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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和师父在一起了(重生)——张无声(33)

    他对周鹤说:我让他们别出来了的,可他们还是出来了。
    周鹤一愣。
    就见宁绥视线转向了一旁躲在大树底下不断呕吐的几个小孩。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硬:你有办法让他们晚上不做噩梦吗?
    少年的宁绥还是很瘦。
    周鹤也想过要把人孩子喂的白白胖胖点,但白是喂到了,胖着实有些难。
    因为宁绥不饿不会吃东西,在他眼里,吃饭只是维持生命的必要,零嘴基本不碰。
    消瘦的少年立在这满目狼藉中,眼神是冷的,语气是冷的,就连嘴角的弧度都是冷的。
    偏偏什么都是冷的他心是滚烫柔软的。
    他用他最绝的方式展现他的温柔。
    海妖侵扰渔民,他便将它们全部杀了。
    用海妖的血威震整片海域。
    小孩看到了,他并不后悔。
    但他却问他能不能让他们晚上不做噩梦。
    周鹤原本的无奈和头疼,就在他藏在冰冷的外壳底下的温柔一点点化开。
    他的确同他理念不合。
    可那又如何?
    周鹤走到他跟前,扫了一眼他的手,一边抽出自己的帕子捏起他满是伤痕的手替他包扎,一边轻声说:只要你开口,我就会去做。
    十四岁的宁绥并不晓得这话究竟有什么旁的含义,也不知道正是那日起,周鹤便开始翻阅禁术阵法,想要将他从十八岁的死劫中剥离出来。
    那日起,于周鹤而言,宁绥不再只是一个同他有一条师徒线的陌生人了。
    等宁绥再度睁眼时,天已经微亮了。
    他整个人还被周鹤圈在怀里,一睁眼,还没抬头看周鹤,周鹤便低头落了一个吻在他的眉心。
    宁绥微顿。
    就见周鹤弯着眼说:早。
    宁绥:
    他看着另外三人投来的视线沉默片刻,最终在冷眼和受着中自暴自弃的回了句:早。
    回完后,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变了模样。
    法衣还是他的法衣,只是缩小了很多,恰好和他的身体贴合了。
    先前没想过你还能变小。周鹤诚恳道:是我算漏了,昨儿夜里给你补了条符文。
    宁绥低头看自己的袖子,的确又多了条,而且绣线还很新,同别的线质感也不大一样。
    他还没开口,周鹤就又笑着说:你若是要把我当姑娘也不是不行。
    周鹤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宁哥哥可要好好待我了。
    宁绥一脸冷漠:有病就去看大夫。
    他虽的确无法理解周鹤从哪掏出来的针线又是为何随身带针线,但他并不讨厌。
    即便他和周鹤的关系与主导权不像他想的那样,可他所期望的幻想的事也的确都实现了。
    逗完了宁绥后,周鹤便将他抱着下了神台:大概我都猜到了,走吧。
    他正想要将宁绥再一次托起来,宁绥却是一跃,直接出了他的怀抱,看了他一眼。
    周鹤晓得他是什么意思,故而有些遗憾:行吧。
    他伸出手:不过宁小朋友可别走丢了。
    宁小朋友矮他太多,要牵他的手,还得把自己的手给举高。
    故而宁绥只看了眼,便揪住了他的衣袖:走。
    周鹤顿了一下,捻着手指唔了一声,勉强点头同意了。
    左右牵手的机会还有很多,拽袖子倒很少。
    宁绥的小动作太少了。
    你姓宁?那京城玄师狐疑的瞧着宁绥:你身手也不错,本事也不差,你同皇室有什么关系?
    陈寡心中一紧,结果宁绥连个视线都没有给那京城玄师。
    陈寡飞速的在脑海里组织了措辞:姓宁怎么了?宁也是本朝大姓好吧?陛下又没规定只有皇室才可以信宁。
    京城玄师嘟囔了句:那也太巧了点吧?
    又被陈寡一句顶了回来:那我也算是京城玄门的弟子呢,我还没见过你。你要怀疑我宁哥?那我不也可以怀疑你?
    你也是京城玄门的?他仔仔细细打量陈寡:难怪我觉着你眼熟。昨儿黑灯瞎火的瞧不清楚,现在看看,你是不是陈家的后生?
