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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三千里(穿越)——慕君年(9)

    这样一想刘湛哪里还坐得住忙去找刘学渊说道。
    刘学渊几乎是一口答应。吾儿想法甚好,土地才是咱们的根本,待日后慢慢积累私产,咱们的日子迟早会好起来。
    买田的事□□不宜迟,刘家三兄弟亲自找了天苍村陈百户,陈百户的三子四子都入了云中书院的蒙学堂,对于刘学渊要买田的事情自然十分上心。
    三天后他为刘学渊寻到了卖主,是同村的牛家。
    牛家次女婚事在即,小儿子却又得病正是花钱的时候,牛家放出来的价格是十二两一亩,听说田是卖给云中书院的刘先生立即就松口了愿意按市价十一两一亩出售。
    刘学渊见牛家的地都已经耕好并插上秧,且秧苗长势喜人便给加了五百文,对此双方都十分满意。
    至此刘家也算是有私产的富户了,刘学渊把田契交给赵氏保管,赵氏想到老太太还在她不便拿大便推辞了,还是刘学渊一言点透。
    夫人拿着无妨,当年还住在刘府时母亲便将中馈大权交予你,如今家中遭难,不过是一亩田的地契罢了,谁拿着都一样。
    赵氏也想明白过来,是她想着这一亩田的私产来之不易因此过分小心翼翼了。
    既然想明白有些建议赵氏便想提出来。家里还剩二两银子,我想给几房添置一些新的被褥家什,衣服倒是不缺,吕水桥给的布匹正好够给一家人做新衣。
    刘学渊忙道:夫人想得周到,是我疏忽了,光想着开学院的事情没考虑到各房用度。
    现在添置也不迟,反正这两年不也这样过来了吗。赵氏温婉的笑。
    刘学渊心里熨帖,于是又决定在笔墨纸砚的用度里抽出一两给赵氏翻修屋子,总是靠自己修修补补也不是事,不如请来匠人一次修妥帖。
    不知不觉刘家人被发配到齐云山已经两年,孩子们也渐渐大了,房间便显得紧张。
    趁这机会刘学渊又做主在刘家西侧加盖一间屋子,匠人看在云中学院的面子也没有多拿银钱。
    新盖的屋子里有四间小房,分别给了刘湛他们四个大些的孩子一人一间,李小连也分了一间。
    至此刘家风风火火的动静终于安静下来,每日只有隔壁云中书院传来郎朗读书声。
    刘学渊三兄弟,上课时是教习,下课了该下的田还是得下,该节省还是得节省,唯一的改变是齐云山十里八乡的人对刘家越发的敬重。
    刘湛不是读书的料,字认得差不多便不愿意成日待在书院里了,刘学逸管孩子没有刘学渊严格,刘湛只要完成了当天功课,刘学逸便不会拘着他。
    今年入秋赵氏怀孕了,刘湛一有空便会上山给赵氏猎些野物补身子。
    刘湛知道自己不可能生儿育女,也是满心期盼赵氏能生个大胖小子好让刘学渊有后,免得日后架着他去传宗接代。
    也是在十四岁这一年刘湛来了初潮,自从来到古代之后,他已经多久没有想那回事,梦里的翻云覆雨让他醒来时还回味无穷,只可惜梦里是一张模糊的脸,让刘湛抱憾不已。
    之后日子平淡无波,次年盛夏,赵氏足月生下刘学渊的次子,许是刘湛的投喂起了作用,小子出生时声音洪亮,小胳膊小腿有力的踢蹬着,来帮忙接生的妇人们都说小子壮得很。
    刘学渊给次子起名为淙,大名刘明淙。
    淙儿出生的这一年大楚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大楚与西夏久战无果,朝中势力一年一大变,半年一小变,光是丞相便换了四任,有数个大世家趁势崛起,也有数不清的家族无声陨落。
    边疆战事不止,朝中勋贵又沉溺于朋党之争,国内物价飞涨,地方豪强土地兼并之事严重,国中流民随处可见,天下人心逐渐不稳。
    大楚与西夏的一战最终以和谈为结束,大楚以割让三州之地为代价让西夏退兵。
    这一结局就像一记强有力的耳光,把宣帝的脸都打肿了,他一登基就压迫世家势力的一系列举措,此时换来的是世家的大崛起。
    借着这一役,世家再次占据上峰,世家势大的情况甚至比文帝在位时还要严重。
    宣帝为了挽回脸面在来年开春大开恩科,意图通过科举把战败的窘态掩盖过去。
    此次恩科云中书院有三名秀才应考,此三人都是刘学渊的得意门生。
    刘湛跟着刘学渊到县城为三人送行。
    武源县城的城门楼下,因刘学渊是戴罪之身不能离开武源县地界,因此不能陪同三人前往郡城应试,只能在县城里作别。
    此次前往郡城应试的有吴正则、周清林及吕树生,三人均年轻气盛,此番应试也是踌躇满志。
    刘学渊和学生在依依惜别,刘湛则蹲在树下纳凉百无聊赖的四下张望。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赶车的声音,是几辆囚车,囚车里关着老老少少足有二十几人,刘湛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人不禁想起了三年前初来乍到的情景。
