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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杀敌不及茶艺满级(重生)——乌色鎏金

    而自京城继续向北。人声渐熄,烟火淡去,风草之声猎猎渐长,鹰兽之声啼唳不息。这是山高草阔长河远的地方,自天山高悬的孤月,到荒漠耸立的城楼,入眼之处皆是一片荒凉景。野云万里,雨雪纷纷,此处并非人应就留之地。
    可偏偏有那一簇一簇的篝火,围绕在招展的军旗下亮起。无论塞北的风如何吹,漠上的雪如何下,这群篝火依旧影影绰绰地跳跃在风雨飘摇之中。
    他们宿在荒滩上,在孤山旁,在哀鸣的胡燕声中,在寂远的古道景里。
    耳畔的欢声笑语渐渐拖长再拖长,又开始变得模糊。卓钺的酒意上涌,朦胧着睁眼看去,仿佛瞧见一盏盏红色的灯笼顺着风轻轻晃起了灯穗。似乎只要下一瞬,便有妇人端着新出笼的大白馒头推门进来,口中絮絮念着喜庆的吉利话。
    大吉大利他痴笑着喃喃着,红包红包
    糙,这人又喝多了一道粗犷的声音由远及近。卓钺艰难地眨了眨眼睛,大红灯笼的画面褪去,张老黑那张喝得紫红的脸放大在眼前,醒醒了,谁给你红包啊。
    卓钺一把推开他坐起身,只觉得四周都在天旋地转。他晃晃悠悠地起身,打着酒嗝道:放、放水去
    旁边的小嘎立刻跳起来,扶着他道:小心点儿。
    卓钺一摆手却没站稳,左脚绊右脚顿时一个踉跄,恰好郦长行一抬手便接住了他,当即笑道:卓哥来扶着我的手吧。
    小嘎上前,毫不客气地捏住郦长行的肩膀道:你放开。
    郦长行压根没有看他,只是含笑抬手揽住了卓钺的腰。
    走、走开!卓钺甩了甩头,抬手推开了两人,不久撒个尿么,老子还没醉
    别管他!张老黑喝得也有点儿大舌头了,扬声嚷道,谁他娘要看他露鸟你俩都过来坐!
    便是这么一耽搁间,卓钺已独自踉跄着走远了。
    他方便过后出来,头脑再被十二月的冷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此时已近午夜,不少吃饱喝足的将士们都已歇下,远处的人语声淡了不少。卓钺揉了揉脑袋,正想也回去睡了得了,余光却忽然飘见帐后空地上的一个人影。
    那名少年手里捻着一根树枝,正比划着招式。他记得还不怎么熟练,比划两招就要停下来想想,又左右试试。一套行云流水的刀法被他用出来,却多了几分邯郸学步的拙劣和可笑。
    他舞着那根树枝一回头,正好对上卓钺的目光,顿时不禁一惊,拿着树枝的手也垂了下来:卓、卓哥
    卓越看着他:怎么不去睡?
    有点睡不着。关曦明呐呐道。
    卓钺抱肩,沉默了片刻后,走上前去拍掉了他手中的树枝:别忙着记招式,明日去教场上拿真刀,先把基本的劈砍练好再说。现在赶紧回去休息。
    关曦明连忙应了声,踌躇了一下,又低声道:卓哥
    嗯?
    你今日说,你觉得我也能上阵杀蛮子,是真的么?
    卓钺一顿。
    他抬眼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面孔。此时那张白皙的脸颊上升起了几分薄红,也不知是因窘迫还是因为寒风冻的。这孩子的眉眼那么秀气,眼睛干净得一尘不染,总是闪烁着最诚挚热情的光芒,似乎无论经历过怎样的世事磨砺都不会蒙尘。
    他仿佛是老天一个无心的错误。明明是持着竹伞背着书筐徐徐行于江南烟雨中的文秀公子,却投生在了这栉风沐雨的边塞,偏又赶上了烽烟四起、颠沛流离的战乱年代。
    如果可以,卓钺也想果断地告诉他,你根本不是当兵的料。你心地柔慈,体格瘦弱,又偏好诗文,根本不像是个开重弓、提大刀的汉子。
    可他们是军门子,他们没有这个选择。
    你当然可以。卓钺盯着他,谁还不是两个手两个脚了,凭什么别人行,你不行?
