瞬消散于虚空中。
    他抬起眼睛, 看着傅临。
    傅临在笑, 如同刀口的蜜,危险, 惑人。他附在燕玦耳畔, 嗓音低沉轻柔:付先生, 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燕玦说不出话,他确实很疼,不仅仅是肉身的伤口在作痛。
    很惊讶?傅临猛地抽出匕首,腥红顿时自伤口喷涌而出,溅了一地。
    燕玦闷哼一声,支持不住半跪在地,捂着腹部粗重喘息, 脸色煞白如纸。
    涟涟血珠自冰冷的刃尖滴落,傅临活动手腕甩了甩, 目光垂落, 如同居高临下的神祇:不喊, 也不跑吗?这样, 给你三十秒。
    听上去像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只有三十秒的逃跑时间。
    燕玦蓦然低笑,嗓音像沙石碾过,咳出几星鲜红。
    傅临不悦地拧起眉:你笑什么?不怕我杀了你?
    燕玦抬起头, 朱唇映雪,眸光寒凉,表情近乎悲悯。而后, 他艰难地站直双腿,挺起躯干,抬手给了傅临一巴掌。
    傅临被这一巴掌打懵了,颊侧染上血印,怔忪地看着燕玦。
    这一巴掌几乎用尽燕玦的力气,被血污浸透的手微微颤着,重新捂住咕咕冒血的腹部,一字一字道:你真是无可救药。
    他喘口气,眼前阵阵发黑,星子乱迸,我要是想跑,早就跑了疯子。
    这声低喃近乎于无,若非四周太过寂静,恐怕只有他本人能听见。
    他要是想跑,又怎会落到如今的境地?早在四年前就可以摆脱名为傅临的噩运,但他没有。
    空气吸进肺里是冷的,吐出来如同掺着冰渣,五脏六腑撕扯着疼。燕玦再也支撑不住,倒地不起,把身体蜷缩成一小团,仿佛这样就可以抵御寒冷与死亡。
    但他知道,这是无用的。
    他快死了。又一次。
    于是他放松了身体,任由雪晶落满肩头,在黑暗中找到一束亮光,亮光的尽头是傅临孤零零地站着,表情寂寥。那时候,他就是被傅临这种如同被世界遗弃的姿态打动,所以直到最后也没有逃。
    傅临走近他,看着蜷缩在地上轻微哆嗦的男人,明明是不熟悉的面孔,但在这一刻,却轻而易举地攥住他的心。
    那双眼睛,那样的神情,与记忆中某张温润如玉的脸叠合时光吹拂绿草如茵,将他带回那段被他小心翼翼珍藏的过去。
    理智告诉他,还魂这种事简直是天方夜谭,心却向他发出暗示:这世上并非没有奇迹的存在。
    你不是也曾午夜梦回过多次,他没有离你而去。
    一些迹象风驰电擎般闪现:
    燕玦曾告诉他,他有个弟弟叫乔今;
    卫伦性情大变,中毒住院付鸣第一时间看他;
    送卫伦回酒店后,付鸣对卫伦的称呼是阿今?而卫伦则喊他哥?
    卫伦与燕玦认识,与付鸣认识。
    卫伦也许不是卫伦;付鸣也许也不是付鸣。
    这世上匪夷所思的事还少吗?
    就像他有时也会恍然,自己手上居然沾了那么多血腥,包括现在。
    当啷一声,傅临低头看去,手中空空如也,指尖打颤,匕首落在地上。
    久违的,居然感到害怕的情绪。
    害怕自己的妄想,有一天忽然成了真,却又被自己亲手毁掉。如同那个大雨瓢泼的夏末秋初,无论他如何拼命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终究是被大雨冲走了。
    乔今是在半夜被电话吵醒的。他迷迷糊糊接通:喂?
    您好,请问是阿今先生吗?付鸣先生正在我院抢救,可以请您来一趟吗?
