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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之道(重生)——初可(140)

    这才发觉,宗祯怎么还没有来山上,他问了问,才知道宗谧失踪的事。
    他没有很在意,他打算回城找宗祯。
    宗祯则是看着桌上的一封信在出神。
    程深与保庆都很好奇,这封信到底怎么了?他们殿下已经盯着看了有半个多时辰了!要知道,除了驸马,哦不对!除了平阳侯的信,再没人的信能叫他们殿下发呆的!
    信是从桂州来的,来自于王守良,也就是王曦的父亲。
    择王曦为太子妃这件事,是王守良去桂州任知州前,宗祯便向他透过风的事,如今周良娣、秦姑娘的事都已解决,前些日子,宗谧还未曾放出那些传言时,他便已经亲自写信与王守良说过这件事,并表示会令王守良担任广南路转运使一职。
    王守良很快回信给他,表示受宠若惊,更是感谢太子殿下的信任。
    这是宗祯意料当中的答案,王守良此人更在意仕途,而且是个能力很强的人,不是张一绯那种没本事的,成天就想着靠女人享福的人。王曦若能做太子妃,王守良自是愿意,若实在做不成,给予他这样的补偿,以及来自于太子的信任,王守良反倒会更高兴。
    只是,信上,王守良又提起一事,令他毛骨悚然。
    王守良说,前些日子桂州近郊某村有集市,却有野猪来袭,好在他们早有准备,野猪全部抓获,并未有人员伤亡。而他们之所以早有准备,是因为当初驸马【写信时尚未知晓和离】来桂州时,曾提点过他,说花朝节时桂州恐怕会因野猪袭人而有伤亡,这么久来,他们始终警戒着。
    事情终于发生,王守良一是欣慰,二是表示日后会更严格,最后则是向殿下表明此事多亏驸马。
    王守良本意应该也是替姬昭说说好话。
    宗祯却如落冰窖。
    上辈子,桂州的确因野猪突然从林中窜出,造成许多人伤亡,堪称是建国来,桂州发生过的最大事件,他一直记得非常清楚,甚至记得是某年的花朝节。
    王守良信中说,是驸马卜卦得知。
    不可能,姬昭根本不会卜卦!
    宗祯半天不说话,眼看天都黑了,程深、保庆他们自也是不敢说,直到外头有小太监溜进来,凑到保庆耳边:驸马,呸呸呸!平阳侯来了!
    保庆眼睛一亮,立马就要告诉他们殿下,却见殿下依旧低着头,一动不动。
    他想,去带平阳侯进来,好给殿下一个惊喜也好!
    他们殿下的心情再不好,见到平阳侯也就好了!
    保庆提着灯,偷偷溜出东宫,去迎接姬昭,一见到姬昭,他就行礼道:您可算是来了!
    怎么啦?他心情不好?又训斥你们了?姬昭笑着问。
    不知下头是谁写信来,怕是说了不好的事,殿下坐在那里快一个时辰不说一句话了!
    姬昭点头:那看来的确很生气了哦!
    好在您来了!
    姬昭也没有再说话,脚下走得飞快,走进东宫后,见到他过来,大家面上都是松口气的样子,姬昭心道,这是气成什么样子了,大家吓成这般。
    姬昭穿过游廊,大步走进宗祯的书房,一眼就看到坐在那里低着头的宗祯。
    程深眼睛也一亮,正要报,姬昭朝他伸出手指:嘘
    程深连连点头,叫上所有人都出去。
    姬昭蹑手蹑脚地靠近宗祯,明明他的影子就在墙面上落着,宗祯也没有发现他!平常再生气也不会这样的!姬昭走到临书桌几步远的地方,忽然起身一蹦,蹦到宗祯面前,笑道:大惊喜!
    宗祯果然被吓得立即抬头,见到是姬昭,下意识地就把手上的信反过来。
    姬昭注意到这个细节,又发现宗祯见到他并不高兴的样子,他立即将嘴巴一瘪:你怎么这样,见到我不高兴吗?我进来好久了,你一点反应也没有,你不是说只要我出现,你就会立即看到我的吗。
    宗祯的脑中正一片混乱着,不防姬昭就这么过来。
    他是既高兴,又忐忑,甚至慌张。
    什么情况下,姬昭才会提前得知将来要发生的事?