    京城玄门分五个地方。
    城中东南西北四处,还有一处便属于皇室。
    平时这五处的弟子、玄师其实不大会碰上,不仅是因为离得远,还因为分工不太一样。
    除了皇室集结了各处顶尖的玄师,其他四处便是按照四大来分的。
    偃师在南,因为偃术起源于南方。第一个做出傀的也是偃术的祖先,那位失去了爱妻的木匠。
    符师在北,因为符术起源于北方。第一个画出符文并将符文连串在一起的是一名道观的道士。
    剑者在东,因为灵剑压邪祟起源于东方。第一个用剑引灵力斩妖邪的便是一位误打误撞的武者。
    术士在西,因为阵法、八卦起源于西方。第一个起盘踩卦的是一位隐居西山醉心天象的老者。
    按理说这玄师猜到了陈寡是陈家的,理应会尊敬些。
    毕竟京城北玄门的负责人便是陈家家主。
    然而在陈寡点头后,这玄师却是啧了一声,颇为不悦的瞧着陈寡:现在这些个后生越来越没用了。
    陈寡:?
    他承认自己没用,但还是觉得自己有被侮辱到:说得好像你很厉害似的,你是哪家的?
    京城玄师哼了哼:我?我可是毕家的。
    陈寡能听出他话里的炫耀之意,但是吧,他还真没听过这个毕家。
    倒是周鹤,偏头瞧了一眼这位毕师。
    宁绥注意到他的视线,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两人已经再往外走了,陈寡他们三也跟着起身在他们身后了。
    但也不知道究竟是有什么东西横在他们五个人中间,反正周鹤和宁绥走在前头,中间空了一小段距离,后头才跟着陈寡他们三。
    周鹤低头看宁绥,挑着眉玩笑了句:可以啊,现在有正宫的意识了。
    他的手掌压上宁绥的头,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语气自然:毕家是邬篦的家族,以前是姓邬的,衰败后便改了姓氏。说是不能拖累邬篦。
    他说这话没藏着掖着,后头的毕师自然也听见了。
    旁人喊邬篦都是恭恭敬敬的喊一声祖师爷,脸皮厚点的,那便喊声师祖。
    向周鹤这样直截了当的直呼祖师爷姓名的,还真就只有他一个。
    至于宁绥?
    宁绥连他的名字都不想说出口。
    所以毕师立马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你谁啊你你就这样喊祖师爷了?!
    周鹤没理会他,倒是宁绥忽地回头看了毕师一眼。
    即便他现在缩了水,这一眼的威力还是巨大的。
    毕师只觉自己天灵盖一凉,剩下的还未出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宁绥收回自己的视线,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
    周鹤当然晓得方才他做了什么,他低头去看宁绥的表情,果不其然的什么都没瞧见。
    但就算如此,还是能让周鹤笑着揉他的脑袋。
    小朋友对他的保护欲挺强的。
    周鹤让他们前往的地方是赤鬼镇的镇民祭祀的地方。
    那地方在镇子的中央,离神殿其实是有些距离的。
    那毕师总觉得宁绥和周鹤这两个后生来历不凡,便想着搭几句话试探一下:你们说当年无归道长为何不把祭祀和神殿设立在一块儿?非得这么远啊?
    无归道长本人头也没回,只慢悠悠的接了句:傀毕竟是禁术之一,祭祀用的又是童子血,童子血对于邪物来说本就是极具有诱惑力的。
    周鹤说:傀在四大还未形成时,还被世人视作邪物呢。总得提防着点。
    你们学的不是偃术,不知晓也正常。周鹤顿了顿:宁宁就晓得,即便是京城的玄门,偃术都不教傀,始终把傀列为不得触碰的禁术。便是怕傀反噬偃师,也怕傀脱离掌控成了大患。
    这种有些年岁了的事,明烛便也有发言的权利了:你们偃师的祖师不就是被自己的傀反噬了吗?当时满城的血那个流的呀,还是旁的玄师赶到才勉强控制住。
    偃术算是比较后来才融进玄师里头的。
    最先的是术士,其次便是符师,偃师第三,剑者更往后走走。
    明烛啧啧道:你们玄师,就是惯会自讨苦吃。
    听到明烛这么说,这毕师却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看向宁绥:你知道?你也是京城玄门的人?
    陈寡眼皮子一跳,正想替宁绥圆,就见宁绥终于开了口:不是。
    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冷漠,听得陈寡默默的缩回了自己的脑袋。
    好家伙。
    一个非上赶着认自己是京城玄门的。
    一个作为太子爷不认自己是玄门的。
    陈寡觉着他们三都不该在这。
    毕师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现如今天还早,赤鬼镇毕竟地方算是偏僻了,人的作息时间没有那么的统一。
    这时候路上还没什么人。
    他们一行到祭坛时,便瞧见青石堆砌的祭台上放着一只石杯。
    陈寡挠了挠头:这就是那个装血的杯子吗?我还以为会很奢侈呢。
    你想什么呢?明烛没好气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以为我后来为何不喝血了?我就是因为这杯子太丑。
    他俩在讨论杯子,毕师却是问周鹤:你打算如何?