    乔今反应了会儿,登时一个激灵坐起来。
    因为太心急,他出门才发现忘了带车钥匙。在给助理还是陆余打电话之间犹豫四五秒,他选择打电话给陆余,颠三倒四地说清事情原委。
    乔今。话声不是从听筒中传来,就在身后。
    乔今回过头去,即被抱住摸了摸后脑勺。
    别怕。会没事的。
    乔今带着鼻音嗯了声。
    陆余显然也是匆匆出门,头发没来得及打理,一边翘起来一点,乔今伸手给他捋了捋。陆余开车载他去医院。
    到了医院,燕玦刚好从手术室推出来。
    乔今立即上去问: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说:脾胃大出血,再来晚一点就危险了。言下之意是抢救过来了,但还需要观察。
    乔今又问:他为什么会受伤?是谁送他来的?
    是刀伤,可能是被人捅了,你们还是报一下警吧。至于是谁送他来的,我们也不知道。
    燕玦被送进ICU,乔今进不去,隔着小小圆圆的门玻璃凝望戴着氧气罩的燕玦,眸光逐渐湿润。他的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了,为什么还会遭此厄难?到底是谁做的?
    陆余去把费用交了,回来看乔今这样,宽慰道:你哥哥会没事的。上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不会轻易收回。
    二人在走廊的长椅上熬过后半夜。
    陆余买了早餐,劝他:吃点吧。
    乔今没什么胃口,还是点点头,吃一口小笼包,喝一口豆浆,想起来问:陆声呢?
    给他打过电话了。陆余说,剧组那边我也帮你请了一天假。
    乔今感激他的熨帖,不等他说谢谢,陆余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敲了一下他脑门:我是你男朋友,这点小事是应该的。
    乔今有了点笑意。
    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乔今睡眠不足,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吃完早餐,陆余对他说:枕我腿上睡一会儿吧。
    乔今有点不好意思。
    陆余笑:又不是没枕过。
    他说的是施洛伊一起拍合体海报那次。
    乔今确实身体疲倦,便乖乖下,枕在陆余腿上。
    陆余问:我腿的感觉怎么样?
    有点硬邦邦的。乔今实话实说。
    那叫结实。陆余说,又问,那次你是不是在看我那里?
    是不是早就看上我了?
    乔今臊得不行,想起来,被按住。
    陆余笑:看吧。我不怪你。
    乔今耳廓通红控诉:陆老师,你耍流氓!
    陆余:对我男朋友耍流氓,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这么说说笑笑,乔今逐渐心头安稳,闭上眼睛。
    陆余抚摸青年的头发,眉眼间尽是爱怜温柔。
    燕玦做了一个梦。一个过于美好的梦。
    还是在大学校园期间,也是冬天,建筑风景一片银装素裹,冷得让人牙齿打颤,著名的情侣湖畔也变得人烟稀至。
    燕玦却觉得很好,能跟喜欢的人光明正大地走在□□下。尽管北风呼啸,细雪纷纷,相牵的手将彼此的暖传到四肢百骸。
    他们绕着湖畔,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有人来,他想松手,傅临却执拗地握着,不肯松开。
    燕玦开玩笑:难道你要一辈子都不放开我的手?
    傅临说:嗯。
    燕玦愣了一下,眉眼弯弯笑起来,五指将男人白皙秀颀的手收紧,那我也不放开。
    但最终,他们的手还是放开了。
    眼前人影幢幢,有一瞬间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
    一道声音像从水底发出:哥?哥?!
    燕玦努力辨认:阿今?
    被氧气罩拢住的声音十分微弱,乔今握住他手:哥,是我。
    燕玦茫然地看着那张原本属于卫伦的脸,半晌说:你样子变了。
    乔今伤感地回答,我们都变了。
    问医生能不能拿掉氧气罩,说可以,乔今小心翼翼取了氧气罩,燕玦的声音得以清晰流出:就算模样变了,还是尾音付诸叹息。
    乔今:我们还跟以前一样的,哥。只要你在,我们还跟以前一样,你不能丢下我。
    燕玦虚弱地笑了笑。这条命能捡回来,唯一让他欣慰的,就是能再次见到乔今,他从小看护到大的弟弟。
    燕玦醒了半小时,精神不济又睡过去。
    在陆余的劝导下,乔今与之回了酒店洗了个澡,换了身得体的衣服。陆声小朋友担忧地看着他们,陆余摸摸他脑袋,问他有没有乖乖吃饭。
    陆声扭过头去。
    乔今打起精神:我给他下碗面吧。
    陆余酸溜溜道:我也要。
    乔今笑:好。都有。
    三人吃了顿迟来的午饭。
    吃完饭,乔今婉拒了陆余的陪同,让他好好歇息,由保镖护送去医院。
    他给燕玦买了些住院的生活用品,营养补品暂时用不到,燕玦的胃刚做完手术,接下来一星期连流食都不能吃。
    到底是谁将燕玦伤成这样?乔今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是路上偶遇持刀狂徒?
