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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页

    昨夜里,也不知钻得哪个空荡,孤身一人偷跑到坤和宫外,起初,她也没能引起人的注意,只跪在坤和宫前哭求。
    等消息传遍后宫,她们匆匆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卓氏站起来,一头撞死在宫墙上。
    她是豁出去了。
    几个小太监都没能拦住她,一身肃条的白衣,直接倒在血泊中,眸子死死地瞪着坤和宫内,鲜血浸红了白衣,在夜色里,微弱灯笼下,萧瑟冷风,整个人异常可怖。
    周琪看见那番场景,脑海里只蹦出一句话:
    真真正正的死不瞑目。
    尤其是她哭求了许久,脸上泪痕未消,还有临死前凄惨的一句:
    ——皇后你不公!臣妾不服!
    皇后在那时,才姗姗来迟,她连发髻都未梳,显然来得匆忙。
    周琪那是第一次看见皇后冷了脸。
    淡漠吩咐的命令中,夹杂着无限凉意,她只说:
    “将人拖下去,扔进芳玲阁。”
    人已死,却不作任何处理,更是将人扔回芳玲阁,单这句,便足以让人胆寒。
    皇后下了封口令,此事不许旁人再提。
    但众人回来时,这天便开始飘起了雪,似是在为卓氏叫屈一般,周琪当时心底便是一跳。
    果不其然,今日醒来后,周琪便听闻了许多闲言碎语。
    周琪省略了卓氏的惨状,将剩下的一五一十地对阿妤道出。
    阿妤听罢,便狠狠地拧起眉。
    这卓氏是皇后亲自带进宫的,如今却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也不知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闹成这副模样。
    阿妤轻抚着小腹,她冷眉说:“吩咐下去,让宫中的人都闭上嘴,若是叫我听见一句闲话,休怪我直接将人送进慎刑司!”
    其余事,她不管,但这流言传得太快,短短一晚上,便传遍了后宫,甚至宫外,都不知有没有风言风语,若是说背后没有推手,她定是不信的。
    只是,这背后的人直接对上皇后娘娘,究竟是有信心,还是被蒙了心,就不可知了。
    乾坤宫,香炉熏香袅袅,皇后端坐在软榻之上,一夜未眠。
    谨玉跪在一旁,哭得眸子通红:
    “都怪奴婢!都怪奴婢看守不严,竟叫她跑了出来!让娘娘平白无故受了这天大的委屈!”
    “奴婢便说,卓氏居心不良,之前就不该是只贬低位份,而是应该直接将这个祸害处死!”
    谨竺打断她的话:“好了,谨玉,别打扰娘娘了。”
    她担忧地看向娘娘,心底也是愤恨,但事已至此,再追究往事已无意义,还是解决眼下之事来得重要。
    她低声说:“如今宫中都传遍了,说娘娘不公,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这话她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让娘娘知晓。
    她话音甫落,倏然,杯盏碎了一地。
    碎片就砸在谨玉身旁,她身子一颤,哭声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
    皇后神色淡淡地收回手,仿若那副茶盏不是她挥落的一般,她轻轻敛眸,平淡道:
    “传信回府,让府中盯着宫外的传言。”
    谨竺点头,立刻去办。
    皇后才扫了眼谨玉:“跪着作甚?”
    “这半年来,新妃入宫,本宫心情好,让这宫中的人都快忘了,究竟谁才是主子了。”
    谨玉撑着身子站起来,擦了把眼泪,狠狠道:
    “便是如此!娘娘此次绝不能再轻易放过这些人!”
    皇后垂头,不紧不慢道:“凡是提起卓氏之人,皆杖刑五十,再送进慎刑司!”
    “让各宫的人都去观刑。”
    “是指宫人,还是主子?”谨玉迟疑地问了一句。
    皇后抬眸,扯出一抹讽笑:“不管妃嫔还是宫婢,皆同罚。”
    谨玉领命,直接带着人就退下。
    殿内一下子清净下来,皇后阖上眸子。
    须臾,她忽然将案桌一把推翻,眸子里压着怒意,斥了句:
    “蠢物!”
    ——
    两个月前乾坤宫,杨德将卓御女送出去,方才又进来,他停在御案旁,垂头站稳。
    他偷偷抬头,觑了眼圣上,以及御案上摆的东西。
    羊脂白玉,腾蛟图案,栩栩如生,这是皇室子弟特有的玉佩。
    此玉佩,是先皇在时,特意赐予众皇子的,封煜自然持有一枚。
    而如今摆在御案上的这块玉佩,若未认错,应是属于皇上的那块玉佩。
    只不过,在数年前,这枚玉佩便丢失不见了。
    而现在,这块玉佩却是突然被卓御女呈上。
    杨德想起刚刚卓御女那句“妾身曾救过一人,这是那人留给妾身的”,就险些稳不住神色。
    玉佩的确是皇上的,但他怎不记得皇上被人救过?
    羊脂玉佩摆在暗红的御案上,甚是好看。
    封煜看了良久,才倏然嗤笑。
    他将玉佩扔给杨德,杨德小心翼翼地接住,险些吓得半死,便听圣上说:
    “拿去给皇后。”
    封煜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便说,被偷的这枚玉佩找到了。”
    杨德有一瞬被噎住了。
    被偷的?
    封煜觑了他一眼,便看出他的想法。
    可不就是被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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