    重生
    宗祯看着姬昭的笑脸,心都快被冻上了。
    若姬昭也是重生的上辈子的姬昭一直隐藏到最后一刻,若姬昭是上辈子的那个姬昭
    宗祯简直不敢往下想。
    你怎么了?姬昭瘪了会儿嘴,见宗祯也不哄他,反而看着他发呆,且那脸色越看越不对劲,也不跟他闹了,伸手到他面前挥了挥,到底怎么了?他们说你发了一个多时辰的呆了,是遇到什么事情?谁给你写的信?说了什么?
    说着,姬昭就伸手,想要把信拿到手中看。
    他与宗祯之间是没有秘密的,什么都能一起看。
    别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信都拿到手里了,宗祯又从他手中将信拿走。
    姬昭诧异地看向他,宗祯却躲闪着眼神,将信夹到一册书中,起身道:还没用晚膳吧?去用晚膳
    姬昭站在原地,没有动,宗祯已经离开桌子,见他没动,也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他站着。
    对于姬昭,宗祯从来是捧在手里怕摔着的态度,宗祯这样,令姬昭很委屈。
    姬昭委屈道:我不吃
    宗祯沉默了会儿,说道:饭还是要吃的。
    姬昭往后一坐:我不吃!我就坐在这里!
    宗祯依旧没有回头。
    姬昭更气了,气道:你自己去吃吧!我就坐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
    宗祯站了许久,再说:那你去寝室里看看书。
    姬昭生气:我不能待在你的书房?你是怕我看你的信?我为何不能看你的信?是谁给你写的!
    宗祯不知该怎么说,他的脑中,此时当真是一片混乱。
    上辈子那样的阴影,谁也不可能完全脱离,他这辈子这样竭尽心思,就是为了不再重演上辈子的悲剧。
    可若是姬昭也是重生
    宗祯苦笑。
    宗祯后来叫人直接把晚膳摆来书房,姬昭简直要气炸了,到底什么破信!不让他看也就算了,还真的为了不让他看,连晚膳都在书房用!
    姬昭差点要直接走了,可他又不甘心。
    最后他也没怎么吃,起身就气呼呼地去了寝室,他以为宗祯会来哄他,会来跟他道歉。
    直到三更天了,宗祯依旧还在书房里待着!
    姬昭躺在宗祯的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委屈地默默流眼泪。
    宗祯坐在书房里,也不好受,他依旧在看那封信,或者说,只看信上提到姬昭那句。
    看着看着,那只一直被用来当镇纸的小兔子落入他的眼帘,他又看着小兔子发呆,想到姬昭把这只兔子给他时面上的笑容。
    那是完全不同于上辈子的姬昭的笑容,那是只属于他的笑容。
    他脑中闪过更多姬昭的笑脸。
    他的脑中终于逐渐恢复清明。
    其实,就算姬昭也是重生又如何?他也是重生,他与上辈子相比,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上次裴容之事,他不就已下定决心,往后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坦诚相对?误会都是瞎琢磨出来的,他与姬昭那样不容易,即便姬昭是重生,他也认了!
    即便姬昭就是上辈子那个杀他的姬昭,他也认!
    他爱姬昭。
    宗祯忽地起身,拿起那张信纸,转身出了书房,往自己的卧房而去。
    第154章 两个故事
    姬昭却是越想越夸张。
    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宗祯又对他太好,他心思单纯,几乎从未有过机会胡思乱想。
    此时,他终于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到他的上辈子,社会新闻上每天都有各式爱恨情仇。没看过猪跑还没有吃过猪肉吗?
    都说,一个人的态度突然发生改变时,那就说明,他不喜欢你了!
    姬昭仔细一想,他们好几天不曾见面,宗祯也不想他,更没有派人去问他一声。他光顾着刘蕤的事,也没有来得及想到这一层。
    此时想到,简直是越想越可怕。
    宗祯是变心了吗?
    宗祯是喜欢上谁了?
    那个人是谁?!
    姬昭越想,哭得越厉害,他想,他要把那个人杀了!
    可他又想,是不是他的脾气越来越不好,宗祯开始疲于应付他?
    也是,热恋都有期限的,宗祯兴许已经腻了吧?
    那他怎么办?他就是这个性子啊,就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才会真实面对这个人。
    他要改吗?他要怎么改?
    姬昭简直越想越绝望,一会儿想去杀人,一会儿又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眼泪简直跟不要钱似的,把被子全都浸湿了。他埋在被子里哭得伤心,双臂抱住自己,蜷缩成一团。
    宗祯拉开帐子,看到的姬昭,就是躲在被子里这样的小小一团。
    他已经听到姬昭的哭声,心顿时揪起来。
    自他明白心意,与姬昭情意相通的那天起,他不是就发过誓,要让姬昭永远开心快乐?
    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怎么能让姬昭在这里悄悄地哭?
