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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页

    眯了眯眼,云郦瞬间来了主意,她踮起脚落笔在裴钰安的左颊头上。
    冰凉的触感从面颊传来,和裴意朵方才结实力道不同,笔触极轻,轻到似是鹅毛划过,微痒微酥。
    他下意识往上望去,似乎想看她落笔画了什么,但她立着时比他矮,踮脚站着自然就比他高许多,他一抬眸,入目就是饱满的挺立,距离他不过半尺句距离。
    他整个人一怔。
    同时,那股桃子香骤然来袭,是从未有过的浓郁至极,他整个人几乎都被这股熟透的桃子香包围。
    他不由得往后挪了挪。
    “世子,你别动啊,奴婢都画歪了。”云郦的袖子像是不经意地轻轻抚过裴钰安的脸颊,她提声道。
    冰凉和桃子香一起袭来,裴钰安定了定神,望向远处,“我不动。”
    云郦无奈地眨了眨眼,美色对有些人来说是穿肠毒药,碰则上瘾。但对裴钰安来说,却只是秀美风景,即便驻足欣赏却不会因它堕落。
    一刻钟后,云郦收拾好心情,放下笔拉开距离道:“世子,奴婢画好了。”
    裴钰安抬起眸,裴意朵很贴心地将铜镜拿在裴钰安面前,“哥哥快看,可丑了。”
    裴钰安:“……”
    他深吸口气看向铜镜里,左侧的脸毫无疑问出自裴意朵之手,裴钰安看了一眼便不想多看,但右侧……裴钰安不由得又看向云郦。
    “你这只鹰画的不错。”虽说水平只能和他八九岁相比,可比起刚才那团乌漆嘛黑的东西,好上数倍。
    且比起他的墨竹图,也略胜好几畴。
    云郦明白裴钰安话里深意,不过即使裴钰安长的再好看,也抵不过左侧半张墨痣脸,右侧半张笔触不精致的老鹰,她笑着往后退几步:“奴婢多谢世子夸奖。”
    说完她看向裴意朵:“三姑娘,我们去放新风筝可好?”
    “好啊好啊,现在就去。”裴意朵很快被转移注意力,拿起风筝拉着云郦往外走,至于裴钰安,她表示这么丑的哥哥她不想和他一起放风筝。
    及至两人离开,裴钰安立刻伸手将放在书桌上的铜镜推到一边,冲外面叫道:“常余,打水来。”
    “好勒。”常余应道,不过片刻,常余便打了一盆水端进书房,他把铜盆放在黄花梨木洗手架子上,扭头看去,“世子,水……”
    说了一半他的目光便僵在裴钰安那张惨遭蹂躏的如玉面庞上。
    裴钰安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常余赶紧低下头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裴钰安走到铜盆前,刚想绞帕子,又发现左臂受伤后光靠右臂的确有些麻烦,他摆摆头,还是自力更生地将脸洗净。
    洗净脸后,裴钰安转过身,余光不经意落在书桌上那本摊开的《诗经》上。
    因左臂伤的不很重,不太影响日常,又过两天,裴钰安的假期便到了尾巴上。
    这日昌泰郡主监督大夫给裴钰安最后一次换药,大夫看着裴钰安的胳膊道:“下次便可拆纱布。”
    云郦闻言,心里颇为遗憾。
    昌泰郡主脸上露出个笑模样,眼见大夫拎着药箱要离开,昌泰郡主忙道:“陈大夫,稍等。”说着她示意云郦过来,“你老既然来了,便麻烦你给她也把把脉,看有什么有什么好消息。”她面上的欢喜不言而喻。
    听了这话,裴钰安微微一愣,而云郦瞥向裴钰安,却看不清裴钰安此时神色。
    昌泰郡主笑着把云郦拉在太师椅坐下,示意云郦伸出手腕,云郦微微低下头,遮住眸子里的深意。
    等陈大夫的手按在云郦的脉搏上,昌泰郡主迫不及待问道:“陈大夫,怎么样?”
    采容是跟着昌泰郡主来的外书房,她垂头立着,听到这句话,心跳蹦到嗓子眼。
    陈大夫笑着收回手:“这位姑娘身体康健,好消息迟早会有的。”
    采容听罢,悬着的大石重重落下。只是她瞥见昌泰郡主的失落,强迫自己把欢喜压下。
    昌泰郡主虽早知结果极可能是这样,毕竟云郦跟着裴钰安才一个月多月,但昌泰郡主又忍不住期待,万一运气好,一两次便中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忍住失望让人送大夫离开。
    等大夫离开,她看了看坐在铁梨木榻上低头看书的裴钰安,略一思忖,示意云郦跟着她去,她有东西要给云郦。
    采容想起昌泰郡主这段时间让姑姑搜罗的东西,她脸色微微一变,她本来还有些犹豫,此时犹豫尽消。
    是以在昌泰郡主叫云郦离开时,她便没有跟上,反而等她们离开外书房后,她又回去了。
    裴钰安听到姑娘家的脚步声渐近,他抬起头看了眼,愣了下:“你怎么还在这?”
    瞧见裴钰安皱了皱眉,采容心一横,豁出去道:“奴婢有事要禀,是关于云郦的。”
    云郦?
    裴钰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端起凉茶抿了口道:“什么?”
    采容破口而出道:“世子你别被云郦骗了,云郦才不是她表现出来的温柔纯良,她一直别有居心心怀不轨。”她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裴钰安。
    裴钰安手微僵,略微调整坐着的姿势,他双眸盯着采容的眼,“这话怎么说?”
    第13章 欲迎还拒的第十三天
    这些话采容心里早就措辞了千百遍,几乎是想也不想便道:“最开始夫人,夫人要给世子纳妾,看中的是奴婢,但夫人刚露出这个意思,奴婢便生病了,全身起红疹,是云郦给我下药让我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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