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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杀敌不及茶艺满级(重生)——乌色鎏金

    小郦:┓(???`?)┏
    第18章 军法惩
    几人都沉默了下来。
    为、为什么?关曦明满脸茫然,不住地喃喃道,秃头箭?是跟咱们闹着玩儿的?可我刚才也觉得不对,敌军就骑着马远远地跟咱们兜圈子,也不冲过来也不交锋,身影时现时退得,简直跟猫捉耗子似得
    卓钺捏紧了秃头箭,沉默半晌,忽然嗤笑一声。
    回队伍中去。他随手抛去箭矢,沉声道。
    几人面面相觑,关曦明迟疑道:可是此时队伍已散,咱们
    卓钺却已大步走向了散乱成溃沙的行伍之中。
    果如关曦明所说,来袭的那股敌军神出鬼没,远远只见几人骑着马快速地闪过,扬弓搭箭嗖嗖放了几支冷箭后,还没等众人看清他们的长相便又很快消失。按理说现在行伍已乱,敌人只要扬矛催马,一冲便能将整个军队冲得一溃千里。可偏偏这些敌军如同逗人玩儿一般,射一箭换一个地方,从不久耗逗留。
    卓钺领着手下只剩下半数的士兵,坚守原本队形鸟铳手举前,藤牌手在外,枪手、长刀手在后,辎重行礼护在中央。剩下没有逃的士兵不见有敌兵杀过来,也逐渐冷静了下来,立在自己的岗位死死不动。
    这次突袭来得快去的也快,不到半个时辰时间蹄声纷沓而去,留下了一堆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的残兵败将。留下的士兵们茫然四顾,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听中军方向举号炮一声,鸣锣不止,这是命众将士原地休息的号令。
    怎么回事儿?张老黑满面迷惑。他方才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就等着一见蛮子的面儿就大杀四方而去,可谁知虚晃了半个时辰除了几支冷箭,连敌人的马尾巴毛都没看见一根,真气的是满腔窝火。
    卓钺心中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索性盘膝坐在了地上,懒洋洋地道:中军都让修习了,你们还怔着干什么?喝水,吃干粮,看好戏吧。
    众小兵迟疑着面面相觑,方才乍然逢敌的心弦还紧绷着,四肢都绷得僵硬了,但看他们的卓哨官都已悠闲地坐了下来,这才相继犹犹豫豫地席地落座。
    与此同时,只见远处中军方向窜出几匹快马,举着寓意向中军靠拢的黄旗向四方奔去。那几匹马行动迅速,去势整齐有序,丝毫没有刚被突袭后的仓皇失措。不消片刻,便见几簇逃兵被快马驱赶着踉跄回到了原地。
    这下众人皆隐约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郦长行托腮坐于卓钺身畔,望着远处瑟缩而立的几股逃兵,含笑缓声道:这是主将特意安排的一次奇袭吧,根本没有什么敌兵,用意便是让我们在全然不知真相的情况下经历一场最真实的战场。
    卓钺哼笑了声。
    难怪出征时,就算军心溃散、面露败相中军也执意前行。明明此处地势空旷无处遮掩,全军也依旧选择从此处经过原来这根本就是一次逼真的演习。
    在他的印象中,娄家军主将娄父虽是一员八旬老将,却用兵诡奇,常以别出心裁之举而出奇制胜。这种一声不吭带着全军来一次演习的举动,的确像是娄父会做出来的事情。
    只是在他印象中前世娄父并没有这么做,却不知是什么让这次的事态有了改变。
    若操于场,不操于野,终未见实景,临时仍不何毂。郦长行悠悠眺望着远处,缓声道,这是中原军队的弊病。而草原人却恰恰相反,恰因 不先操于场,辄操于野,则人无程式,众多惑乱,亦不可得如意。①
    卓钺有些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引用的那两句话,来自前朝某位著名的名将,那本兵书是前世他座上参将后才硬着头皮研读的,却没想到郦长行年纪轻轻又出身草原,竟也读过这本中原兵书。
    郦长行注意到卓钺盯着自己,回头冲他一笑:我早说过,我对草原人了解颇深。将我留在身边,没有坏处。
    卓钺沉默了下,问道:为何草原人从不在操场上操练?
    草原人出身部落不同,彼此相处难以融洽,更难遵从彼此号令。郦长行缓缓道,再加上草原诸人出身游牧,没有城邦、教场、营寨的概念,自然也难以统一操练。
    说话间,方才逃脱的士兵已经尽数被召回,此时一看竟足有千人。他们狼狈不堪,面色难看地挤在一处,看着空地上坐着的其他将士们,心中已经明白过来了怎么回事。若是事先知道此次偷袭不过是军中演练,恐怕没一人会逃,可也正是如此才让主将们炸出了他们心底真实的恐惧。
    此时却见一明甲将士纵马而来,利落跳下马背,朗声宣道:军法明令,凡临阵退缩,许割其耳,亦可径将斩首。此次牵扯甚广,故由本将中军二营参将一同惩戒。念在初犯,免去割耳斩首,当众杖责三十!来人,上刑!