    关曦明眼睛亮了几分,他有些激动地道:卓哥,我一定会抓紧时期不辜负你的期待未来,好好保护你。
    卓钺没忍住喷笑出声:得了吧,保护好你自己,就是给我省心了。
    我关曦明涨红了脸,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道,我是说未来以后我有能力了以后
    行了行了。卓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身向营帐走去,别说大话了,赶紧睡觉去。
    关曦明轻快地应了声,跟上了卓钺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小关以后也会成长为能保护卓哥的男子汉的!但还得等等哈哈哈哈
    第13章 大演练
    年关过后,众人投入了更加紧密的训练之中。教练场上一片整肃,就连以前的那些兵油子也都收起了嬉笑玩闹,开始认真习武,因为他们知道一旦上阵如若武艺不精便是掉脑袋的下场。
    按兵种划分,每队应有鸟铳手、藤牌手、□□手和长刀手等人。卓钺观各人特长体态,大致给他们分配了兵种,但除冷兵器外每人也需学习火铳使用,半月后的大演练需根据成绩选出五名鸟铳手。
    卓钺的宣花斧乃是祖传,他自己本身生得也高挑有力,更擅斧、枪等一类长兵器,反而对藤牌、倭刀等考验灵活度的兵器并不精熟。反观小嘎和郦长行二人,因体态轻盈、身法快捷,便被分配去了做了藤牌手和长刀手。
    教场之上,郦长行手持长刀舞动。这种刀,刃长五尺,柄长一尺五寸,重二斤八两。此刀步法变幻轻盈,跃动之时能顷刻间倾身至敌前,再加上刀身本就极长,更能克敌于顷刻之间。又因此刀可双手使,边缘锋利劈砍极重,不敌者瞬间便会被拦腰斩为两截。
    卓钺抱肩站在一旁看了半晌,忽然抬手叫了停。他信手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杆□□,走至郦长行面前冲他招了招手:你来,向我攻过来。
    郦长行收刀笑道:那待我去换个比使用的木刀
    过来吧你。卓钺凉道,但凡你能砍破我一个油皮,我把脑袋拧下来送你。
    郦长行扬眉一笑,蓦然抬刀迸足而扑,刀刃寒光如同鹰喙扑击一般凌厉而至!卓钺手持□□之末佁然不动,却见他蜂腰一拧,□□之杆如罡风顺柳般一弹一送,不知怎地便突破了那雪片一般的刀锋,啪地在郦长行侧腰上一击瞬间便将他抽出两丈。
    郦长行踉跄后退,捂着侧腰嘶了一声。卓钺一戳□□,指着他呛道:明白了?看你刚才那大开大合的架势,也不知道是过来杀敌的,还是投怀送抱的!莫要急于近攻,以守为先,攻为次!
    郦长行看着他笑了一下:是卓哥,我明白了。
    再来一次。卓钺一抖□□喝道。
    这次郦长行果然护住了心门,揉身上前时不急不躁,刀架着□□头一旋便躲过了攻势。卓钺本就没有想与他纠缠,见他改进便想收势,谁知郦长行侧身顺着他的□□一滑便挤进了他的怀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小子便已经刀刃轻轻架上了他的脖颈。
    卓哥。郦长行在他耳畔低笑,大意了吧。
    卓钺被他温热的呼吸弄得一激灵,一把推开他骂道:滚滚滚,就没跟你认真!
    郦长行退开一步,叹道:是我不值得卓哥认真吗
    卓钺被他那股子黯然神伤的腻歪劲儿弄得浑身不自在,赶紧大步走开了。他倒是不担心郦长行的大演练,这小子年纪虽幼却悟性极高,一套刀法一个月的时间便已掌握熟练,再加上他持刀的时候有股子说不上来的沉着狠辣劲儿,一看便是极适合上战场的主儿。
    真正该让他操心的是关曦明和张老黑二人。
    关曦明虽然已经下定决心努力奋进,可他的底子在那里摆着,连扎个马步时间长了都费劲,更加不能急于求成了。卓钺本想让他和郦长行一样去习刀,但他拿着刀畏畏缩缩的,跟郦长行面对面一站就跟幼兔和雏鹰一样,从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卓越无法,只好命他先去习棍,把下盘的基础打扎实了再说。
    而另一边的张老黑虽精通各种兵械,却怎么也折腾不明白火铳。他怎么也不明白,这么小小个玩意儿一次只能一发,装个弹药还那么多事,有这时间蛮子早杀到跟前了,何必不用传统的重弓大刀?左右自己也不必去做鸟铳手,他在训练之时便偷偷搁置了火铳的练习,待卓钺验收之时自然一问三不知。
    你还敢说我狗脾气!我看你才是属牛的!倔的要死!卓钺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他脑袋里那根扭筋给掰直了,火铳的重要性、威力我也都跟你说过,你也都见识过了,还不知道上心是打算干什么?以后全军火铳普及了,你难道是打算自己抗着弓跟在后面跑么!
    这也的确是前世的事态发展。待到洪武三十年左右,戍边军队中的火铳手比例已占到了六成左右,大多数人都是持火铳远攻,待短兵相接后再转为冷兵器,如此战法大大降低了伤亡比例。而纯用藤牌、长刀拼杀的士兵也不是没有,在军中却得不到重视,大多被搁置于后方或被调遣为游击小队。前世的张老黑就是因为迟迟没有掌握火铳的用法,而在军中的威名逐渐淡去。
    张老黑也气得半死,他不是不想学,偏偏这玩意儿用起来太考验耐心了。
    都给我过来!卓钺叉腰喝道,谁出列,把铳歌再给我背一遍!
