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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医术在古代万人之上(穿越)——且拂(5

    任谁一醒来就坐在离京的车队里不说, 一连赶了五日的路不停歇的,晚上也是露宿郊外也受不住。
    谢明泽是想过此去睢淮路途远, 条件艰苦, 可没想到除了苦不说, 他坐马车太久某个部位不舒服, 每天他在马车里的行动就是, 躺半个时辰, 坐半个时辰, 再趴着半个时辰,剩下蹲一会儿,再重来一轮。
    周而复始, 这样下去, 谢明泽觉得自己还没到睢淮, 先把自己给整废了。
    所以第三天的时候,谢明泽受不了去骑马了,结果骑了一天马的确不错,第二天等他跃跃欲试又要骑的时候,发现他不仅某个不可说的部位疼,腿也疼, 腰也酸,死活是爬不上去, 比之前还难受。
    这让他又躺了一天。
    所以今天是第六日,谢明泽趴在那里,撩开一条缝, 就那么眼巴巴瞧着那么大一点的景色。
    唯一让他觉得没这么无聊的事,好歹褚厉也是坐得马车,让他能心里安慰一下。
    褚厉这次出行带了一箱子书,这几天已经翻了一小半,在他看完这本书的途中,余光时不时瞥向谢明泽。
    等听到谢明泽今日第一百次叹气,他终于开了口,还有一个时辰就到驿站,今晚歇在驿站。
    真的假的?谢明泽迅速回头,重新坐回褚厉身边,之前没听你说啊。
    褚厉回道:怕你从一开始期待更觉得时辰难熬。
    谢明泽想想也是,终于这次能睡个安稳觉,吃上几口美味的食物。
    就算驿站的食物再差,也比野外强。
    这些人顶多就是将食物给烤熟,味道一言难尽。
    褚厉在第三天看到他难受就后悔了,可这时候将谢明泽送回京他并不放心,再或者让他走水路或者别的他同样不放心。这次他接下睢淮的事坏了二皇子的好事,二皇子不会让他这么顺顺利利立功。
    二皇子不敢在京动太子,那他这边就不一定了。
    所以还是将人留在他身边才更加放心。
    他张嘴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别的。
    等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驿站,驿官早就候在那里,给褚厉行了礼,就开始安排下去,食宿、住宿,以及安排赈灾的官银、药草等物的存放、巡逻一应安排下去。
    厉四带着亲随亲自去办这些,褚厉陪着谢明泽去了大堂用膳。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天黑,驿站这会儿早先来的就两批人。
    因为是官驿,所以能住进来的应该就是有官职在身的人。
    谢明泽进来时环顾一圈,发现虽然只有两拨人,但是其中一拨不少,足足二十几人,占了好几张桌子。
    谢明泽之所以知道是两拨,因为另外一拨就三个人,两边泾渭分明,坐得很远,一左一右,两个极端,气氛也颇为微妙。
    显然在他们来之前这两边起过争执。
    谢明泽和褚厉进来时看了这两拨人一眼,同样的,这两拨人也看了他们一眼。
    看他们只有两人,只着便装,人多的那拨上下打量一番,虽说惊讶两人姿容隽秀,却也很快转过头,大概是谢明泽两人年轻,这一行人眼神里带了不以为意,显然不把谢明泽二人看在眼里。
    人多的那拨以正中间首位为主,那一桌有个虽然一身常服,却派头很大的中年男子,细眉眼,蓄了美髯,模样不错,只是给人的感觉却带了几分奸猾圆润。
    谢明泽瞧着这男子有几分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之所以说派头大,因为驿站这种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是赶路,他身后站着两个妇人替他布菜,时不时帮他擦拭嘴角,而一桌的夫人姑娘公子都是一脸坦然,边吃着驿站的食物眉头紧皱,显然并不满意。
    反观另外一端的三人低调很多,菜色也少。
    谢明泽扫了眼也就没当回事,他这会儿又累又饿,只想吃完泡个澡躺在床榻上舒服睡一觉。
    他脚下快几步,因为中间空了几张桌子,他隔开一张空桌子也不打搅这个官爷,随便选了一张就要落座。
    只是他还没落座,只听哼了一声。
    谢明泽结结实实坐下,同时睨了眼发出声的地方。
    是那个官爷旁边桌的一个吊角眼的男子发出的,年纪三十多岁,眼神斜睨这边,对上谢明泽看过来的目光,又重重哼了声,也不说话,下颌微抬,眼神带着倨傲,点了点不远处角落的位置。
    谢明泽竟然看懂了:去那边儿坐去,你什么身份,咱们什么身份?
    谢明泽:
    说实话,上一个不敬他的,刚被寿珠公主掌嘴。
    因为这次他们来的人多官银药草也多,所以驿官以及驿役都去后院安排,这会儿整个大堂还真没别人。
    谢明泽这暴脾气,不怒反笑,拉着脸色黑沉下来的褚厉,就往那一坐,也笑眯眯地拿下巴一抬,眼神倨傲,与这个管家模样的吊角眼男子同样的不屑眼神抬了抬:你去,你什么身份,咱什么身份?没让你让出你现在的地儿,是咱大度。
    吊角眼显然头一次遇到这种反应,饶是之前那三个,也是气呼呼的,等知晓他们家老爷的身份,不也去角落去了?