    宗祯弯腰,掀开被子,将哭得湿淋淋的姬昭从被子中挖出来,姬昭哭得正崩溃,忽然被子没了,他茫然地回头看了眼,瞧见是宗祯,他本在静静地流泪,立即哭出声来,他躲避着宗祯,往床内缩,再去抱另一床被子。
    宗祯爬上床,跪坐在床上,伸手再去捞他。
    呜呜呜姬昭紧紧抱住被子,不愿意被他碰。
    宗祯心麻麻的,轻声道:都是我不对,不哭,不哭了,都是我不对
    姬昭双腿夹住被子,哭得更大声,宗祯探身过去,伸手给他擦眼泪:我的乖乖,别哭了,都是我错了,你打我好不好?别哭了
    听到宗祯叫他「乖乖」,姬昭尤为绝望,他沉浸在自己悲剧的幻想中,他哭道:你别这么叫我!
    宗祯再去捞他,想把他抱在怀里,姬昭再抱住床头的柱子,死活不撒手,边哭边说:你别碰我!你去碰别人好了!你别碰我!呜呜呜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呜呜呜!
    宗祯又心疼又无奈:你要杀了谁?
    我要杀了那个人!呜呜呜
    宗祯叹气:好,杀杀杀,你杀我好不好?你杀我,我也不气,只要你不哭了,好不好?
    我才不要杀你!我要杀了那个人!
    宗祯往他靠近,伸手去掰他的手臂,轻声哄道:好好好,去杀了那个人。
    姬昭崩溃了,回头看他,绝望哭道:真的有那个人?!呜呜呜
    眼泪源源不断地往下落,宗祯再叹气,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姬昭奋力抵抗,坚决不让他再碰,宗祯没办法,只好用力将他压在床上,低头去亲吻他的脸,将他的眼泪一点点地吮吸干净,亲着他的脸,并用手安抚地捏着他的耳垂,轻声道:我错了,我错了,你打我骂我,不哭了,不哭了,我给你跪下行不行?你看,我跪着呢
    姬昭本还想反抗,此时却没劲了。
    他闭着眼睛继续哭:我才不要看!你不喜欢我了,你嫌我烦了,你嫌我烦你就说啊!我走!我走!
    宗祯哭笑不得,亏他在书房郁卒那么久。
    他们俩想的压根就不是一件事!
    宗祯再亲他:你要走,走到哪里去?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反正是太子嘛,很多人喜欢你的,呜呜呜
    可是我只喜欢你。宗祯亲亲他紧闭的眼睛,温柔说道。
    姬昭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看着近在咫尺的宗祯。
    我只爱你宗祯又道。
    姬昭瞪大眼睛,瘪着嘴,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掉。
    宗祯笑出声,爱怜地亲亲姬昭委屈的小嘴巴,再道:真的不哭了,你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姬昭继续瘪嘴,问他:什么故事
    这个故事啊,说起来有些长,你可能不爱听,我给你快些讲好不好?
    姬昭委委屈屈地说:好
    宗祯坐起身,靠到床上,将姬昭抱到怀里,看着床脚,开始讲那个故事:从前有个人,他生来就是太子,自小,他的父皇就告诉他,他们生来就要对整个天下,对万民负责,他们要仁善对待每个人,这个太子也的确这么做,他做了很多他认为正确的事,例如他替他妹妹选了个他认为最好的男子做她的丈夫,又例如他给这名男子足够多的权势,他以为这些都是补偿,再例如,他重用朝臣,他以为朝臣们便会助他善待万民
    宗祯缓缓地说着那段尘封已久的人生,姬昭越听越认真,小声问他:后来呢?
    后来,他发现,那名男子与他的妹妹根本不合适,他也发现,那名男子根本从未当他是朋友,他的朝臣们更当他是傻子。
    姬昭「啊」了声,心疼道:那他是不是很伤心?
    是,他很伤心,他很生气,他也很自责,可是已经晚了。
    为什么?
    因为他死了宗祯继续看着床角,用很平静的语气说,死于他三十三岁生辰那日,死在他曾认为是最好的朋友的手上。
    姬昭有点冷,往他贴得更近,又问,他的那个朋友呢?
    他杀了那个太子,折磨死了那个公主,成为新帝。
    那,那他恨他吗
    宗祯笑了笑:开始是恨的,后来,他渐渐明白,真正值得恨的是他自己。是他认人不清,是他盲目自大,是他愧对江山。
    再后来呢
    再后来,那个太子一觉醒来,竟然回到他妹妹成亲的次日。
    再再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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