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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和师父在一起了(重生)——张无声(17)

    周鹤用灵力引着那点血起卦占卜。
    以他的本事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只见那滴鲜血在他周身围绕成一条极细的几乎不可见的血线,随后他捻了捻手指。
    等他摩挲的指腹停下来时,那一条血线也落在了地上。
    杨母紧张的瞧着周鹤,就见周鹤遗憾的叹了口气:他死了。
    此话一出,杨母顿时觉得一阵天昏地暗,人都快要当场昏死,她强撑着自己,颤抖着去问:那我儿子
    放心。周鹤温声道:我将那书生的魂魄超度了便是,只是还得劳你将另外四家公子带来。
    杨母松了口气,忙招了一旁候着的婢女,她才动唇,便又改口:罢了,我亲自去将人请来,你好生招待三位玄师大人。
    婢女忙垂首应下。
    待得杨母离去后,陈寡便问:鹤哥,超度完了这事便这么解决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这就是巅峰玄师的力量吗五百两就这么到手了???
    周鹤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尖:没解决。
    陈寡松了口气,心道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嘛,就听周鹤悠悠的补了句:但五百两的确能到手,没解决是因为我们还要做后续的免费收尾工作。
    陈寡:?
    周鹤引导他:那书生为何会死?
    陈寡傻傻的:啊?不是因为他魂魄散了吗?
    人死后没有进入轮回便会成为妖邪。周鹤叹气:但书生的魂魄只是散了,没有成为怨魂。
    陈寡感觉自己好像懂了点,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懂,他只能弱弱的问一句:那是不是代表这背后还有问题?
    是。
    宁绥看着还跪坐在地上不断念叨着各种诗文,甚至有些错乱的杨平安,眉眼冷的可怕。
    先阴之体虽不至于说罕见到整个宁朝都没有几个,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出现就是五六个。
    还恰好有一个散了魂魄同人融合,又恰好叫他们撞见。
    人的魂魄散了后,躯体便会自动停止一切运转,等到魂魄归来才会出现死而复生。
    按理说,周鹤可以将书生的魂魄凝聚,送回书生的身体里,可有人在书生的魂魄散了后杀死了书生。
    这也就导致了书生同这些公子哥同化。
    宁绥看向周鹤,不需他多问,周鹤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卜算结果是心脏被人刺穿了。
    他顿了顿:也不一定就是他,许是这书生招惹了什么仇家再说就算是。
    周鹤笑了笑,微垂眼睑遮住自己眸中的神色,语气轻柔:有我在,他动不了你。
    从前是周鹤不在意宁绥,也没将这个徒弟太放在心上,对他好不过是因为一点愧疚,但后来和现在不一样了。
    若是他敢动他
    周鹤眼里掠过一抹红光。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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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十六
    完全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的陈寡茫然的看着两尊神:那个宁哥是被什么盯上了吗?
    无事。周鹤随意道:仇家而已。
    陈寡没多想:哦哦哦。
    他们玄师,有仇家正常。
    别看陈寡这样,他其实都有仇家。
    因为他的姓氏和他背后的家族。
    他拿自己一举例,就觉得宁绥有一两个仇家都不算正常了。
    他宁哥这本事,这身份,应该要有一城不死不休的敌人才酷嘛!
    宁绥和周鹤并不晓得这倒霉孩子究竟在想什么,周鹤只道:回头你拿了银钱便回客栈等我们罢。
    他这话虽没看着陈寡说,但陈寡十分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周鹤在同自己说话:鹤哥,我不可以和你们一起吗?我不怕的。
    卦象是大凶。
    周鹤诚恳道:晓得你胆子大,但我和你宁哥不一定能分神照顾你。
    陈寡:
    他安慰自己好歹周鹤没有直接说明他拖后腿了,他还是可以顺着台阶下来的:好的鹤哥知道了鹤哥。
    待得杨母领着另外四名受害者聚集在院子里的时候,周鹤扬了下眉。
    就连宁绥都多看了一眼。
    因为另外四位公子是被自家人五花大绑绑来的。
    这四户人家不同于杨母对杨平安的百般和呵护,生怕杨平安受半点伤。
    他们一边用轮椅推着被绑的死死的男子走进来,一边跟杨母嚷嚷
    杨姐,你说这次来的玄师晓得是怎么回事,该不会要加价吧?