    谢明泽两人长得好,本来这些人的目光就落在他们身上,也看在眼里。
    为首的中年男子果然眉头紧锁,脸色不好看,放下木箸。
    他一停,其余人也立刻停了。
    吊角眼立刻吓到了,起身,老爷别气,小的这就将他们赶去那边。
    他声音压得不高不低,刚好让谢明泽听到。
    谢明泽呦了声,小爷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敢用赶的对小爷,你们还真是头一份,够胆。
    吊角眼闻言一怔,可瞧着谢明泽年纪觉得官职也不过多大,那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
    那三人此时也抬头,为首的是个老人家,担忧看过来,看谢明泽只有二人,怕他们吃亏,提醒,小伙子,这位是盐运使谢大人。
    谢明泽听出老者善意,是怕他官职小得罪不该得罪的,改日在朝堂上吃了大亏。
    盐运使?姓谢?
    谢明泽眯着眼,有这么巧?说起来他想起来一人,年纪也对得上,原身的记忆力的确有一位盐运使,还是个攀亲带故的,就是谢相的二弟,原身的亲耳熟,十几年前,原身只有几岁的时候,这位二叔成了外官,去了曹省,后来这些年下来,已经是从三品的盐运使。
    又姓谢,长得又眼熟,看来这就是原身那位便宜二叔没跑了。
    啧啧,怪不得见到第一眼就不喜,原来是谢家这一窝子啊。
    这谢二叔长得像老夫人,怪不得这细眉眼这么眼熟。
    谢明泽朝出声的老者拱拱手,算是道了谢。
    褚厉看他玩得高兴,也乐意配合,一直没说话。
    谢明泽托着下巴,就这么盯着谢二叔,越瞧越觉得这模样像老夫人,一股子刻薄气息扑面而来。
    谢二叔脸色沉下来,管家顿时也不安,呵斥出声:大胆,谁准你这么盯着我家老爷瞧的?你既已知我家老爷是盐运使,还不赶紧过来行礼?退到那边去?
    凭什么?他一个小小的盐运使好大的官威啊,这里是驿站,是公家的地方,我想坐那儿就坐那儿,难道像你说的,只要官职大,就能随意让人挪到别处去?谢明泽挖坑。
    管家乖乖跳坑:这是当然,没听说大人老了要退避吗?你又是甚职位?竟敢说我家老爷是小小的盐运使?
    谢明泽却是答非所问,长长哦了声,原来,官职高的就能随便让人随便挪地方啊。他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抬,眼底波光流转,笑意盈目,那我要是比他官职高,也能让他挪到角落去了哦?
    管家脸色黑下来,就凭你?
    谢明泽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回头朝褚厉眨眨眼:夫君啊,我能仗势欺人吗?
    褚厉难得也回以眨眨眼:可。
    谢明泽:夫君真好。
    褚厉耳根一热,嗯了声。
    谢明泽还是头一次狐假虎威,但不说,还挺爽。
    他抬步朝谢二叔那桌走去,一直到了近前,闻了这一桌子的菜色,哇了声,驿站这地方都能做出来三十多道菜啊,你们才几个人啊,一顿就这样,平时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你,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席间年纪不大十六七岁的少女瞪着眼开了口,娇蛮不悦。
    谢明泽指了指一桌子老爷夫人姑娘公子的穿着,我没胡说啊,这位夫人头上戴的头面,京城里最新款的,五千两银子一套,身上穿的云蚕丝,一身几百两吧?玉镯上品,两千两,翡翠戒指三千两;这一身就上万,这两位公子,这位千金,加上这两个姨娘吧?你们光是几人就穿了几万两在身。这还只是一套,一年四季,按照你们苛刻一些,一季一套,一人也是四万两,一年光是衣物首饰就是近二十万两,更不要说吃话。说起来,盐运使的俸禄是多少来着?我记得你们家也没做别的生意啊,生意不都是谢三爷谢四爷的吗?要说让自己的三弟四弟贴补,他们咋把自己的谢相大哥贴补的穷哈哈的呢?你说你没收刮民脂民膏,天啊,这可是个贪|官啊。
    谢明泽这可不是冤枉谢二叔,这可是谢玉娇后来提及过一次,并未提过谢二叔会进京,只说谢二叔过几年会被查出来贪了不少,被直接抄家入了大狱,差点连累了谢相。
    他这一段话一落,整个大堂死寂一片。
    谢明泽就喜欢这种突然沉静下来的局面,多尴尬啊,左右尴尬的不是他。
    就在这一桌几人脸色惨白又气急要发作的时候,驿馆终于安排好一切匆匆赶了过来,额头上都是汗水,却又怕怠慢钦差厉王,冲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奇怪怎么回事?