    十几个中军将士齐声应和,手提白蜡木长棍阔步上前,一把揪过了几个脱逃士兵按在地上,举臂就是一棍!实木棍砸在肉上的声音结结实实,顿时一声惨叫脱口而出,引得众人同时变色。
    从偷袭、溃散、召回、行刑,一连串事情快如雷电,简直让人来不及反应。坐在地上的众士兵都不禁偷偷咽了下口水,暗自胆寒刚才大多人都产生过逃意,可能只是耽于方位脚程和时机没有逃成,可当时若真的跑了,此时跪在那里挨棍子的估计就是他们了。
    挨棍之人叫得撕心裂肺,吼得如被活宰生割的肥羊,把后面的逃兵吓得面无人色,胆子小点儿的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三十棍打得飞快,结束后行刑的两名将士将人如破沙袋般一抛,瞬间又押来了第二人。
    以这个速度,千员逃兵惩戒完毕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
    我、我不服!
    忽有一逃兵踉跄出阵,惨白着脸哆嗦着嘴唇大吼了一声。他汗流了足有一斤多,整张脸看起来像团湿哒哒的面疙瘩,唯有双目赤红。
    凭什么他踉跄着,嘶声吼道,敌兵来的时候,也没人告诉我该怎么打,中军也没有指示所有人都想逃,凭什么惩罚我们!如果真有敌军,我们真的来了,难道不能逃,还要活活留在原地等死吗!
    吼声响在众人耳中,让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震。
    是啊,如果这是真实战场,在中军无令、全军溃散的情况下,不逃还能做什么?
    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啊!
    前来宣令的参将瞥了他一眼,抬手命杖责暂停,自己走至那逃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你怎知我们已经溃败?
    那逃兵一愣,辩解道:周遭的队伍都乱了,大家也都开始逃了,不是败了是什么?
    参将沉声道:你可曾想过,这是中军故作溃散之状,诱敌深入就地反击的一计?
    那逃兵大大一愣。
    如若中军命你缓缓而撤,你却笃定我方已然败便落荒而逃,害得整盘谋划功亏一篑,你待如何?那参将冷声道,退一万步,哪怕中军真的溃败,又与你有何关系?你隶属左军,应听命于左军号令才对!如果看到有一人战死、一军陷落便所有人四散奔逃,敌军只需射杀几人便可让我们溃不成军!还打什么仗!要这么多人有什么用!
    逃兵抖着嘴唇,再说不出一句话。那参将冷睨着他道:你不过是一小小士兵,听命队长即可。队长听哨官,哨官听把总,把总听参将,参将听总兵!层层相扣,纹丝不乱,如此才能做到数万人出征,行动进退如出一体!你今日的一个自作主张、自以为是,便是害了两万人的大军!明白?
    逃兵双目赤红,低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你可明白?!参将斥吼质问。
    明、明白。
    继续行刑!参将蓦地转身,扬声喝命。
    这场刑罚足进行了有半个时辰之久。
    近两万人便这么坐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一人挨完了板子挣扎走开,又换到下一人,又到下一人那实木硬棍击于人肉上的声音,传出去好远,一直在持续不停,听得所有人两眼发直、双目呆滞。今日过后,这声音和人受罚时的惨叫将时时结合在一起,深深印于所有人的脑海中。无疑,日后只要有人脑子里浮现出逃这个字,今日的场景又会如魔怔般再次浮现在眼前。
    刑法结束后,那参将命众人原地安营扎寨。
    被这一通搞得身心俱疲的众将士,当晚连吃饭的时候都格外沉默。卓钺帐中有一个逃走了的小兵,被狠狠打了那三十军棍后拖着伤腿挣扎了回来,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任何人,吃饭时悄没生息地蹭了出来,独自捧着碗远远坐在一边也不敢说话。
    锅炉边无一人说话,但众人都在暗暗交换着眼神。卓钺一抬头时,恰巧看到两个小兵同时看了看不远处的那小逃兵,又互相对视了一眼,嘴角浮现出一抹嗤笑。
    哎!卓钺一敲碗边,那筷子指着那两人,互相看什么呢!你俩人是什么意思?
    那两个小兵一激灵,赶紧埋下了头,但众人面面相觑似依旧欲言又止。
    卓钺有些头疼。他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但他作为哨官现在手下足有一百多人,实在是管不过来这么多。
    逃兵之罪,今日已惩罚过了。以后帐中不许再提。卓钺简短道,大家以后都各自小心注意着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  ①《纪效新书》
    今天下大雨!晚上回来时间晚了明天还是九点准时更新哈!