    这些玄师比玄门的玄师还要厉害,定是要坐地起价的!
    我们可说好了的哈,这钱不要我们出的!
    是啊!就算要加价,我们也不会出钱的!
    实在不行我家孩子不治就是了!这样也不是不好,放他去考个功名回来也挺好!
    对对对!
    陈寡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嘈杂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几个站在远处算盘打得精光响的中年人。
    玄师的听力和视力都超出常人,他们以为他们听不见,其实他们全部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压低了声音,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去问周鹤:鹤哥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周鹤轻声说:他们面相写着呢,这几个孩子都不是他们的独子,本身也没有多出息。他们家里都有个厉害的能干的孩子。
    人总是偏心的。
    这点谁都不例外。
    周鹤是看得多了,宁绥是切实感受过。
    但他俩一个从不为世俗困扰,一个从不在意这些,故而两人都是冷眼旁观着。
    直到有个小姑娘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位男人的手:爹,求求你一定要叫玄师大人救救哥哥吧,就算要加钱我们也出好不好,求求您了
    那男人松开轮椅,低头去看小姑娘,没回她,只说:兰妹几乖,这些玄师会尽力的。
    小姑娘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宁绥他们,正要撒开脚丫朝他们这边跑来,就见男人一把抓住了小姑娘的手:乖,你先回家。你的嫁衣不是还没绣完么?明儿开春就是你的婚期了,可别误了吉日。
    小姑娘看了眼被捆的死死的兄长,红着眼抹泪:不,我要陪着哥哥!
    男人无奈的摁了摁自己的眉心,到底是自己的心尖宠,只能由着小姑娘去了。
    等他们穿过对面的回廊朝他们这里走来时,争吵便消失了。
    陈寡松了口气,心道要是他们敢直接在他面前嚷嚷那些
    好吧他也不能怎么样。
    最多把自己气死。
    就在陈寡为自己的废物而感到自闭时,宁绥忽地开了口:五百两。
    众人一愣,就连周鹤都看向了他,只见宁绥站在那,神色平淡:不多不少。
    杨母反应过来:好好好我早就命人备好了,只要您能出手,我立马奉上。
    而那位方才还在揩泪的小姑娘吸了吸鼻子,也停止了抽泣,她感激的看着宁绥,站在男子身后郑重的向宁绥鞠了一躬。
    宁绥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周鹤看了看小姑娘,这才发现小姑娘长得不差。
    眼睛又大又水,巴掌大的脸白皙好看,还有颗泪痣,瞧着娇俏可人。
    原本泪汪汪的小姑娘因为宁绥这句话松了口气,嘴角已经没忍住勾了起来,小小的梨涡可爱得不得了。
    她看向宁绥的视线也不似杨母那般带着畏惧和惊恐。
    而且这小姑娘的面相
    周鹤偏头看向宁绥,捻着手指微微一笑:做的不错。
    宁绥没半点反应,在宁绥旁边的陈寡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莫名的觉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
    以周鹤的本事要超度书生的魂魄,并不难。
    他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一个意念,脚底下便亮起了阴阳,随后八卦迅速展开。
    亮光闪烁一瞬又消失,周鹤张了张口,出口的音节打了个转,变成了:我需要安静。
    杨母忙点头,那几个人也住了嘴不再说什么自家也是倒霉这些话了。
    周鹤背诵归灵经,灵韵的经文唱调十分动听。
    金色符文慢慢形成浮在空中,同秋风一起拂动了周鹤的衣袖。
    鹤擎的袖子总是是宽大的。
    上头黑金色的仙鹤也总是是栩栩如生的。
    随着风扬起时,便像是要从那松绿色的袖子中挣出踏上云端翻飞。
    宁绥的视线落上去后就移不开眼了。
    尤其是顺着那袖子一点点往下就能瞧见周鹤的手。
    那是一只漂亮的、骨节分明的大手。
    没有半点的伤痕和瑕疵,完美的叫人想要将其捧在手心里献上虔诚的一吻。
    正巧这时风有些大了,周鹤凸出的腕骨展露在宁绥面前,叫宁绥的视线微微一凝。
    他还是第一次瞧见
    周鹤左手的腕骨上有一道很浅的、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的伤痕。
    可在无归山时并没有。
    是他死后在哪受伤了?
