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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就很羡慕余知乐和邱蝉呢,余知乐一直清楚自己喜欢姜初照,邱蝉也一直知道自己喜欢姜域。唯独我,只在十五岁那年体会过初遇姜域时的羞赧,那几乎是我唯一能确定的男女间的喜欢。
    是于天地之间,骤然遇见,日光鼎盛,花枝绚烂,本没有什么目的的自己因为他的存在而愿意随他往前走,路上顺当也好,苍茫也罢,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觉得什么都不怕的,那种喜欢。
    可悲的是,姜域对我并非也是如此的感情,于是,这唯一能确定的喜欢,不过一年便潦草收场。
    “哀家这辈子,唯一能喜欢的,就是你那过世的父王,”我沉吟道,“当然了,儿媳亦哀家所爱,吾儿亦哀家所喜。”
    姜初照的眼里有大片的雾气,我本想劝他一句别哭,可不知为何,他却突然提到那件事:“如果朕让六皇叔去北疆,此生再也不回来,你会不会怨朕?”
    脑袋里轰然炸开一声响。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本就被震得不轻,偏偏他又问:“若朕打定了主意,你又会如何来劝朕?”
    *
    上一世,邱蝉走后,我冥思苦想,到底该如何去劝姜初照打消把姜域派去北疆的念头。从五月底一直想到六月初,眼看着万寿节就要来了,却依旧没想到什么好法子。
    连续好几个夜晚,兜兜转转走到成安殿,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走进去与他商量,又担忧着自己若是进了他的地盘会让他感到不快,就这样又退回到离殿外十丈远的地方,靠在海棠树下,一边注意殿门口的动静,一边抬头看星星。
    衣着清凉透肤,步履袅娜入殿的娴妃在一定程度上给了我灵感。但我又没有那样轻薄的衣裳,走起路来也没有她那样妙曼,不知道这样走进去,姜初照会不会不喜欢,然后直接把我赶出来,让我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真是苦恼啊。
    就这样耗到了六月初七,次日就是万寿节了。
    到了晚上,我换上了自己瞧着最干净的衣裳,那是在家时做了没穿过的衣裙,是雪白绸缎的料子,连暗纹都没有。
    尽管给自己加油打气了多日,可走到殿门前,却还是顿住了。我当真不争气,又退到了海棠树下。
    抬头去望天上的星星,发现那一夜的星星格外亮,格外好看。若我不是有要事在身,真愿意就这样看到天亮呀。
    “皇后娘娘。”
    我打了个哆嗦,从树干上直起身来,看着旁边的苏得意,惊奇道:“苏公公?你怎么过来了?”
    苏得意俯身:“陛下让老奴唤娘娘进殿。”
    我欣喜不已:“他当真想让我进去?”
    苏得意和蔼地笑了笑:“是呢。”
    我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苏公公,你快帮我看看,我这身衣裳有没有沾到脏东西。”
    “回娘娘,您这身衣裙,纤尘未染。”
    我放下心来,笑道:“那走吧,别叫他等急了。”
    到了成安殿,发现姜初照似乎刚刚沐浴过,墨发还沁着些雾气,一身水滑的青色绸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脖颈与胸前的雪白颜色。
    他似是困了,勉强冲我笑了笑,语气有些无奈:“在外面转悠了七八天,却还是没有打定主意,对吗?”
    我绞着衣袖,撒谎道:“今日吃太多了,遛弯儿呢,就……不小心遛到了成安殿。你可以问苏公公,我一开始没有想进来的。”
    转头却发现人证苏得意已经没影了,整个寝殿只剩我同姜初照两个人。
    他坐在梨花木椅上,烛火将他的脸庞映地暖融融的,他的笑也比以前温和了不少,只是倦色很深,没什么精神:“要是救人都是你这个速度,那等着被救的人还有什么盼头。”
    我微怔,走近了看着他:“其实你知道我想找你做什么对不对?”
    他抬头给我认真地解释:“知道。王妃进宫,也是需要朕的点头才可以。”
    我有些不满:“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也不用纠结这么多天,不知如何开口。”
    他便笑出声来,好看的桃花眼里像是藏了无数星盏,亮晶晶的很是漂亮:“方才不还说吃多了,遛弯不小心遛到了成安殿吗?怎么又改口了。”
    “就是想你了,想过来看看你。”
    我说得不够真诚,他听得也不当真,于是开门见山地问:“若朕打定了主意,你会如何来劝朕?”
    说实话,我并没有想好,于是搓着袖口问他:“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朕想要的,你未必愿意给,”他好似真的累了,拢了拢前襟,叹息着劝我道,“况且,那个人不值得你为他求情,还是早些回去吧,朕这儿太冷了。”
    我却惦记着他前半句。
    想要什么,他没有明说,但我就这样想到宫宴后他把我抵在殿门上,醉意深沉,眸沾雾水,说的那句:“两个月了,你好像一点也不期待。”
    又一个月过去了,再不期待好似说不过去了。
    于是走过去,坐在他腿上,轻轻揪住他的衣襟好给自己一些支撑:“阿照,我这几日在你殿外想了很久。”
    他脊背僵住,却下意识抬起手托住我的后腰,让我不至于从他这身柔滑如水的绸衣上滑落下去。
    见他没有推开我,就放心地亲了亲那桃花眼的眼角,小声问他:“三个月了,我们是不是该圆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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