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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之道(重生)——初可(7)

    姬昭再想想,他想不起来了,他就叫了酷儿进来问。
    酷儿道:驸马忘记了,今日,林夫人与大郎君、大娘子都有东西送来,殷鸣哥哥去侯府看宅子,尘星哥哥给驸马出门买鸭血粉丝汤去了,小的们不敢妄动,就没收拾。
    这个呢?是谁送的?魏妈妈指着两个荷包问。
    是大娘子送来的!
    酷儿说完就出去了,姬昭没觉得这事怎么,他不解地看着魏妈妈,魏妈妈怒道:成日里往这里送东西!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
    姬昭笑:妈妈不用担忧,这几日不挺好?连晨昏定省都无需去,我们只在这里暂住,殷鸣说,下个月,侯府就能修好,咱们不日就能搬走。她要送便送,我这里也有礼还回去。况且,你在这里百般担忧,恐怕他们还更怕咱们呢。
    魏妈妈这才点头:也是,她有再多心思又如何?还能笼络了我们不成?是她怕我们才是!
    姬昭笑笑,他觉得魏妈妈太过紧张,却能够理解。
    这几日其实过得比姬昭想象中还要自由快乐。
    他原以为古人规矩多,初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害怕露馅,更害怕拘束,哪料林夫人早早就派人来告诉他,无需晨昏定省,还定时定点地派人过来询问他,给他送吃的,送用的,姬重锦也派小厮给他送过东西,他看了看,是几本书。
    听魏妈妈问起,他又拿起那两个荷包看,绣工了得,一只绣了青竹,一只绣了君子兰,勾了金丝银线,很是精致,他赞道:绣得不错
    魏妈妈则是说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哼!那小娘子,妈妈也瞧见了,跟那小吴氏一个长相,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姬昭非常能理解魏妈妈的愤怒,她是殷莺的贴身丫鬟,自然厌恶那位小吴氏。
    他笑着放下荷包,又叫人进来,将东西都抱走,仰头对魏妈妈道:妈妈别气啦,我与几位兄弟也不过面子情,又怎会与这样一位妹妹有过多接触?
    魏妈妈笑着说:是我妇人之见了,还是郎君说得对,妈妈往后再不说了。
    尘星买了鸭血粉丝汤回来,直接买了一瓮,兴致冲冲地提进来,魏妈妈笑骂:倒是头一回瞧见有人用瓮买鸭血粉丝汤的!瞧你这样子!跟街上的杂耍艺人似的!
    姬昭仔细一看,尘星长得漂亮,平常给他磨墨裁纸,不似殷鸣那般穿短褐,他着长衫,发髻上插了根竹簪,文文雅雅,却抱着个比自己脸还大的瓮,姬昭不由笑出声。
    尘星抱着瓷瓮,挠着后脑勺,憨憨也笑了:呃,郎君叫我多买点,说妈妈和殷鸣哥哥也要吃的。
    这下,一屋子都大笑出声,笑得刚回来的殷鸣直发愣。
    姬昭吃了两碗鸭血粉丝汤,就拿着福宸公主送来的礼物进了书房,留他们在外面吃,还叫他们将可乐等人也叫进来吃。
    福宸公主这几日给他送的礼物,有松烟墨,有澄心纸,有鸡血石制的印,有湖笔,他打开今天的匣子,从中拿出本书来。《本草录》,姬昭猜测应该是医书,他翻开书,是本药材合集,第一页上就是「当归」二字。
    姬昭默默地笑了,他觉得福宸公主真的很有意思。
    次日,他装扮一新,带着人去了公主府,架势摆得很足,他想这也是福宸公主需要的效果。
    很快,人人都知道,他姬昭进了公主府。
    姬府里,来喜跑回来汇报:郎君啊!三郎君他果然是去公主府了!
    姬重渊桌子一拍,怒道:我就知道!从小,大哥跟我说,这个扬州的哥哥是多厉害,三岁就能认识多少多少字,祖父也拿他教训我,说我只会玩闹,说姬昭十岁时就有了清名,我以为他多厉害,还不是拍公主的马屁去了!进一趟公主府,乐颠颠的,什么样子啊!
    来喜跟着连连点头。
    姬重渊继续骂:小爷我的脸都要被他给丢尽了!他天天觍着脸给公主送礼,送得整个金陵城的人都知道,前日,谢四那个兔崽子还敢笑我!
    来喜小声道:郎君,公主也给我们三郎君还礼的,倒也不是三郎君一头热
    姬重渊盯他:你说什么?
    来喜赔笑,跟着骂:丢脸!太丢我们小爷的脸!
    我娘每日派人给他送东西,你见他说过一个谢字不曾,我娘让他不用去晨昏定省,他就真不去了?!姬重渊再怒拍桌子,他眼里是的的确确没有我们的!
    小爷您别气,他很快就要搬走了!