    跟北方那条黑蛟交手留下的?
    宁绥的右手微微蜷曲了一下。
    提线紧了紧,也叫他对那条还未谋面的黑蛟生出了点难以察觉的杀意。
    不多时,周鹤吟唱完了归灵经。
    随后符文在空中消散,化作点点金光洒落在五位先阴之体的公子哥身上。
    他们眼里的痴呆也慢慢消散,最终陷入昏迷。
    杨母忙扶住了杨平安,焦急的唤着他的乳名,周鹤温声宽慰:夫人莫急,待得杨公子醒来,一切便恢复正常了。
    杨母虽然恨不得现在就听杨平安喊她一声娘亲,但她也知晓自家儿子自从嚷嚷着要做状元后,便再也没有入梦上/床,故而强忍着难捱的心冲周鹤行礼:多谢大人
    她一招手,候着的小厮便将银票取了出来交到了陈寡手里:这是报酬多的算是我的谢礼。
    杨母到底还是没忍住道:您师从何处?可比玄门那些个玄师有用多了!
    玄门陈家陈寡:
    虽说他也不怎么喜欢玄门但也没必要再说一遍吧?
    玄门太子爷宁绥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周鹤本想随意含糊过去,在瞧见宁绥低垂的视线时,话到嘴边改了口:哦,我亦是玄门的。
    杨母:啊?
    陈寡:?!
    周鹤笑吟吟的摸了摸不知何时退了半步站在他身后的宁绥的脑袋:不过我是京城玄门那边的人。
    宁绥一顿。
    哦、哦哦,杨母讪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有些奇怪,但又没敢多问,只看着周鹤从陈寡手里抽出杨母多给的一百两放到杨母手里:这个就不必了。
    他弯着眼:我听他的。
    陈寡震惊而又心疼的看着到手的银票又被退了回去。
    杨母还想再坚持,周鹤便补了句:你收回去吧,既然我徒弟都开口说了,我这师父总得坚持一下他的愿则。
    杨母看向宁绥的视线终于不再带有敌意了。
    她再次诚恳的向三人道谢,宁绥觉着他们一来一往繁文缛节着实事多,直径拍下周鹤的手转身走人。
    他还有人要去抓。
    这事对于杨母他们来说是解决了,可以就地散去了。
    但对于宁绥来说没有。
    宁绥追上推着轮椅离去的男人和小姑娘,在周鹤的注视下问了小姑娘一句:你哥的生辰与名字?
    他嗓音虽然清冷,但其实也是很好听的,小姑娘对他心怀感激,又听他开口,到底还是有些扭捏:您、您问这个作甚?
    她问完后,又报上了自家兄长的生辰与名字,还多嘴说了句:其实兄长本应早几日生的,是一位方士说那日生好,给了娘亲一方药,推迟了兄长的日子。
    小姑娘垂着头不敢看宁绥:这些是月姐姐同我说的,月姐姐打小就服侍我娘亲了。
    宁绥的视线在一瞬间变得冰冷:那你知晓其他人么?
    小姑娘花了点时间去理解宁绥这话:我听娘亲说过作孽,说是我们五家都服了药或推迟或提早临盆,就因那方士所言,说是这般生下来的孩子必将有无上荣光,平安顺遂一生。
    周鹤留了陈寡在那扯皮,摆脱杨母朝他们这走来,他嘴角的弧度有点淡,眼里的笑意有些凉。
    他在心里计算,十六个字。
    他的小朋友已经同旁人说了十六个字。
    同一个才见面不超过一刻钟的人说了十六个字。
    还为了这个小姑娘主动开了口。
    周鹤捻不动手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啧。
    鹤鹤啊。
    我闻到了。
    我隔着屏幕闻到了浓浓的醋味。
    注:妹几是地方话,一个代表女孩子的称呼。
    第24章 落吻
    周鹤走到宁绥身边时,便像往常一样,落了半步在宁绥身后。
    他单独站着的时候,身形便显得修长而又挺立,像是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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