    周鹤没说话,脚底却是瞬间亮起了阴阳,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阴阳与八卦便亮起、扩散、隐去。
    若不是在场的要么是玄师要么是大妖,只怕还会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时候,毕师才晓得了周鹤究竟有多厉害。
    光是这一脚,他便望尘莫及。
    厉害的术士,并非只会用八卦的乾天坤地、坎水离火、艮山兑泽、震雷巽风,还会衍生结合。
    而到周鹤这种级别真正调动引用的,那便是天地灵脉。
    他一个念头,魅就无处可藏,四处飘散的黑气直接被他聚在了一块儿,连同那些怨煞一起凝聚。
    但对方明显也是有极高的神智的,察觉到周鹤的意图后,那魅竟然想强行撕裂自己离去。
    宁绥抬了抬手,正要替周鹤掠阵,用自己的提线与灵力强迫它们融合,周鹤便抬手覆上了他的脑袋:无事。
    他语气轻松,好似把整个幻境的黑气汇聚在一起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瞧着面前疯狂转动、挣扎的怨煞和黑气,漫不经心道:你们拉玄师进来,不就是想要一个解脱么?这世上还会超度的玄师可没几个了,你们若是就此放弃,那便只能囚此一生。
    周鹤说:我还会在外头设个阵,将你们这儿藏起来,叫旁人再也无法踏足。
    他话一出口,这些怨煞与黑气便不再挣扎,乖乖的任由周鹤操作,将其凝聚在了一起,逐渐形成了一个人形。
    宁绥开了灵眼,故而瞧不见,但陈寡却是能看见:噫?是个小孩?
    宁绥一顿。
    他扭头看了陈寡一眼。
    陈寡被他看得心头一凉,只觉他宁哥的眼神莫名的有些冷,但他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但陈寡没有说错。
    在他眼里,他看到的的确是一个白白胖胖的穿着红色肚兜的小孩。
    不过这小孩像是巨婴,看着年纪小,个头比宁绥还大。
    就连明烛眼里瞧见的,也是如此。
    甚至那位毕师能够看见的其实也不过只是巨婴身上冒了点黑气。
    可宁绥不一样。
    宁绥看见的是浓厚的黑气与怨煞交织在一起。
    温柔的纠缠着对方,形成了一个有点大的小孩模样。
    就
    就像是那时他在潭州梨花院里瞧见的周鹤。
    只是周鹤的黑气与怨煞比这可要恐怖多了。
    宁绥垂眸。
    明烛的话、如今的情形,这些都叫他不得不多想。
    也叫他心头的疑惑更甚。
    明明先前还因为明烛的话明白了点什么,可这时候再看,他又什么都不明白了。
    最重要的是他无法理解。
    这是魅,周鹤为何会和魅一样?
    他正想着,就听那巨婴奶声奶气的开口了:你真的会替我们所有人超度么?
    周鹤点头:是。你要是还有别的愿望也可以提一提。
    他顿了顿:但我不一定能做到。
    巨婴沉默了许久:我们是还想杀了所有的玄师的。
    明明是极其稚嫩的童音,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股子的狠劲与恨意,几乎要将整个世界扭曲。
    宁绥便是被这点声音打断了思绪,抬眸看向空中飘浮着的黑气与怨煞。
    周鹤并没有着急回答,因为他知道巨婴还有后话:可若是你能替我们所有人,包括那些我们已经找不到了的哥哥姐姐们超度的话,放你们一条生路也不是不可。
    他看向宁绥和毕师:你若是敢骗我们,我们不会放过他们的。毕竟他们已经吸食了我们体内的东西,大不了我们与你们同归于尽。能杀两个是两个!
    周鹤扬眉:放心。
    他温声宽慰:我可以拿任何人的命冒险,唯独不会拿他的做赌。
    他揉着宁绥的脑袋:你们的确很聪明,也挑对了人。所以你们晓得是谁抽了你们的魂魄又做了些什么吗?
    巨婴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们不知道但他肯定是玄师。
    他话音落下时,无数各种各样的童音便从他的嘴里出来
    是他骗镇长爷爷说继续祭祀我们的血可以保平安的!
    是他骗我爹娘说只需我一滴血我这一生便可以平安顺遂的!
    他是玄师!
    他是大坏人!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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