    搬走又如何,他不是还姓姬?他再这么下去,谢四他们到时又要怎么笑话我?!姬重渊越想越来气。
    要不,咱们想法子揍他一顿?来喜出着馊主意。
    姬重渊先是眼睛一亮,又是撇了嘴巴:谁出门不是带了一串的人,怎么揍?金陵城这么点子的大,我要揍他,我娘回头就能知道,你当小爷我是傻子啊?又催,你想个其他的!
    主仆俩瞪着眼想法子,想半天没想出来,外头又有人来报:四郎君,宝珠坊的人送东西来了。
    姬重渊立马把整治姬昭的事抛到脑后,赶紧叫来喜去将东西取来,打开匣子盖子,黑色绒布上躺着支八宝的金簪,流光溢彩,姬重渊眼睛一亮,拿起就高兴道:不错不错!又问来喜,你瞧瞧,小茉儿能喜欢?
    喜欢喜欢,小茉儿姑娘一定喜欢!
    姬重渊脸上带了笑,盖上匣子抱在怀里就想走,来喜赶紧抱住他手臂,苦着脸:郎君,您昨儿才去过的,若是今日又出门,回头夫人知道了
    姬重渊几分犹豫,又道:可我答应了小茉儿今日也要去瞧她的。
    可是夫人那里
    就说我去书院找大哥去了!
    来喜还想拉,根本拉不住,只好跺跺脚跟着赶紧跑了。
    姬昭在公主府坐了一上午,与福宸一同用了午膳,聊得还算愉悦。
    福宸向他表达,自己对于他送来的鸭肉馉饳儿的喜爱之情,头上还戴了他送来的钗。他今日则是带来他新写的一幅大字,用的是公主送的笔、墨与纸,想要与公主共品。
    那一瞬间,两人再度相视而笑,心里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情况下,双方都能如此,的确是再好不好过的事了。
    姬昭的心情一直很好,用完午膳,福宸要歇午觉,他就打算告辞走了,他这几日还没出过门,眼下摸清了大概意思,往后他也能出门了,他今儿要好好逛逛。
    他提出告辞,福宸倒也不留他,只是说:从前,我在宫里也曾听过驸马的清名。驸马在扬州时,跟着殷家老太爷读书,往后住在金陵,可常往白鹿书院去。
    上辈子,姬昭婚后,一直在白鹿书院读书。
    按照祖宗的惯例,驸马不能为官,虽说后来,父皇与皇兄因为她,为了补偿姬昭,给予他高官之位,最开始的几年,姬昭倒也的确是什么也没有,只在书院读书。
    只是,后来姬昭手上用的人,支持他称帝的人,好几位都在白鹿书院读书时相交,他称帝时之所以得到士林的支持,也是因为这段经历。
    福宸不是没有想过支持自己的哥哥登基。
    可她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哪怕重生一次,她也没有那个扶持的魄力与能耐。况且,哥哥的身子太差,她只愿这辈子,哥哥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也希望父皇能多活几年。
    就这样吧,帮助驸马登基,对驸马好,往后驸马也会善待他们。
    姬昭却觉得嘴里苦,怎么说来说去,就是要他去书院呢,这里的人可真是太爱读书了。
    他能理解福宸公主,这些日子也没少听殷鸣与尘星可惜、抱怨,他们都觉得他身怀大才,做了驸马好委屈啊。
    可是他一点儿也不委屈呀!
    然而公主已经发话,他只好不情不愿地往白鹿书院去了。
    这一路他走得极慢,足以反映他的逆反心情。
    盯着他的人,发现驸马终于要去白鹿书院了,甚至心生几分激动。
    这几日,太子每日都派人来问驸马可曾去白鹿书院,渐渐地,他们盯着盯着,都盯出愧疚之情了,驸马怎么还不去呢!
    今儿,终于去了!