    同时赶紧疾声,王爷,小的来迟了,已经安排准备膳食,很快就能上来,还望王爷稍等片刻。
    随着驿官这话,一桌子刚憋得一口气还没等发作就这么硬生生吞了回去,涨得脸是又青又白,滑稽至极。
    厉王?谢二叔愣愣一声,显然没想到这么年轻的,会是一位王爷。
    毕竟他三年前回过一趟京城,是见过诸位王爷皇孙贵胄,褚厉这模样陌生,他压根没往皇亲国戚上想。
    不仅是谢二叔,其余人也傻了眼,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盐运使耍官威耍到王爷身上。
    一个是皇嗣,是君;一个是臣,光是身份上,就绝对碾压。
    褚厉慢慢看过去,听说谢大人想让本王让座?谢大人好大的官威。
    褚厉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起伏,可其中的危险让谢二叔一时毛骨悚然。
    尤其是褚厉下一句,不仅官威大,排场也大,的确要好好查查是否搜刮民脂民膏。
    第70章
    谢二叔脸色惨白, 勉强维持淡定,他美髯细看之下颤抖着,身后的两个美妾也是摇摇欲坠。
    若是寻常人见到他们, 早就畏惧下退避三舍,自不会多话。
    他们在曹省这些年一向如此铺张, 天高皇帝远无人多言, 时日久了, 连他们都忘了他们在曹省是土皇帝, 到了京城, 随便一个皇亲国戚都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谢二叔是打算到了京城再有所收敛, 可谁知点这么寸, 好死不死遇到九皇子厉王爷。
    这还不算,这位厉王身旁的人竟是对他们的穿着首饰的价值了解的这么清楚,他们自己都不懂。
    听说厉王已经七年没回京, 怪不得自己不认识。
    他这是回京是调派回京任职的, 也是去年大哥开始运作的结果, 因为曹省太远,他们早几个月开始准备,加上谢相觉得自己的长子去给人冲喜当了夫人丢人,加上当时厉王病情严重,万一死了到时候也会将人接回来,所以就没通知谢二叔。
    所以谢二叔不知道面前这个厉王身边的年轻人, 不仅认识他,还是他的侄儿。
    谢二已经站起身, 态度一改之前的倨傲,垂着眼,拱手行礼, 态度恳切,下官见过厉王,未曾想会在此遇到殿下,是下官三生有幸之事。先前是下面的人不懂事扰了殿下,下官代为道歉。至于收刮民脂民膏,这万万是不可能的事,下官敢拿自己的官帽发誓,下官绝不敢做出这等剥削百姓之事。下官对百姓那就如同手足,恨不得拿命为百姓谋福,挥汗水洒热血,成就一番事业。
    谢二勤勤恳恳一番言辞,情真意切,意图挽回自身之前的形象。
    谢明泽差点被谢二这番话听乐了,这也是一时震慑住谢二,他久居曹省当盐运使,是黑白两道巴结的官,既然过几年不用查都可能扒出来,显然平时官商勾结已然怨声载道。可也是因为如此,此刻真的想查怕是也难,不说他们此刻要去睢淮赈灾,抽不出人手,就是禀告到褚寅帝那里,有谢相在,也能斡旋一二。
    等派去的钦差到了曹省,免不了查不到万分,还可能一去不回。
    但谢二乍然听到他们是王爷,加上谢明泽那一番言语让谢二心虚,可一旦回了京,有谢相指点一二,等谢明泽他们赈灾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可暂时弄不了谢二,弄点好处也不是不可以。
    谢明泽叹息一声,谢大人这一番话听得我都颇为感动,就是不知曹省的百姓是怎么想的了。
    谢二脸色一变:嘲讽,这是嘲讽!
    谢明泽继续,瞧谢大人说的这般为民,怕是曹省的百姓就如同谢大人这般安居乐业,一身华服,吃饱穿暖,穿金戴玉,好生自在。可听闻睢淮就是两个极端,洪水一过,尸横遍野,百姓流离失所,家园被洪水所侵,吃不饱穿不暖,着实一个惨字啊。哪里像谢大人这般,在官驿也能随手就是大鱼大肉这么多菜,当然,我没说谢大人收刮民脂民膏,谢大人你就是像搜刮了民脂民膏。当然,也可能是谢大人的三弟四弟当真不顾当相爷的大哥,就紧着你这当二哥的好吃好喝。哎呀,说起那些难民,我这眼眶都湿了呢。他们可一口热饭可能都吃不上呢
    谢二愣是从这一番话里听出赤|果|果的威胁:这绝对是威胁!
    谢明泽话锋一转,补充道:当然,我绝对没说谢大人你收刮民脂民膏,毕竟,我家王爷都舍不得吃这么好,谢大人也许就是偶尔一顿呢?毕竟,我家王爷也惦记着睢淮的百姓吃不好,这都打算省、吃、俭、用,捐、一、点、呢!
    谢明泽将那几个字咬得很重,又慢,那意味不要太明显。
    谢二一开始以为对方是威胁震慑他,打算严惩他,虽然外界传闻厉王暴戾,可他三年前回京听大哥提过,这位厉王实则与传言是截然相反的性子,嫉恶如仇,是真正为民劳心的性子,只是皇位之争,难免有所牺牲罢了。
    如此一来,他这种贪官在厉王眼里,那绝对是要严惩的。
    可谁知话锋一转,这人是不是在提醒什么?捐银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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