    关曦明连忙上前,朗声道:一洗铳,二下药,三送药实,四下铅子,五送铅子,六下纸,七送纸,八开火门,九下线药,十仍闭火门,安火绳,十一听令开火门,照准贼人举发。①
    嗯,不错。卓钺顿了顿,又补充道,但你还是从基本功开始练习。
    关曦明垂头,乖乖地应了声。
    卓钺的目光挨个扫过队中的诸人,一字一句道:三日后,便是大演练,你们每个人哪怕是火夫都要考较火铳。到了那日,谁若是还连这首歌谣都记不下来,我便请军法惩治你们。到时候便不是丢脸不丢脸的问题了,小心掂量着自己的皮肉受不受得了!
    许是卓钺的警告起了效果,这几日九队的诸人把皮绷得紧紧的,连平日里倒头就睡的张老黑每次躺在枕头上都还喃喃念着铳歌。在这种气氛之中,卓钺心里也不禁涌起了四分的紧张和六分的激动。
    这或许是一个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前世大演练的时候,他尚屈居于刘富裕的手下,身上背着逃兵的污名,整场大演练都跟玩儿似得潦草糊弄了过去,被淹没在了茫茫残兵败将之中。
    可今生不一样,他已经给自己开了个好头,现在更要借着这大演练的机会再上一层。只有不断拼搏进发,他才能站在更高的地方,掌握更多的主动权,不再重蹈覆辙,继而揭开往事的真相。
    虽然他背后有一堆好兄弟,但在这件事情上卓钺知道,他必须自己战斗。
    转眼便到了大演练的当日。
    这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一轮曜日照着煞白的教场地面,让一切都显得非常晴冷。三声肃静炮响后,众兵将按队、哨、总、营、军之序排列妥当。如今所有人共计三军、九营、两万余人,便设中军主看台一个,三军分看台三个,每军又设教习官三名、文书若干。教习官手持花名册,携文书一一将士兵的优、中、劣等级记录在册,无一遗漏。
    大演练是三军同时、每军之中按营号和队号依次进行的。左军之中,卓钺等人隶属三营零九队,在比较靠后的位置,要等到前两个营都演练完毕才能轮得到他们。
    卓钺盘膝坐于地上,缓缓地擦着自己的长刀,也在平复着情绪。他的心绪也略有些紧张,更多的也是兴奋,可一抬头看到关曦明僵立在一旁煞白的脸时,他顿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不是要吐吧。卓钺开玩笑道,一会儿上场别棍子还没动呢,先吐了一地就精彩了。
    我、我关曦明的脸色更白了,这时候甚至泛上了一层铁青,我早上没吃饭,就是怕吐出来,卓哥你别说了
    卓钺一阵无语,郦长行在旁劝道:小关哥,不吃饭怎么行呢?照这个架势,轮到咱们怎么着也要到晌午了,那时候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怎么上阵呢?
    关曦明无助道:可我胃里难受
    别管他,让他坐着。卓钺斥道,关曦明你好好看看场上的人。你会犯的错误他们也会犯,我刚才还看到个拎起□□砸了自己脚指头的蠢货呢,你别告诉我你比他还没材料。与其自己在那穷紧张,不如多看看场上蹦跶的那些呆头鹅,一会儿就好了。
    关曦明依他之言坐了下来,静看一会儿,果然不安淡去了不少。他本以为这两万人的军中人才济济,谁知此时一看,评级为中者占了大半,评为劣者又有不少,唯有优者寥寥无几。
    日头由东而中,不一会儿便到午时。很快只听又一声炮响,中央点将台上一声喝令,点到了卓钺之队。卓钺一个挺身利索跳起,大步走向了教场中央。
    教场周遭挤满了人,此时众人目光纷纷投向了场地中的他们。这些日子卓钺已在军中闯出些许名气,一听到零九队三个字,一阵低低的议论声立时在场周响起。
    卓钺目不斜视,大步走至点将台前,叉手行礼。教习官低头在花名册上一划,举起蓝色高招旗,五个靶子被依次推上,此轮先较箭法,再较火铳。
    卓钺小队中虽无百步穿杨的神射手,但众人的射箭准头都还算不错,有一猎户出身的小兵拿了优级,其他人评级为中。
    但火铳的考较就比较尴尬了。
    受校验的众人需先在点将台前列为一排,在二十下倒数之前填充□□完毕,转身面向靶子完成九下发射。火铳手需要眼看两照星,铳去不动手,不转头,又中多为优;打放如式,而中少者次之;转头摇手,虽中而在下等。由此可见,此时考究众人的,大多仍是发射姿势的基本功力,对准头并无诸多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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