    时候不早了,你们去吧。刘学渊扬了扬手示意学生们快些上路,看着马车越行越远,直至消失在道路尽头方感慨良多的转身。
    爹,我饿了,咱们去林记吃碗面条再回去吧。刘湛是真的饿了,少年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日怎么吃都总觉得吃不够。
    刘学渊自然应允,刘家经过三年的休整家境已经比初到时强上许多,最起码吃饱穿暖已是不成问题。
    许是刘学渊送别了学生又想起了当年自己也曾如此这般去应考,刘学渊感慨良多破天荒的点了两盘小菜两张烤饼并两碗大卤肉面与儿子放开了吃。
    武源县城很小,刘湛父子吃面的林记就在县衙斜对面,刘湛吃面的时候就看到那些新来的囚车停在县衙门口等着安置。
    林老板看着那些囚车小声道:刘先生,方才那役头到我这买干粮来了,我听他手下说是那些犯人里有皇亲国戚。
    刘湛这人就爱八卦当即来了精神气。
    刘学渊诧异道:大楚皇嗣不丰,能算得上是皇亲国戚的并没有几家,那仅有的几家皇亲国戚无不是封侯列相,怎么会随意发配?那役头的话怕是不实吧。
    实不实的我等边塞百姓自然不知,不过我却常从行商口中听说天子与先帝外戚不和。林老板小声道。
    刘学渊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先帝外戚不正是安国公宋氏吗?难道是?刘学渊心里跳了一下。
    这时刘湛注意到了一辆囚车,那囚车只关了两人,一名生病的成年男子和一名少年,少年一直拥着生病的男子,看样子两人应该是父子。
    这一路上必定没少遭罪,不生病才奇怪了,刘湛心里边想着站了起来走过去。
    给你,是热茶。刘湛把装满水的竹管递过去。
    那少年诧异的看着他,因满身污秽也瞧不出模样,只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让刘湛不由得多瞧了一会。
    喝吧,来到这就不碍事了,一会那些役头办完交接文书便有当地的衙役把你们送上山去。刘湛边说着又把一块饼掰了一半给他自己嚼着另一半。
    少年只迟疑了一会便全部接过,第一时间却不是自己先吃喝而是喂给病中的父亲。爹,有水了,你喝一些。
    那男子看样子像是发烧了,已是病得有些糊涂,儿子喂来水他便迷迷糊糊的喝着。
    刘湛倚在囚车边上。喂,我听说这次发来了皇亲国戚就是你们吗?
    谁能想到会有人这样直接的问?少年直接愣了。
    逆子,只一会没拘着你又在惹事!这时刘学渊毫不留情的揪着刘湛一只耳朵往回拽。
    哎哎!爹!疼疼疼!
    县衙之前也由你胡乱打听犯人身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刘学渊在他后脑勺上又呼了一巴掌。
    刘湛叫屈。我就随口一说罢了,再说了,爹,难道你就不好奇?
    刘学渊瞪了儿子一眼,看起来不想搭理这笨儿子却将自己碗里一块还没动的肘子肉夹到他碗里。
    快些吃,再不回去就赶不上晚饭了,你娘又该担心。
    刘湛看到碗里的大肉啥委屈都没有了大口大口的吃得满嘴流油。
    第11章
    刘学渊刘湛父子二人回到天苍村正好是傍晚,村里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田间地头三三两两的汉子扛着农具回家,见了刘学渊都客客气气的打招呼。
    云中书院从不把来旁听的孩童赶走,只要来了都让到后面听课,因而村人都十分感谢刘学渊,见了面也是恭敬的称一声刘院长。
    父子二人到家时赵氏跟李氏正忙着张罗晚饭,从县城回家的路早就把那碗面条消化完了,刘湛此时又饥肠辘辘的等开饭。
    只是等到摆了饭却不见刘学渊,此时天都黑透了,等了一会还等不到人,老太太便做主先开饭,又让赵氏给刘学渊留了饭菜热在锅里。
    饭后刘湛收了残羹剩饭到后院喂旺财,那只小狼崽子已经长得膘肥体壮,光吃剩饭自然长不了那么好,还得靠刘湛每日带它上山去任由它自己猎野味吃。
    待刘湛喂了旺财回房一开门却吓了一跳。
    刘学渊先他一步说:湛儿,你来得正好,快去请村里的张大夫,就说是你弟弟生病了切莫声张。
    刘湛没有多说立即出了门。
    好家伙!他爹居然不声不响的把人接回家里,他就说自己肯定没看错,那父子果然就是被发配的皇亲国戚!
    夫人,麻烦你去烧些热水。刘湛一出门刘学渊又拜托自己的妻子。
    哎,好,我顺便去取一套你跟湛儿的衣裳来给他们换上。赵氏忙答应。
    如此正好,谢谢夫人。
    床上的男子挣扎着要起身感谢,刘学渊又将他掺了回去。宋兄,快躺下,你身上的伤要紧。
    不一会刘湛就回来了。
    作为村医张大夫见多了新发来的犯人,一看便知是受了刑,早就见怪不怪,先是把了脉,后又查看了病人双腿的伤。
    发热好办,两服药下去便能退了,只是这腿伤张大夫摇了摇头。恕我直言,这是受过刑吧?