    立马有人往宫里去报消息,却扑了个空。
    太子不在宫里。
    第9章 砰
    白鹿书院地处城东,离城中几处府衙极近,藏在一条巷子中,很是清静。
    白鹿这个名号是姬家祖先传下来的名字,但凡名叫白鹿的书院,都由姬家人创办,听说,姬家有本专门的书,只传姬家人,讲述的便是书院如何布局,如何置景,从一块石头到一张石凳,包括书院内学生的穿着打扮,都有严格标准。
    姬昭没有见过这本书,毕竟他不是在姬家长大,说实话,他也不是很感兴趣。
    他不会骑马,自是坐在马车里,不过对外,他并不敢说不会骑马,因为姬昭是会骑马的,是他,这个新来的姬昭不会。
    他坐在马车里,一会儿要买点糕吃,一会儿要停下来看看路边风景。
    使劲地磨蹭,磨蹭着磨蹭着,他还是磨蹭到了白鹿书院。
    白鹿书院共有三个门,南门,北门,还有个偏门。南门、北门都算正门,就看从哪个门进,殷鸣问他哪个门进,他说随便,他们便没有绕路,直接从南门进了。
    公主府的侍卫早来打点过,说驸马要到了。
    白鹿书院本就是姬家老太爷创办,来的是姬昭,如今又是驸马兼侯爷,书院的负责人早就带着人在门口候着。姬昭看着,嘴巴里更苦,这下好了,想跑也不好跑。
    白鹿书院的偏门则是开在小巷的墙上。
    偏门,当然是因为偏,开这么个门,只不过是以防万一,遇上走水之类的事,多个地方好疏散。此门,用把铜锁锁着,甚少开启,也没人在此看管。
    此时偏门的红色大门台阶下,几十步之外,停了辆普普通通的青帷马车。
    宗祯就坐在车里。
    他等了好几日,都没等到姬昭来白鹿书院,不能再拖延下去。福宸公主既知道姬昭是如何发的家,他更知道,这也是他一直盯着姬昭与白鹿书院的缘故。上辈子,成亲后第一日,姬昭便迫不及待地来到白鹿书院。
    当时他们还当姬昭是热爱读书,如今看来,那时他便开始布局。
    说起姬昭此人,登基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父皇早已过世,作为皇帝的他被姬昭囚禁,外人不知,只当他是「因病而亡」,宗氏一族因为「谋反」,全死透了,只剩一个郑王宗谧。
    人人簇拥宗谧登基,宗谧却自愿让位给了姬昭。
    姬昭本就是受皇帝信任与看重的驸马,又「帮助」陛下与公主杀了「谋反」之人,为官时立下无数功劳,再得郑王宗谧让位,士林拥护与赞扬,姬昭顺理成章地上位,成了一位人们口中的仁慈皇帝。
    这些往事,如今再想到,宗祯已能冷静。
    他只是死也想不通,为什么,宗谧会愿意让位给姬昭。
    皇族之人,没有真正甘愿为人之下,更何况宗谧不是无能之辈,那个位子,宗谧为什么会舍得?姬昭到底给了宗谧什么好处,好到宗谧连皇位都愿意让。在当时的情况下,宗谧只要说声不愿意,姬昭就绝无可能上位。
    思来想去,依旧想不通,不过他认为宗谧与姬昭之间必定早有勾连。
    按照上辈子的事,几年后,姬昭才头一回见到宗谧,说来也可笑,还是他派姬昭去的郑王封地。
    这辈子,宗祯不再相信。
    这几日,他派人暗中调查,果然查到些上辈子不知道的。
    福宸大婚,郑王自是要派人回金陵庆贺。此时,郑王还在世,宗谧是郑王世子,郑王与世子不能离开封地,派了王妃的小儿子,宗谧的同胞弟弟宗谚回来。宗谚,这些天,宗祯与他见过几次,与记忆中一样,活泼而又聪明,还有些单纯,能说会道。
    金陵城内也有郑王王府,经陈克业的盯梢与查探,他们才知,宗谧此时也在金陵,扮作侍卫就藏在宗谚的侍卫队伍里。
    知道这个消息时,宗祯有片刻的低落。
    他的父皇,心中是有这片天下与子民的,但更多的是他的妻子与儿女。母后去后,父皇日夜思念母后,早早郁郁而终。
    父皇是个多情而又专情之人,多情与专情全都给了他们的母后。
    上辈子时,他是极为钦佩父母的,更是常常觉得人生得一伴侣,还有何求?
    他甚至沾沾自喜于,他们身为皇室,却有这样的专情之举,世后定会被人百般歌颂。
    死后,他才知道他自己的可笑与可悲。
    他上辈子,没比他父皇好到哪里去,看在眼里,谁都是好人,即便犯了大罪,他与父皇也很少杀人,时不时大赦天下,真可谓是真正的「仁治」,仁治,带来了什么?
    带来了灭族。
    就连郑王世子,都敢堂而皇之地藏在侍卫队伍里,待在金陵城里,为什么?
    因为人人都知道,他与父皇是「仁慈」之人,知道他们不会有任何怀疑。
    仁慈?
    不过是可笑的傻子罢了。
    他们,没有真正的帝王震慑。
    失落过后,宗祯便开始派陈克业去安排人,时时刻刻盯着郑王一家。
    因为从未想过他这边会有所行动,宗谧这些日子逍遥得很,更曾去过公主府附近转悠,今日更是跟着宗谚来了白鹿书院。宗祯便亲自出宫,他就坐在这里等,倒要看看宗谧又要做些什么。
    他闭目养神,保庆在宫里,没出来,陈克业潜进书院里去盯宗谧兄弟俩,程深陪在马车里,马车后,站有两排穿了常服的侍卫,保护他的安全。
    耳边忽然有轻声响,几息之后,有人轻手轻脚上前,伏在窗边说道:殿下,那边有话传来,驸马来了书院。
    宗祯睁开双眼,过了半晌,说:知道了再道,去瞧瞧吧
    是!队伍里又少了几人,纷纷跃上墙头,翻进书院不见踪影。
    宗祯看向程深:你稍后带几个人,将东西送去,亲手送到,五公子的手中。
    是!程深应下。
    该如何说,你知道的。
    小的知道,一定叫他们知道,咱们什么都知道。
    片刻之后,程深跳下车,带人捧着礼物从白鹿书院的大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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