    第19章 月下忆
    一时间无人说话,卓钺也懒得再多说。吃饭过后,三营召诸哨官汇聚,这才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告知诸人。
    原来札干此时还完全没有南下的意思。他们缩在东北平原尽头的一串土夯城后,依然在休养生息。草原人虽悍猛,但粮草储备并不充足,在回春之前他们的补给应该成很大问题,所以与此在中兴城内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在札干人充分恢复之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再行军约两日,便可至那片城池。因这片城池群落分散颇广,大军将分兵三路,中军取其中路,左右两军进行包抄清洗,最后在中路汇合。而卓钺所在的左军,便要负责攻阀左侧那些零星散落的土夯小城。
    交代过后,卓钺等哨官准备各自返回营帐休息,谁知出帐之后却恰好碰见王戎和一个高挑青年正比肩走来。两方恰巧走了个照面,王戎脚步一顿,扬手笑道:哎哟,卓老弟。
    卓钺叉手行礼:参将。
    王戎身旁那青年笑问道:王参将,这位是?
    王戎忙道:这位便是卓钺。
    啊,原来是卓哨官。那青年含笑冲卓钺一礼,大演练时便听说过好汉大名,能接王参将二十多招的在本军之中寥寥无几啊。。
    卓钺上下打量了下那青年。此人身量颇高,几乎与他比肩,宽肩窄腰长腿的好身段一看便是从小打磨出来的,挺拔有力如山峦顶端之松。他眉目疏朗,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含笑望人时双目中似乎浮着一轮旭日,那蓬勃的英气烁烁逼人。
    王戎接上话茬,冲那青年笑道:卓老弟不仅武艺高强,也是一员体贴将士的好长官。便是那日我将与卓老弟聊天的话告知了主将,才让他决定组织了今日的演练。
    与我的对话?
    是啊,你忘了?王戎奇道,那日你我在教场上拆招之后坐着闲聊,你提及手下的许多士兵是第一次上战场,心中不知所措亦十分畏惧。后来我报告给了主将,他也感慨万千,才特地设置了此次演习,让众新兵们感受下沙场的气氛。
    卓钺嘴角一阵抽搐。他说那段话的本意,是在感慨咱们这些底层将士不容易,能保命就不错了建功立业根本不敢去想他。谁知王戎这脑袋一根筋的武痴根本没咂摸明白他的意思,转述给主将时直接跑了调儿。
    他说怎么这事儿前世没发生过,感情是他今生结交了王戎后,又大了次嘴巴,才平白招来今日这场虚惊。若是让那群挨了三十军棍的士兵们知道了他卓钺竟是罪魁祸首,还不知要怎么咬牙切齿地生刮他呢!
    卓钺半晌无语。反观王戎面色骄傲,还冲着卓钺不住挤眼递笑,神神秘秘地道:卓老弟,接下来的一仗好好表现啊。若是立下功劳,我替你向主将请赏。
    哈哈。卓钺干笑两声,那便先谢过参将了。
    不谢不谢,好了,不与你多说了。王戎冲他挥了挥手,快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几天都不轻松呢!
    那高挑青年亦颔首向卓钺微笑示意了下,跟着王戎走了。卓钺目送他二人离去,在心中叹了口气,慢慢地向自己的营帐方向走去。
    此事倒是给他了一个警示他也不能太过依赖前世的记忆。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或许今生一点细微到他根本没意识到的差别,便可能改变大局。
    他走在军帐之间的小路上,心里琢磨着事儿。
    今夜乌云遮月,星辰黯淡,目力所及之处熄了灯的帐子皆是一团灰蒙蒙的小鼓包,在凉风拂地的簌簌声中,万物都显得颇为寂寥。
    卓钺不知独自一人走过多少次这样的路。记得在洪武二十八年榆林关大捷后,他被调派去新平堡附近的一座关隘驻守。那座关隘紧挨边疆,之前已废弛多年,故而城内空寂无人,只住着随他而来的一队驻军。
    有时入夜之后,他会独自登上城楼远眺。
    一年里大半的时候,皆是星子无光明月黯淡,望去唯有夜色罩着这片沉默的草原。他盘膝坐于墙垛上,凉风拂发,默默地喝着一壶酒,仿佛天地亘古之间都只余下了他一人。
    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①
    都说他们守的是背后的锦绣河山。可他目不见锦绣,亦未曾相逢河山。有时趁着酒意闭上眼睛,想象那片烟花软红琼林树中的诗词美酒好佳人,嘴角也会泛起笑。可再睁眼看时,天地空漠,壁上无人,只见一醉醺醺的酒鬼倚着城楼,做着痴人的梦。
    或许从那时起,他便已经感到疲惫了。他不是常胜的将军,亦非不老的英雄,他一直往前走去,却越走越累、越走越慢。
    他想回家去,可也无处能归。
    不知何时,他已缓缓走至了营帐附近。不欲让旁人察觉到他的心绪,卓钺深吸了口气甩去多余的情绪,正想向前走去,却乍见几步外有人挑着盏灯立在那里,听见脚步声便回头冲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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