    宋宜均惨然的点头。我知这腿是没治了。
    一旁,宋凤林倔强的咬牙忍着泪水但还是忍不住哽咽。
    他的族人有一大半都在牢里受刑而死,侥幸活下来的也都被判了斩立决,如果不是身为仁帝皇后的姑母以死威逼宣帝,他们父子二人也不可能活下来。
    有一些话不能当着外人说,刘学渊长叹一口气对张大夫道:劳烦张大夫先为宋兄治伤止痛。
    张大夫虽被称为大夫,实则只是个赤脚村医,给人瞧病用的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土方子,刘湛方才就仔细瞧过宋宜均的双腿,不用摸骨都看得出来是粉碎性骨折,张大夫至多是用土方子给宋宜均止疼,接骨是不可能的,这腿是必废无疑。
    刘学渊给张大夫付了几十个铜板的药费,张大夫是个聪明人也不多留,叮嘱一些要注意的事便离开了。
    这时赵氏让刘湛去厨房提来两桶热水,她回房取来两套衣服。
    说来失礼,因不知有客人来访晚饭没有准备,我炒了些腊肉和蔬菜煮了一锅稀饭,两位客人就着小菜吃将就一顿罢。
    嫂子客气了,宋某感激不尽。宋宜钧说罢就要作揖行大礼。
    刘学渊忙道:宋兄不必多礼,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万事改日再相商,宋兄且好生休息,保重身体要紧。
    刘学渊没再多说招呼上妻儿回房,这一晚刘湛则到库房对付一晚,不过他没急着去睡而是跟着刘学渊进屋。
    赵氏又去厨房取来留给刘学渊的饭菜,刘学渊坐在炕上吃,刘湛抱着淙儿玩,赵氏取来针线继续给小儿子做衣裳。
    爹,那两位真的是皇亲国戚?刘湛好奇心满满的问。
    刘学渊点头感慨道:正是仁帝的国丈安国公宋芳成的二公子宋宜均,还有宋宜均的长子宋凤林。
    爹,安国公得罪当今皇帝了?刘湛抱着淙儿逗玩,捏着他的小肥手。
    刘学渊说:具体原因我并没有细问,八九不离十是因为圣上的迁怒,当年你爷爷向先帝直言不宜早立皇太弟因而被圣上清算,其实还有一人也阻挠过此事,那便是国丈安国公,只因安国公势大圣上不好立即向其发作罢了。
    若说宣帝最恨谁当数这安国公宋氏,仁帝的皇后乃宋氏嫡女,宋氏在仁帝一朝可谓是权倾朝野,当时还只是亲王的宣帝一直备受宋氏打压。
    刘氏与宋氏同为先帝旧臣宠臣,刘氏受到宣帝清算宋氏又怎会幸免。
    把怀里的淙儿换了个姿势,刘湛嗤笑。皇帝可真记仇,他登基之后先后清算有过节的大臣,就连国丈都让整得家破人亡。
    刘学渊边吃边道:当年□□在诸皇子中甄选太子就曾说过,宣帝的性格刚烈果急,无论是模样还是性情都与□□自己极为相似。
    至于最后□□为什么没有立宣帝为太子,世家私下里却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大云寺的国师给诸皇子批命,宣帝是商纣王的命格,因此□□才改立长子。
    怎想仁帝壮年暴毙没留下一点血脉,最终帝位还是由宣帝继承。
    刘学渊又道:我听宋兄说,宣帝登基之后宠信周氏,宋氏覆灭正是周氏借宣帝之手铲除宋氏以图取而代之。
    说罢刘学渊摇了摇头不想多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说的就是宋氏和刘氏。
    娘!淙儿尿我身上了!这时刘湛突然跳起来哇哇大叫,被高高举着的小胖墩还乐得呵呵直笑。
    赵氏忙接过小儿子。突然来了客人给忙忘了,往日这个时辰得给淙儿把尿,你快去换身衣裳吧。
    刘湛无奈道:好,我回去睡了。
    刘湛这一觉一夜无梦,天方蒙蒙亮院子里便有了动静,起早的赵氏和李氏正在给全家人做早饭,还有隔壁云中书院聘请的厨娘张婶子闻婶子两人也在忙着为学子做早饭。
    刘湛也醒了,刘家在天苍村安顿下来之后他便恢复了军人作息,天方亮便起床先绕村跑上一圈再回来用早饭。
    晨跑回来进门,刘湛像往常每一天那样先到刘家后面的小溪洗脸擦身,为了方便取水,去年刘家哥三人给小溪用石头磊了个取水井,刘湛脱了上衣这溪水冰凉透心浇在身上当真痛快。
    忽然身后有些动静,刘湛摸了一把脸抬头。
    只见一名与他身量相仿的少年提着水桶有些尴尬的站在那,然后刘湛一口气提在了嗓子眼。
    眼前少年凤眼明眸,端方俊秀,即便穿着粗布衣裳也没有掩盖那通身的书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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