    乔今蓦地驻足,看着前方站在病房门口男人。
    傅临?
    若有所觉般,傅临侧头望了过来。
    乔今心口倏地一悸,傅临的目光太冷了,简直就像从深海五千米的水里投射出来的,又深又沉。同时,他的视线暗含深意,像在探究什么,仿佛对乔今的存在感到稀奇、困惑,而又含着那么一丝情愫那并非是针对乔今的情愫,而是将其当成媒介,看着其他的什么人。
    乔今硬着头皮走上去,礼貌而疏离地问:傅先生来这里做什么?
    傅临未置一词,仍用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眼神打量乔今。
    乔今刚要再问一句,忽而凝住目光,傅临的大衣纽扣旁,沾着两滴已经变成红褐色的血迹。
    第97章 爆发
    如果那真是血迹, 是谁的?
    乔今蓦地面沉如水。燕玦是被刀具捅伤的,凶手是谁他没说,原本以为是不认识的人做的, 但傅临的突然出现, 让乔今不得不怀疑。
    傅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乔今冷冷地问。
    傅临的状态看上去很糟糕,脸色苍白, 眼下青黑, 整个人透出倦怠无力的颓废与抑郁。他没有回答乔今的问题, 反问:你跟燕玦是怎么认识的?
    乔今心里咯噔一下,傅临是在怀疑什么,还是说,已经知道付鸣就是燕玦?
    他也没有回答傅临的问题。沉默对峙。
    傅临倏地移开视线,投向病房门,似乎想进去,乔今上前一步阻止。傅临抬眼看他, 瞳仁黑沉沉的,如同一潭死水。
    抱歉, 你不能进去。乔今用一点也不抱歉的语气说。
    傅临抿唇不语。
    这时, 医生与护士走来, 二人让道。傅临站在门外没进去。乔今瞥他一眼, 关上门。
    燕玦醒了。医生给他做常规检查,确定没什么大问题,问了几句话后出去。
    想到门外的傅临,乔今欲言又止, 频频看向门口。燕玦奇怪地问:怎么了?
    无需乔今解释,傅临推门而入。
    看到傅临,燕玦脸上的血色顷刻褪得干干净净。
    乔今挡在傅临面前, 这次语气可以说是非常不客气了:傅先生,这里不欢迎你。请回。
    傅临不惊不动,透过乔今肩膀,眼睛直直地看着燕玦。
    静默半晌,燕玦对乔今说:你先出去。
    乔今不可思议地回过头。燕玦用眼神示意没关系,乔今犹豫片刻,走出病房,带上门。
    病房门的隔音很好,他自然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半点响动都没有。他透过圆圆的玻璃往里面看了看,傅临站在离燕玦不近不远的地方,似乎并不打算伤害燕玦。但乔今仍不放心,傅临的出现本就不同寻常。
    病房内。
    两人似乎都在等对方先说什么,但谁都没开口,就像被水泥封住嘴似的,沉默得让人几近窒息。
    傅临中指神经质地敲打大衣,敲到第十三下,他稍稍吐出一口浊气,嗓音低哑地问:为什么不报警?
    燕玦绷紧的神经悄然松懈,如果继续沉默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爆发。但傅临的问题,他一时半会儿无法回答。
    傅临走进一步,眼睫低垂,挺直秀美的鼻梁与薄如花瓣的唇构成一幅赏心悦目的美人画卷,眼神却是深不可测:我要杀你,你为什么不报警?
    腹部伤口仍在作痛,燕玦不可遏制地抖动,他左手握住右手,让自己镇定下来:你确定,你要杀我?那是谁把我送到医院的?
    傅临默然。
    傅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也许是我得罪了你,我向你道歉。
    傅临扯了下嘴角,那实在不像一个笑:你差点死了,还向我道歉?
    燕玦喘口气:你也要向我道歉。这样我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傅临顿了一下,似在思索这个词的意思,你是在急着跟我撇清关系?为什么?怕我报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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